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1大結局(三)
【551大結局(三)】
幽州大殿。
州君睜開了眸,望着那玄氣四溢的蓮池方向,忽然出聲低問:“當初未等我等歸古幽,無尋便提前而至,自封其情,應下了守待蓮池百年的重責,百年後定然修行盡滿,得道飛昇,如此,我等也算功德圓滿了。”
幽君聽此,贊同頷首,轉面詢問那一向冷漠寡言的境君,“境君,當初無尋以玄封情根時,唯獨有你在場,此事可萬全妥當?”
州君笑:“境君非古君,一向做事牢妥,幽君莫要多慮,境君自然凡事妥當。”
境君沒有回語,只是擡起滄桑幽沉的黑眸,投向了遠方。
四玄境內,戰爭已始。
東璟人馬由君小寶親筆批書,與主將共同坐陣。
厲家人馬攜軍火武器,前來助陣。
海水碼頭不少將士努力阻着以沙土築壩,以阻止海勢蔓延,而君小寶這邊早已派戰船數艘,在當年君家山莊海域旁開始了海戰。
此次海戰不同於往常,因人數衆多,混亂非常,又並非尋常軍隊作戰,故每一名將士每一個人都凝了一百二十分的氣力與專注力投入於戰爭之中。
午時,西鳳由邊疆快馬加鞭趕來的援助人馬終到,鳳家太子連日長途跋涉馬不停歇趕至隊列中,以主將身份帶軍來援。
經過短暫會晤之後,在很快的時間,西鳳人馬便與東璟將領進行了分工領隊,鳳太子也與君小寶開始了合作,加入了海戰之中———
當他聽說厲天涼獨自上了蒼巫時,頓時眉眼一怒,一掌險些將船桅拍斷,向厲家人猛斥:“如此危險之地,怎可放任她一人前行!若是她出了半點事,誰來擔待?!”
被言之人又怎能不擔憂,只是當時無法相擋罷了,他們不能反駁,也只好默。
“何時去的?由何處而去?去了多久了?告知本王,我馬上去尋她!”鳳傲天言語不得耽誤,當下便向簡少堂質問,言借天狗一用——
此時所有人都不說話,就連士兵,也都擡首望向了天際,目露驚訝。
太子見自己被無視,頓時更怒,“再說話,本太子斬了你們腦袋。”
“才幾天沒見,你有養了斬人腦袋的習慣了!”一道女聲響起,清冷明亮。
鳳傲天隨即轉身,未及擡眸,只看到那東方頂端雲霧之中,坐騎火鳳,引着成百上千的獸寵,驟壓天際,如一道璀璨明星在昏暗中劃出旖光絢爛,直落入東海正中,落在了他的面前……
她略整發髻,眼神仍如從前般爽朗,聲音有些沙啞,卻穩如磐石。
上次一別她滿面絕望,今日卻恍若重生,滿面堅毅。
鳳傲天望着從天而至的她,稍稍一怔,隨後那份欣喜便成了薄怒,上前咬着牙道:“你說會照料自己,不讓本王掛念,如今,誰令你做獨自上古幽這等危險之事了?”
天涼方纔經過薄情漠冷,如今再聽這焦急關懷,不由心口微暖,低頭笑了一笑。
“這不是回來了麼!”第一次任他斥責,沒有反駁,也是第一次向他如此鄭重道謝,“多謝殿下,仍然心念舊臣。”
鳳傲天臉面一頓,在她笑容與語句中,怒意全消。
“下次莫做要我擔憂之事,否則……”鳳傲天沉着眉眼囑咐,臉面仍是有幾分不悅的,他掃了一眼身旁圍着的厲家人,“本殿治他們護全不周的罪,定然斬了他們。”
天涼立即白他一眼,“你這斬人上癮的暴君,小心下輩子被雷劈。”
鳳傲天揚眉,“你以爲本殿會怕雷劈?”
“此言甚對,王爺不怕雷劈,連霹人的雷都害怕沾上王爺您,如過街老鼠般敬而遠之。”
“你!”
