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內,一威風凜凜的將軍騎在馬背上,面無表情,看着有兩分凶煞。渾身都是軍中磨練出來的軍人蕭殺之氣,看的人望而生畏。
此人正是雲將軍!
北上殊這等人,北子靖還不會親自去應付,全交給雲將軍了。故意關着城門不讓進,也是雲將軍乾的。
北上殊身份雖然比雲將軍尊貴,可他在這北疆,還不敢太放肆。眼中盡是不滿,嘴上卻一句話都不說。
雲將軍一副打量宵小之輩的眼神打量他,片刻之後也不廢話:“軍中已爲南王殿下備好帳篷,南王殿下請吧。”
說着,雲將軍就策馬讓開身。
北上殊也不耽擱,冷哼一聲就下令進入大營。可是,雲將軍只許他進去,他身後的一萬人馬,卻被雲將軍擋住了。
北上殊再不敢發火,此時也忍不住了:“雲鼎天,你這是什麼意思!”
雲將軍也不懼,不卑不亢的作揖:“南王殿下,軍營中地方有限,恐怕沒有您這一萬人的容身之地。末將會另外尋地方爲他們安營紮寨。”
“都是東秦的兵馬,如何就要爲他們另尋地方?還有,此時天色都已經晚了,你去哪裡爲他們另尋一處地方?”
北上殊勃然大怒,臉色十分不好看!
他堂堂一個王爺,親自領兵前來,竟然被一個將領刁難!
實在是太丟臉了!
另一邊,北燕大營。
七十三此時剛回到大營,臉色不怎麼好看,似乎要出去辦的事情沒有辦妥。
東秦皇帝兵馬一到北疆,他也是立即收到消息。靜默了許久,溫和的眸中忽的閃過陰鷙:“妙心,去傳煜王和周將軍過來!”
北子靖!
就算不讓他見到南王又如何?他的計劃照樣要進行!
北燕大周兩國,當即調兵遣將,集結好兵力,一一交代下去各自的任務,入夜,全軍大舉進攻東秦!
一場夜戰來勢洶洶,東秦這邊時刻警惕着敵方動靜,並無慌亂,從容對戰!
那十萬駐軍到達北疆,這還是第一次幹仗,他們一個個早就摩拳擦掌想要狠狠來一發了!
全軍,士氣高漲啊!
而此時,南王那一萬人馬纔剛剛進入大營而已。
雲將軍不準一萬人馬進入大營,是故意刁難,給對方一個下馬威罷了。
北上殊纔剛歇下,外頭就戰鼓滔天。他從未聽過如此聲勢浩大的喊殺聲,就算知道自己在這裡很安全,可還是把他嚇了一跳。
打仗,是秦王的事,與他無關。
被吵到了,他眼中兩分不悅,可又回去繼續睡了!
身處戰場還能在營地裡頭事不關己睡覺的人,恐怕就北上殊一個了吧。
可是,他還沒睡着呢,外頭小兵急急來報:“殿下! 不好了,秦王讓我們出去迎敵!”
寒冷的冬天,小兵卻被嚇得滿頭大汗啊!
他們在軍中每日頂多巡個邏而已,哪裡見過這麼大的陣仗啊?
城防之外戰火通明,哪怕身在營地沒有看到外頭的戰況,可他們都能從空氣中聞到血腥氣蔓延而來!
秦王的戰場太可怕了,他們不敢去啊!
“什麼!”北上殊眼神陰鷙,表情難看,秦王這是想讓他的一萬人去死啊!
他可不會答應!
北上殊當即什麼都顧不得,穿上衣服就往主帥營帳過去。
此時外頭士兵在廝殺呢,他以爲秦王和他一樣啊?北子靖怎麼可能在主帥營帳?
去了沒有找到人。身邊明明人來人往,可北上殊卻找不到人問問秦王在何處。
士兵們忙得很呢,誰有空搭理他?
沒辦法,北上殊又轉身去找他的士兵們。他的那些士兵,做事都慢吞吞的,連他們自己的營帳都沒有紮好,外頭就打起來了。
一個個聽見了外頭的廝殺聲,又聽說他們也要出去迎敵,怕的在原地團團轉!
可北上殊剛到這裡,還未了解情況,一小兵賊兮兮的上前塞了個紙團給他,紙上寫的是:“南王出營相見,見到此消息的士兵賞一千金。”
北上殊一見此紙條神色就凝了一下,他心中無法確定這是七十三給他的,還是秦王故意的。
不過,他還是慎重的將紙條收好,眼前的小兵雙眼都閃着財迷的光芒。
“跟在左副將身邊,到時候本王給你賞錢。”北上殊淡淡的交代,遲疑了下,還是悄悄的往後門過去。
敵國突然來襲,秦王應當沒有功夫針對他。這紙條是七十三給的可能性更大!
然而事實也是如初,這確實是七十三給的。高高的城防之上,小兵在北子靖旁邊低頭稟告了兩句,北子靖眼中閃過寒芒,交代雲將軍主理戰事之後,轉身就走!
七十三做事十分慎重,他和皇上到底打了什麼主意,北子靖也沒有查到。
不過,很快他就知道了!
北子靖,就是去跟蹤北上殊的!
打探個消息還能讓這位秦王殿下親自出馬的人,這龍天大陸上恐怕也只有七十三了。
北上殊一路朝着營外過去,絲毫沒有察覺自己被人跟蹤了。他心頭沒底的很,信息上只讓他出營,卻沒說在何處見面,他根本不知道目的地是哪兒啊!
便只能一直走一直走。
走了一個多時辰了,才終於有個人出現在他面前!
來人黑衣蒙面,身材和七十三一模一樣,北上殊下意識就將此人當做是七十三。
他心頭一陣歡喜:“七十三公子,母后讓本王來見你,求七十三公子治好本王的身體!”
皇后叫他見七十三,正是治病的!
他的玩意兒被沈若溪一腳踹廢了,此事事關繼承皇位大統,必須治好!
除了皇后和嬤嬤以及他自己,再沒有其他人知道。一旦別人知道了,就是知道了他的把柄啊!
此時,他相當於是把自己的把柄交到七十三手上了!
北上殊心頭可不怎麼在意皇上的事,他只關心他自己的事情。
黑衣人聞言蹙眉,聲音也與七十三一模一樣:“南王殿下的身體怎麼了?”
有求於人,北上殊也沒有立場隱瞞,想起這個他眼中滿是狠毒,實在難以啓齒,卻還是要說:“沈若溪那個賤人,她踹了本王命根子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