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殿下,殿下要爲了她捨棄我,捨棄孩子嗎?”和雅緊緊的抓住離涯的手臂,“它,它可是你的孩子啊。”
離涯看着和雅隆起的小腹,眸子微微一沉,“與其它還未出生就被人利用,倒不如讓它早早重新投胎,下輩子,不要投在帝王家。這裡有太多的無奈,所有的人都要爲生存而爭的你死我活,捨棄很多自己最最珍貴的東西,而不爭步槍就只有死路一條。和雅,我也想保你,但是,你真的不適合這後宮。抱歉。”
說完,離涯決絕的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和雅,“別怪我無情,我本就不是有情之人。”說完,離涯轉身,再沒有半點停留的走出了天牢。
身後沉默了許久之後,傳來了一陣陣撕心裂肺的笑,笑的何其痛苦,何其無奈。
離涯緊緊的握緊了背在身後拳頭。
孩子,下輩子,不要投在帝王家,這裡沒有親情可言。
就在這一夜,天牢內傳出了太子妃小產,因爲沒有得到及時的救助,孩子胎死腹中。
皇后聞言急怒攻心,幾乎當場暈厥,她手中一張重要的王牌就這麼沒了,她怎能甘心,她怎麼能咽得下這口氣。
她坐在鳳座之上,看着她鳳藻宮大殿眸子中慢慢升騰起濃重的殺意。
“來人。”皇后的聲音極其平淡,平淡的幾乎聽不出半點的情緒。
她淡淡端正的坐在鳳座之上,她的近身女官走了進來,“皇后娘娘,禿鷹來了。”
“屬下參見皇后娘娘。”一個黑衣男人靜靜的站在那裡。
皇后見到他終於臉上露出了一絲的笑意,“禿鷹,本宮要你即刻啓程去追尋君王側妃的下落,追到格殺勿論。”
“是,屬下立刻去辦。”
“記住,此事萬不得驚動任何人,甚至是太子,明白嗎?”
“是,屬下明白。”
“禿鷹,此人身懷着皇家骨血,非同一般,你可知道要如何辦乾淨漂亮,嗯?”皇后面帶着笑意道。
“請皇后娘娘放心,此事屬下一定能做的乾淨漂亮。”
“嗯,下去吧。”皇后這才安心的依靠在鳳座之上,一手拄着自己的額頭十分滿意的點點頭。
……
畫黛離開皇宮名義上是去西山行宮靜心調養生產的,只是畫黛心中清楚,這一別,他們或許永遠都見不了了。
畫黛離開的時候,是悄悄的,沒有驚動任何人,也沒有人去相送。
畫黛坐在馬車內,身子依靠在車廂之中,她閉起了眼睛,車伕駕着馬車,冬梅一路伺候着,她們就這樣匆匆的離開了皇宮,離開了她最最不想離開的男人。
只是爲她了,她明白必須走。
或許是她多想了,可是她卻莫名的覺得,會有大事發生。
馬車是照着原先說好的,前往西山行宮,只是半路上,畫黛卻突然改變了行程,向另外一個方向而去。
只是去哪兒,她也不知道。
“夫人,還好吧,要不停下來歇會兒?”冬梅爲畫黛擦去額頭的汗水,她一路上總是這麼閉着眼睛,臉色也不是很好,冬梅知道,此時他們必須停下開休息了。
畫黛微微睜開眼睛,“冬梅,現在離帝都遠了嗎?”
冬梅稍稍想了想,“我們都走了將近一天的行程了,已經很遠了。”
只是沒等冬梅將話說完,車廂門口處突然破空划來了一隻利箭,嗖嗖的聲音寒冷非常,只聽外面車伕一聲慘叫,馬兒頓時受了驚嚇,瘋狂的向一處飛奔而去。
在馬車內畫黛和冬梅被晃東倒西撞,畫黛更是因爲身體臉色越加的慘白。
“夫人,夫人……”冬梅護主心切,在搖晃的厲害的馬車中盡力向畫黛身邊靠過去。
畫黛捂住自己的肚子,她痛苦嚶嚀了一聲。
只是就在馬車快要衝進懸崖時,一覺得一道強而有力的力道穩住了失驚的馬兒,馬車停了下來,冬梅緊緊的抱住畫黛,“夫人,夫人,你怎麼樣?”
畫黛搖搖頭,她努力探出身子,她想要看看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只聽外面的動靜還是一直響個不停,車廂的上方也經常有踩踏的聲音,透過馬車的車窗,只見白衣獵獵,劍氣如虹。
只見一個男人,手執長劍,長劍在他的手腕中劃出一道又一道銀白的劍花,漸漸染上血紅,而四周突襲的莫名黑衣人,仍然不見減少。
還有遠程的弓箭手埋伏在四周的半山腰,鐵弩更是如同雨點一樣密集的灑下來。
只聽白衣男子一聲口哨,突然出現了一羣身着玄色衣服的刺客,隨即與那羣劍客拼殺。
白衣男子單槍匹馬斬殺了不少的黑衣人,自己的衣服上也染了血跡,他似乎在馬車四周劃了一道雷池,只要跨過一步的刺客,都得死!