“這是王爺您自己說的,與我無甘。”
“又是歪理連篇……”
簡少堂和玄離幾個立在一旁,本想詢問古幽之事,卻見天涼安全而回,帶百寵歸來,又與西鳳殿下談笑風生,便想就算不是極萬全的好結果,至少也不會是太壞的結局,故而全都暫時未提古幽如何,暫擱在了心裡。
“還有兩個時辰……”
天涼不再和鳳傲天鬥語,轉過身時,已恢復了鄭重,朝幾人道:“島嶼上完全解咒之時,必將再掀大勢,過會兒我會潛入海中施術抑制,延遲時辰,在君家島嶼以巫術爲媒介浮出海面時,做好全力攻擊準備。”
“如此,便是要毀島了?”帕麗側首,出聲道,“那麼,君家和蒼巫兩族豈不是果真是要徹底消失了?”
天涼靜了片刻,低道:“他們之間怨念過深,即使現兩族之人都已成半魄之身,卻仍是在抓住契機互相摧毀,就如現在,他們掀起爭鬥時,亦不曾考慮過半分居住於海邊人安慰,未曾顧忌黎民,古幽幾位君士已下判決,命全力制止,不必念及舊情。”
當初因武氣和獸寵引來的兩族爭鬥,已引起了天怒人憤。
帕麗點頭之後,君小寶便由船艙中走了過來。
他顯然已聽到了天涼話語,並也沒有追問天涼古幽之事,只是看了眼隨着戰船後的漫天黑壓壓及趴在船上的獸寵們,定下了腳步。
“娘,只等你了”,君小寶鄭重低言,“海水淹了不少城鎮,是時候該強行出兵阻止了。”
天涼點首,朝旁一喚,“火鸞!”
火鸞接到指令,立即張翅化爲半隻船大小的鳳凰,繞天盤旋一圈,停在船帆旁煽動着翅膀——
天涼拔出佩劍,朝君小寶目光交視後,便踩着一團火光,騰身上了火鸞的身,坐於火鸞身上,朝海之正中飛去。
大哥雖不在,可包子,簡少堂,鳳傲天,玄離,全是人中佼佼者,將此處交給他們,她極其放心,信任。
“準備開戰!”
君恆澈一聲低喝,喚來了所有將士,有條不紊命道,“將海域之圖拿來,迅速分配部署方位,戰船上紛紛裝上炮銃,施令下以炮彈攻之,孃親帶來的獸寵們會盡力對此戰相輔,船帆風向由它們掌控,在此不必耗費過多人物之力,着重於火藥,轟島。”
“是——!末將領命——!”
衆將退去。
玄離心中驕傲,不愧是少主!
簡少堂看着君小寶笑着點了點頭,好小子,平日沒有帶兵打仗的機會,憋屈壞了,刀用到刃上時鋒且利。
鳳傲天掃了一眼這東璟的小太子,讚賞之態不言語表,大將之風。
帕麗扯着玄離道:“不管其他,手癢太久了,先好好打一架再說!”
玄離無耐,糾正,“這不是打架,是打仗。”
“打仗的本質就是打羣架!”帕麗瞪他,“你個不會轉彎兒的榆木腦袋。”
玄離默……恪守良夫之道,對蠻妻寵之讓之不辨之。
各自回船,朝部署之海域前行,隨天涼前方引導,謹而有序。
待幾人離船之後,與君小寶同船的天暖這會兒回神了,她看了眼側旁戰船旁的鳳太子,小聲向簡少堂道:“相公,你祖籍是哪裡,咱們還算爲西鳳人麼?砍腦袋的事……”
簡小爺擡手捂住她的嘴,無語安撫:“沒事,啊,別擔心,沒人敢砍你。”
他的五小姐管賬持家越來越厲害,卻在他面前犯小白的次數也越來越高了。
再說,這都是多久前的話題了?他的小女人怎麼就那麼遲鈍呢……雖說他喜歡,但可不希望被其他男人瞧見他女人犯可愛的模樣。
天暖拿下他的手,氣呼呼道:“我還不是擔憂你,擔憂孩子生下來沒爹……”
簡小爺身子一頓,“你說……什麼?”
