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回美國了, 晴子下了好一番功夫,才平息流川楓的怒氣。六月底,和櫻乃朋香一起走出最後一場考試的考場, 晴子忍不住振臂歡呼:“萬歲, 終於放暑假了~~”
“其實你想喊的是‘萬歲, 終於可以回家每天看見我男人了’吧?”櫻乃笑她。
“嘿嘿, 做人要矜持點~~”晴子故作羞澀地摸摸鼻子。
朋香問她:“明天是部長和真田弦一郎的半決賽, 你會去看吧?”
晴子點頭:“當然了!”
“好緊張啊,照理說部長球技那麼高超,他應該會贏……可是真田君也確實很厲害……”櫻乃有些擔憂地說。
“我相信部長一定會贏的!”晴子信心滿滿。
“嗯, 沒錯,我們部長是宇宙超級無敵厲害的部長, 除了龍馬君誰也比不上!”朋香嬉笑。
晴子好奇地問:“另外兩個進入半決賽的人是誰啊?”
朋香鄙夷地看她一眼:“就你這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還敢說是我們網球部的人?!我悔啊, 爲什麼要把你帶進網球部,丟人吶……”
晴子有些汗顏, 前陣因爲流川楓,她確實沒有關注過網球聯賽的事,只知道進入16強的有部裡的部長,不二,乾, 海棠, 大石, 還有越前。河村, 桃城, 菊丸則發揮失利。至於那些晉級的幾位後來的賽況如何,她就不太清楚了, 流川楓幾乎都霸着電視看籃球頻道,她想了解也無處得知,本來可以去問櫻乃和朋香,可那不是討罵嘛……
不出所料,朋香翻了個巨大的白眼,都懶得理她了。
櫻乃也很無奈地說:“晴子,你真是對部裡的事太不關心了……進入半決賽的是龍馬君,還有Z大的幸村精市。”
“真的嗎,越前好厲害喔!”晴子熱烈地拍起馬屁。
朋香和櫻乃果然受用,表情緩和下來:“那當然了,也不看看我們龍馬少爺是誰!”
“不過,不二學長那麼厲害,怎麼也沒進入半決賽?”晴子一臉惋惜,雖然有時對不二的腹黑很頭疼,晴子還是挺喜歡這個學長的。
櫻乃嘆氣:“他在四分之一決賽中輸給了幸村君。”
“好可惜……其他人呢?”
“乾輸給了Z大的切原(話說,他全名叫什麼了?我突然忘記了……),海棠輸給了X大的跡部景吾,大石輸給了X大的鳳長太郎……”
晴子唏噓,這些她看來超級厲害的學長們竟然都止步在十六強。果然是山外有山,樓外有樓,強中自有強中手啊……
“我們明天一定要好好爲部長加油!”晴子鬥志昂揚地攥緊了拳頭。
朋香滿意地點頭:“這纔有點我們網球部熱血女青年的樣子嘛!”
晚上,晴子在家做手製橫幅,準備第二天帶去比賽現場爲手塚加油。流川楓去找以前富丘中學的老隊友打球,一回來就看見她興致勃勃地搖着一面超大的紅色旗幟。
流川楓看清旗幟上面幾個大字“部長最棒,部長必勝”,冷着臉問:“這是什麼?”
“加油用的旗子啊。”晴子一手握住手柄,一手扯住旗幟的一角,展開給流川楓看,“嘿嘿,做的不錯吧?”
流川楓沒有回答,而是問:“你要去看網球比賽?”
“嗯!”
“什麼時候?”
“明天啊。”晴子說完,一看他的表情有些不對,連忙扔下旗幟拖住他的胳膊晃盪,撒嬌道:“明天是部長很重要的一場比賽,我答應了一定要去看的……就明天一天而已!暑假剩下的五十多天,我每天都陪你,好不好?”
流川楓的表情還是那麼冷冰冰的,什麼也不說。
晴子耷拉着眉眼裝可憐:“就一天而已……”
流川楓淡淡地看她一眼:“已經很晚了,還不去洗澡睡覺。”
“是……”晴子咧嘴笑了,“你答應我了,對吧?”
流川楓緘默地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晴子追進去:“你說句話啊!”
流川楓瞥她一眼,背對着她,大刺刺地把汗溼的T恤脫了下來。
“啊——”晴子尖叫一聲,捂着眼睛跑出去。
一分鐘後,流川楓拿着換洗的衣服走出來。晴子知道他要去洗澡了,一個箭步衝過去擋在浴室門前,仰視着他說:“你不答應就不讓你洗!”
“走開。”流川楓冷聲道。
晴子看着他不耐煩的臉莫名地委屈:“我不就去看場網球賽,你至於要這樣嗎?”
“我說了不讓你去嗎?”流川楓的聲音依舊冷冷的。
“你現在的樣子不就在說你不讓我去嗎?”
