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笙隔三差五需要去給古悠真診脈的，但是她似乎故意不去，古悠真便坐不住了，自己去找北笙。
次日，北笙剛從衙門回來就看到等在外頭的古悠真，幾日不見他氣色差了不少，臉色慘白，脣上也沒有什麼血色，站在院子門口像是風一吹就會倒下。
見北笙過來，他率先迎上去打招呼：“公主。”
他幾乎不會稱呼北笙閼氏。
見到古悠真過來，北笙絲毫並不意外，她其實也有些問題要和古悠真說，但如果她先去找他的話，就是去了主動權。
“二王子來了，現在的藥方已經沒用了嗎，怎麼氣色這麼差？”北笙走在前頭，示意古悠真進去坐。
他一個病人，每天休息不好，氣色能好嗎？古悠真沒有說話，默默跟了進去。
他身後支夷四處張望，尋找小梨的身影。可惜沒見到這丫頭，不知道大秦公主把小梨安排到哪裡去了。
他想問問小梨行蹤來着，可也知道現在不適合說自己的私事。
“讓人接管女真也是你的主意？”到了屋子，剛坐下古悠真就直言，他都如今這處境了，也不去拿捏什麼了。
北笙心道這還真不是她的意思，她當時也在愁，不甘心白白給女真這麼大一批物資。沒想到鬼力熙直接來了這麼個簡單粗暴的辦法。
不過這話北笙不會說，她問道：“二王子過來就是特意詢問這個？”
“公主莫非沒有問題要問我？”古悠真不答反問。他也不蠢，北笙想必也一直想找他了解一些情況，但這個女人就是故意等着他上門。
她還真是坐得住。
北笙笑而不語，淡淡看向支夷：“四王子，我有些事情想單獨和二王子說。”
這是要支走支夷，支夷眉頭微不可查的蹙了一下，看了眼古悠真，見古悠真沒有說話，便退了出去。
“你這個弟弟待你挺好的嘛。”支夷出去後北笙意味不明的說了一句。
古悠真蹙眉，他想說的不是這個：“你想要什麼，給你什麼你纔會放過女真？”
北笙搖了搖頭：“我想要的就是女真。”
如今女真的事情可以徹底解決了，她纔不會跟古悠真做交易。
北笙道：“倒是二王子你，有些事情你已經無能爲力了，我勸你還是好好養病。”
省得古悠真死了，將來有人打着爲他報仇的旗號叛亂。
古悠真蹙着眉頭沒有說話，深深注視這女人平靜的模樣，她小小的身板，年紀輕輕，怎麼心那麼大呢。
她嫁到匈奴來，就是爲了幫鬼力熙統一匈奴？還是，大秦也眼紅匈奴這片土地？
古悠真沒有開口，北笙問道：“拓跋將軍招供的時候還說，曾經襲擊單于的那批馬匪是你安排的？”
暗一也是調查這批馬匪受傷的，查了那麼久沒有動靜，偏偏在拓跋將軍出事的時候動靜來了。
若非當初鬼力熙被暗殺一事沒有張揚出去拓跋將軍說出這事的時候所有人都已經他們行動沒有成功，恐怕這次古悠真的命也不保。
就算鬼力熙不會把他怎麼樣，朝中大臣也不會放過他。
古悠真緊蹙的眉頭沒有鬆開，但眼神卻柔和了幾分：“你會這麼問不就是相信不是我做的嗎？”
北笙確實不覺得是他做的，如果是他做的，當初迎親回來的路上爲什麼襲擊她，暗殺鬼力熙的時候還沒有驚動到她。
但北笙沒有說出自己的想法，她拿出暗九給她的那包藥粉：“這個是你的？”
古悠真狐疑的打開看了看：“奪魂散？你怎麼會有？”
“你只需要說是不是你的。”
古悠真凝視了她幾秒：“是。”
但他立即又道：“但我從來沒有用過。”
荒村巫醫是他的師父，別人想見上一面都難，但他想從他那兒拿什麼藥都是輕而易舉的。
北笙收了藥包，沒事情要問了，她道：“二王子若是沒有其他事情，就回去休息吧。”
這是趕他走？
他的目的還沒達到呢。
古悠真不樂意，北笙又說了一句：“已經成定局的事情勸二王子別再費心，你的身子經不起你這麼折騰。到時候若是死了，別怨我醫術不好。”
古悠真擰着眉頭，北笙立即道：“小桃，送客。”
古悠真嘴角一抽，沒看出來這女人還挺不好說話的。他確定了，她一定是在大秦嫁不出去才道匈奴和親。
北笙不好說話，小桃還是挺好說話的。她送古悠真回去的路上，古悠真問她：“你家公主爲什麼那麼費力的幫助鬼力熙？”
這些日子古悠真的身體是小桃在負責，比如給他抓藥送藥什麼的，兩人雖然不熟，但也不算陌生。
“瞧二王子這話問的，公主嫁給單于了，自然要幫他。”小桃對古悠真的臉色不至於太差，她清楚這二王子不是朋友，但也沒覺得他多討厭。
“他們不是沒洞房嗎？”古悠真又道。
小桃嘴角一抽，心想你一大男人問我這大姑娘這種問題合適嗎？
公主的私事，她可不會對外說。
小桃保持沉默沒說話，古悠真也不介意，他繼續問道：“她對鬼力熙沒意思吧？”
小桃訕訕笑道：“公主的心思我怎麼知道。”
但相處下來她覺得單于還是可以的，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男人已經很難找了。
小桃這裡雖然不避諱和古悠真聊天，但古悠真是從她這裡問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的。
倒是他問完之後，支夷湊上前問道：“小桃姑娘，小梨姑娘呢？公主給她安排什麼任務了，怎麼一直沒看見她？”
小桃看了支夷一眼，輕輕一笑：“我也不知道。”
支夷莫名覺得她那笑容有些涼颼颼的，也就沒有再問。
倒是小桃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他們閒聊。
把古悠真送回院子之後，小桃就回來了。
“公主，女真的情況就是支夷和古悠真說的。”原本公主擔心古悠真還佈下了眼線，如今看來不必擔心這個。
北笙沒開口，小桃若有所思道：“不過那四王子支夷，似乎對小梨很感興趣，要不要派小梨去接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