他好像聽到了……孩子。
天暖指了指腹,“孩子啊。”
簡少堂臉色青紅交錯,百轉交錯,上前一把抓住了厲天暖的肩,一字一句咬着牙問,“厲天暖,你懷孕了竟敢不告訴你相公我!?”
天暖眨了眨眼,不解道:“我明明記得……告訴了公子你的……”
她擡首,很無辜的回想,掰着手指頭算,“孃親大哥三姐阮先生顧先生小寶玄先生古諾姑娘全都知曉了,我不可能沒有告訴……”
“厲天暖!”一聲咆哮,簡小爺臉面全黑了,“你吃了雄心豹子膽,有了孩兒還敢給我上戰船,馬上進艙——!”
天暖完全不知他在發什麼脾氣……
也只好默默聽話的回了船艙去。
然後坐在椅上,向守在船艙裡的小天狗抱怨,“阿白,婚後的男人都是這麼易怒嗎?從前,簡公子明明很溫柔的……現在卻變了好多……”
阿白嗚嗚一聲,默默嘆息——
五姑娘,連琅邪山腳下幾戶人家的三姑六婆,都在老夫人的散播下知曉了你有孕的消息,我那被你無意識忽略的主人,能不鬱悶麼?
天涼至君家海域上方,見逐漸恢復的島嶼已幾斤上升出海面,不少生命力強的獸寵甦醒之間,便赤紅着眼與前來圍攻的將士們爭鬥起來。
被封印至隔離的空間黑暗處過久,無論是人或寵,都積了難以言喻的怨氣。
天涼與火鸞在海面附近盤旋時,遭的幾隻失了心性的豹寵撕咬,幾番周旋,復又飛至高空,天涼以火武應對之,耗費了一會兒功夫纔將它擊至海島之上……
玄氣將方圓百里的海域染的透藍刺目,君家人也漸漸浮出海面。
又在上空盤旋了數刻,在天涼終於感受到蒼巫控寵靈氣時,臉面終於泛出喜色,抓住火鸞出聲道:“火火,你真正的爸爸媽媽,想是快要出現了……”
火鸞聞言,目中閃着光,沒有說話,身上火光卻更加燒的更加旺盛。
烏黑色光芒愈漸濃厚起來,當他們化作黑羽從海中噴薄而出,直涌向上時,終聽獸吼滔天,萬千獸寵由海中奔出,爲久違的自由嘶吼,咆哮。
獸寵不同於人,蒼巫的所有巫術必定都是在護寵和控寵的基礎上形成,即使是大型巫術,也不會對獸寵造成過多傷害,如此被封印了的獸寵們並未有過多損傷,解咒之時便是恢復了從前生時形態。
當獸寵們漸漸涌出時,天涼只感到胸口一震,強烈的感應而出,只見下方海綿下一道火光涌出,比火鸞大了數倍,曾經被譽爲世間最後一隻的寶貴鳳凰,嘴中叼着昏迷不醒的蒼鷹,煽動着翅膀翱翔昇天,華鳴一聲,朝天涼飛至而來。
接着,水光譁然。
一聲龍吼,震的四周戰船上的將士紛紛捂住了耳,目露驚恐。
天涼此事才聽清了那龍吼中的獸語——
主人,陸姑娘,你們的孩子,我在海邊撿到放至了梵蓮花中,以孩兒玄光相護,安全救下……
天涼向白龍回語道謝。
雖然白龍這一聲吼嘯,一延六年,當年她與君無尋都未曾聽到,可是若沒有白龍相救,那麼這世間便再也沒了她的孩子君小寶。
“爸爸——!媽媽——!”
