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鬱明熙緊張地臉色一下子變了,“怎麼回事,剛剛來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
司機握着方向盤,搶着減擋,但由於這條路有着一定的下坡幅度,車子雖然減了一些速度,但仍然筆直地朝前衝去,而在前面的則是一處路況繁忙的十字路口。
“鬱小姐,請抱緊少爺了。”司機冷靜地觀察着左右兩側,尋找合適的撞擊地點。
鬱明熙抱着藺迪辰,繫好安全帶,伏在後座上,儘可能地蜷起身子,以防止車輛損壞時被卡。
“砰!砰!”
接連的撞擊聲,鬱明熙死死地摟進了藺迪辰,她能感覺到小孩在她的懷裡瑟瑟發抖:“小迪,不怕,沒事的,不會有事的。”
藺迪辰睜得大大的眼睛望着她,一張小臉上是難以掩蓋的恐懼,但清亮的眼眸中,卻是堅定異常。
“砰!”
擦這一路的行道樹過去,伴隨着一聲巨大的撞擊,車子終於被撞停了下來。好在這車子也是好車中的好車,雖然外表被撞的一塌糊塗,但車內的三個人都沒有受什麼嚴重的傷,就司機擦傷了額頭。
然而,還沒等三人喘過氣來,一輛藍色的重型集卡猛地將他們的車子又再狠狠一撞。
車子被撞下了坡道,接連翻滾了好幾圈,最後底朝天的停在馬路中間,無聲無息。這時,周圍的人才緩過神,紛紛拿出手機報警,叫救護車。
等警察到來的時候,車內唯一還清醒着,就只剩下藺迪辰了,可是小鬼只會瞪着眼,一下一下地喘着大氣,什麼話都說不出來,跟着,哇啦一下哭了出來。
鬱明熙被直接撞暈了,被擡上擔架的時候,卻仍舊緊緊地抱着藺迪辰,不肯放手。無奈之下,醫生只得讓鬱明熙抱了藺迪辰上了救護車。
鬱明熙手臂被撞碎的玻璃劃卡了一道長長的口子,也幸好她保護得嚴實,不然的話,這道口子指不定就劃在了藺迪辰的身上。
醫生檢查之後,說她沒什麼大礙,都是一些挫傷擦傷,因爲可能撞到了腦袋,所以還需要留院觀察一段時間。
藺迪辰沒有明顯的外傷,就是被嚇着了,情緒上有些不穩定。
三人中間,傷得最嚴重的就是那個司機了,右腿骨被撞斷了,腦袋上被撞了大口子,肋骨也有些骨裂。
藺紹衡趕到醫院,片刻不停地就把幾個主治醫院給叫到了一起,問明瞭情況之後,立刻把鬱明熙和藺迪辰轉到了私家醫院,藺紹衡只和嚴之行提了句,等幾人到的時候,
嚴之行已經帶着彤江市裡最好的骨科和腦科醫生等着了。
至於那位司機,藺紹衡聽從了醫生的建議,沒有讓他轉院,因爲現在的他,實在不適宜移動。
鬱明熙已經醒了,藺紹衡坐在沙發上用着電腦,卻不知在看些什麼,眉頭一直深鎖。
“藺紹衡……”
藺紹衡幾步走了過來:“覺得怎麼樣?”
“小迪呢?”
“他沒事,嚴之行在陪着他。”
“陳叔呢?”鬱明熙還是很感謝司機的,如果不是他當時的冷靜,說不定第一段的時候就直接翻車了,其實他將車子停下來的時候,他們是真的沒受什麼傷。
“人沒事,傷得重了些。”
“藺紹衡。”鬱明熙藉着他的臂膀坐了起來,“我們在幼兒園門口遇到了彭於其。”
鬱明熙不過一句話,藺紹衡已經猜到她想要說什麼了:“你想說是不是彭於其懷恨在心,所以纔會故意弄壞了剎車?”
