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爸一輩子都在乎自己的名聲,雖然沒有立大功但在ISO卻是人人敬仰。可最近爲了你的事,他算是丟盡了面子,如果再把事情攤開,你要他怎麼活啊!他肯定會一槍打死你再自殺的!”
“不,我不要,我不要被他打死,不要!”藍若言嚇得臉都白了。藍夫人說的話的確沒錯,自己的父親雖然平日話不多,極有隱忍,但扯到名聲方面的事,他就會極其在乎,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
爬上席慕風的牀她差點就被父親嘣了,若是再把孩子的事情抖出來,她可真的就不能活了。
摟緊藍夫人,她拼命地搖頭,眼淚翻飛。
藍夫人心疼地撫着自己女兒的背,咬了咬牙:“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我們就一路走到黑吧。女兒,不要退縮了,遇到麻煩告訴媽,媽幫着你一起想辦法。”
……
慵懶地翻了個身,蘇雨晴舒服地把頭枕在了席慕風的身上。他的臂一直箍着她的腰,就連睡着了都不放開,生怕她會飛掉似的。
眼睛睜了兩下,看到他還在睡覺,頭磨了磨,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蘇雨晴準備再睡一會兒。
身上的手鬆了鬆,片刻慢慢地往上移,最後落在胸部,在那裡擠揉。席慕風的整個人都不安份起來,身體貼向她。
“不要。”她拉住他的手,搖頭。席慕風這才睜眼,眼底盛滿了別樣的火焰,幾乎要將她吞噬。
“你的傷。”她知道他的想法,卻不得不提醒。
席慕風無力地將她擁緊,幾乎要貼到骨頭裡去,好久才長嘆一聲,鬆開了她。
“時間不早了,我去弄點吃的。”她爬起來,撫撫他的臉,算做是安慰。
門外,突然傳來了吵鬧聲:“你去問一下,是不是我這個做媽的也不能來看他了?”威嚴的女音,帶了怒氣,一聽就是劉雅的。
外面,守門人好心解釋,劉雅的聲音又大了起來:“我要帶什麼樣的人來看我的兒子,需要向你彙報嗎?”
緊接着,卡一聲,門被扭開。劉雅的臉露出來,她的身後,還跟着藍若言。
“媽。”席慕風擰了擰眉,看到她帶了藍若言過來,很是不快。劉雅不去猜他的心思,只快步走來,問道:“怎麼樣?好些了嗎?”
出於禮節,蘇雨晴呼了一聲阿姨,她卻像沒有聽到般,半眼都不去看她。
蘇雨晴沒趣地退開一邊,劉雅早從藍若言手裡接過了保溫盒,道:“這是若言一早熬的粥,你趁熱吃吧。”
席慕風的表情一時變冷,也不去看藍若言,只道:“我不想吃這些東西,如果媽真的在乎我,我想和你談談。”
“談什麼?如果是若言的事,沒有什麼可談的。”劉雅乾脆地打斷了他的話,轉而看向蘇雨晴,“倒是我想問你,什麼時候去離婚。我只有你這一個兒子,也只可能有一個兒媳婦!”
顯然,兩個人在這一點上無法達成一致,席慕風不再開口,抿脣面色一時冷冰
。劉雅則將藍若言拉到了他面前,橫蠻地道:“不管怎樣,若言跟你是舉行過婚禮的,她就是你的妻子!還有,從今天起,這裡由她守着就好,晚上,她也住在這裡!”
“……”
“另外,如果讓我知道你要趕她走,我會親自陪她守着你的!”
說完,她踏着噔噔的高跟鞋,快步走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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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若言攪着手,像聽話的小媳婦,安靜地站在他面前。蘇雨晴絞絞手,頭甩了甩,沒有吭聲。
“過來!”席慕風伸手,朝着她喊。
“是要上廁所嗎?我扶你去。”藍若言殷勤得不行。席慕風直接甩開了她的手,喊道:“蘇雨晴,你過來!”
蘇雨晴這才慢慢走過來,藍若言卻杵在那裡不讓步,“慕風哥,不管怎麼說,媽都交待下來了,有什麼事就讓我來做,不需要外人插手啊。”
外人?蘇雨晴苦苦地笑了一下。她這個有結婚證的倒成了外人了,真是聞所未聞。
藍若言霸道地擋在那裡,她不好推開她,只能站在她的身後看着席慕風。
席慕風連答話都懶得答,從另一側滑下牀,一把扯掉了手上的針管,也不管血是否流出來,扶着牆就要往外走。
蘇雨晴慌忙轉身,將他扶起,他已發出命令:“出去!”
