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章 真相(三)

再一次坐在無線電報話機的面前,張賢卻有一種負罪之感,他的計劃看似天衣無縫,哪知道真得作出來的時候,卻是這般得漏洞百出,一個無名小輩的彭長平,便將他的所有心思一網打盡了。想來想去,還是自己過於大意了,雖然對彭家的白桿兵有些不放心,但是卻沒有重點盯防到,那就是自己最大的失誤。

報話機終於接通了來,耳機裡傳來了宋明亮那熟悉的聲音,平日裡,張賢總是躲着這個敵工科長走路,如今聽着他略些沙啞的嗓音,卻是這般得親切。

張賢簡要的把自己這邊的情況講了出來,對於彭家堡的武裝突然發難,宋明亮並沒有吃驚,只是對於那隊從竹溪橋過來的援軍被騙走而感到憤怒,他大罵着那個帶兵的連長廢物,還說等他們回來,一定要將之撤職,可是這些對於荊軻寨的張賢來說,根本就是無計於事。

“阿水,你那邊能支撐多久?”宋科長問着。

張賢想了一下,老實地對着他道:“我跟熊三娃帶着十幾個民兵可以護住祠堂,不讓他們衝進來搶軍火,但是還是怕他們最後漁死網破,真得放起火來,到時大家同歸於盡。”

宋明亮想了想,道:“阿水,你們還是想辦法先拖住彭長平,我這裡在聯繫張義他們,他們昨天就已經離開了聾子界,天亮前應該可以到達荊軻寨。”

“宋科長,我想直接跟張義聯絡!”張賢懇求着。

“好!”宋明亮馬上答應了,然後道:“我這就接通張義,讓他跟你講。”

聽到這話,張賢有些放心了,看來,張義那邊並沒有出什麼差子,處於正常的行軍當中。

過了一會兒,耳機裡果真得傳來了張義的聲音:“呼叫阿水,呼叫阿水!”

聽着這個聲音,張賢有些激動,還是鎮靜下來,道:“我是阿水,你是張義嗎?”

“是,我是張義!”張義答着,同時道:“宋科長剛纔跟我講了,你那裡還能挺多久?”

“我這裡比較危險,你們在哪裡?”張賢問着。

張義道:“我們還是努力向荊軻寨前進,已經過了天門洞,馬上可以到達彭家堡!”

聽到這裡,張賢不由得一動,想了一想,對着話筒道:“張營長,你可以攻打彭家堡,把聲音搞大一些!”

此言一出,張義馬上明白了過來。張賢出的這是一個圍魏救趙之計,彭家堡與荊軻寨隔着一座山,兩邊直線的距離其實不到三公里,但是繞着山而過卻要走上半天。一旦張義進攻彭家堡,那邊的槍炮聲在這個黑夜裡定然傳出老遠,荊軻寨這裡一定可以聽到。

“好!”張義十分痛快地答應着,自從上次在貴溪遇險以來,他對這個於得水便有了一種說不出來的親切,同時也有了一種無需多想的信任。

張賢點着頭,又告訴着他:“張營長,你派一小部分人去攻打彭家堡,把大部分人埋伏在荊軻寨通往彭家堡的路上,如果彭家的白桿兵回救的話,那麼就可以一舉殲滅了!”

“嗯!”張義聽着這個建議,心頭一下子豁亮了起來。

※※※

半個小時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彭長平已經不耐煩地在感着張賢的名字了:“姓於的,你們商量好沒有?”

張賢再一次出現在了圍牆之後,卻是朗聲地回答着:“好了,我們已經商量好了!”

“既然如此,那就把軍火交出來!”彭長平道。

張賢卻是一笑,道:“我們商量的結果是……”他拖着長音,卻沒有下文。

“是什麼?”彭長平忍不住地問着。

“是堅決不能給你!”張賢斬釘截鐵地道。

彭長平愣了一下,驀然惱羞成怒了起來,冷哼一聲,大聲地命令着:“放火!”

