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想了想,廉婆也沒想出來,但拿人錢財,與人消災。
很快,廉婆就把孩子轉賣到別人手裡。
只是孩子才轉手,便有人找了來,“孩子已經被轉手了啊!”
“轉手給誰了?”
廉婆看來人一臉橫肉,一看就不是個好惹的,可不敢隱瞞,立即便招了。
那人又去追,可是孩子被人偷走了。
“這下子可如何跟大人交代?”
夫人也真是狠心吶……
舒阿木急急忙忙的想要賣掉宅院、鋪子,卻沒人願意買,就算有人打算買,這價格也壓的極低。
整日無頭蒼蠅一般亂串,時不時還打區氏一頓。
馮嬤嬤受了內傷,又沒及時醫治,熬了一夜便去了。
舒阿木只吩咐小廝去弄個坑,把人埋掉,其它……,就再也沒了。
嫵媚知道,是該她離開的時候了。
有些東西不是她應該貪的。
宅院什麼的嫵媚壓根不用管,和伺候的丫鬟說了,丫鬟看了看嫵媚,“好,你隨時可以走,但走之前,你得從舒阿木哪裡拿走一些東西,讓舒阿木一無所有!”
“……”
“而這些東西,以後都歸你!”
這纔是對舒阿木最大的懲罰。
他拿了區氏的東西,覺得很有錢了,腰桿也直了,但若是這些東西被人偷走了,這個人還是他的枕邊人……
他壓根沒看上,只想玩弄的人。
嫵媚想了想才說道,“好!”
這輩子,她是不想嫁人了。
一個舒阿木,看的她就膽戰心驚,要是以後嫁一個如舒阿木這般的男人,
這日嫵媚格外熱情,勸着舒阿木多喝酒,多吃菜,說是有更好玩的,舒阿木也沒在意,嫵媚勸他就喝。
直到醉醺醺,從凳子上滑到了地上。
嫵媚才慢慢的站起身,從舒阿木身上找到了鑰匙,打開了櫃子拿出箱子,打開一看,金光閃閃的,真真讓人眩暈。
嫵媚深吸一口氣,把箱子拿着,路過舒阿木身邊是,踹了舒阿木一腳,“人渣!”
又去看區氏。
區氏這些日子真真不好受,舒阿木高興了打她,不高興了也打。
卻不下重手,只是打的她很疼,卻死不了。
她也不敢死,想着找機會逃出去,去求救,去找回兒子。
區氏早就後悔了。
後悔勾搭上舒阿木這麼人渣。
她以爲能拿捏住舒阿木,卻是高看了自己。
看着嫵媚進來,區氏乾乾又嘶啞的“呵”了一聲。
“蓮花,你當初設下的局,害的我好苦啊!”
沒了錢財,也不能贖身離開那虎狼窩。
區氏冷笑。
嫵媚果然是知道了。
嫵媚看着區氏,沉沉出聲,“你也是從那種地方出來的,應當知道我們是多麼的想出來,爲此不惜一切代價,可你呢,只想着錢,卻根本沒去想過當初我們還有一段相互扶持的日子!”
嫵媚頓時紅了眼眶,“你這樣子的人,落到今日這個地步都是你自找的,自己低賤,還找了這麼男人,那男人要是真好,能拋妻棄子?你真是傻的天真,不過你也是活該,盡去招惹不該招惹,也招惹不起的人,雖然我不知道你得罪了誰,但人家費盡心思,花費大筆銀子給我贖身讓我來勾舒阿木……”
區氏瞪大了眼睛。
她就說,她就說。
又想起消失無蹤的封子兼,區氏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可她得罪的人太多了,到底是誰來報復她?
“罷了,我走了,你以後多保重,不過看舒阿木那樣子,也不會讓你有好日子,看着你這般不得好死,我也就放心了!”嫵媚說着,抱着箱子離開。
離開三合鎮的時候,嫵媚一身粗布衣裳,臉上也沒了香粉胭脂,自己駕駛着馬車。
回頭看了一眼叢合鎮,拉了拉馬繮繩。
以後她不叫嫵媚,她有新的身份,叫甄元。
甄是她原來的姓,元是那個爲了她死去丫鬟的名字。
元兒……
當初救不了她,卻永遠不會忘記她。
“駕……”
從此再不理會這些俗事,過她自己的生或去了!
