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四章 無殤(二)

離開了香港,張賢和熊三娃開始了他們半個多月的東南亞之旅,可是在這個時候,無論是張賢還是熊三娃,卻再沒有了從臺灣出來的時候,那種揚眉吐氣的感覺,反而是變成了惴惴不安,同時還帶着一種無限的啓盼。正因爲如此,所以他們兩個人的東南亞之旅也就不顯得那麼精彩了,便是看着美麗的風景、吃着異國的風味也是心不在焉的。

按照計劃,他們還是來到了泰北,還是來到了高偉的營地,此時的高偉已然被泰國政府任命泰北民兵組織的領導,並被授予了中將軍銜,他專門在清邁接待了兩個人,如今怎麼說他和張賢也算是親戚關係,所以更加得親熱起來。一見面的時候就看出張賢喜氣洋洋的樣子,自然要問尋一番。不等張賢開口,熊三娃便快嘴快舌地告訴他,賢哥和娜娜姐再過三個月之後就會見面了,高偉也十分得高興,在祝福張賢夫妻的同時,自己卻又不由得有些悲涼。

“賢哥,真得要恭喜你!這麼多年沒有白等!”高偉真誠地祝願着。

“謝謝!”張賢客氣地應着,心裡也美美的,真得恨不能將自己的這件好事,告訴他所有的好朋友。

高偉沉默了一下,忽然喃喃自語一樣地道:“要是當年我不去追她,或許她也活着,我們也終會有重相逢的那一天!”

張賢和熊三娃面面相覷,他們當然知道高偉指的是誰,那自然是他的妻子盧曉燕,只是盧曉燕也已經去世了三十年多了,這麼長的時間裡,高偉沒有再娶第二個老婆,或許這本身就是一種悼念吧!想一想高偉的這一生,原本也是一個多情的小子,但是卻又被愛情所累,也因爲情變的原因,以至於他的性格跟着大變,在外人眼裡,他就是一個冷酷無情的魔頭,但是隻有張賢卻十分得清楚,這個外表冰冷的男人內心卻有着一顆充滿着火熱情懷的心。

“過去了的事,就讓他過去吧!再想也沒有用,只能讓自己傷心!”熊三娃不知道怎麼的,忽然間便有了如許的感慨。

高偉點了一下頭,卻又是一聲苦笑,自嘲一樣地道:“看我在說些什麼?呵呵,就算是當年我們沒有去追她,小寶也不會留在我的身邊,可能他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呢?還有,我聽說文化大革命死了好多人,就算是她們真得回到了國內,還不知道能不能夠熬得過來呢!”

張賢點了點頭,高偉的分析的確如此,可是人就是這樣,總是一山望着一山高,總是覺得沒有得到的東西纔是最好的,殊不知既然沒有得到,又何來得說就是最好的呢?

“對了,高偉,我有一個問題想問問你!”熊三娃忽然對着高偉道。

“什麼問題?”高偉望着他。

“這麼多年以來,你就沒有想過再娶個老婆嗎?”

高偉愣了一下,沒有想到熊三娃會問他這個問題,但還是笑了一下,答着:“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命,我這個人也許就是一個喪門星,誰要是跟了我就會倒黴,所以呀,我還是一個人過得好!”

張賢卻搖了搖頭,悠悠地道:“你呀,是曾經滄海難爲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心都已經碎了,還哪能再給別人呢?”

高偉愣了愣,對着張賢笑了起來,不得不服氣地道:“賢哥呀,我的事真得什麼都瞞不過你呀!就是我心裡想的,你也一清二楚!”他說着,卻又把話題一轉,笑道:“其實,賢哥,你和我都是同樣的人!你何嘗不也是如此呢?”

張賢也笑了起來,的確,對於他來說,這一生得以知己足矣,真得沒有別的好奢求的了!

邊上的熊三娃怔了怔,嘴裡不由得自言自語地念着那句詩:“曾經滄海難爲水,除卻巫山不是雲!”也許他並不真得明白這首詩的含意,卻也體會到了什麼。他沒有象張賢和高偉那樣,有過太多的感情經歷,但是對於他來說,只一次就已經足夠了!

※※※

晃晃悠悠之間,半個月很快地過去,張賢和熊三娃又踏上了返回臺北的旅程,可是到這個時候,熊三娃卻又有些不願意回去,張賢知道他這是爲什麼,他這是害怕再一次見到翟敏若時會十分得尷尬。

“你總不能老這樣躲着他們一輩子吧?”張賢勸導着熊三娃。

熊三娃低下了頭,半天之後才擡起頭來,面帶着難色,如實地道:“我……我真得不知道見到敏若和劉天宇之後,應該說些什麼!”

張賢點着頭,如今熊三娃在三個人之中,的確是有一些尷尬,但是醜媳婦總是要去見公婆的,有些事情還需要當面說開,不然這日子就不好過了!他想了一下,對着熊三娃道:“三娃,你有什麼可擔心的呢?你作人做事都這麼堂堂正正,如今又把翟敏若還給他劉天宇,相見的時候難堪的應該是他們纔是呀?你怕個什麼?”

熊三娃擡起頭來,對着張賢道:“哥呀,你說得雖然是這個理,但是我是怕他們尷尬呀!”

張賢怔了怔,他沒有想到這個在他眼裡原來十分莽撞耍渾的三娃,在這個時候怎麼也這麼會體諒人了起來呢?也許,這就是一個經歷過愛情的人最終走向成熟的結果吧!他想了一下,對着熊三娃道:“這樣好了,回去後,你還是住我家裡,我先去跟翟敏若和劉天宇談一談,然後再找個機會,把張仁也叫着,我們幾個老朋友找個飯店好好坐一坐,既然大家好和,那麼也應該好散,就算不作夫妻了,還是可以作朋友的嘛!”

