大臣一:“皇后多年無子, 請求皇上廢后。”
大臣二:“無子也就罷了,聽聞皇后還故意傷了皇上的手臂。”
劉徹威嚴的坐在龍椅上,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難看。直到, 他憤怒的拍桌子後, 七嘴八舌的大臣們才安靜了下來。
“朕想聽的你們不說, 整天愛說些讓朕心煩的事情”不威自嚴的聲音, 讓羣臣嚇得跪在地上:“臣等有罪”
“衆位愛卿應當知道, 皇后乃是國本的一部分”劉徹有些疲憊的倚在龍椅上,聲音聽起來有些慵懶,“國舅以爲呢?”
跪在地上的陳皎知道劉徹的心思, 可是憑他一人之力又怎麼能力挽狂瀾?
此事關係到堂邑侯府,更關係到他親妹子阿嬌的幸福。陳皎不敢妄言, 只是繞着彎子:
“皇上臣以爲, 關心民生疾苦纔是最重要的事情。”
羣臣又開始小聲議論, 爲首的還是平陽公主的駙馬曹壽:“皇上不想廢后,咱們說什麼都沒有用。”
陳皎看了一眼曹壽, 終是沒有再說什麼話。只是,劉徹點了點頭道:“國舅所言極好!皇后是國本,朕的皇子也是國本。你們還是多關心一下百姓的生活是否喜樂。”
“前朝的事情你們多費心,可是後宮之事乃是朕的家事。若是下次有人再敢對朕的家事議論,朕廢了他由他給朕看家護院。”
劉徹戲謔的聲音, 讓跪在地上的大臣惶恐萬分。
“皇上, 還請你廢后……”曹壽不甘, 只說了兩個字便被打斷。
劉徹對上曹壽那視死如歸的眼神, 一字一句的說:
“皇后是朕的髮妻, 誰敢再說廢后大可以試試?曹愛卿是姐姐的駙馬,可是在朝堂上朕不會顧念親情。”
旁邊的太監楊得意領會到劉徹的意思, 提起那比女人還尖的嗓子喊:“退朝”
劉徹甩着玄色的袖子,起身往殿內走去。錯愕的大臣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看了許久才憤憤的起身。
“陳侯爺可真是好手段,連妹妹都不敢保護”曹壽在陳皎耳邊諷刺的說,還嘲笑了一番陳皎才離去。
好巧不巧,偏偏這些話落在劉徹的耳朵裡。
到了第二日上朝的時候,劉徹就把公主駙馬送去養馬了。至此,再也無人敢提起“廢后”之事。
平陽公主哭着跑到宮裡來,看得王太后十分心疼。阿嬌作爲皇后,自然也要安慰平陽這個長姐了。
“母后陽兒別無所求,此生最大的依靠就是那個不成器的駙馬了。可是,皇上要他去餵馬,兒臣恐怕沒有什麼指望了”平陽公主抽泣不止,還惡狠狠的看着阿嬌。
阿嬌知道平陽公主的心思,默不說話只是看着王太后那張逐漸發怒的臉。
“來人,去把徹兒給哀家叫來”
王太后吩咐着身邊的老嬤嬤去喊劉徹,然後她扶起平陽公主走到內殿等候劉徹。
阿嬌就端坐在那裡,儼然是一幅看戲的神情。
平陽公主的駙馬去養馬,這件事阿嬌也聽說了一些。此事本就因她而起,更何況,這一次王太后專門差人去椒房殿請她過來。
接下來,只等劉徹過來解釋。阿嬌想到等會要看見劉徹,心裡就很不舒服。
那種不舒服,不是劉徹那日粗暴行徑,而是爲了袒護她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他可以做到這般地步。
容不得阿嬌多想,楊得意一聲:皇上駕到。
“臣妾參見皇上”阿嬌屈膝行禮,這是以前的她從來不會做的事情。
