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子醒過來看見穿一件小碎花睡衣坐在牀畔的玲,不敢相信地擦擦眼睛,確定真的是她纔敢伸手把她一把抱住:“玲,你沒事,太好了!”
玲溫柔地拍拍她的肩膀:“讓你擔心了,對不起……”
“傻瓜,說這種話幹什麼,你沒事就好了。”晴子仔細看看她身上,“沒受傷吧?到底怎麼回事啊?”
“放心吧,我沒事……那些人是奈落的手下,想拿我逼迫哥哥把公司的股份讓渡給他。”玲冷嗤一聲,“也不看看我哥哥是什麼人,怎麼可能會受他的威脅!”
“奈落?是不是神樂的那個前男友?”晴子有些迷糊。
“就是他。你聽說過毒蜘蛛集團(這是朋友給的意見,她堅持要叫這個,本人對於這個名號比較無語,但礙於她的惡勢力,算鳥……)嗎?奈落是毒蜘蛛集團的總裁,他這個人手段陰狠,和我哥哥在生意上有很多摩擦,私下也有些個人恩怨……最近政府有一個大型房地產項目進行招標,毒蜘蛛集團誓要拿下這個項目,據說是奈落想建一片大廈樓羣送給一個叫做桔梗的女人……這些八卦以後再跟你說,反正我哥哥的天生集團是他最大的競爭對手,所以他纔會這麼不折手段地綁架我威脅我哥哥……”
晴子聽得暈暈乎乎的:“那奈落做這些事和神樂有什麼關係嗎?”
玲冷笑一聲:“那女人就是一蠢到極點的臥底,想從我哥哥這裡套取一些信息。”
“臥、臥底?”晴子猛然想起自己對殺生丸發飆還甩了他一耳光,舔舔乾澀的嘴脣緊張地問,“那你哥哥是跟她演戲,不是真的跟她訂婚?”
“是啊,我也是今天回來才知道是怎麼回事……哥哥跟她訂婚先是爲了迷惑奈落自己放鬆了對他的戒備然後是要拖延時間找人營救我……”說到這玲開心地笑起來,“我就說嘛,以哥哥的眼光怎麼會看上那種女人!”
晴子訕笑:“那個……既然你已經沒事了,那我先回學校……”
“反正都天黑了,睡一晚再走嘛。”玲拉着她的手,“你不想留下一起慶賀我大難不死嗎?”
“……不要了吧,我好幾天沒回學校了……”她實在不敢面對殺生丸啊!
“我哥哥留你,你也不給面子嗎?”
晴子傻瓜似的張大嘴巴:“他幹嘛要留我啊?”
“哥哥說你這麼關心我,要好好謝謝你。”玲嬉笑道,“哥哥說起你的時候表情很特別喔,我不在家的這兩天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事?”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晴子冷汗直下,“我還是不叨嘮了……”
“那怎麼也要留下一起吃頓晚飯吧?”玲大大的眼睛期待地望着晴子,令她說不出拒絕的話。
“好吧……”
忐忑不安地跟着玲走到餐廳,晴子不敢看殺生丸的臉,安靜地坐下,感覺到玲在拉她的袖子詫異地擡頭才發現她對面還有兩個不認識的人。
玲笑着跟她介紹道:“這位比我哥哥次點的帥哥是犬夜叉哥哥,那位美女是戈薇姐姐。”
戈薇對晴子露出一個溫柔的笑:“晴子,你好。”
叫做犬夜叉的帥氣男子大大咧咧地對晴子打了個招呼,然後皺着濃眉不悅地對玲說:“什麼姐姐,應該是嫂嫂。”
“人家不記得了嘛。”玲吐吐舌,又改口叫了一句,“戈薇嫂嫂。”
戈薇的臉有些紅,嗔笑着看犬夜叉一眼,沒說什麼。
晴子滿頭霧水,這是什麼狀況?這兩人到底是誰啊?怎麼會突然出現在玲家裡?
“快吃飯吧,菜都冷了。”一直沉默不言的殺生丸突然開口。
晴子擡頭,對上他冰冷的雙眼,頓時打了一個寒戰,怯怯地垂下眼眸。她聽到犬夜叉得意洋洋地說:“殺生丸,我幫你把玲救出來了,怎麼謝我?”
