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382米 我不喜歡我的女人在別人的手下做事
“顧澤這個已經稠掉了,換過一碗吧。”
男人大口的吃着,絲毫不在意麪條的湯都幹掉了一半,英俊的臉龐恢復了他一貫的斯文和儒雅,“你去送小睿吧,我睡會兒就要回公司了,很多事等着我忙。”
“哦,”她點點頭,安然的退了出去。
臥室的門被關上,顧澤面無表情的拿出身上的手機撥通可文秘書的電話,淡漠吩咐,“去查清楚這段時間跟溫蔓約畫稿的雜誌社是哪家公司名下的,然後把雜誌社買下來。”
文欣對於一大早接到這樣的電話也不意外,只是有點爲難的道,“好的顧總,我馬上去查,只是……”她遲疑的道,“打響一家有名氣的雜誌社很難,如果跟夫人約稿的是行內很有名氣的雜誌社,要買估計會很困難。”
顧澤眉目不曾動一下,淡漠道,“那就連着整家公司一起買下來。”
文欣,“……”她試圖勸服,因爲顧澤一直是公私分明的主,惡意收購若不是有充足的利益空間他特懶得去花這種精力,“不如我去給那家公司的上層打通關係……不會有人敢爲難夫人的。”
“我不喜歡我的女人在別人的手下做事,去辦,馬上。”說完這句話,他就把手機掛斷了扔到了桌子上,繼續吃那碗已經糊掉的面。
溫蔓牽着顧睿去車庫取車的時候發現原本停着兩輛車的車庫裡多了白色的新車。
顧澤出門基本開那輛黑色的賓利,還有一輛停在車庫裡開得很少的奔馳,現在她的面前停着一輛之前沒有見過的白色跑車,一眼看到瑪莎拉蒂的標誌。
流線型的車身奢華不顯浮誇,很低調舒適,溫蔓不怎麼懂車也基本都可以看出來這車更適合女人。
她從包裡拿出鑰匙這才發現那串掛着兩片車鑰匙的鑰匙扣變成了三片,稚嫩的童音在一旁響起,“媽媽,爸爸買了新車嗎?”
“嗯,應該是的,”她走過去拉開車門,“小睿上車吧,媽媽送你去學校。”
顧睿揹着小書包蹭蹭蹭的就爬上了副駕駛,溫蔓把車到處車庫,發動引擎開出別墅,忽然聽到旁邊悶悶的聲音,“媽媽,爸爸的新車是不是給妹妹買的?”
溫蔓意外,不明白他爲什麼會這麼想,又聽他道,“爸爸對妹妹很好,他喜歡妹妹,不喜歡我。”
“沒有,小睿,”她想也不想的就連忙否認,微笑着朝他道,“你爸爸喜歡妹妹也喜歡你,你們對他來說都是一樣的……車不是給妹妹的,是給媽媽的。”
“就是,”顧睿態度特別的倔強,悶悶不樂的情緒很明顯,“爸爸以前總是不回家,妹妹出生後,他就經常在家裡了。”
溫蔓的笑容有些勉強,她騰出開車的一隻手摸摸他的腦袋,“恩……那是爸爸最近沒以前那麼忙了,他在家的時候你也可以去找他,讓他教你功課,教你下棋或者打球都可以。”
顧睿低垂着小腦袋,“他總是抱着妹妹,都不喜歡理我。”
溫蔓,“……”她的脣畔笑容很溫柔,“不會的,爸爸怎麼會不理你,爸爸他的性格就是這樣的,他不理你你就纏着他,爸爸他也很愛你……只是他覺得男孩子應該獨立成大,上次你打了同學,爸爸聽到消息就過來幫你了是不是?”
想起上回的事情,顧睿抿脣秀氣的嘴脣,“真的嗎?”
“當然,”溫蔓笑,語氣很輕快,“小睿不要這麼想知不知道?天下的爸爸都是很愛自己的孩子的,你記住這個就可以了,只是每個爸爸的表達愛的方式不同,但你爸爸也很愛你。”
顧睿挺得筆直的背脊終鬆懈了一點點,緊繃的小臉蛋也沒那麼嚴肅和低悶了,低垂着小腦袋似乎在思索她的話的正確性。
他想了想,忽然側過小臉露出開心的笑容,“爸爸最近對媽媽很好,爸爸對媽媽好就好了,我希望媽媽每天都開心。”
溫蔓握着方向盤的手驀然一緊,眼睛微微的酸澀,她挽脣笑着,“媽媽很開心啊。”
她現在沒什麼不開心的,一切都很好。
溫蔓送顧睿去學校後時間還很早,索性開車去一個她一直在那裡買畫筆顏料的店裡,選了一批新的顏料和畫紙,然後又繞到另一邊的酒莊買了兩瓶紅酒。
大概十一點左右,溫蔓纔開車到了之前預定好的餐廳,她遠遠就在靠窗的位置瞧見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年輕男人,側臉看過去很英俊。
她曾在那家雜誌上見到過主編的照片,確認了一下便揚起微笑走過去,禮貌的笑着開口,“請問carr先生嗎?”
carr聽到女人的聲音擡頭,乍一眼看見微笑的女人眼中掠過驚豔,隨即立即紳士的起身,“雨顏小姐嗎?”
