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今天的訓練是泡湯了。無所事事的我們只好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天或者各自摸出PSP、DS之類的打遊戲。
因爲事先沒準備什麼可以娛樂的東西,此時我倒成了最無聊的人。
鳳in忍足與宍戶in樺地感情良好地交談中,身周開了一圈拉普拉普的小花,插嘴不能,PASS。
日吉in鈴木在聚精會神地打DS,PASS。
慈郎in向與鈴木in宍戶在逗跡部貓玩,一個“來呀來呀跳火圈啊!”另一個“坐下!握手!”OTL……爲了防止跡部變回來後找自己麻煩,繼續PASS。
樺地in慈郎……這個反正是個木頭,PASS。
我無奈地看向正捧着PSP的嶽人in日吉:“我說岳人啊……”
“衝呀,前進前進前進,用月返擋回攻擊!啊,侑士,幹嗎啦,我正忙呢!”
“……”那是什麼遊戲啊……= =|||
算了這個也PASS。
這樣一來基本都PASS了,啊,對了,還有一人,姬宮in跡部……咦?人呢?
掃視一圈沒發現人影,想來大概又是沮喪地蹲牆角去了吧。
真是不令人省心的傢伙啊,回望各自都在忙的衆人,我嘆口氣站起身來。
原本以爲會在昨天的地方的,結果沒有。
正疑惑着,就聽身後傳來一句:“哎呀,在這種地方做什麼呢?”
“啊……”轉頭,原來是管家中山,“不,沒什麼。”禮貌地回道,我向她微微頷首準備離開。
“那個……”
“誒?”
“關於這次的事情請不要太過擔心。”中山優雅地笑道,“船到橋頭自然直。”
“啊,就是說順其自然吧?”我點點頭,“明白了。”
“還有——”
剛邁開腳,又因爲中山的話停下:“什麼?”
“雖然不知道您是哪位,不過奈緒子小姐現在在北邊的茶室裡。”
“……非常感謝。”好、好敏銳的觀察力。像是害怕內心被看穿一樣,我匆匆離開了姬宮家的一隅。
說是北邊的茶室……到底在哪裡啊?這個平時用不太到的宅子不會修建的太大了點麼。
一面在心裡抱怨着,我一面穿過千折百轉的迴廊。
因爲自家是西式的關係,對於這樣的和式房子的構造並不熟悉。上次尋找姬宮的時候也不小心迷路了,還是憑着笛聲找到的。這次應該不會再吹笛子了吧,畢竟她現在可是跡部的身體,不過萬一……想到這裡我不禁打了個冷顫,絕對不要啊,不要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和跡部那傢伙間接接吻啊~~~~~
正滿頭黑線地想着就聽見一聲清脆的破裂聲,聲音來源似乎就在不遠處。我快步向聲源位置趕去,最後在一間位置比較偏僻的房間前停下,透過掛在門口的竹簾,果然看見了姬宮in跡部。
比起之前招待我們的,這是一間很小的茶室,但是佈局還是極爲講究。牆上掛着雅堂花鳥圖,夏季的時令鮮花也被折來插在花瓶裡,挺直脊背端坐的姬宮姿勢也依舊漂亮,問題在於……周圍那麼多茶碗是怎麼回事?以姬宮爲圓心,各色圖案的茶碗已經幾乎擺滿了整個房間,感覺像是某種詭異的宗教儀式。
姬宮in跡部表情很出神,睜大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面前的茶碗則摔碎成了3段,剛纔的破碎聲顯然是由此而起。
我掀開簾子進去,竹子發出的碰撞聲才讓裡面失神的人稍稍轉過頭來。
“……”
“……”
爲、爲什麼一開始就是相對無言?
被茶碗擠地不能再前進一步的我只好在門口微笑:“打攪了。”
“啊……唔。”尷尬地應着,姬宮in跡部點點頭,注意到碎掉的茶碗後發出小小的驚呼就打算用手去拾。
“小心!”“痛!”兩句幾乎是同時發出,果然還是提醒晚了。
“你不要動,我馬上來幫你……呃,不過我要怎麼進去?”看到劃到食指卻血流如注的姬宮in跡部,我跨出一腳,又爲難地收回來。這麼小的傷口也能啪嗒啪嗒血往下掉跡部你難道高血壓不成麼?
“沒關係。”姬宮in跡部倒也很冷靜,似乎很自然地將指尖放進嘴裡。
“……”我決定還是不要提醒她這是跡部的身體了。
“比起這個,”姬宮in跡部將止血了的手指抽出,道,“我好像……出不去了。幫我。”
“……”一滴汗掛下。
兩個人手忙腳亂地收拾了半晌,終於把那恐怖的茶碗陣給整理好了。
“嗯,因爲想想通過泡茶的方式來讓心情平靜,可是卻因爲心神不寧總是不夠完美,不知不覺就泡出好多來。”坐在外廊上,姬宮in跡部如是說。
“這樣啊……”
“說來,找我什麼事麼?”
“沒有事情不能找你嗎?”用問題來回答問題,我注意着姬宮in跡部的反應。
依然是不變的微笑表情:“本小姐可是很忙的哦!”
