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曉彩!我愛你!”
“楊曉彩!我愛你!”
“楊曉彩!我愛你!”
……
升旗臺的上空,一遍又一遍地迴盪着邵亦琛鏗鏘有力的聲音。
楊曉彩此刻雙手抓着邵亦琛的脖子,身體隨着他的蹲起一上一下。邵亦琛的呼吸聲好像立體聲環繞在她的耳際,自己的眼睛裡只能看到這個男人僵硬着脣角,卻依舊鍥而不捨地喊着。
三分鐘前,就在楊曉彩打算挪動僵硬的雙腿走向操縱室的時候,邵亦琛上腿一跨,直接跳上了升旗臺,隨後彎腰一把將楊曉彩打橫抱起。
此時此刻,楊曉彩已經聽不到臺下的尖叫聲和歡呼聲。她只是清晰地感覺到,邵亦琛的每一次呼吸都會帶動自己的心跳發出雷鳴般的迴應聲。而他的每一句“我愛你”都會變成一張網,牢牢地抓住還想四處逃竄的心,乖乖沉浸在邵亦琛營造的甜蜜裡。
天上的媽媽啊,救救我吧!我好想……無可救藥地愛上這個男人了!楊曉彩被猛然間跳出腦海的那個“愛”字震驚到暫時忘記了呼吸。
愛上!她愛上邵亦琛了!這樣一來,似乎所有爲他糾結流連的心情都能說的通了。
“噗通……噗通……噗通……”心跳越來越大,節奏也越來越快,腦海裡除了一個愛心在肆無忌憚地飛來飛去,再也無法進行任何思考。楊曉彩第一次體會到,愛情也可以來的這麼激烈而熾熱。
“十八……十九……二十!”臺下的人正積極地數着數,最後一下,全場高呼,“親一個!親一個!親一個!”
見楊曉彩還在發呆,鄭晴推了推她,“曉彩,是不是幸福傻了!快點,親一個!”
邵亦琛瞥了眼懷中的楊曉彩,無語地扯了扯嘴角,“是我在做苦力,你臉那麼紅幹嘛!”
楊曉彩望着邵亦琛額頭微微冒出的細汗,六月的陽光嬌豔地鋪灑在他的身上,那束陽光剛好穿過兩人,好似丘比特的箭貫穿了兩顆心!這個如同陽光般耀眼的男人,此刻將她抱在懷裡,他的心跳,他的呼吸,都是她能感知到的節奏。
“曉彩!快親啊!”鄭晴繼續催促道,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勾着邵亦琛脖子的雙手微微使力,讓自己的身體可以更靠近邵亦琛些,楊曉彩有些困難地嚥了咽口水,雖然和邵亦琛的肢體接觸不是第一次,就連親親上次也在大馬路上做過。可是爲何自己這一次卻緊張到嘴脣都開始顫抖,無法下口!
邵亦琛終於看不下去楊曉彩的扭扭捏捏,直接低下頭便是吮住楊曉彩的雙脣,微微用力地抿了一口。
“哇!!!”臺下一片熱烈的掌聲。就連鄭晴都假裝不好意思地捂住眼睛,只是那指縫卻大得自欺欺人。
兩人從臺下下來後,楊曉彩出人意外地一直非常安靜。
邵亦琛戳了戳楊曉彩的腰,低頭問道,“楊曉彩,上次在馬路上不是親過了,你在害羞什麼勁!”
楊曉彩的雙眼珠子飛快地左右轉動了一下,用手扯着自己的裙襬卻依舊不說話。拜託!別再說了好嗎!楊曉彩都覺得自己的臉頰快被溫度烤熟了!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如果被邵亦琛知道自己喜歡上了他,一定會被他笑死的!這個傢伙嘴巴又那麼壞,到時候讓她無地自容了怎麼辦!
邵亦
琛也不再理會奇奇怪怪的楊曉彩,徑自看着舞臺上繼續鬧騰。
終於,熱鬧而鬧騰的同學會結束了,大家彼此擁抱告別,約定明年再見。
楊曉彩有些虛脫地坐在副駕駛座上,邵亦琛踩下油門,勞斯萊斯特有的發動聲讓所有人停下腳步矚目。
坐在後座的樑芸芸忽然想到什麼,趴到前面的椅背邊,“曉彩,你們那個遊戲的獎品是什麼?我很好奇啊!”