“我不是也救過戈薇?扯平吧。”殺生丸頭也不擡地說。
“嘁,怎麼還是這種不肯吃虧的個性!”犬夜叉不屑地撇撇嘴,既而奸笑連連,“聽說你要訂婚的消息我就覺得奇怪,我就奇怪怎麼可能有女人能容忍你這麼奇怪的個性!看吧,果然訂不成婚!哈哈,你小心會打一輩子光棍!”
見他越笑越猖狂,戈薇連忙扯扯他的衣角,示意他在人家家裡低調點。犬夜叉卻不管不顧地笑得更誇張。
殺生丸瞅他一眼,冷冷地說:“自然會有人願意,你就不用操這個閒心了。”
說着目光淡淡地掃過晴子,恰好彼時晴子擡頭看他,兩人對視幾秒均有些愣,隨即不約而同飛快地移開視線。
砰——砰砰——
心跳爲什麼會突然變得這麼快?晴子臉熱熱的,不敢再亂擡頭,默默吃菜,連他們接下來說了些什麼都不知道。
吃過晚飯,犬夜叉和戈薇起身準備告辭。戈薇很有禮貌地對殺生丸說:“哥哥,歡迎你有空來我們家做客。”
殺生丸聞言挑眉,看向犬夜叉。犬夜叉有些窘,衝戈薇嘟囔道:“跟他這麼客氣做什麼?!又不是很熟!”
戈薇瞪他一眼,扭頭笑着對殺生丸告別:“哥哥,再見,有空一定要來我們家喔。”
殺生丸雙手插在褲袋裡,神色淡然地點了點頭。
三人站在大屋門前目送那兩人沿着石子路朝大門外走去,殺生丸轉身進屋,玲則拉着晴子八卦道:“記不記得我剛纔跟你說奈落想建一片大廈送給一個叫做桔梗的女人?”
“嗯,怎麼了?”
“那個桔梗原先是犬夜叉哥哥的女朋友喔……所以說奈落最恨的人其實不是我哥哥而是犬夜叉哥哥,今天我又是被犬夜叉哥哥救出來的,他肯定氣炸了,哈哈——”
晴子終於逮到機會問出心底的疑惑:“犬夜叉跟你們家到底是什麼關係啊?”
“咦?我都沒跟說過這個嗎?他是我哥哥的親弟弟啦,不過兩個人不是同一個媽……”玲小心翼翼地看看四周,壓低聲音說,“這在我家雖然不是什麼秘密,可是我哥哥最不喜歡別人在他面前提起這件事,所以……”
“明白,我會把嘴巴管得嚴嚴的。”說着,晴子在嘴巴上做了個鎖拉鍊的手勢。
遠處,忽然傳來戈薇的憤怒吼聲:“給我坐下——給我坐下——給我坐下給我坐下給我坐下給我坐下——”
什麼意思?晴子疑惑地看向玲,玲哈哈大笑:“犬夜叉哥哥又把戈薇姐姐惹毛了……”
回到屋裡,玲又挽留晴子留下陪她一晚,晴子支吾着不想答應。玲回頭對坐在沙發上喝茶看報紙殺生丸求援:“哥哥……”
殺生丸從報紙後擡起頭看看晴子一眼,淡聲說:“留下吧。”
“我……”晴子猶疑不定,她是真的不想留下來面對殺生丸,可是他都開口了她又不敢不聽,怎麼辦呢……
就在這時,管家邪見進來報告說:“少爺,有位叫做手塚國光來找小姐和赤木小姐,他自稱是小姐的學長。”
“是部長!”晴子激動地站了起來。
玲奇怪地問:“他怎麼來了?”