“拜託不要用這張臉說這種話……”
“你纔是吧?用我的臉說大阪腔,感覺真差呢。”毫不客氣反擊我的姬宮in跡部,語氣忽然弱了起來,“其實啊,我剛剛在想,如果變不回去了要怎麼辦……”
“那麼,得到答案了?”我決定先不把中山的話告訴她,而是饒有興趣地拖着下巴聽着。
目光望向庭院裡的小小水池中的蓮花,姬宮in跡部輕嘆一聲:“不知道。是以這個身體主人的身份繼續活下去還是用新的身體繼續自己的人生,都讓人感到迷茫。”
“也是呢。不過,想聽姬宮說‘本大爺’哦!”
“笨、笨蛋!不會說的啦!”大概是因爲我注意到的是話裡的非重點,姬宮的表情有點不悅。
於是我立即轉移話題:“其實啊,如果以姬宮的身份成爲職業網球選手或許不錯呢!”
“嚇?”
託着下巴思考着,我解釋道:“日本目前好象是女網球選手在世界上比較能排的上名次呢。那麼目標就是,超越伊達公子!”
“喂,別隨便規劃別人的人生!”明明是用生氣地表情說着的,姬宮in跡部忽然又自己笑出來,“但是想想這樣真是神奇啊,自己的人生一下子就完全變樣了呢。”
“是啊,不是很有趣麼?”
“一點都不有趣啦!”
“也對,這樣下去某人就要過着貓的人生了哦!”
“貓……”不知道是想到跡部還是珊瑚,姬宮in跡部的表情沉下來,“這樣果然不行啊,什麼都弄不清楚,也沒有任何辦法。”
“再來一次百物語?”
“到時候如果你變成貓我一定會笑死你的。”
“如果變成貓的話可以被你抱在懷裡,這樣也不錯呢。”
“白癡。珊瑚可是母貓,如果你不介意將來生小貓的話……”
“……”
“啊,對了。那天我出去尋找線索的時候除了在附近詢問,網絡搜索,也去圖書館查了文獻,又順便動用了私人直升機去了趟高野山。不過,還是完全沒有線索……恐怕,要變回來不是那麼容易的。”
“你連高野山的和尚都找過了啊?”我不禁汗顏。
“實在不行再去奈良看看吧,我記得那裡有一位高僧……叫、叫什麼來着?”
“你冷靜一下……”將因爲激動而意圖站起來的姬宮in跡部按回去,我開口,“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但是中山告訴我一切順其自然就好。”
“可以變回來?”
被跡部的臉用期待的表情看着,我起了身雞皮疙瘩,但還是努力用平常語氣迴應着:“大概……”
“太好了!”姬宮in跡部如釋負重地笑起來,然後很自然地貼了過來,冷不防地用雙手捧起了我的臉。
沒想到對方如此主動,我一愣,不知道這個時候是不是應該閉上眼睛。兩張臉之間的距離不足十釐米,鼻尖幾乎都能擦到。
“呃……”從喉嚨裡發出意義不明的聲音,我臉頰發熱地等待着下文。
“讓我仔細看看,唔~沒有擦傷,沒有黑眼圈,皮膚光滑,太好了~~~~~~變回來的話我也可以放心了~~~果然還是很完美的說~~~~~~~~~”捧着我的臉——或者說原本是自己的臉像是欣賞藝術品般感動眼神的姬宮in跡部,讓我頓時掛了幾條黑線。
差點都忘記了,這傢伙的自戀傾向……
現在對於她而言,大概就和照鏡子一樣所以完全沒有發現異狀吧。
所以我費了好大的勁才從嘴裡擠出幾個字:“……太近了。”
“誒?”
“……”
“……”
姬宮in跡部刷地紅了兩頰,看來終於是明白過來自己在做什麼了。不知道是太緊張還是太驚訝,總之我們一直維持着這個既曖昧又僵硬的姿勢。
你看我,我看你,看來看去也沒半點動作。
被姬宮in跡部兩手捧着臉,我完全沒辦法動,看來要化被動爲主動,嗯。
“姬宮……”
“是、是!”
“手舉着,不酸麼?”
“啊,哦……”
姬宮in跡部像觸電一樣將手縮回去,相反的,我卻用手觸上了對方的臉頰。
……雖然知道里面是姬宮可是畢竟面對的是跡部的臉,不可能毫無顧忌地吻上去,可是都到這裡地步了中途放棄實在很可惜,於是我把心一橫……
隨着距離的逐漸靠近,已經可以從對方眼睛裡看到自己。姬宮in跡部的表情在一瞬間起了變化。
“別過來!”
電光火石間我胸口捱了很重的一掌向後倒去。
“痛痛痛……”
“笨蛋!我纔不要那傢伙碰到我!”姬宮in跡部丟下這句話就大步跑走了。
我坐起身來,剛剛倒地時撞到頭還讓我有點暈,不過她那句話的意思是……討厭跡部接觸到自己?
也就是說……並不是討厭我……麼。
……好可惜啊~還是快交換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