她思考間,便見火鸞已不等天涼吩咐,激動的拍着翅膀,快速朝火鳳凰和蒼鷹飛去,口中高喊着這名諱,目中火星淚花子嘩啦啦直掉,燒的下方的士兵們頻頻躲閃。
白鱗水龍竄水高吼之後,也是騰空上天,飛到了天涼身邊,與花蛟匯合,敘舊之後,靜候吩咐。
將士們本是看到這樣的龐然大物面露害怕恐懼之色,更是擔憂這般神獸爲敵,卻在看到神獸紛紛圍至厲姑娘身邊時,纔不由都安下了心,士氣大振。
黑色羽風強了起來,獸寵出海後,便見不少君家與蒼巫族的半魄之身紛紛涌出了島,幾乎在出海那一刻,看到對方爲蒼巫或君家人,毫不猶豫的舉起了武器,再次開始爭鬥。
劍鳴聲,武器交織聲,海島上猶如回到六年前爭鬥之景,任何角落中都充斥着廝殺聲。
這些多年前被封印的人們,在解封那一刻,仍是冥頑不靈,全都拿起了武器,執着不疲的繼續着從前的爭鬥。
當天涼看到君家幾個掌事出現時,終於也瞧見了執權杖與之爭鬥的婆婆和蒼巫族民……
天涼起身,由火鸞身上跳下涌現出海的半島之上,拔劍揮開阻礙,直來到婆婆身邊,劍鳴刺出,阻擋了婆婆與那位掌事的爭鬥,立在了正中。
“沒想到老身當時在那將亡的孩兒身上做下一線生機,果然起了效用”,婆婆朝君家蔑視一聲,轉首向天涼道,“浮生,當初封印既是婆婆欺騙再先,如今便前嫌不計。現在你做的很好,即使轉生也仍有護族之心,不愧於靈女之位……”
“婆婆!”天涼打斷她,往了眼君家的掌事們,“收手罷。”
君家掌事劃劍冷哼,“說的很對,你們蒼巫早該收手,造下如此孽勢,你們蒼巫要負全部責任。”
婆婆頓時大怒,“狗血噴人!當初先行陰招的可是你們!”
“纏上我君家少主,甚是隱瞞身份入我君家海島圖謀不軌之人,不是你們蒼巫是誰!”幾個君家人集聚起來,話說着便手舉藍光擊了過來——
在婆婆身旁的蒼巫人出手相抗,三兩句的功夫,又是打做一團,鬥無休止。
“你們肉身已失,如此下去,無論誰勝誰負都沒有任何意義”,天涼立在一旁低言相勸,“古幽已向兩族下了取締之令,卻也給了機會,放下怨念,棄下爭鬥,如此轉世投胎去罷!”
天涼這些話,不但沒有換來諒解,反而換來了更大的憤怒與爭鬥。
“古幽何時對我蒼巫行過公正之舉,如今一言准許投胎,就可抵我蒼巫百年來所受的屈辱與苦難麼?百年大敗,從此被君家恥笑數年,此次絕不允許再次敗羽而歸,無論是生死還是半魄,只要存活一分 氣息,蒼巫定然戰至最後,毫無手軟!”
“我君家因你蒼巫死去之人,亦然不會就此作罷!投胎自爲好事,但也要屈了從你蒼巫這裡受來的屈辱,否則帶恨投胎,豈非影響下世帶怨而生!”
相勸無用。
阻擋無用。
天涼望了眼如多年同樣的哀嚎遍佈的島嶼,聞着四處飄散的血腥味,又望見海中島嶼上的炸彈重被戰火點燃,便抿了抿脣,向後退了出去。
鳳凰來接,將天涼帶離了島嶼,飛至了上空。
天涼擡起手,一聲銳鳴口哨響起之後,便聞號角聲起,圍在海域附近的戰船雷鳴鼓響的衝了過來——
在包子的戰略部署下,炮火轟隆連續響起,開始轟炸島嶼。
天涼在上空以火武相輔,也加入了戰鬥。
這果然是一片混戰。
蒼巫所控獸寵與天涼指令下的獸寵,撕咬一團,人們在刀光劍影,炮火號角聲後開始了從未有過的大戰。
鳳凰蒼鷹與白龍加入戰爭,帶領戰船迎戰。
風動雲涌,明日被烏雲籠罩,天色此時陰沉的沒有半點光色。
“開火——!放——!”