舒阿木醒來的時候,感覺自己躺在冷冰冰的地上,腦子有些懵。
好一會纔想起他和嫵媚喝酒,然後……
舒阿木迷茫的做起身,在屋子裡掃視一圈,卻並沒有看見嫵媚。
慢吞吞的坐起身,忽地像似想起什麼一般,伸手去摸身上的鑰匙。
“沒有?”
舒阿木驚恐萬分。
連忙起身去看藏錢的櫃子,裡面空空如也。
舒阿木眨了眨眼睛,退後好幾步,又仔細去看,櫃子裡還是什麼都沒有。
“啊……”
尖叫出聲,舒阿木只覺得心口難受的緊,張嘴就吐出一口血。
身子重重的朝後倒去。
砰一聲倒在地上,舒阿木都不覺得疼。
“沒了!”
錢沒了。
嫵媚那賤人拿着他的錢跑了。
“不,這會子定還沒走遠!”
舒阿木強撐着爬起身,朝屋子走去,就見區氏坐在屋檐下曬太陽。
才短短几日,區氏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從曾經的花容月貌變成了此刻的骯髒無比,一個天一個地。
區氏看着舒阿木也沒出言譏諷。
就那麼靜靜的看着,她倒要看看,舒阿木能無恥到什麼地步。
舒阿木卻受不了區氏那眼神,上前給了她兩個巴掌,又踹了兩腳。
這兩腳有些狠,又踹中要害,區氏倒在地上,疼的氣都緩不過來。
舒阿木卻不管不顧的出了家門,去嫵媚家敲門,可是大門緊鎖,並沒有人來開門。
大門敲的砰砰砰作響,路過的人也指指點點。
“就是那個舒阿木嗎?”
“對,就是他,爲了個妓子拋妻棄子那個舒阿木!”
“呸!”
“走了走了,這個人就不應該活在世上,死了才最好呢!”
“是的,是的!”
舒阿木聽着,回頭去看,那些說話的人便都轉了。
舒阿木去了衙門,衙門的人卻讓舒阿木拿出證據來。
“我東西被偷了還需要證據?”
“對呀,你要證明哪些東西是你的,哪些東西的來歷?你是做什麼的?還有來路可正?”
“……”
這些東西來路正嗎?自然是不正的。
舒阿木張着嘴不知道要說什麼,便被衙門的人給轟了出來。
走在街上,不小心撞到了人,對方二話不說,幾個人就把他給打了一頓……
拳打腳踢一點都沒手下留情。
舒阿木痛的叫出聲。
“呸,讓你眼瞎!”
“走……”
區氏倒在地上,看着那雙乾淨的鞋子慢慢的越走越近,然後越來越近。
彷彿看見希望一般,“子兼……”
封子兼看着區氏搖頭失笑,“我壓根不是封子兼!”
“……”區氏早已經猜到。
只是封子兼開口說出來時,又是沉重的打擊。
“呵呵!”區氏悲涼的笑出了聲。
如今她什麼都沒有了。
什麼都沒有了。
要不是這個男人,她不會給舒阿木下藥,更不會半夜三更的離開。
想來是被舒阿木看出端倪了。
這一步一步證實下來,區氏頓時明白,這是一個圈套。
“到底是誰,是誰要害我!”
男人笑笑,“我怎麼知道,我在倌倌樓待的好好的,有人找到了我,讓我來勾、引你,事成之後銀子、自由都是我的!”
所以沒有情,沒有愛。
只有算計,只有那不堪入目的算計。
“你滾……”區氏怒喝出聲。
一陣咳嗽。
彷彿要把心臟咳出來一般。
男人也沒說話,深深的看了區氏一眼,轉身走了。
男人一走,又出來了一個人,把區氏抓着出了院子,丟在了馬車之上,直接將區氏摔暈過去。
“架!”