幾名黑衣人突破了白衣男子手下的防衛,目標竟然一致的朝着他所保護的馬車飛奔而去,男子大驚轉身,也顧不得身前剛還有兩名黑衣人的圍攻,直接就轉身跑了回去。
就在黑衣人將長劍快要刺向畫黛時,白衣男子竟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那一劍。
畫黛大駭,擡眸,卻意外的發現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墨影。
“墨影。”畫黛失聲叫出來。
墨影並沒有太過在意畫黛此時的驚愕,他必定早已經猜想到他這般突然的出現會得到畫黛怎樣錯愕。
突然墨影趁其空檔向玄色衣服的人使出了一個暗號,而後只見他們都從腰際掏出一顆*,頓時眼前便是一片白霧。
之後發生了什麼事,畫黛不知道了,她覺得自己全身無力的癱軟進一個懷抱中,依稀的記得,她在暈厥前是被墨影緊緊的抱在懷中,而後耳邊一聲聲的聽着他喚着她的名字,“黛兒,黛兒……”他很着急,這種感覺就好像小時候自己生病發高燒時,爹爹抱着自己擔心的不停喚着她名字一般,好溫暖的感覺……
待她醒過來的時候,也不知道是幾天以後的事了。
她似乎覺得自己睡的很長,很久,她從夢中醒過來的時候,屋外是一片紅彤彤的。
夕陽的餘暉將天空染得通紅一片,將屋子裡也染了個紅彤彤的。
屋外似是隱約傳來砍柴和打水聲。
畫黛掙扎着從牀上坐了起來,些許是睡夠了的關係,畫黛只覺得精神不錯。她拖着臃腫的身體走出屋子,站在門外向外望去,只見冬梅正在院子內洗着什麼,還有幾個看似像下人一般的人正在砍柴挑水。
還有一個小丫頭正在收藥材。
這裡是……哪裡?
畫黛站在原地,有些茫然的看着院子裡忙碌的人。
“夫人,你終於醒了呀。”冬梅見畫黛站在那裡,興奮的走到畫黛面前,或許是因爲她正在幹活的關係,臉蛋紅彤彤的,
“這裡是……”
“斷情居。”身後突然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畫黛猛然間回頭,只見墨影一席月白色長袍背手站在她的面前。
“墨影?”畫黛一臉疑惑的看着墨影,腦海中閃過幾個激烈打鬥的畫面,最後她的視線定在了墨影身上,“爲,爲什麼?爲什麼救我?”
墨影笑着走到畫黛面前,而後側身面向着正在院子內忙碌幹活的侍女們,“這裡還不錯吧,風景也不錯,很適合靜養安胎。如果孩子能出生在這裡,想必也是不錯吧。我已經給你找了最好穩婆,最好醫女,你安靜在這裡待產吧。”
墨影沒有回答畫黛的話,只是說着自己的話。
畫黛看着墨影,她也不是追問,而是一直這麼看着他,他這是做什麼?爲何他要救她?而且竟還用自己的身體爲她擋劍,爲何呢?畫黛不明白,她實在想不出理由。
墨影似是發現畫黛正在看着自己,側眸看向了畫黛,眸子中,竟莫名的閃過一絲的情緒,若是畫黛沒有看錯,那是怒氣,他此時雖在笑着,可是他卻是在生氣。
墨影微眯了一下眸子,“爲了一個墨影,你竟給自己吃雲龍傲,你可知道,若是計量用的不對,你的命早就沒有了?”
“知道。”畫黛回答的十分乾脆,“若不是這樣,怎麼能將太子妃送進天牢呢?況且她陷害我再前,我也要讓她嚐嚐被誣陷關進暗不見天日的地方是什麼滋味。”
墨影微眯了一下眸子,而後微微的揚起了脣角,“或許我現在才發現,原來黛兒心腸也是可以這麼狠的。”
畫黛歪着頭看向墨影,“我難道一直在你眼裡就是一隻任人宰割的小白兔嗎?”
只聽墨影輕笑一聲,“現在不是了。”
“你還沒有回答我,爲什麼你要救我?”畫黛緊接着追問道。“爲什麼要帶我來這裡?”
墨影看着畫黛步步緊逼的眼神,而後側頭看着外面,“我說過我會帶你走的。”
畫黛輕笑一聲,“墨影,當初要我回到墨影身邊的可是你,如今你又爲何又要我跟你走?墨影,你的葫蘆你到底賣的什麼藥?”
墨影聞言眸子一沉,“若早知道你會幾次垂死在生死邊緣,我寧願我當初沒有決定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