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前些時,日本關東軍駐覃縣守備隊情報室有些個事兒需要日本關東軍駐奉天特務機關出手相助,就是這個板本大佐不是直接與情報機關聯繫,而是繞了一個彎子,向日本關東軍軍部作了報告,轉而由軍部把事兒壓給了特務機關!
按說,事兒並不是啥大不了的事兒,板本大佐那麼做,也是按程序辦事兒!可這一回,板本大佐爲啥不按程序辦事兒了哪?這樣的事兒放在啥人身上,那也難免要想一想琢磨琢磨!但彼一時此一時,按說,王儒少將就是老揪着那麼一件事兒不放,實在也沒啥意思!眼下,一事一議,就說這件事兒行還是不行吧!
不--行!
這絕不是王儒少將小心眼兒!王儒少將可是大日本關東軍駐奉天特務機關的機關長,大日本關東軍的高層諜報官!那哪會爲這麼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兒總那麼抓心搔肝的哪!板本大佐的建議--要在那工程的門前部署那麼四到六門山炮的事兒之所以沒行,不是由於王儒少將阻攔,不同意,而是由於一些個錯綜複雜的事理,條規所致!
那些個從那趟軍列卸下來的物資,無論是板本大佐還是王儒少將都無權動用調撥!
在日本關東軍覃縣荊家溝東山工程這個事兒上,日本關東軍軍部給板本大佐下達的命令是負責工程的安全防禦和警戒,確保工程安全施工。這一回,從關東州過來的這趟軍列的卸貨運輸任務,倒真真兒是軍部下達給覃縣守備隊的另一項任務。就在覃縣境內,就那麼一趟軍列上的那麼點兒活兒,不讓他們幹讓誰幹?那也不能爲了卸一軍列的物資還從啥地兒專門派一支運輸部隊過來吧!說點兒實在話,還真真兒就沒有啥人給王儒少將下達過任啥命令或指令!這麼說話,並不是說王儒少將是沒事兒找事兒! 按照中國東北,滿洲國這旮噠罵人的話說,沒--找茄子提摟着!王儒少將之所以摻和東山工程的防禦警戒,這是王儒少將的職責所在!王儒少將是特務機關機關長,特務機關的職責不就是收集相關情報,伺機採取得力措施,破獲那些個反滿抗日組織,偵破相關案件,擒獲抓捕反滿抗日分子嘛!那不摻和,咋履行職責哪?
正常情況,東山工程竣工後應由有關部門驗收,俟驗收通過,移交基地管理部門,這基地才能得以正式啓用。一旦啓用,基地貯藏的那些個物資是進還是出,何時進何時出,可都是有定規的!都得按照一定的審批程序,經由相關部門審批!以一個倉庫打比方的話,那就是貨物進庫還是出庫都得憑貨單,那貨單都得經過有關部門審批!就是那些個倉庫管理人員也決定不了是進還是出!
到得這時,這東山工程雖已竣工,但尚未驗收,更未移交,事兒就是這麼個事兒!按說,這麼一種情況之下,那些個從關東州運送過來的啥戰略物資,那些個山炮啥的,是不應進駐那工程的!無奈,軍事上的一些個事兒,戰爭時期的一些個事兒,不能都那麼按部就班,這也是情勢所需!有些個事兒就得隨機啦!但隨機並不就是隨便!
顯然,板本大佐不應該向王儒少將提出這樣的建議!當然,說是建議,實際上不就是要求嘛!王儒少將也無權批准給板本大佐的守備隊配備啥山炮!
王儒少將擡起眼睛向板本大佐望過去,正與板本大佐看着他的眼光碰撞到了一處,王儒少將溫和地把眼光移開了,多少有些個飄忽。王儒少將說道:
“噝!應該!那,板本君就下令部署吧!”
“噝!這個事情下官無法決定!下官的意思是想徵得將軍同意,借用剛剛進入基地的那些山炮--”
“誒?這是爲何?板本君的話把我給說糊塗了!”
這一回,可就讓板本大佐有些個驚奇啦!他不明白王儒少將爲何糊塗!
“將軍--”
“怎麼回事?”王儒少將問道。
板本大佐明白了!看來,將軍並不知道我們駐覃縣守備隊沒有配備山炮,也就是說,我們駐覃且守備隊並沒有炮兵部隊,就是一個小隊也沒有!將軍真的不知道嗎?
板本大佐有點兒懷疑王儒少將裝糊塗!
“將軍!您可能有所不知!我們駐覃縣守備大隊並沒有炮兵配備!”
“噢?是這樣!”
王儒少將把眉毛扭成了疙瘩,思索了半天,說道:
“這個事情就得板本君自行決定啦!眼下,工程還沒有移交,負責內部管理的不還是施工部隊的那些個人嘛!可以同他們協商,爭取他們的支持!”
這不是廢話嘛!噝!難不成,這次求見就白求見啦?
“板本君!你們既然沒有炮兵配備,那就是有了山炮又有何用?”
“啊!將軍!要是有了炮,可以在我們守備隊的兵員中尋找會用炮的人。這個,我想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噢--既然這樣,那就向軍部請批吧!”
八--板本大佐幾乎在心裡罵了起來!
縣警察局的那臺警車在前,荊志國的那臺轎車在後,兩下兒就奔了覃莊了。先頭走的那一會兒,還算順溜兒,可還沒有走到茨溝,日本關東軍的那些個卡車就轟轟隆隆地從後邊衝上來了!
按照板本大佐的命令,那些個卡車今兒個下晌兒還得再跑一個來回!頭晌兒把頭一趟送到,在東山工程上吃了晌午飯,這是趕往覃莊火車站貨場拉第二趟啦!
頭一輛卡車過去!
眼瞅着那卡車“噢噢”叫着從身邊蹽過去,帶着風,把那路邊兒的積雪和刮到路上來的那些個雪粒子都吹颳得飛舞起來!沒招兒!讓過了一輛,接着又是一輛!
等走得都快到覃莊了,又和駐覃縣守備隊的一支巡邏隊走了個對頭碰兒!還好!相安無事,那支巡邏隊看到他們這兩臺車從身邊兒開過去,還向一邊兒給讓了讓道兒!
兩臺車直接就開進了覃莊城。
劉胖子把荊志國,石壘和萬倉仨人兒送到了鴻濱樓,帶着他那兩個手下一個司機就回了縣警察局了。荊志國和石壘萬倉把車向前蹭了蹭,靠邊兒停好,仨人兒在車裡又議了一回,這才下車走進了鴻濱樓。萬倉到櫃上給荊志國再訂一間房,這功夫,石壘用櫃上的電話給覃莊火車站貨場的那個調度室打了個電話。
這個時候,要找調度室裡的那幾個調度,不用擔心找不着人!
“唉呀!不是跟你說了嘛!一半天兒回不了家!咋這磨嘰哪!你們可別再等啦!還是先回去吧!等到啥時有了功夫再來!啊!”
那邊兒的鄭大杵子有些個不耐煩了!
“那--既然大哥這麼說了,咱也沒招兒!那行!啥時再說吧!咱弟出去辦事兒去啦!往快了說,也得天黑才能回來!等到他回來,咱跟他商量商量。大哥這麼個情況,也回不了家,咱哥倆兒又進不了貨場,咱想看看大哥這個事兒,可就得等啥時再過來時再說啦!”
“行!啥時有功夫,你哥倆兒再過來!”
“妥!哎呀!咱弟是個犟種,天黑時回來,咱說的話他還不一定聽哪!”
“哎呀!可千萬別等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