馬車飛快的駛了出去,將路邊失魂落魄的舒阿木撞飛出去,重重倒在地上。
馬車也沒停下來,出了三合鎮,朝那遙遠的地方而去,而那個方向是邊疆,等待區氏的將是什麼,除了這背後的策劃者,誰都不知道……
舒阿木倒在路上,指指點點的人很多,卻沒人上前幫忙。
讓他倒在那裡痛苦呻吟、掙扎。
吃盡苦頭纔回到家裡,家裡卻被人搶劫一空,幾個丫鬟、婆子、小廝也不知道去了那裡,便是區氏也沒了蹤跡。
舒阿木瞧着,呵呵呵頓時笑了出聲,“啊哈哈哈……”
一無所有。
這會子他才明白,什麼叫一無所有。
笑着笑着舒阿木哭了出聲,“嗚嗚……”
天氣已經很熱了,舒薪坐在馬車裡,輕輕的按摩着,真是疼死了。
沈多旺駕駛馬車,雖然馬蹄聲很響,他還是聽到了舒薪的痛呼聲。
也猜到了舒薪在做什麼。
臉越來越紅,心跳越來越快。
他向來不多言,也木訥,倒是常常被舒薪調戲。
想到這裡,沈多旺只覺得口乾舌燥。
將馬車停到路邊。
“怎麼了?”舒薪問了一句,掀開了馬車簾子。
本來是準備回去的,不過想着家裡要開雜貨鋪,又去別的大城市買了很多東西。
舒薪才感嘆沈多旺好有錢,好有人脈。
她跟在沈多旺身邊,享受着最好的招待,挑中什麼,價格便宜的厲害,買好了請了鏢局送回去。
又往下一個地方去進貨。
反正沈多旺有錢,她問過多少,沈多旺只說了句,“很多,她怎麼用都沒事!”
沈多旺也喜歡給她買東西,爲此她總是要逗逗沈多旺。
才發現這個人真是悶騷,嘴裡喊着不要,實際上卻享受喜歡的很。
“有點渴!”沈多旺說了句,拿了水囊喝着水。
看了舒薪一眼,只覺得更渴了。
“早上吃的也不鹹啊,你怎麼這麼渴?”舒薪不解的問,從裡面拿了一個梨子,用刀子慢吞吞又仔細的去了皮,遞給沈多旺,“別老是喝水,吃個梨子!”
“你吃!”沈多旺搖頭。
“囉嗦什麼,給你吃快吃,馬車裡還有呢,我自己再削一個!”
沈多旺接了梨子,咔嚓咔嚓咬了一口。
那個速度真是夠快的。
舒薪嘆息一聲,“你慢點吃,我現在又不想吃梨子!”
這個傢伙也有點毛病,喜歡她給他削個水果,卻又喜歡給她削水果。
她要是不給他削,他就不吃。
舒薪想到這裡,心裡還是小甜蜜的。
把匕首擦乾淨放到了馬車裡,舒薪才說道,“等到了那邊,把布料進貨渠道確定下來,咱們就回去吧!”
“嗯!”沈多旺應了一聲,站到了另外一邊,默默不做聲的擋住了烈陽。
兩人沒有成親,沈多旺也不會動手動腳,反而還是舒薪,沒事就對他動手動腳,每次都把沈多旺欺負的面紅耳赤。
舒薪好幾次想親一下沈多旺,看看他會怎麼辦?心裡想了好久卻是不敢。
拉拉手已經是兩人目前最大接觸了。
舒薪喜歡把手放在沈多旺大手中,覺得很有安全感,沈多旺覺得舒薪的手很軟很軟,他都不敢用力,怕捏疼了舒薪。
等沈多旺吃好梨子,又幫舒薪放風,等着舒薪去方便,回來從馬車後的桶子裡舀水給舒薪洗手。
“我也去一下!”
“快去!”
舒薪催着,立在馬車邊,接下腰間的荷包,從裡面拿出一粒梅子放在嘴裡吃,酸酸甜甜的味道十分好。
叢合鎮上沒有賣。
她買了一百多斤,這會子應該已經送到了吧。
等沈多旺回來,舒薪舀了水給沈多旺洗手,上馬車的時候沈多旺扶了舒薪一下。
馬車又奔跑起來。
這樣子的相處很是平淡,卻又極其溫馨。
沈多旺有很多堅持,比如對舒薪好。
他也很聽舒薪的話,但卻有自己的堅持和信仰。
一路走來,也會幫助那些路邊的乞丐,給他們錢讓他們不止能夠吃上飽飯,有的還利用錢做了小本買賣。
把日子過了起來。
這些沈多旺不知道。
第一次給的時候,怕舒薪會反對,小心翼翼的問了好幾遍,舒薪都點頭讚許。
沈多旺笑了,笑的明亮又開心。
至此對舒薪更是好。
“沈大哥!”
