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小可臉上沒有笑容，第一次看到她笑容以外的表情，沈凌鬆打量着那個低着頭的女孩子，而小可卻不願意再迎視沈凌鬆的視線。
她，是在心虛嗎？
看着沈凌鬆周遭的人，再看看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小豆子，小可的視線不自覺的被地上的那個瓷杯所吸引，稍稍擡起眼眸，就注意到沈凌鬆那複雜的目光正打量着自己，這是怎樣一種目光，因爲，還沒有迎視沈凌鬆的目光，自己就從那目光裡感受到了沈凌鬆的懷疑，原本打算擡起的眼眸，因爲這懷疑的目光，喪失了擡起來的勇氣。
隨手拿起石桌上的茶壺，把那早已被自己喝盡的茶壺扔到小可和小豆子之間，隨着茶壺落地，地上多出了一具茶壺的屍體。
“嘭噔”隨着茶壺摔破，小豆子打個激靈，而小可則因爲沈凌鬆這一目光，擡起了眼睛，嘴脣微啓，想要問沈凌鬆這是什麼意思，可是，嘴角cho動，什麼聲音都沒有出。
“這壺茶被下了毒，”沈凌鬆儘量保持着自己的心平氣和，一個是爲沈家獨自看守院子十多年的管家的侄子，另一個……雖然，自己是對她有點失望，可是，也不希望她是別人派來的奸細，不希望她背叛自己，因爲，雖然沒有了最初的好印象，但是，心底對她還是有着最基本的信任，如果，今天的事情，真的和她有關，那自己肯定會親手殺掉這個背叛自己的人：“這壺茶，只有你們兩個人碰過……”究竟是你們中的哪一個？
兩個人，自己都不想懷疑，可是，小可泡茶，有專門的茶室，別人平時都不會接近，更何況，小可每次都親自守在那裡，別人不可能有下毒的機會。
“咯噔”聽到沈凌鬆的話，小可驚詫的睜大了眼睛，自己泡的茶，怎麼可能會有毒？眉頭皺在一起，小可打着手勢說這不可能。
“少爺，對不起，是我乾的。”小豆子悔恨的擡起眼，看着一臉驚詫的沈凌鬆：“少爺，看在我大伯的面子上，你就原諒我吧……”
“是你？！”沈凌鬆沒想到小豆子會主動招認，有些驚訝又有些怒意：“你爲什麼要那麼做？”
“就是，將軍府哪裡對不住你了，主人哪裡讓你不滿意了？”黑麪黑着一張臉伸手抓起小豆子：“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看我怎麼教訓你。”
“我是有苦衷的，我也是沒辦法啊，”小豆子流着悔恨的淚，目光看向一旁呆怔不已的小可：“小可，少爺待我不薄，我不能再幫你做這種忘恩負義的事情了，欠你的錢，我會再想其他的辦法還你的……”
“嘭……”
小可僵在原地，小豆子的話，是什麼意思？聽的有些雲裡霧裡，小可的腦袋中一時陷入空白。
“小豆子，你這話什麼意思？”心底最底層的信任也開始動搖，儘量壓制的怒氣也因爲小豆子的話變得蓬勃難平，這一切，都是小可的主意，有些難以置信的望向那個怔在原地的小可，沈凌鬆的心裡，被壓上了重石，明明被背叛的是自己，可是，自己的心裡，爲什麼會覺得那麼憋悶……
“我平時就喜歡賭點小錢，有輸有贏，少爺和小姐沒有回來以前，大伯嚴格的控制我的花銷，所以，我也只是小賭，但是，爲了迎接少爺和小姐回來，大伯招了現在的這批下人，我的手頭也開始寬裕，賭錢的數目也開始上漲，”小豆子的眼神，忽閃不定，極力的壓低着自己的腦袋，聲音也變得哽咽：“有一次，我賭錢賭輸了，想要翻本卻沒有錢，那時，小可就給了我一筆銀子，還說日後可以還，長此以往，我就習慣從小可那裡拿錢去賭錢……嗚嗚……”
“……”小可給的錢？沈凌鬆的腦海中，驀然浮現一幕，前幾天，自己不是親眼看到了小可給了小豆子一個香囊，還遞給他一張紙條嗎？難道，那就是小可給小豆子的賭資？
“……”耳朵裡，不斷的傳入小豆子的聲音，空白的腦子也開始運轉，小豆子在說什麼？自己什麼時候給過他錢讓他去賭錢？自己最討厭的就是流連於賭場與煙花之地的男人，怎麼可能給他錢讓他去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