流川楓直勾勾地看着晴子:“我不讓你去,你就不去了嗎?”
“我……”
“既然我讓不讓,你都是要去的,又何必在意我的說法?”流川楓說完,拉開晴子走進浴室,砰地一聲拉上了門。
“你到底爲什麼不讓我去啊?好吧,就算那天我和類去海邊是我錯了,我不該和前男友太親密……可是你講點道理好不好,我和部長又沒什麼!難道你要我爲了你跟所有男性朋友都斷絕來往嗎?”晴子心底涌上一股無力的疲憊。
回答她的是嘩啦啦冷漠的水聲。
“爲什麼會這樣……我們在一起才幾天,爲什麼就開始吵架跟冷戰?爲什麼……”晴子的眼淚不受控制地落了下來。
她擡起手要擦,浴室門忽然開了,一隻光溜溜的手臂把她扯進浴室,按在貼滿瓷板的牆上。氤氳的水氣中,晴子淚眼迷濛。流川楓一言不發,低頭找到她的脣急兇兇地吻下去。
晴子掙扎了幾下,最終擋不住他熱烈的攻勢,融化在他的溼漉漉的懷抱裡。花灑在二人頭上繼續噴着水珠,不一會兒,兩人身上都溼透了。
“流川楓,我們好好過日子,不要吵架好不好……”伏在他胸前傾聽着他的心跳聲,晴子喃喃地說。
她呼吸間的熱氣似乎穿過皮膚和血肉溶進了他的心裡,流川楓感到口乾舌燥,隨意抽出一條毛巾塞給她,聲音有些沙啞地說:“你先出去,我衝個涼……”
晴子這才注意到流川楓身上只穿了一條運動短褲,他的氣息紊亂,凝視着她的眼眸充滿了她不熟悉的光芒,讓她有些緊張。剎那間明白了什麼,她面紅耳赤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爲了不讓溼噠噠的衣服濡溼木製地板,晴子只得傻傻地等在浴室門口。流川楓神清氣爽地走出來,她不敢看他一眼,急匆匆地往裡衝。
流川楓拉住她:“你不要拿衣服?”
“……”晴子馬上聯想起自己上次出醜的事,惡狠狠地瞪他一眼,她飛快地回房間拿了衣服再衝進浴室。
等她洗好出去,流川楓如常坐在電視機前看籃球賽,見她過來,拍拍身邊的沙發:“過來坐。”
晴子喔一聲,乖乖地走過去。
流川楓很自然地接過她手裡的毛巾,一邊幫她擦頭一邊看着電視屏幕。晴子則靜靜地看着他的臉。他的頭髮很黑,一雙很濃的劍眉下有一雙狹長的總是透着冷意的眼睛,鼻子又高又挺,下巴瘦削,鎖骨分明……
他長得真的很帥……晴子看多少遍都覺看不夠。
握着毛巾擦頭髮的兩隻手突然被抓住,流川楓訝異地回頭。晴子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說:“你答應我,我們不要再吵架了,好好過日子。”
流川楓沉默地看着她。
“流川楓,我喜歡你,我只喜歡你,只想跟你在一起。你不要懷疑我,也不要懷疑你自己,好嗎?”晴子露出哀傷的表情,“我們經歷這麼多才在一起,不要因爲一些莫名其妙的爭吵傷害我們的感情……”
流川楓將她攬入懷裡,沉聲道:“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剛剛洗過澡的他身上的香味和她身上的一模一樣,他們緊緊地擁抱在一起,緊得似乎想要把對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稍微放開她,流川楓慢慢地低下頭來,晴子下意識地閉上眼睛,感受他灼熱溼潤的嘴脣像柔軟的羽毛一樣吻過她的額頭,眉心,眼睛,然後是臉龐,鼻尖,最後在她的脣上輾轉許久,比任何時候都溫柔。
晴子用力回抱他,迴應他的吻。
他們吻得難解難分,吻得熾熱如火。即便如此,還是難以掩蓋晴子心底晃過的一絲悵然,眼神掠過被流川楓扔在地上的那面旗幟,心底越發悵然了。
愛情是什麼,友情又是什麼。流川楓吃醋,代表他在乎她,他愛她。她很清楚,他無非是希望她永遠只仰望只注視他一個人。同樣的,她心底其實也不願意他和麻裡再有任何瓜葛。戀人戀人,就是把對方鏈在自己的小世界裡,不讓他離開半寸,不讓他有機會愛上別人。戀人之間,是這樣霸道而自私。
可是爲什麼,面對這樣的流川楓,在竊喜的同時她心裡更多的是一種疲累的感覺。
“在想什麼,專心點……”流川楓有些不滿她的走神。
晴子努力地笑笑,勾住他的脖子主動吻他,將所有莫名其妙的不安和慌亂都拋開,專心地吻這個她一心一意愛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