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沒有,沒有,這是你自己喝的,不管我的事,不管我的事。”昭容驚慌連連後退。
原本在外面站着的侍女宮人見狀,紛紛打亂。
“夫人,夫人……”怒恨的擡頭看向和雅,“太子妃,你好恨的心吶,我家夫人到底哪裡得罪於你,你要如此加害她。”
“唔……”畫黛猛的吐了一口泛着黑色的血,臉色發白,頓時引得一旁所有的人都慌了神。
“夫人,夫人,撐住啊,來人,來人啊……”這毒是冬梅爲畫黛準備的,她心中深知此毒有多麼的兇險,她抱着畫黛淚流雨下。她緊緊的抱住因爲疼痛不住發抖的畫黛,“夫人,夫人,怎麼辦,怎麼辦呀。來人,來人,快叫太醫,快叫太醫啊……”雖不會致命,可卻要受極大的痛苦,冬梅竟覺得自己萬分該死。
畫黛的眼睛透出無比的痛苦,但她的視線定在和雅身上時,她的脣角便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聞訊趕來的離涯和楚君桓見狀飛奔過來。
但當離涯快要接近到畫黛身邊時,和雅就如同見到救命稻草一般,緊緊的拽住離涯,“太子,救我,太子殿下……救救我,救救我……”
最後還是楚君桓先一步抱起倒在地上口中不住吐着黑血的畫黛,“黛兒,黛兒……”
意識有些模糊之際,畫黛清楚的看見楚君桓驚慌無措的表情,她知道,他的心一直都在她身上,如此這般,她值了。
“黛兒,挺住,聽見沒有,黛兒……”楚君桓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楚君桓一把抓起畫黛的手腕,稍稍爲她把了一下脈搏,而後將畫黛抱起,吩咐道,“立刻找李太醫過來,快!”
一旁冬梅半點不敢耽誤的轉身跑出了涼亭。
楚君桓抱着奄奄一息的畫黛,從離涯身邊而過,眸中閃過了一絲濃重的殺氣。
但此時此刻他不能耽誤半分,於是大步的向外走去。
離涯始終都在那裡,整個身體都僵直在那裡,他看着楚君桓抱着畫黛匆匆離去的背影,垂在身側的手慢慢的緊握起來,似是在努力的隱忍着什麼。
“太子,太子,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關我的事,怎麼辦怎麼辦?”和雅認爲此時此刻只有離涯可以救她,只有他能救她了。她緊緊的抓住了離涯手臂,“她自己喝的那杯毒茶的,天子殿下……”
或許已經達到了離涯忍耐的極限,只見離涯眸子中閃過濃烈的殺氣,一個猝不及防的轉身,他伸手一把捏住的了和雅的脖子,狠狠的將其抵在涼亭的大柱子上,和雅甚至連痛都沒有來得及痛,她的呼吸就被一道很大的力道截在的喉嚨口。
只見離涯滿身抑制不住的怒氣,咬牙道,“我警告過你,不要的再傷害她,你爲何還要傷害她,太子妃,嗯?”
“太,太子殿下……我,我沒有……”和雅睜大了眼睛,滿目驚恐,她被狠狠的掐着脖子,話根本說不出來。
她不敢相信自己面前的是自己的丈夫。那個平時溫和至極的男人。
“沒有?”離涯目光中透出了一抹的兇狠,“上一次你設計陷害於她,讓她幾乎命喪皇權,這一次,你竟如此歹毒,太子妃,爲何本宮之前都沒看出來你竟有一顆如此歹毒的心腸。”
“我,我沒有……”和雅看着從前溫文爾雅的丈夫,在這一顆,竟如同一個嗜血的惡魔,她驚呆了,她知只覺得她的脖子幾乎快要被這斷一般,若只要離涯的手再緊半分……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皇后身旁林女官驚慌的跑過來,努力想要掰開鉗制在和雅脖子上那隻手,“太子殿下,太子妃有孕在身,您這樣會把她掐死的,太子殿下……”
“滾開!”離涯根本不聽身旁林女官的話,一點都沒有想要放開的意思。
“太子,你瘋了嗎,那是你妻子和孩子!放手!”這時候,只聽皇后怒斥道,“趕緊放手!”