這一聲令下,立時上百的弓箭拉起來,火箭嗖嗖地如同飛蝗一般,齊齊地向祠堂裡射來,雖然祠堂的外圍圍牆是石頭壘徹而成,高大結實,不怕火燒,但是祠堂的本身卻是由木架搭起來的,木樑與木柱是這所建築主要結構方式,而這些火箭前面又是灑着易燃的硫磺粉,幾乎是沾上了東西便着起了火來。有些火箭紮在祠堂的泥牆之上,那火燒着也就滅了;可是還有許多火箭是扎到了木架與檁條之上,那火便騰了起來,不一會兒,就連成了一片。

事先,張賢已經分派了任務,讓謝三娘與荊揚兩個人負責組織起躲在祠堂裡的荊軻寨的居民們,準備出水桶與鍋盆,祠堂的院子裡有一口井,此時正好派上了用場,所有的人都分派出來,有的人負責從井裡打水,有的人負責運水,然後再由有些力氣的人往着火的地方澆水,以期撲滅燃起的火焰。

張賢和熊三娃沒有加入到撲火的行列裡,他們帶着那十幾個民兵,沿着圍牆守住祠堂的外圍,以防彭長平帶領那些白桿兵乘虛而入。

也就在荊軻寨紛紛亂亂的時候,忽然從山的那面傳來了一聲炮響,那是迫擊炮彈爆炸的聲音,在這個黑夜裡傳得老遠。緊接着這聲炮響,那邊又隱約傳來了一片地槍聲。

正在放火的彭長平顯然是聽到了聲音,他連忙命令他的手下暫停躲箭,隨着箭聲的消停,除了聽到祠堂裡呼喊着救火以及火焰燒得竹木噼噼啪啪地聲音之外,山那面的槍炮聲便顯得格外得清晰了。

“大哥,是我們彭家堡!”彭長順也反映了過來!

“媽的!被他們操了家!”彭長平馬上明白了過來,雖然彭家堡的防禦比荊軻寨不知道要強了幾多倍,但是畢竟裡面空虛,白桿兵大部分是被他帶出來的。

“大哥,快回去吧,不然爹他們只怕撐不住了!”彭長順越是聽着這種槍炮聲,心裡越是着急。

彭長平有些猶豫,雖然面前的軍火很是吸引人,卻總不如自己的家業重要。按照他的計劃,原本是準備搶得這批軍火後,再回到彭家堡,爲了防備解放軍的報復,他們是打算收拾起家裡的金銀細軟,然後拉起隊伍去深山的。在他們算來,竹溪橋的解放軍怎麼也要到第二天中午之後才能趕回來;而聾子界的解放軍還在山裡打轉,再趕回來肯定要到第三天了。

“只怕我們晚上一走,這些軍火就得不到了!”彭長平有些捨不得。

“是軍火重要?還是爹重要?”彭長順也急了起來:“等得到這批軍火得到了,怎麼也到黎明時分了,那個時候聽怕爹就看不見了!”

彭長平咬了咬牙,終於作出了決定:“回兵!”

彭長順這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卻又看了看那些被他們抓到的荊軻寨的居民,問道:“這些人怎麼辦?”

彭長平想也未想地作出了一個殘忍的決定:“把他們都殺掉,叫他們敢這麼頑抗!”

※※※

看到祠堂外面的白桿兵在退卻之中,張賢明白彭長平是要帶着他們回去救彭家堡了,可是同時也聽到了一片哭爹喊孃的聲音。

“這幫土匪們要殺人了!”熊三娃也看得明白。

張賢點着頭,下定了決心:“走,衝出去救人!”

“好!”熊三娃毫不猶豫地答應着。

當下,在兩個人的一聲令下,這十幾個駐守在祠堂的民兵們打開了門,個個象下山的猛虎一樣撲向對面的還沒有來得及撤退,正在大開殺戒的那些彭家堡的兵丁們。這些兵丁沒有想到裡面的人還能夠撲將出來,也來不及再下殺手,早已經沒有了戀戰之意,紛紛尾隨着彭長平等人,撤出村去。張賢衝在最前面,眼看着一個匪兵拿着槍準備向一個被綁的人開槍,他順手一槍打去,把那個匪兵打倒在地,跑上前來,這才認出來救下的正是彭青松。

