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些個大兵的屍體旁邊,零亂地扔着一堆日本關東軍大兵的棉服,還有一些個日本關東軍大兵身上裝備着的那些個東西,當然也包括日本關東軍大兵用着的那些個長槍啦!
板本大佐搶上前去,在那些個大兵的屍體旁蹲下來,伸出手去就近試了試一個大兵是否還有呼吸,那!哪還有一絲兒活氣!再試另一個,又一個!竟然沒有一個活着的!只是屍身尚未冷透!
到得這時,板本大佐那伸出去的手也已經有些個微微顫抖!
五個大兵有三個是被日本關東軍大兵裝備的槍刺所殺。其中一人腦門正中被刺了一刀,另兩個大兵,一個是左肋中刀,一個是前胸中刀。除了這三個大兵是被槍刺所殺外,另兩個大兵,一個是腦袋被鈍器鑿得開了瓢,另一個是脖頸左側和身體多處被鈍器擊傷!看到眼前的一應情景,板本大佐一股子熱血早涌到了臉上!
板本大佐的腦袋裡驀然出現的可就是失蹤多時的那些個巡邏隊大兵啦!可眼前這些個大兵並不是已經就玉碎多時,分明是剛剛被殺!板本大佐並沒有立馬站起身來,可涌在臉上的那些個熱血卻已經開始消退!
啥也別說啦!快看看那些個軍服裡面的身份證件吧!
身份證件搜出。那身份證件真真兒就是那已經失蹤多時了的那支巡邏隊大兵的身份證件!讓板本大惑不解的是,失蹤的是六個大兵,可這搜到的卻只有五份身份證件!草叢中的大兵屍體也只有五具!
要說,這咋?板本大佐連失蹤的那六個大兵的名字都記着哪?要不,那咋能一看到那些個身份證件就知道是那六個失蹤了的巡邏隊大兵的身份證件哪?那大日本關東軍駐縣守備隊的最高長官,成天的事兒那也老鼻子了,那真真兒就能記得住?這不是扯麼!不是扯!事兒就是這麼個事兒!一個是那些個身份證件上都是寫明瞭的,證件持有人隸屬於大日本關東軍啥啥守備大隊啥啥守備中隊啥啥守備小隊。再有!板本大佐還真真兒記得那些個失蹤大兵的名字!不過不是所有六個大兵的名字都記得,而是記住了其中的兩個!這就足夠啦!一個是個大個子,一個是個小個子!
初,一支巡邏隊六個大兵失蹤,這可就是日本關東軍部隊的減員啦!按照條規,那是得向軍部報告的!就是在那經板本大佐籤批的報告裡羅列着那六個大兵的一應情況!啥軍事單位隸屬,啥名字,啥年齡,啥應徵時間,啥籍貫--板本大佐記住了,那個大個子和那個小個子也就十七八歲的年齡!之所以僅記住了那兩個大兵,是因爲那兩個大兵都來自同他的家鄉橫濱相毗連的橫須賀!說起來,那兩個大兵還都是城市兵哪!這還不算,那兩個大兵的名字也很奇特,不能不讓人印象深刻!大個子喚作菊丸,小個子喚作鬼野!到得這時,小個子大兵的身份證件已經找到,可大個子大兵的身份證件卻並沒有找到,且草叢中的那五具大兵屍體中更沒有這兩個人的屍體!
那些個身份證件上是有着相片的!
板本大佐命令他那些個手下,把搜出的那些個身份證件逐個地與草叢中的那些個大兵相對照,逐個辨認!
辨認的結果讓板本大佐更是大驚!這些個大兵竟然沒有一個與搜到的身份證件對得上碴兒的!再看那些個零亂胡扔着的軍服,上面的血漬都已凝固乾硬,顯然是已經過了多少日子的血漬啦!
看到那些個證件和那些個軍服上的血漬,板本大佐知道,失蹤的那巡邏隊大兵六人恐怕早已就去了天國,爲大日本關東軍,爲大--玉碎啦!難道有人把那巡邏隊六個大兵的軍服扔給了這些個玉碎的大兵?可這些個玉碎大兵的軍服被人整到哪兒去了哪?是被穿在了那失蹤了的六個巡邏隊大兵身上?那些個也不知的啥人意欲何爲?這到底是咋個事兒哪!
一種更加不祥的感覺衝撞着板本大佐的心扉!
