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什麼時代,無論教育將如何革新,但毫無疑問開學第一天的開學典禮是怎麼改革也無法被去除的,就彷彿一本書的簡介、引言一樣。
當數十萬人擁擠在狹小的典禮廣場時,這個生存在密集的建築物羣體中的小操場,比起四周高大的校舍他顯得有些可憐而孤獨。
看着演講臺下密密麻麻的學員,禿頂的校長此時心情那是一個爽啊。
心裡不由暗暗想着,過往一年連哄帶騙的招手千百人都要舉行盛大的慶祝酒會,今年這幾十萬人我他孃的是不是該選擇去星際旅遊一圈,去給那些正在一、二流大學拼死掙扎的同仁們炫耀一把?
在起牀號響前許飛宇已經從牀上坐了起來,在意識的虛擬世界裡忙碌了一晚上,臉上並沒有太多的疲倦,精神反倒好了些許。
就着冷水搓了把臉,大約是宿舍用熱水的人多的緣故,熱水管出來的水流總是淅淅瀝瀝的令人看了生厭。
因爲大雪初晴,化雪時的早上總是冷的厲害,太陽彷彿都失去了本來的溫度,更像一個大號的冷光燈,雖然刺眼卻帶不來絲毫的熱量。
跟隨着因爲興奮起的更早的學員沿着並不算寬敞的水泥路面,向着被高聳的教學樓環顧在中間的操場走去。
操場主席臺巨大的滾動電子屏上已經掛上了“歡迎新生入校,開學典禮儀式”的字樣。
“看樣子要站着聽訓話了。”
看着空蕩蕩的操場,有人感慨了起來。
“不站着你還想蹲着,男人好不好。”
“……流氓……”
顯然搭腔的那一男生的話裡歧義有些大了,遭到邊上女生的白眼。
“不是……我不是那意思……真的不是,要知道人蹲着,容易……”
“啪!”迴應的是一聲響亮的耳光和一衆女生鄙夷的目光。
“我……”被打的男生捂着臉欲哭無淚,但也總不能打回來吧。
要知道即便是目前這十萬新生的格局,女生和男生的比例依然是1比5的局面,在這種5名男生一名女生的巨大比例落差下,這些女生毫無疑問的都是稀世珍寶。
被珍寶打了也就只能是打了,如果真想還回來,一來是下不了手,扇耳光的女生長相還算清純;二來,四周這些如狼似虎的同性們,那猥瑣壞笑的目光下,總帶着一種期待和大義滅親的生冷。
一陣寒風吹過,被打的男生緊了緊上衣,摸了摸臉頰只得將滿腹的幽怨全部吞進肚子裡,嘴上小聲的咕噥了一句:“好男不跟惡女鬥。”
但顯然聲音有些大了。
“什麼,你敢說我是惡女?”
“沒,你聽錯了。”
“就有……”
站在後排看着前面那玩鬧的鬥嘴爭吵,許飛宇總有種小孩子過家家的感覺,自己童年時除了打、爭、搶,剩下的就是對着黃沙盡頭的落日和明亮的月華髮呆。那裡有這樣鬥嘴、吵鬧的閒暇。
“他們真很無聊。”
“能覺得他們無聊,那說明你老了,你到底多大?”沙啞的女音從身後響起。
不知道什麼時候插在自己身後那恐怖的女生,正抱着胸看着遠處吵鬧的男女,審視的看着許飛宇的背冷冷的說道。
許飛宇扭頭看了一樣這張堪比夜叉還要恐怖的面容,露出一抹友好問候的笑容。
“早!”這是在貨船上養成的習慣。
最後幾日每天早上都會有人說這個字,這種禮節性的問候帶着一種人與人的和諧和親近,這種感覺讓許飛宇記憶猶新。
“呃!早。”
大概是想不到許飛宇會這麼說,女生眼裡閃出一絲訝然,顯然這個字也很久沒聽到人說起過了。
“許飛宇!”許飛宇轉身伸出手來。
看着許飛宇那細長的手指,女孩皺了皺眉帶着些氣惱伸手狠狠的在許飛宇的手上拍了一記。
“簡詩雨!”
