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謝珣起的很早,暗中去見了姬謄。
“你昨日掉隊,竟無一人察覺。”
姬謄卻是不以爲然:“被忽略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何必在意。”
說着,他取過屋內藏着的酒,扔給謝珣一罈。
“見你還有心思買酒,想必昨日順利。”
姬謄難得笑了:“自然。往前都是由洲叔幫忙聯繫舅父的舊部,昨兒我是第一次見他們,他們也紛紛願追隨於我。”
甚至……這些人一直都在等他回來。
去復仇。
“甚好,可算是如虎添翼。”
她就是不解謝珣爲何知曉這般清楚?
難不成,一個瑟瑟,一個漾漾還不夠?
“阿兄,沈娘子許是沒起,我還是晚些再來吧。你去忙便是。”
崔韞薄脣動了動:“她未起,還在我屋裡睡。”
他沒法做到存有善念。
謝珣不放心她獨身離開屋子,又想去看看沈嫿喝藥老不老實。遂提起針箜籃。
姬謄解開酒封,豪爽的捧起來仰着喝。烈酒下肚,渾身都暖和了起來。
後來,邵錦薈被打入冷宮,無法護她周全,小公主是被鄒皇后同靜妃聯手活活害死的。
“你若刺繡,不妨也去尋沈娘子。她自幼就學,繡品只好不差,這天下高人太多,我不好下言論,可整個盛京,只怕無人能及。”
謝珣:“不曾。”
‘咚咚咚’
“崔韞私下的那些動作,只怕做的爐火純青。”
“他這種人漏山不漏水,我觀他神色,只要不牽連崔家,後頭我們的人行事鬧的再大,他只會隔岸觀火,而要讓他出手,只怕難。”
“他也就瞧着清心寡慾,若真有了事,只怕熱鬧不夠這把火燒的不旺,他還會背地裡添上一添。”
“六年前他就便暗中培養勢力,想來做這些無非是爲了護住崔家人,不願坐以待斃,只爲山窮水盡下留一條退路,這些年,他那些各地的暗樁只多不少,只會比你我想的,還要不容小覷。”
偏偏,還以一副臣爲君分憂的姿態,再去擺平。
無非是因果輪迴,恩怨輪轉。
他感慨:“挺好。”
謝珣的視線落在不遠處的針箜籃上,裡頭裝着針線。
“你還是不夠了解他。”姬謄意味深長。
“你若不信,只管去親眼瞧瞧。”
“日後若是遇到難處收不了尾的,必要時還能尋上他求掩護一二。”
他淡漠的視線輕飄飄的落在謝珣身上。
謝珣溫和的看向姬謄:“雖說不該殃及婦道人家,可你不過也是以牙還牙罷了。”
姬謄其實還有個姐姐。
謝宜寧見狀,由衷的鬆了口氣,阿兄是好,可他那些鶯鶯燕燕太多了,自不該同沈娘子生過多牽扯。
屋內還是沒動靜。
謝珣說着,又念起一事。他不由凝重:“崔韞怕是知曉你我的事。”
崔韞這人雖然將心思放到漾漾身上,可應當不該如此黑心肝。
謝宜寧溫順的點了點頭。
謝珣不相信。
“四皇子妃那邊的事,他可有說我手段殘忍?”
姬謄也沒必要誇大其詞。
一報還一報。
謝珣正要應下,可不知怎麼總覺得覺得不對勁,當即轉頭又敲門。眼見無人迴應,眉心蹙起,擡腿就要踹開房門。
要知道當年,邵錦薈在生姬謄前,曾產下一女。
他對崔韞的評價無疑是高的。
二人很快來到沈嫿的屋子。
沈嫿這般好的女娘,便是說她能上天竄地立地成佛她都信。
謝珣擡手對着緊閉的房門敲了敲。
還得多個嫿嫿?
這時,隔壁的門被打開。
謝宜寧信。
爀帝要徹查,姬謄也絲毫不慌。
崔韞着一身便服,眉長入鬢,氣質清癯。皎皎立於天地間,清霜而矜貴。
“回頭,我若缺銀子就找他借。”
“我也不願花心思,去瞞着他。”
謝珣見狀只當她不信。
“知道也好,我還怕他不知道。”
很快,姬謄又道:“據我所知,其名下還有不少產業。都交給手下的人料理,他從不露面。只怕無人知曉他是背後的真正東家。”
可偏偏姬謄的神情做不得假。
姬謄愉悅的扯了扯嘴角,手裡再度玩起了金鎖:“他同崔將軍和崔柏到底不同,崔家世代忠良,也就只出了他這一個反賊。”
屋內沒動靜。
驀地,嗓音徹底停下。
謝珣也鬆了口氣:“沒出事就行,我敲了許久的門,裡頭都不見有半點回應,只恐出了岔子。想來昨夜她又歇的晚了,這習慣也該——”
謝珣溫和的又敲了敲。
“世子動作輕些爲好。”
謝珣聞言,卻是搖頭。
謝珣聽到姬謄說。
他再清楚不過,謝宜寧懼生人,嫌少出門,平素都是讀書、刺繡、彈琴來打發時間。
謝宜寧這次出遠門,自也帶了出來。可這幾日,她難得放開和崔絨這個小女娘一道,整日跟在沈嫿身後,光顧着玩了。
謝宜寧心事重重的跟在謝珣身後。
生的粉妝玉琢。
雖說禍不殃及池魚,可謝珣有妹妹,推己及人。
狗皇帝,絕不會查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崔韞甚至提都沒提。
崔韞若不借,他就幫謝珣去追沈家女娘。
從姬謄那邊回來後,謝珣陪着謝宜寧用了早膳。免不得多多叮囑。
“知道便知道了,他這種人自是瞞不過。”
簡直是……樂此不彼。
男子溫和的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僵住。他極爲緩慢的將頭轉向崔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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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沈嫿性子跳脫,也實在不像是能耐下性子去刺繡的女娘。
爀帝當時需鄒皇后同靜妃母族的擁護,且死的又不是皇子,也就忍痛未曾出面做主。
謝宜寧微微驚訝。
姬謄打算的很好,再見謝珣怔愣,他頓了頓,又不經意的問。
“官家震怒,太后老人家病情加重,瞧着情形只怕不好。今日莫亂走動。”
“走,我陪你一道去。”
這些年,盛京但凡有一點風吹草動,十有八九就是崔韞擡擡手給鬧大了,爲狗皇帝添了不少堵。
謝珣一字一字,仿若下一瞬能徹底爆發着可怖的歇斯底里。
“你,的,屋?”
最後一個尾音,帶着顯而易見的顫。
圍脖:是溫輕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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