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想想,我到底在做什麼啊!
爲什麼身爲優等生的我會因爲這樣的理由翹課,真是太不可思議了……我抱着頭做痛苦狀,完全忘記了另一個人的存在。
直到……那傢伙開始沒話找話說。
“……第一個問題,姬宮你中午爲什麼要躲着我?”
“……”
“嗯?還沒想好?那你先問吧,不管什麼我都會認真回答的。”
鬼才相信咧!
“……到底爲什麼要做這麼無聊的事情……”
“因爲很無聊啊,難得有這種機會,用來發呆很浪費的說。”
“……”
“快,問吧!”
“不要玩這種遊戲行不?”
“……”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妥協道,“還是我先來回答你的問題吧。那個啊……”
“嗯?”
思考了一下還是用輕鬆的語氣道:“因爲不想接近你。”
“啊?”似乎對這個答案很意外,忍足微微偏了一下頭,“果然還是很討厭我吧。”
“大概,不是這樣吧。”我搖頭否定,“我仔細想過了,還是不要和這裡的人扯上關係比較好。”
“……誒?”
說到這個話題心就沉重起來了,不過,其實我一開始就知道的……我在這裡的時間是有條件的。
“很羨慕呢,你和向日君那樣互相信賴的關係。但是是我的話,沒辦法做到吧……也許,是我潛意識裡拒絕和他人親近?”
“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用力彈了忍足的額頭一下:“那就閉上嘴聽好了!”
“……暴力女。”
“你是第一天知道嗎?”我有些生氣地插着腰,“哎,剛說到哪裡了?……總、總之就是這樣,你的親衛隊也說了叫我不要接近你了嘛,雖然惡作劇也不是第一次遇見,但是太多了我也是會覺得麻煩的吶。”
看上去對我的話有些消化不良的忍足上下打量我一番然後無奈道:“我明白了……其實還是不太明白,不過不管了……換你提問。”
思考了一下,我問:“關東大賽的具體日程表是怎樣的?”
“……”
“怎、怎麼了?”
“難道……你要去看?!”
“……大概……”
“日程表回頭給你一份,有大和撫子部長的應援大家一定會贏的呢。”
“啊,那是當然的。”謎樣微笑逐漸浮現,“輸了的話會很慘呢……雖然也快引退了,但是會遭到網球部後輩的怨恨吧!”
“經費……”
看着忍足的表情有細微的抽搐,我點頭:“不要忘記了,如果不能取得好成績,下學期的經費會很緊張的。”
“不過呢,比賽這種事,果然還是樂在其中最重要啊!”
“……有點責任心啦!”
“哪裡,我可是如春風般關懷着後輩的啊!”
你騙誰啊……!
“吶,換我問了,姬宮對跡部怎麼看?”
大雷!
“他啊……”我努力使語氣聽起來很平常,“優等生,家世良好,相貌完美,網球技術一流,擁有衆多親衛隊。不過……”
“不過?”
果然只要和那傢伙相關的我都無法保持冷靜,我深呼吸後一口氣道:“大家絕對是被外表騙了!那傢伙又臭屁又自戀還喜歡到處出風頭,任性、好排場、 目中無人、 花裡胡哨,到底哪點好?!”
“……看來,關係不一般,居然能發現跡部的本質。”忍足的鏡片在我這個角度看來反射着詭異的光芒,看得我心裡不由得有些發涼,完了完了,萬一他是個八卦男我現在就考慮轉校算了,萬一得罪了那傢伙龐大的親衛隊,勢必造成冰帝建校以來規模最大的一次羣毆。
“好了,該、該我問了!”爲了轉移話題,我的舌頭緊張的都有些打結,“那個啊……”
“等一下!”
“!!”
“我猜對了吧,提到你時跡部也是吞吞吐吐拼命轉移話題,看來這之中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啊!”
“……反正就是段孽緣,不提也罷……”
“哼嗯~~”忍足八卦十足的笑容在陽光下看起來更加欠扁,意味深長道,“這算不算你的另一個把柄呢?”
“!!!……卑鄙!”
“這是你自己告訴我的。”
“我啊,可是冰帝的天才哦!^_^”
我見識到了,你絕對是動歪腦筋的天才!
嘆了口氣,我道:“那個……還痛嗎?”
“痛啊,要不要幫我揉揉?”