雨顏是她投畫稿時隨手用的筆名,溫蔓點點頭,“我是,您好。”
carr起身走出自己的座位十分紳士把對面的椅子拉開,“請坐。”
溫蔓曾在德國留學,這是西方紳士標準的動作,他做得自然而言。
她頷首淺笑,走過去坐下,男人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然後含笑朝她笑,“先做一下自我介紹,我是carr,‘言色’的新任主編。”
溫蔓的話不多,只是始終維持着極有禮貌的笑容。
“雨顏小姐畫插畫很多年嗎?你的畫筆的功底很嫺熟,之前寄過來的畫稿我也都看過了……雖然稍微顯得有點隱晦了額,但是總體來說很棒……”carr注意到對面的女人始終維持着端莊的坐姿,傾聽的姿勢也認真,“我約您出來是希望我們能保持長期的合作。”
溫蔓一怔,淺淺的啊了一聲,隨即抱歉的笑,“可是我只是業餘的……我是無意中在網上看到徵稿,因爲那組主題我很喜歡。”
carr紳士般的氣質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他挑高着眉梢,“冒昧的問,你的本職工作是什麼呢?”
問完這句話,他眼角的餘光無意中看到女人纖細的無名指上戴着一枚戒指,雖然不是很奢華打眼的類型,但是做雜誌的自然是必須走在時尚圈的前沿,看鑽石的切割和設計的風格很像是他所知道的某位大師的風格。
溫蔓淺淺的答,“嗯,我暫時還沒有在工作,一直在家。”她本來是打算等小小再大一點就繼續做翻譯,沒有顧澤的阻擋她可以做得很好。
carr眼睛一亮,毫不猶豫的道,“雨顏小姐,你學畫至少超過十年了,應該很喜歡纔是……雖然不知道插畫是不是你最初的喜好,但你的功底和創意都很好,不做這一行太浪費才華了。”
才華,溫蔓聽到這兩個字有幾分恍惚,這兩個字很久沒有在她的身上出現過了。
溫蔓低下自己的頭,半響才挽脣淡淡的笑,“我的確學畫畫很多年了……但談不上所謂的才華,我寄給你們的畫稿也只是一個熟練畫師的水平,不值得言色的主編親自來見我。”
她不是專業的插畫師,沒有受過任何相關的學習和訓練,畫筆和鋼琴對她的意義是差不多的,不過是她從年幼開始習慣和陪伴的兩樣東西,她有熟練的功底,但那不叫做才華。
見到carr的那一瞬間,她第一反應是不是顧澤又做了什麼,因爲約她見面的編輯應該不是主編猜對。
carr的眉梢稍稍的透露出意外,半響才輕輕的笑了,“雨顏小姐很聰明,我親自過來見你並不是因爲那組畫稿,而是因爲——雨顏。”
溫蔓瞳眸微微的瑟縮了一下,脣畔淺淺的弧度也僵硬了一瞬,雖然轉瞬即逝,但對面的男人還是輕易的捕捉到了。
“雨小姐,您的畫在最新一屆的大賽獲獎了,意大利有位評委很欣賞你的畫——那一幅畫很快會讓你在美術界聲名鵲起,如果那副畫的作者真的是你。”
雨顏是一個筆名。
也是一幅畫的名字。
溫蔓低頭喝咖啡,眼神有幾分失神,很久沒有開口說話,就在對面的男人以爲她不會再繼續開口的時候,她忽然靜靜一笑,“獲獎了嗎?”
她看上去有點悲傷,隱藏得很深,似乎並不願意提起。
溫蔓低頭看着自己無名指上的婚戒,淡淡的笑,“那不是我的才華,如果恰好打動你們了也只是剛好記錄了可以打動人心的東西,所以就算那幅畫能讓我名聲大噪,也很快只是過眼雲煙。”
那的確不是她的才華,溫蔓從椅子上站起來,“插畫師需要功底和創意便夠了,如果carr主編覺得我能勝任我可以繼續畫,但雨顏只有一副,我也不想再畫出第二幅了。”
溫蔓從餐廳裡出來,冬日的陽光總是過於淡薄,暖不了寒意。
她一身落寞的朝停在不遠處的瑪莎拉蒂走去,衣襬的流蘇輕輕的搖晃着,長靴在陽光下拉得很長,茶色的短髮已經留到了脖子處。
她上了車,白色的跑車突然提速,以極快的速度駛去,溫蔓死死的咬着自己的脣,掌心的肌膚幾乎被方向盤給磨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