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心,你在給誰打電話啊?”雲楚璃倚着門框,好奇的睜大眼睛。
陳可心淡淡掃了她一眼:“想知道?”
後者拼命點頭,一副期待的樣子。
誰知她卻壞心眼的笑了笑,聳肩攤手道:“不告訴你。”
“你……”雲楚璃鼓着腮幫子控訴,“你怎麼可以欺負病人。”
陳可心不以爲意的笑笑:“不服來咬我啊。”
她當然不可能真的撲上去咬她一口。就算她同意,她也捨不得。
也只能撲上去抱着陳可心的胳膊一陣猛烈的搖晃,試圖用撒嬌攻勢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可惜結果依然是……不說!
雲楚璃焉噠噠的躺在牀上,連一根手指頭都不動彈,只是用一雙哀怨的眸子追隨着進進出出的陳可心。
她被迫住在醫院已經夠倒黴了,爲什麼心心連滿足她一個小小的好奇心都不肯。
“心心,你不喜歡我了對不對。”雲楚璃憋着嘴,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陳可心不爲所動的掃了她一眼:“喜歡啊。”嘩啦,翻過一頁雜誌。
“既然喜歡,爲什麼不肯告訴我。”雲楚璃一雙黑葡萄的大眼睛瞅着她。
陳可心淺淡的笑笑,擡腕看了一下表,莫名其妙的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出去一下。”
說完也不顧雲楚璃的抗議哀嚎,徑自走了出去。
雲楚璃一臉被人拋棄的怨婦模樣,橫陳身體,目光怨念的戳着天花板。
不多時。陳可心推着一個醫用推車回來,走到她牀邊開始掏出針管、輸液管、吊瓶和各種藥品。
“心心,你什麼時候開始客串護士了。”雲楚璃看了她正在推藥的動作一眼,身子縮了縮。
陳可心安撫的對她笑笑:“別人動手。我不放心。”有些事情,非得她自己動手不可。
好吧,知道你是神醫。土東頁號。
雲楚璃緊緊閉上眼睛,一眼也不敢看陳可心的方向,只盼着那一針能趕緊的扎進來。
“嘶!”
手背上的靜脈比扎進去一根輸液針頭,痛的雲楚璃縮了縮,去又被陳可心蠻橫的抓緊不許動彈。
好容易搞定,扯了膠布貼好固定,再把藥瓶往架子上一掛,陳可心利索的將推車推開到旁邊。
“心心,這打的……是……什麼……藥……啊?!”冰涼的液體流進血管當中,雲楚璃驟然覺得眼前的景色開始變 成了萬花筒一樣。一點都不真實。
陳可心抿脣一笑,眼底充滿了算計的狡黠:“讓你好好睡一覺的藥。”
然後看着雲楚璃沉沉睡去的臉,露出一抹狐狸一般的微笑。
“喂,是你把我的推車推走的嗎,害我到處找。你知不知道這上面的醫療器械和藥品都是不能隨便亂碰的。要是一 不小心出了什麼差錯,誰來承擔這個責任啊。”
負責更換藥品的小護士衝了進來,喋喋不休的叫嚷。她就轉身去病房給病人換個藥的功夫,出來手推車就不見了。 現在的病人家屬怎麼都這樣任意妄爲,一點醫學常識都沒有。
陳可心好脾氣的笑笑,連連賠着不是:“不好意思。我朋友手背有些紅腫,所以我看到走廊有個醫療推車就借用了 一下消毒酒精,替我朋友重新紮了一下針。我是大夫,出了任何問題我可以負責。”
那小護士本來還想再說道兩句,但是見陳可心認錯態度良好,又是個溫溫柔柔的大美女,於是作罷,警告她下次不 許這樣後便推着推車走了。
陳可心看着小護士離開,趕緊起身將病房的門關上。
這間雖然是四人病房,但現在就住着雲楚璃一個病人,還好,好操作得多。
私立醫院門口,夏皓傳一路飛車闖了不少紅燈過來,一腳剎車踩在門口那個穿着白大褂戴着金絲邊眼鏡一臉冷漠冰 冷的男人面前。
“喂,你火急火燎的把我叫過來,到底有什麼急事啊?”夏皓傳搖下車窗,探頭出去問道。
陳司寒開門坐上車,鏡片後的眼睛閃着精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看得夏皓傳心裡直發毛。
“你有事就說事,能不能別用這詭異的眼神看着我。你再看下去,我都要以爲你看上我了。”夏皓傳有些不安的道 。
他跟陳司寒認識的時間並不久,還是因爲蕭霖笙,不過卻還從沒聽見他用那麼緊張的口氣說過話。
最關鍵的是,還說得不清不楚,讓他一顆心懸掛在半空當中,不上不下,難受得要死。
陳司寒又緊緊盯着他看了一眼,這才冷冷道:“你和雲楚璃關係很好?”
