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手是最溫暖的。
嶽寧伸出手,覆在母親的手上:“那藥是我精心配的,起初就是爲您和父親配的。失敗了好幾次,這個是成功的。”她怕母親不信,又有點像表功的樣子,“有一丸我和莫問試過了,是真的有效。您知道平陽候的兒子吧,他那次被人刺殺,就是靠這個撐過來的。”
安國夫人拍了拍她:“我知道,只是來不及吃而已。”她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一般,正色看向嶽寧,“你既然回來了,就別在這裡待着了,和我回嶽府吧。”
見嶽寧不言語,安國夫人狠狠地瞪她一眼:“你不會還喜歡裴皓?當年就不同意你嫁他,你尋死覓活的要嫁,現在呢?你還喜歡他?”
她這樣一說,嶽寧不由得想到當年自己的行徑,臉色有些不自然。
“你這孩子,哎……”看到嶽寧臉色泛紅,安國夫人有些恨鐵不成鋼地嘆了氣,“裴皓不是好人啊!你年紀輕,很多東西都不明白。就像剛纔去的澄水軒,就是……”
“就是一個想困死我,讓我永世不得超生的風水局。”嶽寧接着母親的話說了下去,不意外的收穫她一臉震驚。
“你知道?”
“恩。”嶽寧有些傷感,“以前的寧兒肯定不懂這些,只是……孃親,兒不再是順親王妃了,兒只是嶽寧。”
安國夫人靜默。
她自然明白嶽寧的話是什麼意思,沉默了一會兒,她又開口:“你現在打算怎麼做?裴皓已經成這個樣子,他也無子無女。若就這麼死了,池氏自然會被髮回母家。你父親再運作運作,不怕她嫁不掉。”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安國夫人的臉色極其陰沉。
嶽寧能夠聽出她從骨子裡冒出的恨意,只是這恨意在自己這裡,卻覺得格外的溫暖。
“孃親,我不會讓裴皓這麼容易就死的。”她幽幽開口,“他當初那般傷我辱我害我,我豈能讓他如此快活的去了?我以前識人不清……”嶽寧閉了閉眼睛,“如今,這順郡王府裡,還有太多的秘密。我總覺得,若是能解開了……之前的一切,或許都有結果。孃親,您放心,我不是還喜歡裴皓,而是……我不甘心。”
她這一席話說得極爲堅定,好半晌,安國夫人才緩緩地點了頭。
“你業已經成年,孃親不能左右你。只是……你千萬小心。這順郡王府裡,猶如虎狼之窟,走錯一步,便會被拆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她看了看嶽寧,又皺着眉頭,似乎在想什麼。
“我把夜羽留給你。”安國夫人拍了拍手,喚道,“夜羽。”
先前領着嶽寧來的侍女瞬時便出現在兩人的面前,似乎從來沒有離開過。
“夜羽,從今日起,你便跟着嶽姑娘。”安國夫人看了她一眼,“嶽姑娘便是你的主子,你可明白?”
那侍女便立即向着嶽寧拜下去:“見過小姐。”
陳國的規矩,對主人家的未婚姑娘稱“小姐”,對外人則稱“姑娘”。她這樣稱呼嶽寧,便是按照安國夫人的話,將嶽寧當成了自己的主子。
“你先退出去吧。”安國夫人又吩咐,那夜羽卻是不動,直到嶽寧再吩咐了一次,她才緩緩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