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層的高樓,鬱明熙來了南洛之後,就沒有在見過這麼高的視線了。俯望着花普爾這座城市,就和西拉維拉相隔了一片沙漠,卻猶如天淵之境。
花普爾靠近蘇荷灣,擁有一大片的內海,鬱明熙站在露臺,一眼就能望見那抹藍得發亮的海水。
而被南洛填海造地出來的工程,正在那片海上,連綿不絕地動工,伴着風聲而來,鬱明熙似乎還能聽見那些打樁機一下一下地敲打聲。
在西拉維拉掀起的血雨腥風,就好像被這無垠的沙漠所阻隔,隔絕在了另一個世界,隔絕在了另一個時空。
如果可以,相信沒有人會願意去打破花普爾的寧靜,哪怕一絲一毫都不可以。
身後的響起的腳步聲,鬱明熙已經熟稔得不用去分辨,這個一路跟隨她而來的男人,竟是從來不曾放棄過,哪怕她將他一朝打入十八層的地獄。
男人依然強悍地從地獄中爬了出來,然後告訴親口告訴她,再來一遍的選擇,他也依然不會後悔。
鬱明熙閉上眼,感受着從身後擁住的溫暖。
鬱明熙,你是何等有幸,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你今生今世所遺失的另一半的靈魂。
人們常說,人一生下來,靈魂只有一半,而在這一世中,人們就是努力地尋找着自己的另一半靈魂。
因爲,只有找到了那半片的靈魂,人的一生纔是完整的。
可惜,又有多少人,終其一生,尋尋覓覓,都沒能找到自己的另一半,然後,便墮入輪迴,一世,再一世。
鬱明熙抱着藺紹衡的手說:“紹衡,謝謝你,依然還愛着我……”
藺紹衡的頭擱在她的肩窩,溫柔到無以復加的聲音:“明熙,不要再騙我,因爲……我已經承受不起了……”
鬱明熙閉着眼,說:“好。”
……
蘇荷灣的海水,透明得能夠瞧見海水中的海藻。藺紹衡特意帶了鬱明熙來到海邊,近距離地接近這片大海,也會近距離地接觸南宮家的老幺,南宮哲。
除了那天進城的時候,菲爾沃克有過一次鍥而不捨的追逐之後,這人像是突然失去了蹤跡一般,在花普爾突然消失了。
秦鐸有派人在打探他的行蹤,鬱明熙也沒忘了讓黑雲紋在暗中行事。
和菲爾沃克的隱藏行跡不同,南宮哲倒是個張揚得不得了,他來到花普爾沒有多久,卻在花普爾鬧出了好大的一番動靜,一天一個小酒會,三天一個大宴會。
今天,他還邀請了花普爾的各大名流,來到他新買的郵輪參觀。
停泊在蘇河灣港的私人郵輪,船舷旁已經站滿了各色的美女,令人一飽眼福,至於爲什麼是各色,那是因爲南宮哲真的是邀約了各種膚色的美女。
而在這一羣環肥燕瘦中,最讓人移不開目光的女神。
那身亮紅色的比基尼,一頭栗子色的長波浪散在肩頭,眼角被勾勒得微微上翹,脣上點着一抹嫣紅,和她的泳衣相得益彰。
鬱明熙很遠就望見了那個女人,和在彤江一樣,她永遠是那麼地光鮮,永遠是那麼的神采逼人,也永遠是要凌駕於他人之上。
鬱明熙自視自己,一身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純黑褲裝禮服,黑色的長髮被她隨意地紮成馬尾,高高
地束在了腦後,連口紅都沒有塗,只用了點無色的潤脣膏。
但是,就她這樣出門前,藺紹衡卻頻頻點頭稱讚。
“嗯,這樣就好,這樣就不用怕別人覬覦。”
鬱明熙也是隨意,只要藺紹衡覺得不給他丟臉,她自然也不會在乎那麼多。
出門前,她見到秦鐸,這人一本正經地翻着當地的日報,滿篇幅的外文,鬱明熙知道他沒什麼語言天賦,居然還能看得頭頭是道。
“秦老闆,你不去嗎?”
秦鐸頭也不擡:“不去。”
“哦?”
“我一對美女沒興趣,二對人際沒興趣,三對他們談的生意沒興趣。鬱小姐,你說,我去幹嗎?”
鬱明熙被他一語噎住,發愣時,人已被藺紹衡拖走:“走吧,他屬狼的。”
“狼?”
“嗯,獨居動物。”
鬱明熙恍然大悟,轉念又道:“不過,母狼還是要找的。”
“嘭!”
一個沙發靠枕被砸了過來,跟着是秦鐸的一聲大吼。
“藺紹衡,把你那隻鸚鵡帶走!不然,我一定拔了她的毛!”
藺紹衡:“哈哈哈!”
鬱明熙隨後拿起玄關處的一柄仿真槍,砸了回去:“有來有往,不要客氣!”
說完,挽着藺紹衡的胳膊,走出房門。
郵輪停靠在碼頭邊上,南宮哲捂着一身的西裝,也倒也不嫌熱。
見來一個人,便找了漂亮的女侍應過來招呼一個人,他自己則靠碼頭的欄杆上,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韓清宜有下來過一次,想陪他等,結果卻是被南宮哲冷着臉斥了聲:“你下來做什麼,還不滾回去,把那幾個人哄得樂呵了。”
韓清宜端着紅酒杯,不能發作,只好貼近他的人:“南宮哲,你把我當做什麼了?”