鬱明熙點頭。
“不會的。”藺紹衡索性在牀邊坐下,冷靜地分析說,“彭於其再傻,也不會在幼兒園那裡動手,而且他也不傻,雖然遊途近期的市場份額是有下降,當還不至於逼得他做出這種瘋狂的事情來。但是,他對蘭庭的怨恨,卻恰好被對方給利用了時機。最後撞上你們的那輛集卡,無照車,司機一口咬定他不是故意的,但我想……應該是那人,不會差了。”
鬱明熙:“是誰?就這麼恨我麼?”
藺紹衡瞥見鬱明熙手臂上包紮着的長長的紗布:“還疼不疼。”
他不問還好,這一問,鬱明熙立刻就感受到了從手臂上傳來的火辣辣的疼痛,瞪了他一眼:“本來不疼的。”
“呵呵。”藺紹衡笑了笑,“本來是沒感覺吧。”
鬱明熙追問道:“那人是誰?”
“韓清宜,或者,更確切地說,是李筱雨。”
“是她?爲什麼?麗晟不是已經到她手上了麼?”
藺紹衡瞧見她乾澀的嘴脣一張一合,伸手給她倒了杯水:“麗晟算什麼,不就國內的幾家酒店連鎖集團麼,你以爲她真的看得上麗晟嗎?這麼說吧,她應該是恨不得麗晟倒閉纔對把。”
“啊?”
“因爲麗晟不是韓千鈞的,而是李筱雨的母親李紫翎的。當初韓千鈞爲了得到李家的產業,和李筱雨的母親結了婚,李母是獨生女,麗晟到手之後,韓千鈞自然一腳踢開了兩人,接着又以商界精英的身份娶了
韓清宜的母親。韓清宜的母親當時是圈內小有名氣的藝人徐悅菲,你見過韓清宜,應該不難想象她母親的樣子。”
鬱明熙抓着藺紹衡的手,他的手指纖長,骨節分明,不像他的人,時而冰冷如霜,他的手始終溫暖,鬱明熙喜歡被他握在掌心,彷彿這樣,就是被他所眷戀着。
“然而,家裡已經有了個貌美如花的妻子了,但對韓千鈞來說,韓清宜的母親只是用來帶着進出各種場合而已。所以,他把人娶回去之後,就像買回來了一件物品,想用的時候用一下,不想用的時候,就丟在一旁。自己則照樣在外面花天酒地,因爲他是麗晟的大老闆,那些想要攀權附貴的不在少數。韓清宜就是在那種環境下出生,成長的。”
“她的性格所有偏激,說白了,也是拜韓千鈞所賜。後來,她母親突然離開之後,又因爲我的事,她纔出了國的。其實,在那之前,她已經想着要報復韓千鈞了。”
鬱明熙突然道:“難道說她同意嫁給你,就是借蘭庭來打擊麗晟?”
“嗯?”藺紹衡有些不可思議地望着她。
“那個……那個我只是隨便猜猜。”鬱明熙被他的目光看得很不自在,只得垂下頭,默默解釋了聲。
沒想到,藺紹衡卻是大加讚賞:“你猜得不錯,她同意嫁給我,的確是想此報復韓千鈞,所以上次,她和藺少青和演了一齣戲,目的也是一樣的。給小迪送蛋糕的人是她,打壓將江躍的人是她,最後把麗晟送上絕路的人也是她,但是對韓千鈞而言,所有人都告訴他,這件事和韓清宜沒有任何關係,是我,是蘭庭把他逼到這個份上的。”
“你是說韓千鈞一直不知道韓清宜其實是想背叛他來着的。”
“唔,也不能說是背叛吧,只能說韓清宜要回了她想要的東西。”
“那你豈不是成了幫兇?”
藺紹衡笑着颳了一下鼻子:“我算是主謀,你纔是幫兇。”
“啊?”
“因爲如果我不想搞垮麗晟,韓清宜憑什麼和我談條件,如果你沒有和韓千鈞籤什麼該死的合約,他又何必這麼信任你,所以,有句話,怎麼說來着。哦,不作死就不會死。韓千鈞是自己要作死,誰也攔不住他。”
“所以你在年會上告訴了他,是誰要害他?”
“是啊。所以他快死了呢。”
“快死了?”
“被韓清宜氣成這樣,如今還要眼睜睜地看着麗晟被出售,就算不死,也改變不了結局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