“嗯?”
“前面是東誠府了,我聽說東誠府的魚格外好吃,咱們晚上吃魚好不好?”
“嗯!”沈多旺應聲。
“那咱們是吃什麼魚呢?糖醋魚、紅燒魚?還是清蒸魚?要是有酸菜,咱們可以做酸菜魚吃!”
“酸菜魚?”沈多旺聽都沒聽過。
舒薪很好養活,什麼都吃,街上那些小攤子東西她也能吃的十分開心。
就是那臭烘烘的豆腐塊,她也能連着吃三天不膩味。
沈多旺就更好養活了。
“嗯,就是把菜泡起來,酸溜溜的,用黑魚……”舒薪坐在沈多旺身邊,喋喋不休的說着。
沈多旺只是靜靜的聽,眸中全是化不開的寵溺和歡喜。
讓馬車也慢了些許,怕錯過了舒薪話中的重要訊息。
舒薪說着,靠在沈多旺背上,幽幽低語,“沈大哥,我們回去就成親吧!”
“籲……”
沈多旺忙讓馬車停了下來。
反手就把舒薪抱在了懷裡,緊緊的,讓兩人見密不透風。
這一路走來,舒薪會說很多話,卻從來不說要成親。
沈多旺也知道,他和舒薪只是先定親,只有舒薪開口說嫁,他才能去娶。
不過儘管如此,他已經很滿足了。
舒薪推了沈多旺幾下,才把沈多旺推開,“你要勒死我啊!”
“不會的!”沈多旺輕輕出聲,掩飾不住的欣喜。
眼睛更透亮。
一路走來,沈多旺吃穿用度都受着舒薪的影響,又心情好,嘴上不說,可行事動作輕便,眼角眉梢更是舒展開來。
舒薪看着沈多旺,又四處看了看,見沒人行來,終於鼓起了勇氣,在沈多旺臉上親了一口,在沈多旺錯愕的時候,推開他躲進了馬車裡。
面色緋紅,心跳如鼓。
舒薪覺得自己膽子真大極了。
一個女孩子,竟然主動去親人。
羞死!
沈多旺卻僵坐在原地,有些木呆呆,擡手輕輕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那裡還有舒薪的溫度。
那一下雖然輕又快,但他卻感受到了。
心也在瞬間滿滿的,不知道里面裝了什麼,反正覺得血脈都沸騰了,繼續做點什麼……
然後,沈多旺忽地鑽進了馬車,捧着舒薪的臉,在她脣上輕輕的親了一下,又一陣風似得跳出了馬車。
“……”
舒薪驚訝。
沈多旺居然敢……
沈多旺跳下馬車的時候,差點摔倒,不過還是很快穩住了身子。
那種感覺……
沈多旺形容不出來。
熱血沸騰,整個人都瘋狂了起來。
只覺得鼻子有些熱,立即伸手捏住鼻子,還是有血從縫隙裡流了出來。
“……”
沈多旺蹲下身,看着一滴一滴滴在地上的鼻血。
雖然有點丟人,但是他不後悔。
就算一會舒薪會發飆,臭罵他一頓,或者打他一頓,都不後悔親了舒薪。
滋味真是好極了。
感覺也棒極了。
沈多旺深深的吸了幾口氣,慢慢的平息心中的激動,鼻血才慢慢止住了。
沈多旺拿了手帕出來,這是舒薪給他的手帕,拿來擦鼻血又捨不得。
想拿袖子吧,衣服也是舒薪給他做的,還是捨不得。
左思右想,還是拿手帕擦了。
才站起身去掀馬車簾子,恰好舒薪也看了過來,四目相視,兩人都紅透了臉。
快速挪開。
舒薪揪着手裡的帕子。
想說其實他們也算是戀人了,親一下沒事的。
可……
“剛剛,我很開心,也很喜歡!”沈多旺低低出聲,聲音小的,跟犯了錯的孩子一樣。
舒薪倒是錯愕了。
她知道沈多旺在男女情事方面,是極其沒經驗的。
只是沒想到,他膽子還這麼小。
“要是你生氣了,可以打我一頓,或者罵我一頓!”沈多旺說完,偷偷的看了舒薪一眼。
見她不像生氣了。
稍微寬心。
“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