這句話,她不說還好,這一說,南宮哲登時就給炸毛了。
“啪!”的一個巴掌甩在韓清宜的臉上,直接把她手裡的酒杯都給甩下了海中。
南宮哲捏着她的下巴道:“韓清宜,你以爲你是個什麼東西,你別以爲你費盡千辛萬苦接近我的目的,我會不知道,哼,別把自己想得太聰明,也別把我想得太溫柔。”
韓清宜被他死死的掐住下巴,想要張嘴都不能夠,一雙眼睛疼得都冒出了眼淚。
“不用在我面前裝清高,你如果真的清高,也不會匐在我的腳下了,呵呵。韓清宜,你的確是有幾分姿色,但是,也就是隻是那樣了。”
南宮哲摔開手,韓清宜細嫩的皮膚上,還留着嫣紅的手印,韓清宜不甘地往船甲板上走去,回頭的時候,正巧看見鬱明熙挽着藺紹衡款款而來。
而這邊的南宮哲,卻像突然換了一張臉皮似的,堆滿了邪佞的笑容,迎了上去。
“藺總,好久不見啊,M國的年會之後,咱倆就沒見過呢,想不到竟然能在花普爾碰上,這算不算也是種緣分啊,哈哈哈!”
南宮哲終於移開了他站的地方,這一次,他是陪着藺紹衡一起上了郵輪。
“南宮哲……”
“哎,藺總這麼客氣幹嘛,叫我阿哲就好了。”
三人剛一踏上甲板,就有眼色極佳的侍應走
了過來,南宮哲拿過兩杯紅酒,遞給藺紹衡,“藺總,這位美女是誰啊?”
“我太太。”藺紹衡摟過鬱明熙,算是在這種場合下,宣誓一下自己的主權。
“啊!想不到藺總已經成婚啦,怎麼也不通知我一下,這份賀禮要補,要補。”南宮哲能夠在F國的酒店行業中異軍突起,仰仗的是他最擅長的自來熟的性格,還有……他狠辣果斷的手腕。
就比如現在,藺紹衡結婚那天的事,早在那些天就傳遍了整個業界,南宮哲又怎麼可能不知道,說不定,他看到消息的時候,還在暗中嘲笑過,只不過,這當着人面,況且又是可以合作的人,南宮哲自然會裝作渾然未覺,不明真相。
“藺總,來來,我給你介紹幾個人。”南宮哲拉着藺紹衡就要走,客氣地對鬱明熙說:“嫂子,這裡上上下下,如果有什麼需要,可以直接找我。”
“好啊,這郵輪不錯,我自己先逛逛吧。”鬱明熙看了看藺紹衡,還故意當衆給了他一個貼面吻,藉機悄悄說了一聲:“小心些。”
“你也是。”
郵輪漸漸駛離碼頭,鬱明熙站在三層的船尾,這裡的人相對少了一些,沒有一二層那麼鶯鶯燕燕的嘰喳,周圍清靜了不少。
郵輪駛入蘇荷灣,船下的海水也變得越來越深,陽光照射進海水,卻能在深沉如墨的海水中,看到一簇簇遊弋的白色水母。
白色,或者說是透明色。
鬱明熙遠遠地望見那些被堆填出的土地上,那些別緻的建築造型,正一點一點地從圖紙變成現實。
鬱明熙一口喝掉了紅酒,招來了侍應生,換上了一杯橙汁。
“美人,怎麼一個人在這裡,不和大夥去Happy一下嗎?”
從身邊突然冒出一個肆意的聲音,鬱明熙瞥了來人一眼,慢慢地喝着杯中的橙汁。
一個年約十八九歲的男孩,皮膚略黑,眼神略微有些渙散,鬱明熙只看了一眼,便轉過頭,不再搭理她。
誰知道這個男孩突然放肆地一把摟住鬱明熙的腰。
“砰!”
再一眨眼,男孩已經被鬱明熙一個過肩摔給扔在了地上。
鬱明熙低下頭,盯着他說:“你要是再敢放肆,我就把你扔到海里去喂鯊魚。”說完,拿着橙汁,轉身離開。
被她摔在地上的男孩嘴角緩緩地聚起一抹邪笑。
而這一幕,恰好被站在頂層的韓清宜盡收眼底,她同那個男孩一樣,笑得越發詭異。
鬱明熙在甲板上饒了一圈,發現幾乎所有的空地,都已經人給佔據了,無奈之下,只能走進船艙。
被建造得宛如宮殿一般的船艙,金碧輝煌的程度絲毫不亞於赤琰在西拉維拉的沙堡。
對於過了十幾年貧苦生活的鬱明熙而言,這些人簡直就是“壕”得沒天理。
鬱明熙吐槽完船艙裡裝潢,終於找到了個可以安靜容身地方,溫泉影院。
一片漆黑的環境中,泡在溫泉裡,眼前只有電影閃爍的斑駁光線。
鬱明熙一個人包下了一個池子,她躺在池中,銀幕上放着是一部比較沉悶的電影,周圍幾個小池子裡的人大都睡着了,而鬱明熙也正要睡着的時候。
有個人突然踏進了她的池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