“你們這是去哪兒,你的身體還沒好,不能出院!”藍若言急起來,跑過來揪緊了席慕風的臂不准他離開。
蘇雨晴的小身板本就纖細,落在席慕風臂下承受他大半的重量已經吃力,加上藍若言這一壓,她就更吃力了。
席慕風伸手將藍若言的手甩開,毫無感情地道:“既然我母親把這裡讓給了你,那我就只能換一間房了。”
說完,推了一把蘇雨晴:“走!”
“慕風哥!”藍若言在身後無力地呼喚,席慕風硬是沒有理她。
“哼!”她跺腳大發脾氣,一轉身將桌上的保溫盒掃落,便唔唔地哭了起來。退也不能,進也不能,她算是體會到自食其果的滋味了。
“席慕風,你等着,你等着!”邊哭邊喘氣,她邊喊。
席慕風真的換了一間病房,這一次,不僅藍若言,甚至連劉雅他都拒絕見到。
看到他與劉雅鬧成這樣,蘇雨晴心底還是有些過意不去。雖然這些年他們也吵吵鬧鬧,但從來不會如今天這般絕情。只是,席慕風下定決心的事,又有誰能改變。
拎着飯盒出來清洗,不想在過道里卻碰到了劉雅。她的臉色極不好看,看蘇雨晴時帶了明顯的怒火。通向洗碗房的路只此一條,她不得不迎了過去。
“阿姨。”輕喚一聲,她禮貌地點頭打招呼。劉雅沒有應聲,依然用探究的目光看着她。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蘇雨晴帶着幾份尷尬停在那裡。劉雅微微發福的身體慢慢拉直,擰緊了眉:“我們談談。”說完,朝外走去。
因爲是早晨,醫院的外面顯得格外安靜,除了偶爾過往的
醫護人員和家屬,並沒有人停留。劉雅停在一棵樹下,轉過了身,看她時,依然是那副複雜的表情和帶了幾份厭煩的目光。
蘇雨晴剛停穩,劉雅就出聲:“蘇雨晴,到底要怎樣你才肯退出。”
早知道劉雅找自己沒有好事,她問出這樣的話,也沒有過於驚訝。蘇雨晴倔強地拉直了身體,整個人更顯清瘦。
劉雅的目光一時變得銳利,狠狠地射了回來,那份智性裡竟帶了幾份殺傷力。
“你知道,我雖然很不喜歡你,但我給過你機會!”她的嗓音很沉,每吐出一句話來都帶了深重的氣息,似乎想要將蘇雨晴壓入地底。
“在知道你曾經爲了慕風做過的那些事後,我是默許了你們關係的,可是,你失蹤了,這能怪我嗎?”
“我從來沒有怪過你的意思。”蘇雨晴總算找到了接話點,如實地表明自己的立場。
劉雅一聽,馬上激動起來:“那你現在是在幹什麼?在我看來,你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向我示威!你明明知道藍若言懷孕了,爲什麼還要摻合進來,還要和慕風結婚!把自己的婚姻弄得亂七八糟的,你就快活了嗎?或者,把別人的生活攪亂就是你的喜好?”
因爲心裡壓着對席慕風的氣,此一時,她全部撒在了蘇雨晴的身上,說起話來也趨於極端。
“阿姨,注意您的身份。”相較於劉雅的激動,蘇雨晴要平靜許多,竟然這麼不冷不熱地冒出一句。除了面對席慕風和與席慕風安危有關的事,她一般情況下都相當冷靜。加之這些年經歷了許多事,整個人沉斂了不少。
說出這樣的話,雖然是因爲生氣,但語氣保持得相當好。劉雅像被人拍了一巴掌,臉瞬間紅了。她一個大學教授被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姑娘教訓,這是比被打巴掌還要難堪的事。
但不可否認,她剛剛所說的話的確與身份不符,不僅剛剛,在面對席慕風的婚事上,她都表現出極爲低等的一面,根本與教授的頭銜相差千萬。
扭緊了幾根指,她並沒有當場發怒,只是將一張臉擰得十分難看。
好久,她才嘣出一句:“不管怎麼說,若言都懷孕了,我們津家不能被別人指點,慕風也不能被人說成是不負責任的人!所以,你必須退出!”
懷孕。聽到這兩個字,蘇雨晴的心口微微一痛,想到的是那對沒有見過陽光的胎兒。如若當年不是她任性,在馬路中間橫衝直撞,也不會造成他們的流產。那麼現在,他們應該很大了吧。
蒼白起了一張臉,她的表情有些僵。
不過,雖然同情藍若言,但她並不是一個善於禮讓的人。她的世界很清楚,黑白分明,對就是對,錯就是錯。
拉直了身體,她慢慢地恢復了本來的顏色,輕聲道:“據席慕風本人講,他沒有和藍若言發生過任何關係。席慕風這個人從來不會亂說話,我相信他。當然,阿姨若真要接受藍若言和趕我離開,不如在進行完親子鑑定之後再做決定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