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咬牙。
然而,下一秒,綠衣人就哆嗦着把衣袍撿起來,穿上去,說着:“丫的,這衣服不能脫,脫了我就凍僵了。”
蛇在冬天是要冬眠的,現在他能活動,已經是件很驚奇的事情。
綠衣人頗爲懊惱地把衣裳穿好,說:“罷了罷了,不急這一時,誰敢跟我搶人,我就跟他鬥上一會。”說完,就把我又往肩上扛。
不知走了多久,綠衣人才到地界。
只是,他沒有立即把我交到他口中的大長老面前,反而把我往他窩裡扛。
“大長老說了,等到春天在跟我要人,那我現在幹嘛要這麼眼巴巴地送上門去呢。”綠衣人說完,就把他的洞口封住,還嘀咕着:“出去一趟累的要命,我先睡一覺先。等我睡醒了,在好好跟你算算藥草的事。”
我就看着那個綠衣人打着哈欠,一副累到不行的樣子,躺在窩中化爲原形,藏在一堆皮毛衣服裡面睡着了。
這個蛇窩很寬敞,洞口被封住後,窩裡的確比外面暖和了許多。
我站起身,動了動有些緩和的身子,想着:剛纔一定是被下藥了,不然怎麼會一點點的力氣都沒有。
不知過了多久,我身後有人出其不意地抱住我,說着:“我現在很熱,所以,我們……”
我直接轉身,一拳打到他的臉上,說着:“我是鳥族,你是一條蛇,如何能在一起?!”
綠衣人早就在我動作時,就躲開了,他說:“能不能在一起,試過方知。”說完,就朝我欺來。
我沒有躲閃,說着:“那隨你便,大不了到時你玩弄的只是一個軀體罷了。”說完,我就拔下自己身上最尖銳的羽毛骨,狠狠地刺向自己的脖子。
一股子的鮮血瞬間噴了出來,綠衣人站在原處,目光深邃地說着:“我景佑就是開個玩笑,你也太剛烈了吧。”說完,就隨便套了一件獸皮,開始去一側的壁洞上,找出幾株草藥,拿在嘴裡嚼着。
我把羽毛骨放下,靠在角落裡,說着:“你剛纔那是開玩笑嗎,衣服都脫光了,要等你把事全做完,你再來說,你就是開玩笑?”
景佑哼着聲,把嚼爛的藥草放在我的脖子處,說着:“我景佑也不是非要你不可,像我這樣的,我們族裡有很多的母蛇在等我呢,可我就是對她們沒感覺。”
我忍着草藥的刺痛,說着:“那你怎麼就對我開起這種玩笑了?”
“因爲,我想讓我的子女有一天能夠在天上飛來飛去啊。”
聽着景佑說着這句話,我就想起以前看過的笑話。一隻田鼠娶了一隻蝙蝠,有人問他,爲什麼要娶蝙蝠時,他說着,他自己一輩子都是地下工作者,他要讓自己的後代,成爲飛行員。
景佑見我對這句話沒有反應,便無趣地說着:“還不是你太過驕傲了,讓人想要搓搓你的傲氣。”
我扯着脣角,不在說話。
景佑便又提起草藥一事,說:“我一向在蛇山管理藥草,很少有人敢上蛇山來採藥,你向誰借的膽,還一採都是採上好稀有的藥草?”
“我不知道那草藥是有人看管的,我就是以前飛過這裡,看見那裡有草藥,便在別人生病時,直接想來這邊採就是了。”
景佑在這時靠了過來,說:“罷了,別靠在角落裡了,長老還要讓我捉你去交差,你如果就這樣死了,我也不好交代。”說完,就把我抱起,往他的窩中放。
我只覺得累得慌,眼皮子重的厲害。所以,也不想繼續跟景佑這樣耗着,直接閉起眼睛睡覺。
洞中不知此時是黑夜還是白天,景佑美其名曰,擔心我跑了,到時候想在逮我難,便不讓我出這個洞。
我那時刺向脖子處的傷口很深,便心安理得地在這裡養傷。
等到洞中回暖,不會早晚冰涼時,春天來了。
外面的積雪化了,我趁着景佑不知去向時,從洞裡走了出來。
“你是何人?!”有人衝我開口。
我轉首看去,是一條小花蛇,便說:“我是孔雀族的縋禾。”
“你就是與景佑哥哥訂私情的縋禾!!!”那條小花蛇,說:“因爲你,景佑哥哥現在在大長老那邊接受懲罰呢!”
“他現在在哪?”
“在大長老那邊,我帶你過去。”小花蛇還沒能變成人形,他擺動着身形,帶着我往前去。
我緊跟在後,疑惑地想着:這景佑不是受長老之命逮我回來的嗎?爲什麼是他在接受懲罰?
“好了,就在前頭,我就不領你過去了。”小花蛇好像很怕見着大長老,說完,就溜進一處石頭縫中。
我信步走了進去,一眼就瞧見被扔在冰水中的景佑。他的周遭還站着幾個人身蛇尾的獸人,想來這幾位就是蛇族的長老吧。
“你是何人?!”
又是這個問題。
我站直身姿,說着:“孔雀族的縋禾見過蛇族長老。”
“你就是縋禾?!”大長老看了一眼在冰水已經無知覺的景佑,說着:“你是外族人,雖說拿了我蛇族的草藥,但是是我族人自願贈與你的,我們也不找你麻煩了。”
躺在冰水裡的景佑把所有過錯一力承當,他心裡捨不得縋禾那個臭孔雀遭受長老的刁難,所以,他只說,他愛慕孔雀公主,那些草藥是他想要討好人家,監守自盜的。
在長老說話的時候,我走向冰水那邊,手扶在猶如冰塊的景佑臉上,說着:“那你爲什麼還要懲罰景佑?”
“因爲他忘了族規,還私自採了草藥贈人。”蛇族長老說:“這是他要接受的懲罰。”
景佑的眼睛閉的很緊,呼吸都感覺不着,我低罵着:“傻子。”然後轉首說:“他的懲罰可以結束了嗎?我來替他,可以嗎?”
蛇族長老互相對視着,說:“你是外族人,我們不想跟外族人交惡。”
“那我可以做什麼,才能抵消景佑的處罰?”我又開口問着。
幾個蛇族長老,轉首互相商量了一番,才說:“我們要你的孔雀尾。”
“好。”我化爲原形,看向身後那一大蓬的孔雀尾,說着:“是全要嗎?”
“不,只要十五根。”蛇族長老開口說着。
孔雀身上全身是寶,孔雀尾還有藥用價值,只是孔雀尾要洗淨,烘乾,燒焦研末,方能入藥。
我轉首直接啄下十五根尾羽,上面還清楚的帶着血跡。
蛇族長老見我如此乾脆,這才把景佑從冰水中撈出,說:“採藥一事兩清,我蛇族不會在爲這事爲難你們二人。”
被撈出水的景佑化爲了蛇形,猶如僵硬住的石頭盤在一起。
我直接把景佑用爪子捉起,便飛向有陽光的高山上。
太陽在這一刻是暖洋洋的,我梳理着身上的羽毛,看着遠方,尋找着大鵬鳥的蹤跡,呼喚着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