“……那種事情你找別人吧,是我的話一定順勢掐死你。”
“你的話,大概不是玩笑呢……”忍足微微冒汗,“算了,下面是我的提問環節……”
“等一下!我還沒……”
“剛剛不是問過了嗎?”
“什麼——那個不算啦!真是的!”
有些吵鬧地說着些有的沒的,宣告放學的鈴聲響了起來。
我站起來,書包還在教室裡,不回去收拾不行。
“要回去了?”忍足問。
“去教室收拾東西……那個,你還要繼續休息嗎?”
“大概……”
“……那我一會就回來。”
回來時忍足還是以同樣姿勢躺着,校醫也仍舊是不知所蹤,我邊放下書包邊說:“幸好向日君有部活很早就離開了,否則我都不知道要怎麼矇混過去呢!”望了眼還躺在牀上的忍足,“部活……不去參加也可以嗎?”
“當然不可以,不過即使我不主動請假,某人的催命電話……啊,來了……”正說着忍足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像是習以爲常般按下接聽鍵,“喂喂,噯?是跡部啊?什麼?啊,你聽我說嘛,我腰痛到起牀不能耶,今天你就饒了我吧!啊,你問原因啊……”說到這裡他神情詭秘地瞟了我一眼又繼續道,“還不都是姬宮害的,和她整整折騰了一下午啊……喂,等一下……”
忍足將聽筒遠離耳邊,就聽見跡部超大分貝的吼叫:“10分鐘內不來你就永遠不要來了!!!”
“……”
“……”
維持了幾秒的大眼瞪小眼,忍足開口:“糟,玩笑開過頭了。不過他哪來這麼大火,貌似我報出了你的名字後他就開始發飈,你們以前到底有多少深仇大恨啊?”
“……都說是孽緣了。”我揉揉太陽穴,“說到底還是因爲我而起,這樣吧,我去幫你解釋。”我將書包安置在原先坐的椅子上,然後轉身就向門外走去。
“等等,我……”忍足想要叫住我的聲音被我擋在了保健室內。
我似乎……又做了一件蠢事……
站在正選專用網球場外我就後悔了,面對這麼一堆死死貼在球場周圍的花癡,我是無論如何也沒辦法殺進去的。
訓練場離保健室不算遠,這也是爲了各個體育部的各位着想,便於傷員及時得到治療。可是這麼點距離反而讓我更加焦躁,完全不知該說什麼纔是。
當然不能說實話,說謊對我而言不算難,其實只要說忍足是爲了保護我而受傷之類的敷衍話語就好,到時候還可以將錯全攬在自己身上做愧疚悲傷狀博取同情……只是,由我去替忍足解釋總有點不自然。
該死的負罪感,該死的正義感,該死的同情心!
他是不是正選關我什麼事啊!網球部預算減不減又關我什麼事啊!向日沒有搭檔到底和我有什麼關係啊!
雖然悔的腸子都青了,但因爲許下了那番“豪言壯語”,不硬着頭皮上是不行的。
在女生中我算比較高了,但是即使如此視線還是無法很清楚地到達場內,要是我再長高一點就好了……可惡!跡部那傢伙到底在哪裡啊?!
“啊!是姬宮前輩!姬宮前輩——”
將視線擡高,雖然很遠可是很清楚地看見了鳳的臉,185公分果然不是蓋的,他一邊揮手一邊打開場邊的門向我走來,人羣刷的讓出一條道,真是特殊待遇啊……
鳳小跑到我面前:“前輩的身體沒問題了嗎?”
“唔,已經好了。鳳君,謝謝你。”我點點頭,完全無視周圍射過來的必殺死光——或許說,我差不多已經習慣了麼?
“啊,那就好。”有些不好意思地撓着頭,天然系大狗狗露出可愛的笑容,啊,欺騙這樣純良的孩子,我果然是有罪的女人。
“那個……其實……”雖然有些難爲情,我還是得告訴他我不是專程來向他道謝的,“我找跡部君有點事……”
“是找跡部前輩的啊。”鳳的眼睛裡有什麼黯淡了下去,不過馬上又恢復了笑容,“我帶前輩進去好了。”
“嗯。”我點點頭,走在鳳的身邊。
一想到馬上要面對跡部那張討厭的臉,我就有些血液暴走,不過奈緒子,你死都要忍住啊,不要和以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