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好頭髮後就將姬宮的衣服拿去烘乾,然後我們兩個便面對面坐在沙發上大眼瞪小眼。
之前她還死活都要自己拿去,不過因爲不會操作機器結果還是拜託我幫忙……雖然很理解她不願意內衣被別人碰到的心情,但有稍微瞄到一眼……只有一眼哦!
我幹嗎還要強調啊?!
撇開這個問題不談,從剛纔起就做出抱胸姿勢的姬宮,身體不自然地縮成一團,還用防備等級至少LV10的眼神瞪着我,這是怎麼回事?總覺得她對我的敵意(?)在逐漸上升。
只有烘乾機運行的聲音格外突出,現在她所有的衣服正慢慢變幹吧……所有的……所有……
!!!
說來,我貌似只給了她一套姐姐的睡衣,這、這麼說現在的姬宮……
我被自己想到的內容嚇了一跳,腎上腺激素不由自主開始激增……不行,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場合,萬一怎麼樣的話……
我呼啦一下站起來,對面的姬宮也是一驚,慌忙做出防禦的架勢,不過我卻慌忙向冰箱衝去,猛地拉開門。
冷靜……我要冷靜。
雖然拉開的是冷藏室,還是讓我清醒不少,要是被自己腦子裡的妄想弄到流鼻血實在太丟臉了,不,這種情況下來說根本就是故意爲之的變態嘛。
“忍足君?”大概是看我把頭伸進冰箱的行爲實在太詭異,姬宮好半天才小小喚了一聲。
吸氣——呼氣——微笑轉過臉來:“要喝什麼飲料?”
“……那、那就——烏龍茶!”
掃一眼冰箱:“不好意思,只有果汁了。”
“那你還問!?”
“我是問你要喝什麼果汁,柳橙汁可以嗎?”因爲覺得姬宮一定不會反對所以已經伸手去拿了,沒料到她卻沉吟片刻道,“不,有西柚汁嗎?”
果然是難伺候的大小姐……
“那就西柚汁。”我懶得將拿出來的柳橙汁放回去,乾脆就留着自己喝,又拿了一瓶西柚汁才把冰箱關上。
“你很喜歡果汁?”姬宮懷疑的目光盯着我,我則搖搖頭。
“其實我比較喜歡酒精醬湯呢,只是……”
“只是?”
“它不是飲料,沒有辦法放到冰箱裡呢!”
“……這是什麼邏輯啊?”
“給。”我坐回原位,將西柚汁推到姬宮面前,自己打開了柳橙汁仰起脖子喝了一大口。
“謝謝。”微微仰起頭喝果汁的姬宮看上去就像個家教良好的大小姐——不過也確實是的啦——讓人完全不能和暴力女扯上任何關係。
而且,從今天看來,雖然平時給人完美過頭的印象,在生活常識方面根本就是笨拙的讓人難以置信是同一個人。
被溺愛過頭的溫室花朵啊——當然,是帶着刺的那種。
我在心裡下了結論,將果汁擱在玻璃茶几上開口道:“好了,終於可以說正事了。”
“啊,對哦,你特地找我出來有什麼事嗎?”和我獨處時的姬宮總是會毫不在意地露出本性,平時柔軟的京都腔這時也略微變地元氣十足起來。
“上週六我說的話還記得嗎?”
“……是那個啊……”這麼說着的姬宮將頭扭到一旁,似乎是很爲難的樣子。
“是鈴木告訴我的,你對我們的關係很在意。不過,她沒有給你明確的答案,對吧?”
“是……”姬宮彆扭起來,鼓起一邊的臉頰。
果然還是很在意,但是這個反應……是不想讓我知道麼?仔細看,倒還有可愛的地方嘛。
想起了那天鈴木對我說的話——「那傢伙似乎有點喜歡你的樣子哦,要不然也不會對我們的之間的關係這麼在意,你啊,還是找時間和她好好解釋吧。」
雖然這麼說,可只要想到心高氣傲的姬宮陰影式微笑以及彪悍K人的樣子就覺得這是人類滅絕都不可能的事啊……
是因爲想確認而解釋,還是因爲鈴木說姬宮很在意而解釋,自己都有點搞不清了。
收回思緒,我繼續說道:“那麼我明確告訴你,我和鈴木並沒有在交往。之所以那段時間粘在一起,是因爲和她有約定。”
“約定?”
“鈴木和跡部要比賽,於是她就找上我要求特訓,因爲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就約好不說出去。不過現在已經沒關係了哦。”因爲覺得再解釋下去就有點多餘,就此打住了。
沒有回答,取而代之的是意義不明的長長吁氣。
原本的計劃因爲突然的雨弄的亂七八糟,看看牆上的掛鐘,不知不覺間已經快3點了,雨還是不見小。不過衣服應該已經幹了吧?機器運行的聲音也停止了,知道姬宮肯定不願意我再跟去,就小小提醒了她一下,自己則繼續坐在沙發上。
不一會去浴室換衣服的姬宮就回來了,姐姐的睡衣折得很難看地遞到我面前:“對不起,我已經盡力了……雖然應該洗完後再還給你的,但是我實在……”
“我明白。”無力地接過輕飄飄的睡衣,我起身將它丟到洗衣簍裡,“還有時間,要去附近的咖啡店坐坐嗎?那邊的水果慕司很不錯喲!”
“甜點的話……”露出爲難神色的姬宮稍稍皺了皺眉。
“討厭?”
“也不是討厭,不過最近不能吃。”像是害怕我追問原因一樣,姬宮拼命轉移了話題,“說來明天就是7月了呢。”
“是啊。”
姬宮將最後一點西柚汁喝乾,又道:“考試也在逼近哦!”
“不要和我提考試。”
“對了,忍足君的文科似乎不好呢!”姬宮用食指抵住脣邊說。
“你還記得啊?”我非常詫異,雖然二年級時和姬宮是同班,可惜一年下來基本都沒說超過十句話,更談不上熟絡,沒想到她還會記得我的成績,更沒想到將來的某一日姬宮會出現在我家的沙發上。
“唔,因爲理科和文科成績對比那麼鮮明的也只有你了。所以幫老師整理成績冊的時候真是印象深刻呢。”大概是回憶着當時的情景,姬宮笑出聲來。
“……唔!!”戳到我痛處了。
對了,二年級的姬宮雖然不是班級委員,因爲是學生會的所以也很受班主任的信任。
“沒關係,反正不是每次都能過嗎?”
“即使被這樣安慰也……”我揉揉額角,發出無奈的嘆息,“真過分啊。My heart is broken!”
“用膠水粘好就行了。”
最近從姬宮身上感覺不到最初的敵意了,這天下午我們就這樣無關痛癢地聊着天,直到雨完全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