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墨色濃稠。四下喧囂漸落化爲靜謐。
而衡州城的花街柳巷卻是熱鬧時。形態各異卻籠罩傳統美的燈籠高掛。
秦楚閣的花娘多着薄衫,妝容嬌媚。
南湘柔媚的坐在一處,她的視線就沒從身邊的崔韞身上離開分毫。細白的手時不時的添上一杯酒。挨的極近又含情脈脈的朝崔韞嘴角送去。
“郎君。”
她的嗓音仿若帶着勾子。聽的府經歷羅成峒心下癢的不行。
羅成峒摟着身邊的花娘:“這美人恩難消。你這一晚花的,可是夠在衡州再買座宅子了。”
他看向美豔的南湘。視線都捨不得挪。
一時間只覺得懷裡摟的,姿色實在差了些,胭脂俗粉如何能同絕色比?
崔韞一襲羽扇豆藍外袍,腰繫雙搭尾龜背銀帶,袖口飾金銀飾物,墨髮束鑲碧鎏金冠,端是富家子弟的打扮。
不用於往日嫺雅霜姿疏離冷漠,他一手搭在案桌前。喝下送來的酒,坐姿懶散,少了幾分穩重,多了幾分不羈。酒水甘醇順着喉嚨往下,嘴角不以爲然的勾了勾。
“趴下。”
崔韞腳步一頓。懶懶散散到:“羅公子,你這就不識趣了。”
眼下,礙眼的周章平死了。衡州便是他們這些人的天下。
這一句話,換來羅成峒大笑。
這幾日相處下來,羅成峒對楊嶼的秉性也有了一定的瞭解。
花娘:“娘子你是來——”
崔韞漫不經心的迎合一聲。
她笑道。
“若論美貌,自然是娘子。”
沈嫿冷着一張臉,闖了進去。
“都做爹的人了。我可是聽說弟妹她善妒的很。你也不怕回頭她同你鬧。”
沈嫿趾高氣揚的攔住一名花娘。
羅成峒忍不住笑了。也沒堅持,還不忘打趣。
“可若論嫵媚,娘子遠不如她。”
這般姿態是給羅成峒看的。
“羅公子,你瞧我像是會在意那些小錢的?”
沈嫿勝負欲極強的打斷她。
“此話有理。”
看向這幾日一直費盡功夫才釣上來‘魚’。
“楊公子,你且同我說句實話。”
眼見兩人要走,羅成峒有些不滿。
“都是男人,換你,你不急?”崔韞哼笑一聲。
推杯換盞間,他的面上有了些許薄紅。
起先,多次送了拜貼,卻全都吃了閉門羹。外頭一去打聽,全都是楊嶼揮金如土的消息。
起先上頭有人護着,自無恙。
果然,羅成峒眼裡有了得逞之色。
“我如今一門心思都在女娘身上。哪裡還記得那些破事。”
衡州同盛京相隔甚遠,他們這些天人不就成了土皇帝。
他問。
羅成峒拍了拍她的臀。
“洗什麼洗,直接辦事。”
“討厭。”
“我的娘子,自該懂事,她若受不得,休了再娶便是。”
不過,經此一事後,兩人也算有了交情。
南湘嬌羞一笑:“楊公子,可要先沐浴?我好讓人備水。”
她有錢,自然暢通無阻。
“瞧把你急的,這一夜都是你的,南湘還能跑了不成?”
“失陪了。”
莫說他們不願意,四皇子也不願意。
“楊公子,我的屋子在三樓。”
羅成峒還要說什麼,就見崔韞起身。
鬧事的麼。
楊嶼私生活亂的很,可卻有做生意的頭腦。楊家經他之手更是蒸蒸日上。
南湘見狀,一道起身,柔媚的站在崔韞身側,嬌滴滴的挽住他的胳膊。
楊傢什麼生意都沾了些邊,私下買賣也有門路。
“大人,往前你說只疼我,怎麼一見南湘妹妹,就丟了魂了。”
崔韞語氣隨意。
不用他吩咐,這幾日派去監視楊嶼的人,見楊嶼離去早已追了上去。
身邊的花娘摟住他的脖頸。
他們手下的銀礦開採了不少,本是肥差,這事見不得光。平素也是謹小慎微。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可原先私下合作買商卻是藉着機會一直施壓,有意壓價。
“喂。”
“南湘妹妹是好,可她卻沒我會伺候人。”
羅成峒稍稍愣神。
楊嶼自來衡州,便大肆購買店鋪,砸錢如流水,官府那邊早就留意此人。
一番週轉,得知楊嶼喜好後,又特地做東,請楊嶼往秦楚閣來,特地找了十名身子還沒破的花娘伺候他。
他被派來特地查了查楊嶼。且與他親近。
進進出出的人並不在少數。
“你這次來衡州準備做什麼生意?”
“南湘好看,還是我好看?”
若此人可靠,野心足夠的話。倒能讓他試試。
“楊公子,不妨在坐坐?急着走作甚。我還有事與你言。”
許是她氣場強大,花娘愣是仔仔細細打量一番。
貓貓得意。
“你這樣,憐兒可不依。”
“這越有本事的男人,自然該享用越多的女娘。才能彰顯本事。我在你這個歲數,就有三名小妾了。”
崔韞身子有過片刻的僵硬。
等楊嶼通過他的考察,再讓衙門的那幾個人大人見上一見,一致認可後便引薦四皇子。
得了到時候,也就將胃口養的越來越大。
楊嶼這人的脾氣,實在對他胃口。
楊嶼來此後,大把大把的銀子往外拋,短短數日,就差將一條街的鋪子給盤下來了。
今夜的漾漾顯然是不願禮貌的漾漾。
眼見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羅成峒眼裡是滿滿的算計。
秦楚閣是衡州最出名的花樓。
此前他爲了同楊嶼往來,也是費了些功夫的。
頂風作案的事,他們做的不算少。
他也會挑,嫌棄這嫌棄那。愣是一個也沒看上。
周章平不死,死的就是他們了。
沈嫿:???
“讓她出來,我不信!”
————
沒醉。
羅成峒對楊嶼還是滿意的。
女娘模樣貌美,說是神女也不爲過。身上的綢緞和配飾,更不是俗物。周身氣度自然與秦楚閣格格不入。
他挑了挑眉,笑的意味深長。
偏偏那周章平不識趣。竟調查他們,如此之人實在是隱患,這種人自然要除了。
“南湘姐姐在接客。”
花娘癡迷道:“那還是是南陵楊家子,模樣俊的不成,瞧着牀上功夫只好不差。”
沈嫿冷笑一聲。
胡說,崔韞什麼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