“是啊,她是我同一個學院的小師妹。”夏皓傳蹙了蹙眉,有種不好的直覺。
果然,就見陳司寒拿出一張病人的胸腔透模片遞給他。
夏皓傳翻來覆去橫七豎八從頭到腳看了個遍,發現自己完全看不懂,不由苦着臉還給他:“能不能解釋一下,不好 意思,醫盲。”
他是法學院的高材生沒錯,但是卻是個地道的毫無醫學常識的人。
“看到這一大片黑乎乎的東西了嗎?”陳司寒用手在片子上比劃着圈出來一個範圍,夏皓傳點點頭,“這是腹腔大 量出血造成的陰影面積。”
夏皓傳嚇得呆坐在駕駛座上,直愣愣的看着陳司寒道:“你不要告訴我,這張片子是雲楚璃的。”
陳司寒面無表情的點點頭,鏡片上一抹亮光劃過,眼神堅定。
夏皓傳徹底呆住。
雲楚璃昨晚出車禍的事情他已經聽楚南祺說了,不是說沒什麼大問題嗎,只是肩膀擦傷而已,觀察兩天就可以出院 了啊。
怎麼現在又冒出來一個什麼腹腔大量出血,這種聽起來就很恐怖的病症。
“這個,很嚴重嗎?”夏皓傳驚疑不定的問道。
陳司寒閉了閉眼,習慣性的推推鏡框:“陳可心拿它來找我,希望我可以幫忙。”
這簡直就等於是宣判了死刑,陳可心的醫術有多高明,他們所有人心裡都有數。如果連她都沒有辦法,那……“什麼?!”夏皓傳直接驚叫出聲,握着方向盤的手指瞬間收緊,“這件事情,他知道嗎?”
這個他指的是誰,他們都心知肚明。
陳司寒搖搖頭,薄脣緊抿成一條直線:“我並不打算告訴他,你知道的,他想就此爲止。”
靠!夏皓傳狠狠捶打了一下方向盤。
“我之所以告訴你,是提醒你,要見她最後一面,現在去還來得及。”陳司寒又冷冷的補充一句,然後將片子扔下 後,直接開門走了。
夏皓傳看着他瀟灑離開的背影,簡直氣的想要罵娘。
這都是什麼事兒啊,大清早把他挖過來,丟下這麼一記重磅炸彈之後,他居然還能若無其事的拍拍屁股就走了。
一雙清俊的眸子望向那張被遺落在副駕駛的片子,夏皓傳的手指越收越緊。
吱!
黑色的寶馬轎車劃過一道優美弧線,尖銳的咆哮着飛馳離開。
在它身後,一聲白大褂的冷酷醫生緩緩從巨大的柱子身後轉出來,掏出手機撥通一個電話。
“搞定,記得我的金針度穴。”
“放心!”
收了線,陳司寒原本冰冷的臉上倏地出現一個類似於笑容的表情。
雖然她們這樣糾纏來糾纏去的很煩,但如果可以讓自己學到古代醫術的絕學,他倒不介意他們多糾纏一下子。
夏皓傳一路飛車趕回了蕭氏集團,筆直的衝到總裁辦公室門口,飛起一腳將門踹開。
“都給我出去。”夏副總不怒自威,嚎了一嗓子。
所有人被他這樣子給嚇得有些呆住,一向風度翩翩的夏副總這是怎麼了?
直到總裁大人輕咳一聲後示意他們出去,他們這纔像是提線木偶一樣緩緩走了出去。
“你這樣氣急敗壞,是鍾佳涵又跟哪個男人跑了?”蕭霖笙施施然擡眸。
夏皓傳臉色一沉,啪一聲將手上的片子拍在蕭霖笙面前。
後者提起來掃了一眼,拎着抖了抖:“不打算翻譯一下?”
又不是學醫的,誰能看得懂這上面到底有什麼毛病。
“看到這裡了嗎?這一大塊陰影部分。”夏皓傳伸手,畫了一個比剛纔陳司寒畫下的圈大了一倍的另一個圈。
蕭霖笙擡眼看他,所以呢?要讓他求陰影面積?
“這是腹腔大量出血形成的陰影,隨時有生命危險。”夏皓傳咬着牙把後面的話說了出來。
蕭霖笙悚然一驚,騰地站起來走到他身邊抓住他的胳膊,咬牙道:“說,誰給你打的?”
“你……”夏皓傳哭笑不得,露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不是我,是小師妹。”
他倒寧願是他呢,反正他也已經生無可戀了。
蕭霖笙有一瞬間沒能反應過來,呆滯的反問:“你說誰?”
“我說,這片子是小師妹,雲楚璃的片子。她雖然外表沒有什麼大傷,但體內去檢測出了有內出血的情況,非常危 險。”夏皓傳垂下頭。
鳳眸猶如沉寂的死海,又如火山下咕咕冒泡的岩漿。明明至冷,卻又讓人感覺充滿熱氣。
“你開什麼玩笑,我剛纔還跟她通過電話,她……”
“那現在呢?你打過她的電話嗎?”夏皓傳擡起眼,眼底滿是哀傷。
來的路上,他就已經給雲楚璃打過電話了,但是卻一直沒有人接。
她從來,沒有不接他電話的時候。
蕭霖笙一臉冷漠,只是掏手機的動作卻能看出他心底十分慌亂,手指抖得好幾次沒能成功將手機從上衣口袋中拿出 來。
好不容易撥通了電話,那頭只有一句冰冷的女聲。
對不起,您所撥叫的用戶暫時無人接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