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村裡,還有很多人都是被別人拐賣來的,她們見可欣跑的那麼急,那麼害怕,擔心她會被人發現,就趕緊躲在暗處偷偷跟她說:“趕緊往那邊跑,那邊有車剛從外面來的,你趕緊去搭車。”
這些被拐賣的女人,都期翼着有人逃出去,然後報警,帶着警察來解救她們。她們想自己的爸爸媽媽,有時做夢都會夢見,夢見自己陪在爸爸媽媽身邊,依偎着一起看電視的樣子。
可欣就在這些人的幫助下,離開了這裡。
然而,她沒有再回來,也沒有報警,幫助過她的那些人,卻還在傻傻地期盼着,期盼着她能回來……
老人說:“我瞧着你身上那些光暈,就覺得或許你是老天給我送來的禮物,來幫我一起改變我那老三。”
笑秋因爲那一推,真的死了。可欣也是害怕自己失手推死個人,所以不敢報警。
一凡卻啥都不知道,只能傻傻地挨家挨戶的找媳婦。還會漫山遍野的找,遇見人就問着:“你瞧見我家媳婦了嗎?”
笑秋的屍體也沒人給收殮,一凡的兩個兄弟早早地就離開這個山村,去外面發展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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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笑秋的屍身發出了臭味,長了蟲子,纔有人知曉,慌慌張張地給遠在外地的老人報信。
然而,老人現在腿腳不便,還得請保姆照看自己,就算有心想回去,也翻不過他們那邊的那座大山。
老人又發出一聲自嘲聲,說:“人老了,犯糊塗了,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呢?”話落,老人就閉上眼睛,帶着遺憾離開了。
老人死後,在他體內的靈魂便閃爍着點點亮光。
慢慢的那些亮光朝我涌來,被我收爲己用,我能感覺到,本就仙力稀薄的自己,在這一刻又多了一點仙力,能夠凝實一下現在的圓點。
也在這時,本就依附在老人腿前褥子上的我,又飄飛起來。
轉眼間,就飄過一座大山,和幾條溪流,還瞧見一個男人正漫山遍野地喊着:“媳婦!媳婦!媳婦!”
“一凡?!”
我用靈識傳音給那個男人,確認着,他是不是剛纔那個老頭所說的三?
一凡傻傻地左右看看,然後喊着:“媳婦媳婦,你快出來,我不玩躲貓貓了!”
我沒有稍作停歇,直接往一凡的身上撞去。
一凡三魂六魄不全,所以人就顯得癡傻。我佔據他的身體,操控主權,沒有遭到抗拒。一方面也是因爲,我身上有那老人的魂魄。
我站在小山包上,轉頭就看見一個村民跑了過來,說着:“三傻,你站這幹啥,還不快回去,你家裡出事了!”
村民不由分說,直接拽着我就走。
老早之前,笑秋的屍身就發臭了,一凡卻什麼都不動,只會說:“姐姐,你是不是睡覺覺……那你睡,我去找媳婦。”
跑了好幾里路,村民停下了,說:“你姐死了,屍體都發臭了,你自己拿個草蓆進去把她裹起來,我們會幫你挖個坑,把你姐姐給埋了的。”然後見我還站在他後面,無奈地搖頭,說:“事情到了如今這地步,那一家子人都沒見回來,這個傻子以後可什麼過活喲。”
“對啊,這三傻,啥事都不懂,沒了他姐在這邊給他看着點,還有幾天好日子過活哦。”
“那他媳婦呢,這些天也沒見着。”
“你可不知道,他媳婦的女兒被他姐給賣了,他媳婦找他女兒去了。”
圍在一邊的村民,你一言我一語地說着,也沒有人進去看看笑秋現在是啥模樣。
我也沒有裝那種傻乎乎的樣子,直接進屋,扯下一凡屋裡的草蓆,面不改色地把發臭的笑秋,抱到草蓆裡。
忽然,笑秋的靈魂從屋子的角落裡飄出,跟着化爲亮光,涌進我額頭正中央。
“我死的好慘,都是可欣那女人害的,我要報復她,我要讓她不得好死!”笑秋的靈魂慢慢消散了。
得,又一個魂魄的願望。我把草蓆一裹,把笑秋抱到了外面去。
村民們見如此,紛紛捂着口鼻。
有個村裡的老人喊着:“三傻,你趕緊把你姐流在地上的那些血給弄出來,放在草蓆裡,不然你姐丟了這麼多血,以後可不好投胎。”
站在院子外面,可以看清楚屋裡有一灘黑紅色的液體,不用想就知道,那是血。
我轉身找了把鏟子,把地上已經結塊的血,鏟了起來,包括地上的土塊。
外面的村民有的人回家去拿鋤頭,轉身就去附近找個風水好點的地方挖坑。
笑秋流的那些血,被我全都弄了起來,還用麻袋裝了起來。
外頭有人看見了,都說着:“瞧那三傻,該不會把屋裡的地都挖了吧。”
“可不是,要不流那麼多血,那笑秋可不成人幹了。”
笑秋的魂魄雖說給了我,但是,該她現在的東西,依舊要讓她一併帶走。笑秋流的血,也早已經滲透在地下,不全部挖掉,到時候,夜半三更,總會有聲音在扣着地,還想着那些血。
我把麻袋放在裹着笑秋的席子邊,然後去找了輛推車,把笑秋放了上去。
只是,在放上去的時候,裹着笑秋的席子忽然就打開了,笑秋的臉則是轉向那些看熱鬧的人那邊。
“呀!”
