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等好嗎?”
紀謹言已經把我介紹給了他的爸爸媽媽,還有親戚,所以,我見紀謹言就注視着我,什麼都沒說的時候,又說着:“在等等好嗎,等畢業典禮後,我們一起去見我媽。”
“這是你說的。”
“嗯,我說的。”
“那我等着。”紀謹言舒出一口氣,說:“見了你媽,你媽同意我們在一起,我們就先拿證,然後在商量婚事,好不好?”
“好。”我伸出手,摟住他的腰,把腦袋藏在他的懷裡。
畢業典禮的前期還有半年的實習期,我也沒有在麪館裡面兼職,反而去找了一份文員的活計。
早八晚五,有時會有點小忙,有時就閒着泡茶喝。
等到畢業典禮一過,我就帶着紀謹言回去。
先前,我已經打電話告訴給李母,說我要帶個人回家去。
李母一下子就說着:“是不是帶男朋友回來,給媽我過過眼?”
“嗯,對,就是帶男朋友回去。”
“這好啊,媽要好好張羅飯菜,我的小白終於找着婆家了。”李母很是開心,只是她的開心卻讓我覺得,我好像是那種大齡剩女,拿不出手的那種。
所以,我手機這些天多了跟紀謹言的合照。
坐在班車裡面,我翻着手機相冊裡面的合照,紀謹言就在一邊打趣地說着:“放心,很配,很有夫妻相。”
“嗯,我也這麼認爲。”我嬉笑着把手機收起來,說:“到時候,我要拿去打印,然後要弄個框放在客廳,走廊,還有……總之,是放在每個角落裡。”
然而,當我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從右邊有一輛貨車突然失控,一個急轉彎就撞過來。
那種當所有人都尖叫,卻在下一秒都安靜,什麼東西都變成慢動作的感覺,讓我很不舒服。
我憑着本能,站起身,把紀謹言擋在我身後。
失控的貨車車頭就撞來,把班車的中間撞出了一個洞。
班車裡面有很多人,大家都沒有幸免於難。
紀謹言就算被我擋在身下,但是也有那種車上的鐵架穿過他的身體。
“太可憐了。”有人在說話。
我想睜開眼卻力不從心。
然後是周圍突然陰冷的感覺,還有周圍有警車和救護車的聲音,還有人在打電話,通知遇難者的家屬,也有輕微傷者,在打電話給家裡人。
“我的肉身毀的還真壯觀,閣主還說我完成任務就讓我回去的。”
閣主?閣主是誰?
我想着,可是腦袋疼。
“哎,閣主不是說,我身體被外來者霸佔了嗎,這個外來者什麼還不從我的身體裡面出來呢?”有東西在碰我,但是它沒有實體,我能感受到,它的手穿過我身體,留下一陣雞皮疙瘩。
我瞬間睜開眼,一下子就瞧見原主李小白,就好像我拍下的照片。
李小白呀的一聲,就往後坐下,低語着:“媽呀,嚇死了,這人是詐屍嗎?”
我只覺得我身體此刻就跟被什麼束縛了一般,動了許久,才覺得鬆快許多。
然而,這一鬆快,原主李小白的魂魄就進入她原本的身體裡面。我則是站在一處,看着這個特別慘烈的車禍現場。
李小白的魂魄在進入她的身體時,還大叫着:“我不要現在回去啊,我現在回去還不得疼死啊!”
然而,李小白依舊回到自己的肉身裡面。
救護車把車上所有遇難者,全都簡易包紮,速度極快地擡到救護車上。
好幾輛救護車開來開去,還有許多車輛因爲這起事故,堵在半路上。
也有人哭着在車流中奔跑,其中包括了李母。
“小白,我的小白啊,你千萬不能有事啊。”
哭聲越發響亮,路面上還有人拿着手機在拍照,錄視頻。
一場交通事故,來了很多的救護車,還有交警。
出事車輛被拉到一邊,受傷人員都被送進醫院。
我跟着飄過去,後面也有人跟着我飄。
只是,我沒有去搭理。後面的那人他身上穿的是一件長袍,左胸口繡着魂願。跟我起先看見的李小白,她身上所穿的是一樣的。
李小白和紀謹言被送去同一家醫院,同一個急診科,推進同一個搶救室搶救。
等到所有家屬都到了醫院,醫院裡麪人滿爲患,走廊隨手可見,全是人。
李母捂着臉,哭的不能自己。
紀謹言的父母也是,只能抹着淚,乞求着平安。
度過漫長的時間,紀謹言和李小白被推進了ICU裡面。
帶着氧氣罩的紀謹言和李小白,他們都穿着病號服,手上、鼻子、腦袋、都被繃帶纏繞着。
擺在病牀旁的儀器,上面的綠線紅線,一直在動。
醫院裡面的護士,個個忙的腳不沾地。有人問起事故患者,她們都搖手,連話都不能說出一字半句。
跟在我後面的男人,沒有人能看到他。他直接走到李小白的牀邊,把李小白的眼睛撐開,在外人看來就是突然睜開眼睛那般。
只是沒有人瞧見,ICU病房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的。
男人手裡拿出一樣東西,對着李小白的眼睛照射着,還拿出一粒藥給李小白服用。
我開口說:“如果是救命的良藥,也給別人一些吧。”
男人衝我笑着,說:“這是我拿積分換來的,爲什麼要給別人?”
“積分什麼獲取?”我開口說着。
男人說:“這是我們內部的秘密,不能告訴外人。”
聽到這句話,我就沒有繼續追問。一看就知道,問了也是白問。
等了許久,李小白的狀態就好了許多。
只是,暫時還是要留在ICU釐米。
李母在外頭癡癡的等着,很快就有人來,給李母帶來了好些東西。
“遲春,小白會沒事的,我們還沒跟她說我們的事呢。”遲春是李母的名字。
李母搖着頭,淚流滿面地說着:“這些都不重要了,我只要我女兒好好的,有什麼災有什麼難都有我來受着。”
“遲春,別這樣,發生這樣的事……”男人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把手放在李母的背後。
李母暗自垂淚,然後紀謹言的父母就過來了。
“你是李小白的母親嗎?”
李母擡起頭,說着:“對,我就是。”
紀謹言的父母知道車禍發生時,是李小白在最後關頭把紀謹言擋在身後,紀謹言的父母也把這件事記在心裡。
原先,他們還想着,如果李小白的母親沒來,他們也多照顧着李小白。
問了護士站知道李小白的母親也來了,他們就找來了。
紀謹言的母親安慰着李母,說:“你要好好的,他們會沒事的。”說完,紀謹言的母親就哽咽的不行,轉過身就繼續掉眼淚。
李母也跟着哭,說:“他們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