離涯眼睛撇了一眼臉色已經發青的和雅,還有她微微隆起的小腹,突然心頭被什麼狠狠的敲擊了一下,他猛的意識到什麼,他隨即慢慢的鬆開了和雅的脖子。
和雅終於能呼吸了,她無力的跌坐在地上,不住的咳嗽,她的臉色幾乎已經是發青了。或許就差一分,她就要命喪黃泉了。
林女官趕緊上前扶住和雅,“太子妃,太子妃,您怎麼樣,太子妃……”
和雅無力的擡起眼眸看着離涯,伸手顫顫巍巍的伸向離涯,“太,太子殿下……”
離涯撇了她一眼,一腳踹開了欲要抓住自己的和雅,“本宮警告你,暫且你放過你,若是黛兒有什麼三長兩短,本宮一定要你陪葬。”說完,離涯轉身頭也不回的轉身向外走去。
任憑身後皇后如何叫他。
他緊緊的握緊了拳頭。
這一刻,他竟感到了自己的心就如同有人在狠狠的撕扯一般,當那一瞬他看見畫黛奄奄一息的躺在那裡痛苦掙扎時,他知道,這三年來什麼都是假的,但對她動了心卻是真的。
他不想她有事,他真的不想傷害她……
原來他也會心痛,心慌,原來這一次都是真真切切的……
……
屋子內安靜的都不敢大聲喘氣,畫黛安靜的睡在牀榻之上,蒼白臉,看不出一點的血色。
楚君桓的眼睛一順不順的看着畫黛,他不敢轉移半分,生怕一不小心,畫黛就這麼消失不見了。
楚君桓坐在一邊,揉着額角,他心裡像有一把火在焚燒一般,他竭力的剋制着自己的情緒,竟可能的讓自己冷靜下來。
“王爺。”終於一陣讓人窒息的沉默之後,李太醫這纔開口道,“微臣把了一下夫人的脈,此脈象瞬息萬變,時而如細絲,時而又起伏不定,且她的嘴脣發紫,雙目無神,定是中了一種叫雲龍傲的毒。此毒非常霸道,來之兇險,好在夫人用量不大,雖是兇險萬分,但也是保住了性命。”
“那胎兒呢?”楚君桓一直靜靜的看着畫黛,緊緊的握緊了畫黛始終護着自己肚子的那雙冰涼的手,他知道,畫黛此時也最擔心腹中孩子。
“王爺放心,此毒因爲來勢兇猛,所以並沒有傷及到夫人腹中胎兒。”李太醫十分安定道。
因爲關係到皇家子嗣,此事自然也是驚動了暉帝。
“這事到底如何誰能給朕說說?”暉帝一席黃袍大步而進,瞬間打破房間內的安靜。
皇后聞聲,立刻轉身出了寢室走到大廳,“臣妾給皇上請安。”
“原來皇后也在這裡。”暉帝撇了一眼皇后,而後撩起長袍坐了下來。侍女們趕緊爲暉帝遞上了茶水。
“是,臣妾甚是擔心側王妃的安危,所以親自在這裡守着。”皇后很誠懇的回答道。
暉帝看了一眼寢室方向,“那丫頭現在如何了?”暉帝一邊喝茶,一邊問道。“李太醫。”
在屋內的李太醫聞聲立刻轉身出了寢室,走到暉帝面前,“微臣參見皇上。”
“嗯。說說,那丫頭現在如何了?朕的皇孫如何了?”暉帝雖是這般問着,但依舊很淡定的喝着手中茶,並沒有看出他臉上有半點的焦急。
“回皇上,夫人這次也算是命大,幸好是中了這雲龍傲的毒,毒來的兇猛,但沒有生命之憂,看樣子下毒之人並不知此毒毒性。”
暉帝聽着,而後沉默了片刻之後,“如此有損我皇家血統之事,皇后,你要如何給朕一個解釋了?”
皇后顯然對暉帝的指責不甘示弱,她上前一步,理直氣壯道,“皇上,您這話似乎是臣妾偏袒了?此事如今尚還沒有弄清楚,難道就要如此武斷嗎?”
“武斷?”暉帝擡眸看着皇后,“皇后,朕倒是想聽聽朕如何武斷?人證,物證都好好的擺在那裡,畫黛丫頭的侍女也都親眼所見,是你太子妃遞過去的茶水才中毒的,她自己的根本沒毒。你如何解釋?難道皇后你想說桓兒的側妃是自己下毒害自己?”
“皇上,你這是分明在偏袒!”皇后惱怒道。
“偏袒?”暉帝站起身,“那也比不上皇后你一而再再而三偏袒自己的兒媳婦來的好。當初桓兒的側妃爲何無故被冤罰跪送冷宮?朕那時候怎麼沒有見到皇后你竭力的想要去調查此事呢?”
“皇上,就算此事是太子妃所爲,但太子妃如今也懷有身孕,難道皇上是想殺了太子妃嗎?”
“既然如此,太子妃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吧。至少皇后你也要給桓兒一個交待吧。”暉帝眯了一下眼睛。
皇后自是知曉此事根本無法說清,太子妃謀害君王側妃也是不爭的事實,畢竟如今躺在裡面的不是太子妃而是沈畫黛。
皇后緊握着拳頭,而後努力抑制住自己壓制在心頭的怒氣,“好,既然皇上要臣妾給君王也以及他的側妃一個交代,臣妾立刻將太子妃關進冷宮,讓她面壁思過。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暉帝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將手背在身後,“後宮之事,朕一向不過問,全全交由皇后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