戰鼓起鳴,將士們不疲不休,一鼓作氣隨神獸之行蹤鎩羽前行,炮火輔佐下,所向披靡,無物可擋!
島嶼被轟炸,幾斤淪陷,兩族的半魄們似乎因故知必亡,此時竟殺紅了眼,分毫不再管顧任何,紛紛開始襲擊戰船上的士兵。
火鳳凰見勢帶天涼衝上,火鸞見此,也飛上穹空,鳴叫一聲後,化作火鸞寶劍,劍鳴之後,帶着簇簇燃燒的火光落於她掌心之中——
神器在手,來魄相斬,天涼下手狠冷,戰的沒有任何遲疑,出招決絕,眼眸果斷。
即使在與婆婆對招之時,她也沒有半分遲疑。
鳳傲天立於船桅旁,望着空中引獸而戰的天涼,只覺她戰的如此用力,如此決絕,又如此急速,就好似,這一分一秒流逝的時間對她來說,都十分寶貴。
君小寶拿着地圖,望着浴血奮戰的天涼,也是微微皺起了眉,“娘……”
“戰時心無旁騖,還是不要思慮其他事的好”,簡少堂也是看出了包子擔憂,出語相勸,“你娘正凝神於戰鬥,別讓她分了心。”
包子沒有回語,舉手下令,“開火,強攻!”
一聲令下,衆船圍上。
火勢加猛,在旁助天涼一臂之力。
天涼見此,也揮開神劍,將火星撒入島嶼四周,火球迅速噴灑入島嶼四處,合着炮火,逐漸已佔優勢。
此時明見天涼已佔優勢,卻在這時,望見蒼巫的婆婆與君家掌事突然聚集而起,圍攻至了天涼四周。
蒼巫圍堵住鳳凰,君家攻圈住天涼,一招一式的打,以多擊少,很快,天涼便處了弱勢,一步步向後逼退……
簡少堂正奇怪,只看到厲天涼忽然擡手抓住了蒼巫族民的手,眸光倏然冷厲,奪魂。
她扔開火鸞神劍,在兩方重要勢力集聚靠近之時,突然嘴中唸唸有詞,開始念動咒語……
“娘!”君小寶臉色一變,擔憂她如多年前一般做傻事,立刻騎上花蛟,不安的衝了過去!
鳳傲天也感應到了不對勁,擡腳便順風跨上花蛟之身,立於君小寶身後道,“發生了何事,快前去阻止!”
花蛟以聞言,最快的速度衝上前,幾乎來不及剎速,便一頭撞在了島嶼邊緣,巨尾甩動着想將君小寶與鳳傲天甩至島嶼上天涼的身邊——
可當他們還未靠近島嶼之時,忽聽得了風聲狂嘯,這巫風中,有着火灼之息。
包子穩身擡頭,看到立於島嶼之上的天涼眸中髮絲早已散落至腰間,風隨火動,那雙湛亮的黑眸映着簇燃火色,驟覺美麗至極,妖媚至極。
這是……在那一瞬間,將滿階火武,與蒼巫靈術做了融合。
厲天涼的本身靈力微弱,如此靠近族人,便可借族人靈力的同時,施行巫咒,並以火武做輔助,興起難以形容的爆炸之勢,也在這短暫時間中,快速結束兩族鬥爭的宿命。
鳳傲天望着風中藍衣黑髮火眸的女子,一時望的有些癡怔,從未見過一個女人,可以將剛強,颯爽,絕色,豔麗融爲一體,驚爲天人。
天涼速度驟而提升,落下行動之速形同閃電,看不清形態與動作,短短之間,只望見那一處處火星竄流間,島嶼的半魄已在她行經之處紛紛散去……
“浮生,住手……”婆婆見她此時竟擁如此力量,不由擡臂高喊,“你怎可如此固執,寧願傷養育你成長的是族人,也要幫助古幽來阻此戰爭,浮生,你怎能出手傷你族人……”
“婆婆,其實從頭到尾,最固執的人不是我”,天涼緩緩落下,立在了她的面前,“是你。”
婆婆眸光惱怒,“老身一生奉獻給了蒼巫,難道現在如此相護,也成了罪責?”