“趕緊走趕緊走,晦氣啊!”
“哎呦喂,這可憐見得,一個好好的人,都成這副樣子了。”
站在院門口的人,都被嚇了一跳,然後都推推搡搡地離開了。
我推着推車,出了院門,直接往山上去。
期間,席子不止一次的打開,笑秋的腦袋也跟着左搖右晃,好像在看以後要長眠的地方,是否會得她的眼。
不一會兒,前頭就有人跑來,然後大喝着一聲:“三傻,你幹嘛呀!你姐那樣露着臉,你也不知道給她蓋上!”
主要是,死掉一段時日的笑秋,她的臉有着說不上來的可怕。現在明明晃晃的讓人看着,總會有種毛骨悚然感。
我伸手把席子重新整好,那人就說着:“趕緊的,大傢伙都把坑挖好了。”說完,先一步往前面去,也不說搭把手。
前頭在這時響起了鞭炮聲,在這裡要埋人的坑,要在裡面先點上幾串鞭炮。
等到我推着笑秋來的時候,他們就喊着:“別愣着了,趕緊把人抱進去吧。”
那個坑很大,我彎腰從推車上面,想把草蓆抱起來。
可是,不行。
草蓆是直的,不能彎曲。
周邊的人吸了幾口旱菸,然後大喝幾聲,就過來幫着我一起擡着。
笑秋連同草蓆被放進了坑裡,又有人喊着:“趕緊把那袋土也倒進去!”
那袋有着笑秋血的土,也跟着倒在笑秋腦袋那邊。
“來呀!填!”
有人大喝着,周邊的人,就把土剷下去。
“那個,你要趕緊拜呀!”有人又衝我喊着。
這時候是不能喊人名的,所以,他們連三傻也不喊了,直接用那人或者那誰代替着。
“給,拿着香,趕緊拜!”有人給我塞了一把香,讓我對着笑秋那邊拜着。
一面大鑼蹡蹡地敲開了,還有那種嗩吶也吹開了。
然而,沒響幾下,就戛然而止,讓人說不出的彆扭。
只因,笑秋沒有夫家,只有一個傻弟弟。還是那種類似慘死,年紀又輕,就如吹起的大鑼和嗩吶般,還沒到結尾,卻早早地停歇了。
回去的時候,村裡上了年紀的婦人,都要在村口燒好一鍋子水,還得準備裁剪好的紅紙。
等弄好墳,我們是不能走回頭路的。所以,等我們繞了一圈,走回村口時,就要拿着那鍋子裡燒好的黃水,洗下手,然後接過一張四四方方的紅紙張。
這些習俗,是村裡老一輩傳下來的。
爲什麼要這麼做,老人都不肯說,只說你們照着做就是了。
笑秋的身後事就這樣過去了。
平日裡還有人站在門口,喊着:“三傻,你今天吃飯了,要不到我家去吃吧。”
我卻提着鋤頭,從外面來,說着:“我煮好了。”
“這樣啊,那行,你自己注意着點,有事就找我們,我們都會幫着你的。”那人說着,也沒在意過傻子拿着鋤頭去田裡是多麼稀奇,反倒習以爲常,直接回家去。
我把鋤頭放下,直接進屋去,把鍋裡的番薯和稀飯舀起來,配着吃。
笑秋賣一凡女兒的錢,還在她的炕頭下,我沒去動。那個女兒,我會把她帶回來的。
這些天,我去把田翻了一遍,留了兩分種菜,三分種稻子,過幾天要去引水。
日子在農忙時,無知無覺地過了很長一段時。
村裡很多人都說:“真稀奇,這傻子最近老是去田裡,本以爲他就是瞎折騰,沒成想,那田裡的作物長的也不賴。”
“可不,也不去找媳婦了。”
“你說那傻子,還是傻子嗎,我倒覺得他的腦子變靈光了呢?”
“扯吧你,傻子會有不傻的時候,主要是他姐那時候教的好,知道讓他下地幫忙。”
“不說了,再說下去,家裡幾個就沒飯吃了。”
幾個坐着閒談的人,都散去了。
我則是提着一溜的西瓜苗,下了地。
一凡家中有三畝地,剛開始我只用了五分,還有兩畝半的地放在一邊。
我折磨着要種些啥,能有個好收成,還能賣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