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肯定發生了一起重大的流血事件,但是,一眼望去,卻是風平浪靜,草木間更是鬱鬱蔥蔥。
狸貓從歐陽靈的肩上跳離,被我伸手捉回,狸貓無力的看着我,“你能不能表現的像個‘人’?”
“你要照顧阿靈。”我面無表情的把狸貓放到已經伸出手的歐陽靈懷裡。
歐陽靈抱着狸貓笑着說道:“孃親你看,我現在不會走幾步路就喊累了,這都是阿黃的功勞。”
我挑眉,看着不敢與我對視的狸貓,笑着說:“是,是他的功勞。”
狸貓有點發抖的在歐陽靈的懷裡說道:“不是我的功勞,是你孃親的。”
看見歐陽靈眼裡的茫然,我覺得還是不計較了,畢竟也多虧了狸貓,是他採了許多山裡珍貴的藥材。
狸貓是我接收這個身體時,救下的。
那時,他被他的種族遺棄,更是被折磨的奄奄一息。
歐陽靈那時哭哭啼啼,說着:“孃親,他好可憐,我們救救他吧。”
敵不過歐陽靈的眼淚,我就把狸貓也一起帶着上路。
誰知,狸貓是知恩圖報的主。再加上歐陽靈也喜歡他,這一年來,不曾離開過我們,還幫了很多。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空氣中的煞氣,越發濃重。
我看着遠方眯着眼,對着狸貓說道:“照顧好阿靈,別離開腳下一步。”
隨後,在手裡捏了一個暗咒,阿靈周圍十里之內,瞬間豁然開朗。
狸貓翹起兩邊的鬍鬚,看着十里之外的一個男子說道:“原來是有人在這裡布了陣法,怪不得。”
歐陽靈天真的說道:“孃親,那個大哥哥爲什麼,站在那裡好好的就會出現傷口,還流血?”
我反覆閉合着雙眼,定睛一看,摸着阿靈的發頂說道:“那位大哥哥是被他自以爲最重要的人所傷,他不忍心還手。”
“他最重要的人?既然是他最重要的人,怎麼可能還會傷害他呢?就像孃親就不會傷害阿靈。”
也不知是因爲歐陽靈無心的一句話,十里以外的男子,眼睛裡面蹦出金光。
我對着他的方向,深吸一口氣:“好純的精氣。”
接着,那男子在周身舞起劍光,陣眼也因爲他的劍光而忽明忽暗。
“破!”
男子一聲大吼,法陣應聲而破。
男子周圍的空氣宛如扭曲了一般,不一會兒,就又恢復了往日的生機盎然。
當然如果排除掉地上橫七豎八、血肉模糊的屍體,那會更好的。
那男子半跪着,不知是劍撐着他,還是他用劍撐住隨時都有可能倒下的自己。
我漠然的看着前方,說道:“走吧,不然晚上要露宿山野。”
歐陽靈爲難的看着我,又多次回頭看向那還半跪着的人。
“孃親,我想幫助那個哥哥。”歐陽靈停下了步子,拉住我的衣袖,但是卻不敢與我對視。
久等不到我的回答,那人再也支撐不住,躺在了地上。
此時,歐陽靈紅着眼睛擡起頭說道:“以前,阿靈是多麼的希望,阿靈跟孃親能遇見一個能夠幫助我們,能夠保護我們的人,那樣孃親就不會爲了不能保護阿靈而難過。”
風像是靜止的,樹葉也停止了搖動,我看着已經倒下的人說道:“他不是你以前救的那些小兔子,救了他,會很麻煩的。”
“阿靈知道,謝謝孃親。”歐陽靈甜笑着說着。
看着歐陽靈跟狸貓一起跑向那個男子的身邊,我眯着眼,微微動了一下意念,手裡就多了一個已經昏迷過去的黑衣人。
我就像是拿着一塊黑布一樣,悠哉的走到歐陽靈的身後,看着那個男子對着我手上的黑衣人露出嗜血的眼神。
隨後一躍而起,一劍直擊要害。
“謝謝。”那男人啞着聲的說道。
我抖了抖手,手裡只剩下一件黑衣,很滿足的看向背對着我的阿靈,跟正面對着我的男子,漠然的說道:“浪費可恥。”
雖然血肉不純,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好歹能解一下多日來的念想。同時,也威懾一下這個男子,想跟着我,或許哪天就會被我吃掉。
歐陽靈捧着手裡的小藥瓶,渾然不知地回過身來問我:“孃親,這裡面的藥對大哥哥身上的傷有用嗎?”