女孩的手很軟很柔,一種不真實的感覺讓許飛宇總覺得女孩面前總是模模糊糊的。
“名字很好聽!”
“你的也不錯。”
無論許飛宇話怎樣的柔和,簡詩雨總是生生硬硬的充滿着一種氣惱感。
這一刻他們算認識了,而周圍人卻是一片驚呼、訝然。
“居然敢跟她握手交朋友,難道不怕被傳染了?”
“傳染什麼,那不是刀傷和燒傷嗎,估計家庭暴力的產物唄,就是可惜了。”
“屁,我昨天在網上查了,有點像麻風病。”
“什麼啊!麻風病——切!小兒科,這叫帕金森外皮肌肉潰爛綜合症,是病毒型的,要不怎麼會不停的潰爛呢?”
“天啊,那那些水是不是……我昨天還碰到了……”
“完了,完了!”
“……”
周圍那些動靜許飛宇和女孩都聽在耳朵裡,女孩無所謂的挑了挑好看的眉毛,一副理應如此的模樣,而許飛宇則長嘆一聲無奈道:“他們真的很無聊。”
“他們本來就很無聊。”
在無聊中,開學慶典終於開始了。
“歡迎我親愛的學生們,爲着你們的夢想來到這裡,從現在起這裡就是你們的家,我愛你們,愛這裡的一切。”
“……”
看着發言的禿頂校長,臺下一片譁然。
有大膽的更是高喊出了:“別愛我們了,我們會睡不着覺的。”
操場上的鬨笑聲也就更大了。
這讓原本拿着演講稿的校長語塞了,憋紅了臉但看在那十個百分點的運行基金的份上,校長決定不計較這些毛頭小夥子、小丫頭的無禮,但原本的滿滿的五頁演講稿被他偷偷的拿掉了四頁,心裡更是將那個該死的秘書恨到骨頭裡了,心裡想着自己是該去換個年輕漂亮的貼心小可愛來讓自己享幾年清福了。
“好吧!好吧!人老了總是喜歡拿錯東西,嗯!這個好像是幾年前的東西,咱們言歸正傳。”
校長的話算不得詼諧,但比起長篇大論的讚美之類的無營養的話,這種詼諧顯然要可愛的多。
一片譁然的鬨笑後,在校長的示意下操場上又平靜了下來。
“過去我們的教育就像一個森嚴的金字塔,我們需要有攀登者的恆心和毅力,但學術的嚴謹以及他所帶來的枯燥都是與這些恆心和毅力成正比關係的。在很早的時候我們就在想如果我們將這些枯燥的學習變的更生動、活潑,讓我們喜歡上攀巖這種挑戰自我極限的運動,我們會不會做的更好些?”
“……”
“有人說聯邦教育在變革,在革命,在革新,在人類步出行星大門,進入宇宙,開發出首個殖民星開始,教育的體制、理念就已經處在了變革和生存的選擇線上。
星域越來越大,科技越來越發達,自然我們的見識、眼光,乃至知識面的擴張都促使着我們變革。
變革什麼呢?”
校長話語頓了頓,接着大吼了一聲:“那就是信息教育,虛擬教育,這是生存,我敢打包票,再過十年或者用不了十年,沒有信息教育和虛擬教育的學校、教育機構,他們都會被淘汰出局。”
“同樣的時間我們能在遊戲、娛樂中完成別人3倍以上的學業,這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將來聯邦的未來將是你們的,對!是你們的。”
這一句點睛之筆將開學典禮的氣氛推上了**。
“虛擬教育?”許飛宇皺起了眉頭。
“看來是真的……”簡詩雨喃喃自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