“我也沒仔細看,等等。”楊曉彩說着便是往包包裡掏。當時她頭腦空白思緒混亂,哪還有什麼心情看禮品。
找了蠻久終於從包包裡找出了禮物,楊曉彩放到眼前一看,原來是一對古風新人的手機掛件。新郎穿着大紅褂子,手裡還拿着個大繡球。新娘的雙手微微掀起紅紗,臉上是幸福知足的表情。
“哇……真可愛。”樑芸芸激動地感慨了一聲,“趕緊掛起來。”
楊曉彩有些怯微微地看了眼邵亦琛,然後搖搖頭說道,“算了,亦琛不喜歡這種幼稚的東西。”
“手機在我口袋。”沒想到,邵亦琛竟然會接這麼一句。
“呀,你看你男朋友多配合。曉彩,你真是幸福得讓人妒忌。”樑芸芸說着推了推楊曉彩的手臂。
楊曉彩沒想到邵亦琛竟然會這麼回答,她楞了半天,才伸手朝邵亦琛的口袋掏去。“你……你要新郎還是新娘?”楊曉彩問完忽然臉又紅了一下,爲什麼她會有種在問你要自己還是要我的錯亂感。
“要新娘。”要你……
楊曉彩的臉“轟”地一聲灼熱到了最高點,她趕緊扭過頭去,按下玻璃窗,慌亂地不敢與邵亦琛對視,“啊呀,好熱……好熱……”
“曉彩,車子裡有空調啊!你怎麼啦?”樑芸芸難以理解地看着打開車窗,讓熱氣吹進來的楊曉彩。
楊曉彩趕緊又把車窗關上,把腦袋都快縮進脖子裡,“沒……沒事,請無視我。”
車子開到樑芸芸下榻的飯店,她先下車去喊老公,讓邵亦琛和楊曉彩稍等一會。
楊曉彩把掛好新娘掛件的手機遞迴給邵亦琛,只是視線還是不敢看他。
邵亦琛將手機重新塞回褲兜,背靠在椅背上微微眯起眼,似乎有些疲憊。
“楊曉彩,你怎麼那麼怪?”忽然睜開眼,看到楊曉彩又慌亂地移開視線,邵亦琛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哪……哪有?我……我一直都是這樣的。”楊曉彩慌亂地揮舞着手,似乎想驅趕什麼。
“真的嗎?”邵亦琛身體往前一探,拉近與楊曉彩的距離,將楊曉彩慌亂的樣子盡收眼底。
楊曉彩嚇了一跳,反射性地往後倒去,雙腿一掙扎,忽然呼痛出聲。
“怎麼了?”邵亦琛的眉頭微微皺起來。
楊曉彩低下頭,脫下高跟鞋一瞧,才發現自己的腳後跟上方因爲新鞋的摩擦,已經破了一大塊皮,還有血流出來。
“難怪一下午都覺得那麼痛……”楊曉彩苦着臉說道,“高跟鞋這玩意,真不是一般人可以駕馭的。”
邵亦琛無奈地擡起手點了點楊曉彩的腦門,“你真不是女人……”然後打開車門下了車。
“去哪?”楊曉彩還沒來得及發問,邵亦琛已經沒了人影。
沒過多久,邵亦琛就拎
着個小塑料袋回來了,“這是紅藥水,創可貼。你自己弄還是我幫你處理?”
“我自己來好了!”楊曉彩立刻接過塑料袋,臉紅紅地轉過身去。可是車子的空間太過狹小,而她穿着裙子又不好直接翹起腿來,嘗試了幾次,都很難圖藥水。
邵亦琛無奈地搖頭,再次下車。走到副駕駛座邊拉開車門,“把腿伸出來!”
“啊?”楊曉彩瞪大了眼睛。
邵亦琛蹲下身子,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腳放這,藥水給我。不要老讓我說第二遍!”
楊曉彩聞言,趕緊乖乖擡腳放好,將藥水遞到邵亦琛的手裡。
邵亦琛拿出棉籤沾染些藥水,輕手輕腳地擦拭着楊曉彩的傷口。
“嘶……”楊曉彩吃痛,忍不住微微皺起眉。
邵亦琛放慢手裡的動作,低下頭輕輕在傷口附近吹了吹。楊曉彩下意識地想縮回腳,但是被邵亦琛按住了,“別動。”
楊曉彩的腳踝就這樣被一個男人握在手心,溫度透過皮膚迅速傳遍整個身體。她看着邵亦琛小心翼翼地幫自己上藥,貼創可貼,溫柔地對待着,像極了王子。
楊曉彩微微嘆了口氣,無奈地笑笑。楊曉彩,你沒救了。
和樑芸芸夫妻重新匯合,四人彼此介紹後,開車到了就近的一家酒吧。
此時此刻的楊曉彩和樑芸芸已經喝瘋了,兩人抱着彼此一會瘋笑一會抱頭痛哭,回憶着青春裡那些難忘而不會再有的傻事。
像是楊曉彩爲了給寢室的室友帶飯,一人拎着六份飯還趕上電梯壞掉,爬上十樓的寢室,在推開寢室門後差點沒癱倒在地。
像是樑芸芸明明答應負責叫大家起牀上課,卻忘記了設鬧鐘,結果大家直接睡了一上午,全寢室曠課四節。
像是楊曉彩爲了掩護偷溜出去約會的樑芸芸而幫忙喊道,結果被老師抓到罰站了一節課。
像是樑芸芸爲了幫楊曉彩補習高數而兩人奮戰在圖書館,結果她睡了一下午而楊曉彩連一道高數題都沒解出來。
那些美好的記憶太多太多了,在那座叫大學的象牙塔裡,她們把青春最美好的三年交付給彼此,在對方的生命裡留下難以抹去的痕跡。即便後來被時間所迫,被距離所迫,都無法取代她心中的地位。
“曉彩,幸虧你那麼幸福。不然我會一直愧疚離開了你無法分擔你的喜怒哀樂。”樑芸芸又灌了口酒,眼眶也被酒精染溼。
“傻芸芸,看到你家庭美滿,我才由衷的開心。終於有人願意忍受你的壞脾氣還能像我一樣那麼愛着你。”楊曉彩吸了吸鼻子,明明眼眶通紅,卻努力地微笑着。
“親愛的,無論我在哪,無論過去多久,我希望你幸福的心一樣不會變。你一定,一定要幸福着。”樑芸芸伸手緊緊抱住楊曉彩。
“壞芸芸,你害我眼淚都停不了了。”楊曉彩也緊緊回抱着樑芸芸,任憑眼淚打花精緻的妝容。
時光荏苒,沒有人能有讓它停下腳步的魔力。每個人都有着自己的生命軌跡,在半路會與他或她相遇,最終避免不了分道揚鑣。我們無法註定爲另一個人而活着,我們很想,卻也改變不了現實的壓迫。
但是,那個親愛的,無論你在哪,請你要過得好。我會在原地,以我最虔誠的心祈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