“婆婆你守了蒼巫太多年,也投入了太多的心血,你的不甘,便被拿來當做了整個族民的不甘,這固執於戰爭的,不是蒼巫,也不是族人,而是未得任何回報,心含有怨的婆婆你”,天涼靜言,擡起了手,“婆婆年輕時便與君家人結怨,所以族中人,不能與君家多予接觸,而武氣更是成了族人中談之色變而厭惡的東西。婆婆從小教導我,武氣會使控寵術功虧一簣,變的微弱至極,可現在看來,是錯的。”
當她語落之時,手中聚了一團紅色武息,被淡淡的黑羽巫令環繞,未得靠近,便能察覺兩者相合時的威力大增。
蒼巫族停下了動作,望向了一隻帶領他們,甚至引領他們思想和一切的老人……
君家人也看到天涼手中之物,微有驚奇的停下了動作。
“浮生!你莫再此胡言!”婆婆眼眸突然狂亂,怨氣橫生,“即使對你有養育之恩,但不代表婆婆不會代表族人殺了你!”
隨着怒喊聲落,帶着暗黑色的蒼羽,便向天涼襲去……
而君家也趁此,在兩人停止言語時,也向施玄轟去……
兩股力量同時襲來,壓迫性的形成兩道武器之形,猶如駭鬼要將天涼吞噬一般,飛速向天涼所立之處一頭砸去——
天涼沒有躲,也沒有任何懼驚之色。
她望着手心中那火武與蒼巫靈骨相聚的光色,眉心一動,驟然向上拋去。
“轟——!”
三股力量相撞!
玄息,火息,巫息……粉碎成流光,帶着無比巨大的破壞力,向島嶼每一處濺落灑下,一瞬功夫,便將這島毀了大半。
“如此,便也加快了毀島的速度不是麼?”
天涼淡漠一言,蒼巫與君家這時才知中了天涼的計策,不由對天涼下一刻動作心有猜忌。。
“到結束的時候了!”她輕聲一語,“婆婆,只當浮生不孝,來生,做了沒有揹負的普通常人罷……”
說着,擡手揚揮,指尖光芒落下之時,便將火鸞劍,鳳凰,君小寶,鳳傲天——全部拋離了島嶼百米以外的距離。
君小寶突然被甩開,頓時有了不祥預感,他不顧那阻力,緊抓住花蛟,與鳳凰一同想要衝至下方去營救天涼。
這時,一聲爆炸聲,震破耳膜般倏的興起。
這響聲,連綿起伏,甚不間斷。
這爆炸,絕是他們以前從未見過的規模。
這火光,竟將整片海都染成了豔麗的紅。
方圓百里全都開始震動。
浪潮隨爆炸激出數丈高,島嶼一瞬成灰……陷入了火海。
四周的戰船竟來不及改帆,便被爆炸與浪頭衝出了數尺之遠——
包子與鳳傲天也難抵火光與濃煙,無法闖入烈火之中,直等到那島嶼與所有半魄全部消失度化成灰,方纔在煙霧繚繞中闖入,去尋那最在乎的一抹青藍。
當兩人立於上空時,包子突然面色一變。
他衝至海面一片漂浮的廢木旁,拾起了被人遺留下的玄哨,小手緊攥着,握在了手心中,顫抖落了淚,“孃親,獨自一人走了……她是,不想與我們面臨分離……”
這是入古幽前,他親手給孃親套上,如今,孃親卻特意留下。
戰事平息。
他卻,要永遠失去孃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