劉徹笑了笑,也沒有叫阿嬌起身道:“原來皇后也在這裡,正好朕也思念着皇后。”
聽到劉徹的聲音,平陽公主扶着王太后走到正殿。“弟弟,你來了”平陽公主委屈的說。
“姐姐可是爲了駙馬的事情?”劉徹轉身向外,背對着平陽公主說,平陽公主又開始哭,梨花帶雨的模樣讓人心疼。
平陽公主對着劉徹說:“弟弟既然知道姐姐的來由,想必會讓駙馬官復原職了。”
“駙馬的事情,姐姐不必再說了”劉徹和顏悅色的說,他走到阿嬌身邊繼續道:
“皇后是本宮的結髮妻子,駙馬竟然要朕廢了皇后。送他去養馬,算是最輕的了。”
他的聲音威嚴的不容置疑,接着對着王太后說:“母后,駙馬不是姐姐的良人。”
先不說平陽公主的反應,單單就是王太后也是一愣,才緩緩的說:“皇上爲何如此說?駙馬對陽兒向來是體恤有加。”
劉徹的聲音變得狠決起來,厲聲道:
“駙馬今因皇后無所出讓朕廢后,他日,駙馬就可以因爲皇姐多年無子厭棄姐姐。”
平陽公主在一旁哭泣,聽到劉徹的話哭的更厲害了。
“母后以爲這種人,配得起我大漢的公主嗎?”劉徹說着,還走到平陽公主身邊去。
平陽公主的委屈已經散盡,對阿嬌的恨意卻是越來越重。她發誓:一定會毀了害了駙馬的陳阿嬌。
‘帝王的恩寵能有幾日,總有一天劉徹會厭棄阿嬌,那個時候她一定會毀了陳家。’平陽公主心想,又覺得駙馬的事情已經無力迴天了。
畢竟,最愛她的母后都已經開始動搖了。
“若因無子廢了阿嬌,委實會落一個薄情的名聲。駙馬的事情哀家會親自考量,徹兒和阿嬌都還年輕總會有自己的皇子。”王太后坐在椅子上,望着阿嬌平坦的小腹說。
平陽公主跟着附和說:“母后所言甚是,陽兒也覺得皇后可以生下大漢的皇子。”
“阿嬌你可要爭氣纔好,早日懷上皇嗣。”王太后笑着說,眉間的慈祥足以讓人動容。
阿嬌厭倦了這樣的慈祥,上一世她就是被那樣的目光騙了。她輕輕地答話說:
“阿嬌也想懷上皇嗣,母后說的真好。”
平陽公主望着王太后,接着就聽見王太后說:“哀家身子乏了,陽兒扶我進去休息。”
正殿裡悄然無聲,就剩下阿嬌還有劉徹兩個人。
“嬌兒,你的身子好些了嗎?”劉徹的聲音沙啞,溢滿了如春水一般的柔情。
阿嬌的神色也閃過一絲慌張,不過,很快她就平靜了下來。她臉上帶着笑,粉色的櫻脣輕啓道:
“皇上費心了,臣妾今日就可以伺候皇上。”
這樣的話語說出來,傷心的絕對不是劉徹一個人。那份感情積壓了兩世,豈能是阿嬌可以輕易放下的呢?
“臣妾有些乏了,臣妾先一步告退。”阿嬌擡起步子,往椒房殿走。走着走着,就越發覺得自己好累。
身子輕輕地倚着長廊的柱子,劉徹在她身後默默注視着那素白的身影。
她最愛紅衣,卻不願在爲他穿紅衣。素衣在風中輕舞,仿若可以帶走他眼前的女子一樣。劉徹快步走到阿嬌身邊,從身後擁着那個嬌弱的女子。
“嬌兒,你別這樣。朕的心會痛,你聽……”劉徹把阿嬌的耳朵放在自己的胸前,聽着自己的心跳。
今日的阿嬌真是很乖,乖得都不像他記憶中的阿嬌了。劉徹抱着阿嬌的手,不自覺的收緊了許多。
“嬌兒,爲我穿紅衣”劉徹說。
“皇上所言,可是皇上的聖旨?”阿嬌問。
“唉…”劉徹嘆氣,接着扶着阿嬌的長髮說:“有什麼區別嗎?反正結果都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