熊三娃想了想,只得點了點頭,道:“那好吧,我就聽你的!”

但是,當張賢和熊三娃真得回到了臺北,卻馬上從張仁那裡聽到了一個讓他們感到意外的消息,劉天宇並沒有選擇和翟敏若在一起生活,正好臺灣與拉丁美洲的一個友邦有一個軍事交流項目,幫助那個友邦建立一所培養空軍人才的學校,那個友邦又遠又亂,沒有誰願意去,但是劉天宇卻主動地請求過去持教,這也正是空軍部門巴不得的事情,所以很快就得到了批准,他已經在張賢和熊三娃回來之前的三天離開了臺灣,再一次踏上了異國的土地。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張賢和熊三娃都不由得有些發呆,真得不明白那一對老戀人又是怎麼的了?

“這還用說嗎?”張仁告訴着他們:“劉天宇是選擇了退出!”

張賢沒有答話,這對於他來講,真得就是一個最好的結局。但是熊三娃低着頭沉思了半晌,卻又擡起頭來問着他:“他爲什麼要這麼做?難道他在嫌棄敏若嗎?”

張仁搖了搖頭,如實地告訴着他:“我和劉天宇談了很久,他告訴我說,雖然他很高興能夠和翟敏若破鏡重圓,也很感激三娃哥你的大度和犧牲,但是他覺得他作爲一個有良知的人來講,不能夠這樣做,是因爲他的到來,才使得你們這一個本來很幸福的家庭破裂了,他真得不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如果早知道如此得話,或許他會選擇留在大陸,永遠也不回臺灣來,就讓敏若當他已經死了!”

這些話雖然是從張仁的嘴裡說出來,但是在張賢和熊三娃聽來,卻也是異常得感動。

張仁繼續說道:“如此翟敏若早就清醒了過來,也已經出了院,雖然面對着劉天宇她感到高興,但是這種熱切的盼望也只是表面的,劉天宇告訴我說,他和敏若在一起呆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已經感覺到她其實心裡真正在乎的還是三娃哥你!儘管在劉天宇的面前翟敏若裝着笑,可是劉天宇說她的笑根本就是牽強的,而且畢竟她還要顧忌那些孩子們的想法!所以他考慮了好久,最後還是覺得選擇離開是最好的結果!”

熊三娃沉默了片刻,忽地擡起頭來,問道:“敏若還好嗎?”

“她還好,就是身體一直很弱,需要靜養。”張仁告訴着他,同時又道:“現在孩子們在照顧着呢!不過,劉天宇在走的時候,還有話要我幫着轉告給你。”

“什麼話?”熊三娃問道。

“他說,希望你能夠待敏若和從前一樣得好,並且衷心地祝願你們能夠白頭偕老;如果他要是聽說你對敏若不好的話,那麼就算是他在拉丁美洲,也會趕回來跟你算帳的!”

聽到張仁轉告的這番警告,熊三娃鄭重地點了點頭。

張賢也忽地感覺到了一種天高地闊,這世上難能可貴的東西有很多,但是最讓人感動的還是知心知己,熊三娃和劉天宇都是君子,都是翟敏若的知心知己。對於翟敏若來說,真得就是老天爺對她眷顧,她的這一生雖然坎坷,但是卻有被兩個男人深深地愛着,而且還是這般得徹心徹肺!不過,張賢卻又不得不有些悲傷,他們這一代人經歷了太多的戰亂和離別,經歷了太多的人間悲劇,劉天宇的悲劇只不這是兩岸千千萬萬人的縮影,在這窄窄的海峽兩岸,還不知道有多少的妻子在等着丈夫迴歸,多少的父母在等着兒女相見,多少的兒女在等着父母的團圓呢!

※※※

在回到臺灣一個星期之後,張賢終於收到了由香港轉寄過來的家信,這封信也和他寄出去的信一樣,厚厚的、沉沉的,想來也寫了好幾頁的紙。他顫抖着手撕開了信封,一看到信紙上熟悉的娟秀的字體,張賢就知道這是王金娜的筆跡,他的心便立刻狂跳了起來。

這封信的確是王金娜的親筆,這麼多年以來,第一次給張賢寫信,自然也是萬分得激動,都不知道應該在信上寫些什麼了,不過出於從文化大革命中的親身經歷,生怕還會有人檢查寄往國外的信件,所以她十分謹慎地措詞,在信裡只講了一些親朋好友的近況,講了一些改革開放後發生的事,至於自己和家人在文革以及歷次地運動中所遭受的不公待遇卻隻字未提。儘管王金娜寫得很小心,但是字裡行間還是流露出濃濃的思念之情,便是這些瑣事零零散散地也寫了有六頁之多。

實際上,在張賢的去信中,也是怕會遭到大陸公安機關的檢查,所以在那封信裡寫的多是自己的近況和思鄉之情,到於自己如何從朝鮮到的臺灣,以及到臺灣之後的一些經歷也沒有敢提,只是在信的最後,爲了怕王金娜和張義擔心,所以簡要地告訴他們小強和衛紅已經來到臺灣,在他的身邊,讓他們不要掛念。

王金娜的回信裡,顯然對於小強和衛紅的事感到很不可思議。在信的最後,王金娜告訴張賢,她會在秋天的時候去香港開個國際學術會議,希望能夠在那裡與大家見面。

這封信,張賢讀了一天,都不覺得過癮,於是又帶着這封信去給女兒、女婿,小強、衛紅、張仁,甚至於那些跟着他一起到臺灣來的同胞兄弟們看,那種模樣就好像是得到了一個嶄新的、別人都沒有的玩具的孩子在顯吧一樣,快樂一直縈繞在他的身邊,並且忘乎所以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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