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風媽媽一直在王喜旺的身邊照顧着,還請了外國一些醫學界有名的醫生過來,幫忙分析王喜旺的病因,以及如何抑制住王喜旺發病的機率。只因,王喜旺身上的病,很難治好,只能抑制。
我有時還會隔三差五,過去住上一段時間。
直到某天,王喜旺說:“若風編,我認阿姨當乾媽,好嗎?”
關於那件事,若風媽媽沒有開口,我也沒有告訴他。
若風媽媽激動的不行,我則是笑着說:“行啊,多了一個兒子,她就不會每天都讓我相親。”
王喜旺嘻嘻笑着,然後就對若風媽媽,喊着:“乾媽,媽。”
若風媽媽高興極了,她捂着嘴,不知是想哭還是想笑,她拼命地點着頭,說:“好好好,乖兒子。”
只是,無論現在的醫學多麼的發達,醫術器材是如何的好,依舊沒有留下王喜旺年輕的生命。
王喜旺在二十八歲的時候,那一年的夏天去了。
在他走的那一天,若風媽媽哭的很傷心,很傷心。
那個往事,那個王喜旺一直都不知道的秘密,也跟着他的離開,漸漸地從我記憶中淡去。
“你是若風編嗎?”
“嗯?”
在我恍惚出神時,有個人開口喚着我。
“我可以跟你打聽一個人嗎?”說話的人,是一個站在不遠處的女孩子。她很漂亮,她有一頭烏黑的長髮,以及一雙很美麗的眼睛,她的手邊牽着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子。
“你先進來吧,你想打聽誰?”我招呼她進來,然後轉身去倒水。
“我想打聽一個男頻作者的事,他們都說,那個人是你在負責的。”
“哦,那你是要打聽誰,男頻作者很多的?”
“他叫王喜旺。”女孩子直接開口說着:“五年前,他來找我,我們過的很開心。可是,去年,他說他回來一段時間,就會回去找我,他騙了我。”
我說:“那你怎麼不報警?”
“我不想他出事。”
“那我明天帶你去看他。”
“真的嗎,謝謝若風編。”
“不客氣。”我看向那個跟王喜旺一樣漂亮的男孩子,問着:“他是王喜旺的孩子嗎?”
“嗯,帥帥,快叫叔叔。”女孩子招呼着男孩子。
“叔叔好。”
“嗯,帥帥好。”
“帥帥是我媽媽叫的,我叫王帥,大王的王,帥氣的帥。”王帥童言童語地說着。
“嗯嗯,叔叔知道了,帥帥真棒。”我看向了那些在探頭探腦的同事,說:“你現在有地方去嗎?”
“沒有。”女孩子開口說着。
“那你稍微等下。”
“好。”
我撥打了自從王喜旺過世後,就一直不開心的若風媽媽電話。
“喂,媽,王喜旺的媳婦來找他了。”
若風媽媽那邊沒有第一時間回答我,好像她沒有聽見一般。
“喂,媽,你在嗎?”
“你在說一遍!”若風媽媽的聲音很大,接着是一陣噼啪啪啦的聲音。
“別急,她在我這邊。”我開口說着。
那個女孩子詫異地看着我,然後,電話那頭若風媽媽喊着:“你別讓她走,我現在就過去。”
王喜旺在臨死前,一直在跟若風媽媽唸叨着:“媽,我有一個女朋友。我答應她要回去找她的,可是,我現在食言了。媽,你幫我。幫我告訴她,我一直都記得,一直都記得。”
然而,命運卻開了一個玩笑。
若風媽媽很快就來了,她很憔悴。就算她身邊還有我,她依舊在懷念王喜旺。
“你是?”女孩子站了起來,她開心地說:“我跟你視頻過,你是王喜旺的乾媽。”
“嗯,你是小雪,那這個孩子,就是帥帥?!”若風媽媽吸着鼻子,忍住想要嚎啕大哭的聲音。
小雪點着頭,然後抱起帥帥,說:“帥帥,快喊奶奶。”
“奶奶。”帥帥開口喊着。
“哎,我的乖孫子。”若風媽媽接過小雪手裡的帥帥,再也控制不住眼裡的淚水,哭的不能自己。
帥帥拍着若風媽媽的肩膀,說着:“奶奶不哭,帥帥很乖。”
“嗯嗯,奶奶不哭。”
若風媽媽拼命的深呼吸,拼命的說不哭。可是,眼淚依舊不爭氣地往外流。
小雪看着面前淚流不止的若風媽媽,她轉頭問着我,“王喜旺呢,他在哪,他爲什麼不出來?!”
“你已經感覺到了,不是嗎?”
“不,不可能。”小雪難以接受這個事實,她緊握住拳頭,有血從她拳頭裡面流出來。
我抽了幾張紙巾給她,說:“明天我會帶你去看的。”
“他是騙子,他說,他病好了的。”小雪咬着下脣,睜着大大的眼睛,她說:“我不會現在哭,我要見着他以後在哭,我要問問他,他爲什麼要騙我!”
王喜旺騙了小雪嗎?
沒有。
就連若風媽媽都以爲,王喜旺的病會慢慢好起來。
可是,意外總是那麼突然。
王喜旺會那麼快就死掉,是他沒有想到的,也是所有看診醫生沒有想到的。
這時,我的電腦郵箱裡面,傳來滴滴聲。
我安撫好小雪,就回到電腦前面坐下。
那是一封郵件,一封:【大哥,對不起,其實,我一直都知道。】
若風大哥:當你看到這封郵件的時候,我或許早就走了。
我的身世,還有媽媽跟爸爸的故事,爸爸都告訴我了。只是,見到媽的時候,我很意外。
這個意外就是你。
爸爸也從來都不知道你的存在,我也是。我從來都沒想過,我還有一個大哥。
媽媽沒有告訴我實情,我能理解。可是,大哥你也沒有說起這件事,還隱藏的那麼好。
這是我沒想到的。
大哥,幫我照顧好小雪。
我想給王家留個後代,媽媽老是在我面前唸叨着,給你介紹了好多對象,你都不要。就連我有時的試探,都被你擋了回來。我能感覺到,大哥是真的不想處對象,結婚。
所以,原諒我,好嗎?
原諒我給你留下了一個包袱,給你留下了一個責任。
還有,大哥,那次在醫院裡,護士說,你說你是我的男朋友時,我很開心,真的。雖然,我是一個正正經經的直男,但我還是喜歡和你在一起。
郵件後面,是小雪的照片還有帥帥的,以及小雪家裡的地址,還有聯繫方式。
我移動着鼠標,把這封郵件刪除了。
王喜旺,你這個混蛋。
這時,周圍的一切都停止了。
停止哭泣的若風媽媽,還有小雪,以及周圍做事的同事。
“又有下一個任務了,前任彼岸仙。”現任彼岸仙那欠扁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就這樣從若風身體裡面,被抽離出來。
若風的身體,在這一刻開始複製意識,複製一些屬於我的情緒與思想。
我呢,沒了若風身體的影響,就沒有前一秒那無比哀傷的感覺。
生與死,念或不念,只是,人的一時情感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