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溪淡淡挑眉看着大夫人,“七十三前段時間找我切磋毒術未分勝負,滿皇城都知曉,怎麼,大夫人沒有耳聞嗎?哦,差點忘了,你在這裡不可能聽到消息。”
沈若溪吹着茶杯裡頭的熱氣,閒適的很。
大夫人雙眼緊緊的盯着沈若溪。她相信七十三公子,但是沈若溪的樣子,又一點不像是騙人。
沈若溪又擡眸,“還是不願意說?”
她神情淡漠,置身這暗牢中,卻優雅高貴。大夫人一時間連嘲諷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當初的沈若溪,分明是被他們踩在腳底隨意羞辱隨意打罵的。如今,他們在她面前卻連頭也擡不起來!
“罷了,既然母親不肯說,我便成全你。清風。”沈若溪側頭輕喚,神態端莊慵懶,大夫人琢磨不透她是不是在意七十三說過的話。
“命人給她準備口棺材吧,怎麼說也是我母親,丟亂葬崗始終不合適。”
沈若溪說的雲淡風輕,大夫人聞言卻心頭一跳!
準備棺材做何?
清風似乎也不明白,問道:“小姐,是要把國公夫人殺了嗎?”
“總歸她也活不了多久,不殺留着做什麼?”沈若溪淡淡的,她是不是真的要殺大夫人,誰又知道呢?
可大夫人頓時激動的很:“沈若溪!你少在這裡嚇唬我,你們若是當真敢殺我,早就殺了!”
不敢?
她有北子靖罩着,誰不敢殺?
但她又不是以殺人爲樂的變態,沒有好處她隨便取人性命作甚?
其實她本就沒抱期望能從大夫人口中問出什麼。
大夫人被囚禁在此,自身難保,她也沒辦法給予七十三好處,七十三哪裡可能告訴她什麼?
不過,想要無聲無息進入這座暗牢不是容易的事,七十三那麼費心的進來給大夫人解毒,說不定有什麼事情呢?
總之沈若溪就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態隨口問問而已。沈若溪不理會大夫人,揮手示意清風將大夫人帶下去。
眼看清風上前,可沈若溪卻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大夫人頓時就慌了。現在的她早就不是以前那個國公夫人了,現在她的性命可攥在沈若溪手裡呀!
“沈若溪!你……你大膽!我好歹養育了你這麼多年,你忘恩負義,你這頭白眼狼!”大夫人張嘴就罵,可誰會搭理她呢?
拜她所賜,沈若溪肥胖不堪引得南王嫌棄。沈若溪從前在國公府過得什麼日子,她最清楚。竟然還覺得沈若溪忘恩負義,她覺得自己對沈若溪有恩嗎?
沈若溪沒接話,目光在沈國公和沈若蘭身上來回掃,似乎在琢磨接下來要和誰說話。
終於,大夫人忍不住了:“沈若溪!你休要騙我,七十三公子分明已經幫我把毒解了!”
此時,沈若溪才又將視線落在了她身上。她又沒提毒的事情,大夫人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顯然她心底動搖了呀。
“他是解不了的,但無所謂了,你都快死了不是嗎?”沈若溪脣角的笑意,很是燦爛呀。
大夫人氣的牙齒緊咬,什麼時候輪到沈若溪在她面前囂張了!可她又不得不低頭:“那你可能解?”
大夫人這話的意思……
七十三還當真跟大夫人說了什麼事情?沈若溪心底詫異,可面上卻一點都沒表現出來:“想要解藥,可得有籌碼。”
大夫人深深的吸氣,似乎在斟酌是不是該和沈若溪說。沈若溪也不急,便等着她。
好半響後,大夫人才做好了決定,開口:“當然有籌碼,我相信這籌碼值得起我的命!”
她可是個謹慎的人,沒有得到沈若溪親口答應,不會隨便把籌碼說出來的。
沈若溪好說話的很,依舊是漫不經心的神情:“我早就說過,你的毒過了期限便解不了。不過,壓制這毒性不發作還是能辦到的。就看你願不願意交易了。”
“你!”大夫人心口狠狠一抽,當初沈若溪被他們關在暗牢中時說的話,她根本沒有當回事呀!
試想,怎麼可能有毒過了期限便解不了?都無法解毒了,人不就直接死了?
大夫人自然不信沈若溪的話,可現在她根本沒有質疑的資格,思索了片刻,終於是識相的一咬牙,道:“七十三在追查你生母,他打聽了你生母的事情。”
她的生母?
她對那位生母是沒有印象的,只是一直聽人說她生母來歷不明。
七十三追查她生母做什麼?
沈若溪一時半會兒想不透,清風和北子書聽了這消息,眸子同時沉了一下,眼中閃過一分慎重!
七十三,他竟然在追查沈若溪的生母!
當初斷魂,便是出自沈若溪生母之手,而七十三,他又是龍天大陸唯一一個能製作斷魂的毒師。
莫非七十三和沈若溪的生母有關係?
不管如何,此事必須向殿下稟報!
沈若溪沒有發現北子書和清風眼中的異樣,想不通她便沒有在意。
“清風,將她帶下去關押在別的牢房,以後不必折磨她了。”
關押在別的牢房?大夫人皺眉,眼中滿是怒氣,十分不滿:“沈若溪,你之前不是說會放了我嗎?”
這陰暗潮溼的暗牢,她可一點都不想呆。沈國公冷冷的掃了她一眼,她也不理會。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現在這處境,她哪有心情管沈國公的看法?
沈若溪樂了,給階下囚的承諾,沒有反悔已經是萬幸,還奢望放了她?
“你也說了,那是之前。”若之前她問的時候大夫人便坦率告知,她當然會放大夫人出這座暗牢。
可現在她不想放了。
女人是很善變的,特別是沈若溪。
“把沈若蘭也帶下去。”沈若溪緩緩開口,沒理會大夫人惡狠狠的目光,反正大夫人只敢瞪而已。
她也想知道她生母的事情,就算她的生母來歷不明,他的生父總不會一無所知吧?
沈國公擡頭,他此時狼狽不堪,臉上的血跡和髒污將容貌遮的都分辨不出了,可是那雙眼裡的陰狠毒辣,卻始終沒減。
他冷笑,“賤人,你以爲現在的你,就有資格和本公國說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