我微微點着頭。
只要有狸貓待在阿靈的肩頭,那很多不該阿靈知道的事,阿靈就不會知道,也不會反應過來。
歐陽靈便把手裡的藥,拿到那男子的面前說道:“大哥哥,這個你可以試一下,對傷口很好哦。”
“謝謝,在下離歌。”離歌沒有爲剛纔的一幕所震撼,反而是對着我露出善意的微笑。
我微眯着眼,一下子就看到他的內心,這人想利用我?
因爲我修煉的幻音仙靈,只要達到第三層次的時候,就能夠讀懂,世上任何事物的‘內心’。
第一層次跟第二層次,就是動用意念,就能夠移形換影、隔空取物或直接殺人。
正午的陽光熱辣辣的,離歌顯得很是虛弱。
抵不過阿靈眼中的哀求,我默不作聲的走向遠方,看樣子晚上要在這裡以天爲蓋以地爲席了。
離歌身上的傷不是很重,吃了歐陽靈給的藥,又自我調息了一晚上。
第二天,除了臉色有些蒼白外,一個人顯得很精神。
在歐陽靈發出了驚奇聲,狸貓就藏進歐陽靈的脖子後面,被長髮蓋住了。
我用法力撐起一個保護罩,把歐陽靈保護在裡面。
離歌抱着一把長劍,面目俊冷地看着四周,說:“抱歉,給你們惹麻煩了。”
我勾脣不語,這小子,潛伏在暗處的危險,到底是爲誰來的,還不清楚,這麼快就往自己的身上攬。
歐陽靈待在保護罩裡,捂住自己的耳朵,緊緊地閉上自己的眼睛。
我就站在保護罩的幾步遠處,看着從樹木中悄然現身的妖。
蜥蜴的身子,老鼠的腦袋,爪子上更有倒鉤,虎視眈眈地看着我。
“鬼姬,現在交出幻音仙靈,或許還能留你一條狗命。”
“哈哈哈,我鬼姬好歹還能看出是啥玩意,反倒是你,這四不像的到底算個什麼?”我嘲笑地看着大言不慚的妖。
離歌聲音發緊,“原來是來找你的。”
“怕死就閃開,別成了炮灰,到時可沒人給你收屍。”說完這句話,我和那隻妖便動了。
四不像的妖,動作迅猛,想要把我往遠處帶。
我偏不,追個兩米遠,我就回身。
回身的第一眼就看見,正在苦苦支撐的離歌。
那是一隻蠍子妖,它的倒刺正被離歌手中的長劍抵住。
離歌見我來了,終於安心。
我暗罵了一聲:“沒用。”
一個閃現,我出現在蠍子精的身後,對着它的尾椎處,就是一個手刀。
綠色的血液噴灑而出,蠍子妖還沒大喊出聲,就被我掐住了脖子。
蠍子妖露出一張人臉,哀求着饒他一命。
我手心處產生了濃重的吸力,說:“如果現在是我在你手裡,你還會饒我一命嗎?”
“不。”
蠍子妖的身子徹底被我吸入左手處,然後在我左手中分解,我身上的妖力越發濃重。
不消一時三刻,我又恢復原有的樣子。
那四不像的妖怪沒有再出現,想來也是被我剛纔那麼一手,嚇的跑掉了。
“不自量力。”
我低語一聲,就撤了保護罩,把歐陽靈環抱住,說:“阿靈,沒事了。”
“孃親。”
歐陽靈往我懷裡鑽了鑽,突然就捂住鼻子,說:“孃親身上的味道好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