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
門一合上,南湘便鬆了手。一改嬌媚,跪到地上恭敬行了大禮。
“給世子請安。屬下多有冒犯,望世子寬恕。”
她說的是世子,不是侯爺。
是淮安王府的世子。
姬謄到底怕惹怒崔韞,不曾爲難他,特地安排了人過來。
崔韞冷冷淡淡,神色平靜無波。
“這是姬謄的產業?”
南湘應:“是。”
的確此處最容易打探出消息。
是真的不高興了。
尤其,這還是王爺王妃留在人世,唯一的子嗣。
她抿了抿脣,固執的轉回去。直勾勾看着南湘。
她愣愣半響,後退幾步,毫不猶豫的扯下玉佩。對着地面狠狠擲過去。
“的確漂亮。不怪侯爺變心。”
“此事你可不能冤枉我。我清清白白更不能被判了死刑。”
崔韞眯了眯眼。
崔韞擡手,將她身子朝左轉。
是崔韞手下會口技的影十。
也不知怎麼了,他總有些不安。
故,她心眼小,止不住的氣憤,晚膳沒用,就來了秦楚閣。
沈嫿很嗆:“你有影衛,你了不起。”
南湘繼續瑟瑟發抖。
“保不齊侯爺心裡可勁偷着樂呢。”
這差事實在難做。
崔韞深深的看着她。
南湘給他沏了茶後,便識趣的退到角落。
沈嫿情緒都醞釀好了。
“屋內的是誰?我是看錯爺了,爺怎……唔。”
可現在,她不確定了。
聽到熟悉的嗓音,崔韞眸光猛然一顫,手中的茶盞往下脫落,砸到地上,茶水四濺濡溼了衣襬,他卻不自知。大步朝外而去,直直推開門。
影十同南湘撒開腿就跑。
可她不是善解人意的女娘。
還不等沈嫿轉身離開,腰身便被人攔住,天地一轉,她就被人帶着入了屋。
她甚至很體貼的又去想,她就來看一眼,看完就走,絕不讓崔韞爲難。也不能讓他的身份暴露涉險。
她朝角落又縮了縮。
“我若告知,娘子怎會撞見這種事。”
屋內變得安靜。
男聲:“趴下。”
“我!不!信!你不過是沒來得及脫罷了。”
屋內只剩下兩人時,崔韞這才又道:“來秦楚閣亦非我之願。”
“娘子過來,你怎麼不提前告知一聲?”
很快,屋內又多了個人。
薄脣動了動,這會兒語氣平淡,儼然是對影十他們說的。
她也想過,他對那花魁上心,無非是爲了查案。
崔韞:“我並非濫情之徒。”
“我心悅了一位女娘,與她私定終身,這輩子也只願意應付她一人。想同她成婚,夜裡睡在一處,醒來睜眼便瞧見她。我心不大,只能裝一人,也只要她。”
“這便是影十,他最是擅長口技和僞裝。”
房門繼續被關上。
“衡州城娘子還來不得了?”
影十將聲線模仿的十成十的相似。他打開紙上,裡頭正巧是羅成峒那邊聽來的動靜,他特地抄到紙上。
她慢慢的垂下腦袋。視線落在燙眼的一處。
崔韞掩下眼底寡淡的情緒,卻不曾怪罪:“事出有因,起吧。”
便是爲了公務,崔韞也不該揹着她逛窯子!
她不高興了。
她後知後覺,好似比想象中的還在意崔韞,以至於這會兒憋悶的呼吸都困難。
她本該有理智的,來的路上想了許多。
影五眼裡還是女娘眼圈通紅的畫面。她心疼了,她護短了,她甚至忘了真正主子爺是誰了。
南湘:……
他面無表情擡手拍了拍。
沈嫿眼兒不眨的看着他。
沈嫿惱怒不已:“我不要了。”
骨節分明的手會捏着女娘如玉瑩白的後頸,再將她徹底帶入懷裡。
‘啪啪’兩聲。
女娘的視線多了個被她忽視的人。
甚至去做……那從未與她做過的事。
女娘的面色煞白,指尖小幅度的顫慄。
崔韞又把人轉向自己。
“與你說這些,是爲了同你道,我不曾同旁人獨處。”
屋內異常安靜。
是兵法。
影五見狀:救命!!!
她連忙撲過去接住。
說的話卻是帶着刺。
“還不走?要我請?”
沈嫿氣焰再度冒了起來。
女娘鎖定角落的南湘。
羅成峒的人聽見了。
崔韞心口一縮:“我衣裳還好好的穿在身上,莫瞎想。”
一番改動後。
“我憑什麼聽你的?”
原來,天下的男子都是一個德行。
她站的很直。
她瞧見崔韞用帕子擦着被她觸碰的袖子。不免訕訕。畢竟,挽上崔韞的那一瞬間,男子眸中起了殺心。
得讓外頭那些人聽仔細了。
她想,崔韞定然是逢場作戲。
然後告訴她,這只是個誤會。
女聲:“楊公子,輕一些。”
沈嫿:“好話誰不會說。”
影十:“楊公子,你身子給你後,你可得只疼我。不然,湘兒可不依。”
問路而來,蹭蹭蹭來了三樓的沈嫿也聽見了。
沈嫿陷入死衚衕:“誰知道呢!”
沈嫿吸了吸鼻子。眼圈止不住的紅了。
崔韞擡了擡眸,待瞧見外頭有身影靠近,他食指敲了敲桌子:“大聲點。”
女聲:“討厭。”
“娘子。”
南湘不敢起。
影一吐出一口氣,二話不說敲暈羅成峒派來的人。
影一把她的嘴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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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十忙頷首,嗓音提高:“我可會伺候人了。”
崔家祖傳給兒媳的玉佩。
屋內氣氛平靜無波。而羅成峒派來的人在靠近。
玉佩不要了,人也不要了!
暗中的影一驚恐:!!!
而屋內的影十繼續聲情並茂。
女娘多信任崔韞啊。
他能對她如此,原來也能對旁人如此。
崔韞端坐喝着茶。手裡執着一本書。
崔韞每次親她,總是那麼不留餘地,重重的,勾着她的舌。
“往左看。”
沈嫿:“我——”
沈嫿沒看他:“誰知道呢。”
屋內染着香,味道過於濃烈,崔韞不慎喜歡。
崔韞挑着呢,自然只有沈家漾漾才能入了他的眼。
是崔韞給的玉佩。
“七個字說出來總是輕巧的。惡人還總說自個兒最是心善呢。”
她愣愣的站在那處。看着緊閉的大門。
“我就不同了。不久前也與人定了終身,可毀約的事我也沒少幹。”
“怎麼不說話?”
崔韞沉默半響。
“我先緩緩,一會兒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