所有的敵人都退出了村子,張賢帶着人直將這些敵人追出了村子,纔回轉了來,可是儘管如此,荊軻寨裡還是有十幾個人遇害。而祠堂的大火此時也在漸漸地熄滅,荊揚與謝三娘等人一個個累得如同脫了一層皮,渾忘記了這是一個白雪未化的冬夜裡,滿頭大汗着,癱軟在地。火焰熄滅的時候,哭喊謾罵之聲又再一次在整個村寨裡響起,那些被害人的親屬在哭喊着,一個個撕心裂腑,痛徹心肺。

可是這些,張賢已經無暇顧及,他又生怕敵人會再次反撲回來,讓荊揚與謝三娘把所有在祠堂外面的人叫進祠堂裡來,再一次嚴陣以待。在這些都安排好了之後,他馬上衝進了側面的客房裡,再一次接通了無線電報話機,向張義通報着敵人退去的時間與方向。

“放心吧,我些壞蛋一個也跑不了!”張義滿是信心。

“那就好!”張賢聽着張義的聲音,心裡頭已然平靜了許多。

“阿水,你不要放下耳機,聽我們怎麼消滅敵人吧!”張義告訴着張賢。

“好!”張賢點着頭。

果然,沒有過多久,耳機裡便傳來了一片的槍聲,這個時候連張義也加入了戰團裡,那邊的喊殺此起彼伏,通過無線電報話機,傳到張賢的耳邊,彷彿是過年一樣得熱鬧。

“哥呀,打起來了!”熊三娃也興奮地叫着跑進屋裡來,向他報告着:“一定是那幫土匪被我們的人包圓了!”

張賢點着頭,把自己的耳機塞給了熊三娃,熊三娃接過來戴在自己的頭上,聽着裡面的槍炮喊殺之聲,就如同是喝醉了酒一樣如醉如癡着,興奮異常。

※※※

看着東方的天際已經露出了魚肚白來,張賢知道不會再有土匪到荊軻寨來淘寶了,雖然覺得渾身疲乏無力,還是強打起了精神來,命人把那個抓獲已經醒轉過來的趙禿子押來審問,他知道,這個時候他還能夠說一不二,一旦陳大興、張義那些人趕過來,那麼,他將又成爲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兵。

這個趙禿子果然如彭青松所說的一樣,是個最怕死的,不等張賢威脅恐龍,便把什麼都交待了。其實,他就是被彭家堡收買的走狗,向二麻子逃走之後,趙禿子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之下就投靠了彭家堡,這也就難怪爲什麼向二麻子手下的這幾股土匪中,數他坐得最大了。對於那次搶劫運糧車隊的事,趙禿子也如實供認,不過,他告訴張賢,那是他聽從了彭長平的指使。

“你是不是從車隊裡劫走了我們一個女幹部?”張賢問起了王芹來。

趙禿子點了點頭,卻又馬上搖了搖頭,告訴着他:“要說是,也是,要說不是,也不是!”

“這話從何說起?”

趙禿子道:“其實,劫走那個女幹部的是你們自己的兩個人,只不過他們在逃跑的路上遇到了我們,那兩個人以爲我們是他們的人,說他們都是武漢保密局裡的,要我們帶他們去見韓主任!其實我最恨的就是那個姓韓的,所以就把這兩個人幹掉了!”

張賢想起了那夜裡,與王芹同時失蹤的確實還有兩個幹部,想來,這兩個人就是國民黨的特務了!王芹一定就是這兩個人綁架走了。而趙禿子恨韓奇,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當年就是他與韓奇聯合設計,奪走了趙禿子的兵。

“那個女幹部去哪了?”張賢追問着。

趙禿子卻搖了搖頭,老實地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那個女的有些姿色,那天彭長平派彭長清到我那裡責問搶糧的事,我知道彭家的兩個公子都好色,就把那個女的送給了他們,那個女的是被彭長清帶走的,你要去問他!”

“彭長清已經被我打死了!”張賢告訴着他。

趙禿子愣了愣,張大了嘴巴,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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