“部長肯定是來找我的……完了,我的手機沒電幾天沒跟外面聯絡,大家肯定以爲我出了什麼事……”晴子說着,對殺生丸鞠了一躬誠懇地說,“今天的事很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您如果能原諒我的話我感激不盡,如果您不能原諒我我也沒辦法……我要回學校了,這幾天多謝招待……”
說完不管殺生丸的反應,她急急地對玲道了個別就往外跑去。
“晴子,你等等,我叫司機送你們——”玲在後面喊道。
“不用了——”
玲家的花園真的很大,當晴子到達大門口時已經氣喘吁吁了。立在大門柱子前的手塚穿了一件白襯衣和米色休閒褲,見她出來連忙走上前扶住她。
晴子將手掛在他一隻胳膊上直起身子笑道:“部長,謝謝你。”
手塚淡笑:“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他沒有問發生了什麼事,也沒有說爲什麼會來玲家找她,他只是安靜地攙扶着她朝車站走去,他的手臂強壯有力給予她重心支撐,他的肩膀寬闊厚實,令疲倦之極的她想要依靠一下。
晴子望着手塚英俊的側臉,細碎的感動涌上心頭,暖暖的。她想,部長真的是一個很溫柔很體貼的人呢,誰要是做了他女朋友該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
上了公車,晴子實在太睏倦了,迷糊中聽到手塚溫柔的聲音。
“困了就靠着我睡一會兒吧。”
她迷迷糊糊地點了點頭,然後朝覬覦已久的那個肩膀靠過去。感覺和想象中一樣溫暖可靠。她磨蹭了一下,找到一個最舒服的姿勢靠好,打了幾個哈欠甜甜地睡着了。
手塚的右手支着下巴保持身體的平衡,左手輕輕地環住晴子的肩膀讓她睡得更安穩一些,望着公車車窗上兩人模糊的影子,他的嘴角逸上一抹淺淡的笑。
玲家離學校很遠,到了宿舍樓下,夜已經深了,四周漆黑一片,校園裡死般沉寂。晴子搓搓涼颼颼的雙臂,苦着臉望着緊閉的宿舍樓大門問手塚:“怎麼辦?已經過了門禁時間……”
手塚想了想,輕聲說:“我和不二在校外的桑園路租了一個套房,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就去睡我的房間吧,我和不二擠擠就是了。”
“好啊,我不介意的。”晴子感激地對他道了謝,兩人又朝校門口走去。
晴子問:“部長和不二學長爲什麼要出去住啊?”
手塚扭頭看她一眼,淡淡地說:“我們考研。”
考研?部長和不二學長?
“你們不是準備做職業網球手嗎?需要考研嗎?”晴子大惑不解。
“網球是很重要,然而我們生活裡不是隻有網球而已,沒有誰可以一輩子靠網球生活,我們和普通人一樣需要汲取各種專業知識和專業技能。”手塚認真地看着晴子說,“我所學的專業是工商管理,這個專業想要學好學精是一定要考研的。”
手塚部長是學工商管理的?晴子完全無法把打網球超厲害的他和殺生丸那樣的商業精英聯繫在一起,不過他們的氣質有點相像倒是真的……
她嚥了咽口水,好奇地問:“那不二學長是學什麼的?”
“學醫,牙科。”
晴子的腦海裡馬上出現一個穿着白大褂的不二,咪咪笑着彎下腰對一個小孩子說:“小朋友,給哥哥看看你的牙牙好不好?看一下給你一根棒棒糖喔~~”
寒一下,晴子又問:“其他學長是學什麼的?還有人要考研嗎?”
“桃城和海棠都是學建築設計的,河村學烹飪,大石學中文,乾學會計,越前學法學……我們這屆考研的只有我和不二,其他人還不知道。”手塚耐心地回答。
“其他人還算挺搭噶……越前竟然學法學?”晴子忍不住笑,怎麼都無法把把那個臭屁的男生和法官律師那些職業的人重合在一起。不過她總算是明白朋香和櫻乃爲什麼有事沒事就喜歡煞有其事地把民法第幾條刑法第幾條掛在嘴上了,原來是這樣。
兩人說着話,很快就到了手塚和不二租的房子。不二早就睡了,手塚把晴子帶到自己的房間說:“你就湊合睡一晚吧。”
靜謐的夜裡,他的聲音顯得既有磁性又溫柔。晴子呆呆地望着他那張好看的臉,連他問她要不要喝水都沒聽到。
手塚輕咳了一聲,晴子恍然驚醒,有些尷尬地別開眼:“不用,我渴了會自己倒的……”
面對面站着,連她臉上細小的毛細孔和長睫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那兩瓣粉嫩的脣就在眼前,似乎一低頭就能碰到。手塚突然感到嗓子有些發癢,剋制着慌亂的心緒飛快地對她說:“早點睡吧,晚安。”
聲音有些沙啞,卻不自知。
“晚安。”晴子笑了笑,在他出去後掩上了房門。
手塚看着那扇門發了一會兒呆,終於轉身走了。倚在門後的晴子聽到他遠去的腳步聲長吁一口氣,朝面前那張牀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