板本大佐朝不遠處的那林中砂石路上望過去,那邊兒的三臺車與這邊兒雖然有着衆多桑樹樹幹和乾枯枝椏的遮擋,但仍隱約可見。估摸着,守着那三臺車的大兵也已經發現了這邊兒有了情況啦!正在遠遠地朝這邊兒張望。板本大佐想起了王儒少將和他手下的那個少佐!
不知道將軍那邊兒情況咋樣?也該回來啦!
板本大佐連自個兒都意識到了,這咋?那種中國東北,滿洲國人習慣說着的老小子一詞,這會兒在自個兒的心裡,咋就不知不覺間不見了哪?
說曹操曹操到,不說曹操想曹操曹操也到!就這當口,王儒少將和他手下的那個少佐已經就走進了桑樹林。
一進桑樹林,王儒少將就知道出了事兒了!
說起來,初,他們三臺車開進桑樹林時,王儒少將並沒有那麼一種出了事兒的感覺,可這時,也不咋,王儒少將就有那麼一種感覺啦!是此時瀰漫在桑樹林中的那麼一種氣氛造成的嗎?
王儒少將那可是日本關東軍的高層諜報官!雖說也是大日本關東軍的在役軍人 ,但細加劃分,跟板本大佐可不是一個行當!面對那些個橫七豎八的屍體,聽得板本大佐說出的一應情況,王儒少將把自個兒的眉毛擰到了一處!他不再去看那些個大兵是否已經玉碎,而是把搜出來的那些個證件拿在了手裡,掂過來倒過去地驗看,走到那滿是血漬的軍服跟前蹲下去,細細查看,然後,站起了身來!
王儒少將對板本大佐一字一板地說道,板本君,請留下幾個人攔下一臺往回返的卡車,把這些玉碎的武士送回覃莊!馬上命令部隊火速趕赴大日本關東軍荊家溝東山工程!
王儒少將的語言表述中使用了武士一詞,應該是有意而爲!
到得這時,板本大佐已然明白,這可真真兒就要出大事兒啦!玉碎了幾個關東軍大兵,並不能說就是小事兒,但也說不上是大事兒!兩國交兵,死幾個人,那可太正常啦!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可東山工程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那可真真兒就是大事兒啦!
板本大佐命令那個小隊長留下幾個大兵,其餘人等立馬上車,火速奔赴大日本關東軍荊家溝東山工程!
一應的大兵,聽得一聲令下,立時就象炸了營一樣,那也沒啥秩序啦!亂糟糟地向那卡車奔過去!啥是軍令如山倒,這纔是軍令如山倒!板本大佐看看該上車的都已經上了車啦!把自個兒戴着雪白手套的右手舉起來,朝前部上方一舉,大聲發出了命令,出發!
轎車和卡車一起發動,馬達聲轟然作響,那可真真兒就是噢噢的!
三臺車剛剛衝出桑樹林,卻與迎面狂奔過來的兩臺大卡車走了對頭碰啦!大卡車上的那個啥駕駛副駕駛看到迎面而來的這三臺車,兩臺轎車一臺卡車,行走匆忙,多少有些個驚異!遂慢下車來,往路邊兒靠了靠,竟然就停了下來!那駕駛副駕駛都眼盯盯兒地看着迎面而來的這三臺車!三臺車奔過去,那些個駕駛副駕駛還把車窗搖下來,把頭伸出車窗,往後看過去!直到那三臺車消失在遠方!
唉誒!車上不會是我們大隊長吧?一個象是自言自語地問道。另一個說道,哎呀!前邊兒的是我們大隊長那臺車!噝--怎麼?這麼急,不會是出了什麼事情吧?
兩臺回返覃莊的卡車再次開動起來,接着就進了桑樹林了。走到桑樹林的深處,早看到幾個大兵站在道兒當間兒,向他們這邊兒又是擺手又是喊叫。停下停下!待兩臺卡車開到近前停下來,攔車的那幾個大兵跑上前去,咋咋咋地說明原委!那還說啥了!兩下兒一塊兒用力,連拖再拽又擡,把那些個玉碎的大兵往卡車上弄!那些個駕駛副駕駛跟車的,一看這麼多大兵被也不知的啥人所殺,個個兒覺得後脊樑骨那冷風嗖嗖的!
就在這時,那些個大兵看到從桑樹林的西邊入口處開過來兩臺車,一臺是黃了巴嘰的吉普車,另一臺是黑乎乎的警車。
不用說,這是縣警察局的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