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力熙冷冷看着古悠真,什麼叫麻煩,他都說了他可以轉達,古悠真分明是故意找藉口接近北笙。
但這話鬼力熙沒說,說出來就感覺他小氣吧啦的。
他一手摟過北笙的腰,那力度,那氣勢,像是在宣示主權似的,充滿男子氣概的命令:“進去細說。”
彷彿北笙的事情都得他做主。
這種氣氛下北笙倒是沒有下他的面子,就是複雜的看了他一眼。
進了屋子鬼力熙還不肯撒手,他往那最寬敞最舒適的軟座上一坐,順手把北笙帶他腿上坐着,長臂一伸特隨意的摟着她腰,淡淡看向古悠真:“有什麼事情,說吧。”
彷彿他是這屋子的主人一樣,氣場還特強。可北笙掃了眼他,和人談事情的時候懷裡還摟着女人……簡直跟沉迷女色的昏君一樣一樣的。
古悠真沉默了片刻,等着北笙推開鬼力熙,可北笙竟然沒動。眼神冷了幾分,心底的不舒服越發厲害。
但面上還是沒有表現出絲毫,古悠真淡然道:“公主提的要求我都照着做了,我有一事相求。”
北笙挑眉看向他,“什麼事?”
“資助女真百姓,今年冬天若沒有公主的物質,明年女真便是一片荒地。”古悠真神色凝重,十分認真。
其實他要說的不是這個事情,但他想說的事情不想當着鬼力熙的面兒說。
這次大殿上和拓跋將軍互相拆臺的模樣簡直像是狗咬狗,別提多難看了。可是,他也是大殿上才知道,他竟然還和拓跋將軍聯手暗殺過鬼力熙。
這事絕對不是他做的!
鬼力熙,這樣一個沒腦子的人他從來就沒有放在眼裡,怎麼可能費力氣暗殺他?
如果他要殺鬼力熙,當初迎親回來的路上他就會直接把目標放在鬼力熙身上,何必針對素未蒙面的大秦公主?
古悠真也是現在才知道,原來他身邊,還有一些他不知道的東西。
北笙聞言樂呵呵的看着他:“此等大事跟我說有何用,這得單于決定。”
心想這古悠真倒是有些心思啊。
她本就決定讓鬼力熙對女真百姓賑災獲得他們的好感,她就在古悠真面前威脅了一把“你能讓百姓恨單于,我就不能讓百姓感激他嗎”結果這古悠真就跑來請求了。
賑完災之後,女真百姓眼中這就是他們二王子以出賣盟友換來的糧食。功勞全落到古悠真身上了。
男人,心思簡單點不行嗎?
鬼力熙還沒察覺出古悠真的用意,只知道聽到北笙這麼說,他心裡美滋滋的,看到古悠真那僵硬的表情,就更美了。
“女真百姓也是孤的子民,孤自然不會撇下他們。”他原本就打算連女真百姓一起賑災的,可這事兒朝中那些官員全都不同意,故而資源還沒抄女真送過去。
北笙特無語的看了眼鬼力熙那張春風得意的臉,她收回剛纔的話,男人的心思還是別太簡單了。
像鬼力熙這麼憨,她得多操心啊?
得到了回答,古悠真也不想留下來看鬼力熙摟着北笙臭顯擺,陰沉着臉:“謝單于,告退。”
他都不等鬼力熙回話,轉身就走了。
這輩子,他都沒像今天這麼失敗過!
鬼力熙依舊樂呵呵的,心想,一個病秧子,還敢跟他爭,也不瞧瞧對手多優秀!
北笙睨着他,實在看不下他那傻樣了,板着臉道:“你還要抱多久?”
鬼力熙聽見北笙這冷漠的聲音纔回神,扭頭看見她冷冷的目光,以爲她生氣了,心頭一緊,說話都結巴:“孤……孤還能抱多久?”
“放開。”
鬼力熙老實巴交的放開了,北笙把他從位置上趕下來,自己坐下:“捅出這麼一個今天大消息,你還有時間往我這兒跑?”
“能有什麼事情?無非就是朝臣們對女真喊打喊殺,孤給擋回去了。”說着皺了下眉頭,他想到拓跋鐵的失魂落魄的表情,心裡很難受。
他本來是想和拓跋鐵說會兒話的,但是對方沒有要跟他說話的意思,悶不吭聲的回家了。
對女真喊打喊殺……想起這個,北笙也蹙眉。她確實是和平主義者,若非萬不得已,她不會走打仗這一步。
鬼力熙既然擋回去了,她也沒說什麼,反正現在內部還在使勁兒發展兵力,事情也一大堆,朝臣們要是太閒使勁兒鬧騰,就給他們安排任務。
見她不說話,鬼力熙湊近她:“孤今日也去不了軍營了,也就不回去了。”
“嗯。”他去不去的了軍營關她什麼事兒?北笙頭也沒擡。
鬼力熙立即就笑:“那孤今晚就留下了,孤去鋪牀!”
北笙這才反應過來他的目的,如今他想留在她屋子,她好像也不那麼排斥。
見他動作麻利的開始打地鋪好像生怕慢了誰會趕走他的樣子,北笙猶豫猶豫了下,問道:“鬼力熙,你身邊那麼多女人,怎麼你現在還沒孩子啊?”
“她們沒生就沒有唄。”鬼力熙回答的隨意,一點不走心。
這麼說他還真……
北笙臉色黑了黑,但沒發作,她道:“可你好多女人都是你父親的女人啊。”
她也清楚地域文化不一樣,匈奴人不在乎這些。可她心裡頭膈應啊。
“留下來的都是些年輕姑娘,她們其實都沒有被父親碰過。”當初漫沙閼氏對這個看的可嚴了,想想,漫沙閼氏又老了,若是讓那些年輕姑娘得了歡心,那她的日子也沒那麼舒心了。
想到漫沙閼氏,鬼力熙心底又開始厭惡。當初父親對這個女人多好,可這個女人乾的都是什麼事!
不過他很快也就平靜了,漫沙閼氏現在和死人差不多,他不用爲這些事情壞了心情。
他沒看到身後北笙臉有點黑:“所以你就碰了?”
“孤也沒碰。”他也就擺宴會的時候隨便喊兩個過來摟着。鬼力熙打好地鋪,回身看到北笙的眼神,給他下了一跳。
這女人怎麼了?好好的忽然一副要弄死他的樣子。
好在,北笙的眼神很快就溫和下去了,“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