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5.坑深555米 可是怎麼辦呢,我就是愛你
無憂走走停停,那輛黑色轎車也始終保持着跟她相似的步調,她沒有回頭,手指捏緊了手裡的袋子,隨即加快了腳步。
雪下得很大,腳步深深淺淺的踩在大雪裡,留下一列腳印。
暗下去的天色讓她越來越慌亂,伸手從衣服裡摸出自己的手機撥通第一個號碼,她邊急急忙忙的走邊朝電話裡道,“哥,哥你回來沒有,我出來買東西好像有人跟蹤我……”
這條街其實只有五分鐘的腳程,因爲下雪而走得困難些,無憂因爲加快了腳步又在打電話,腳下一滑,整個人都倒了下去。
手肘磕在地面上,尖銳的痛,她剛剛擡頭,就看到前面朝着她大步走來穿着軍大衣的挺拔俊美的男人,她緊緊提着的新終於放鬆下來了。
正準備撐着自己的手站起來,一隻手已經拉住了她的手臂,將她整個人都擁了起來。
冷風夾雜着熟悉的氣息,無憂的心沉了一度,站穩轉過臉,一張英俊偏儒雅的臉龐出現在她的眼簾,無意中對上的還有男人深沉沉穩的黑眸。
他看着她,靜靜的,很專注。
黑色的大衣,頭髮上有沒有融化的雪,手指握着她的手臂。
無憂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的反應,臉龐一陣凌厲的拳風堪堪襲來從她的耳邊掠過,腰肢被大力的擁入懷裡,隨之響起的還有骨肉摩擦以及男人低低的悶哼聲。
戰左野放開自己的妹妹,看着沒有防備被拳頭砸中皺着眉頭的男人,異常冷漠的開口,“今天這拳是給你一個教訓,下次再讓我知道你跟蹤她,我廢了你!”
顧睿對這拳的反應不是很大,眼神掠過高大的男人落在站在戰左野身後安靜的女人身上,好看的眉擰着,低低的喚了聲,“無憂。”
無憂蹙着眉,似乎對他會出現在這裡很反感,她走到自己哥哥的身旁,想了想開口問道,“你是來問我要離婚協議的嗎?我記得我之前簽過一張給你了,你沒有必要再來找我。”
顧睿的臉色沉了沉,低啞的聲音很急,“我不是來跟你談離婚的事情的,”他皺眉,俊顏呈現着溫雅之外的固執,“我說過很多次了,我們不離婚。”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薄脣微張,“無憂,跟我回去。”
無憂閉了閉眼,覺得好笑,於是也不再搭理他,俯身撿起落在地上的袋子,轉身就要率先離去。
顧睿眉眼一沉,擡腳就走過去,戰左野牆一般的堵在他的面前,冷冷的聲音很不屑,“你還想捱揍?”
顧睿眯着眼睛追隨着女人離開的方向,淡淡的道,“如果你揍完才肯讓開,那你動手,快點。”
戰左野冷笑一聲,他想揍這個混蛋不是一天兩天了,只不過是不想當着無憂的面動手。
不過他既然送到跟前了,那他也不用客氣了。
速度極快的出手,戰左野揪着他的衣領朝着他的俊臉再一拳落了下去,他常年訓練,手勁極大出手更是狠,還沒等男人站穩了身體,緊跟着接二連三的拳頭雨點般的跟着落在他的身上。
顧睿偶爾皺眉,幾乎沒有反抗,只是面無表情的等着。
無憂的腳步頓住,她的指甲扣入掌心,鑽心的疼,末了,她扔了手裡的傘走了回去,一把拽住一拳拳落在男人身上的戰左野,自己擋在面前。
戰左野見她折了回來,以爲她心軟不忍,正準備扯開她繼續揍,還沒動手,一個響亮的巴掌聲已經異常清脆的響起了。
顧睿沒有躲開戰左野的拳頭不代表他沒有看到她扇過來的巴掌,只不過一聲不吭的承受下來了。
無憂收回手,再度撿起地上的買的東西連着袋子直接砸到了他的身上,“怎麼樣,是不是覺得被我哥揍被我打你心裡就舒坦了,是不是覺得受了這些你就受到了懲罰可以心安理得了?顧睿我不想看到你連家都不想回去了你還想怎麼逼我?”
原本只是冷漠的女人愈發的激動,蒼白的面容佈滿了冷嘲的諷刺,“我就是上輩子殺了你全家這輩子也還清了!你不要告訴我唐小諾她不要你了你就屁顛屁顛的跑過來找我,我戰無憂不是垃圾回收站!要不要我跪下來求你放過我?!”
赤果而尖銳的話語,戰左野皺着眉頭看着自己一貫性子安靜的妹妹,他看着她長大,從未見過她這般模樣。
顧睿什麼都顧不得,一把捉着她的手臂將她的身子從戰左野的身後拖出來,眼睛是猙獰的猩紅色,“你要我怎麼說才肯相信我和小諾什麼都沒有發生?那天只是小諾被下藥了她身邊沒別的人我纔過去,”他的手指愈發的用力,每個地方都被她的眼神刺痛,無力卻異常固執的解釋,“沒了的那個她不僅僅是你的女兒她也是我的女兒,無憂,我愛你。”
他說,眼神透過大雪,觸目驚心,“別這樣厭惡我。”
她真的不知道他爲什麼要追過來,她看着他就覺得難受,很難受,“顧睿,”於是她這樣告訴他,“你可能不知道,我看着你我就會想起那天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我一遍遍的求你要你回來,我總是會想起我差點就那麼被燒死,我總是會想起我的女兒爲你偉大的愛情我愚蠢的自以爲是死了可是我連一面都沒有見過。”
“你還可能不知道,你如今說我愛我,可是我覺得哪天就算你爲我死了,也只是一場荒唐的誤會。”
男人站在風雪中的身軀狠狠一震,無憂的手臂隔着厚厚的衣物都感覺到了。
他怎麼會讓她絕望到這個地步。
明明他愛她的。
那些也許是來自血液的偏執開始灼灼的燃燒,男人黑色短髮的眼眸深而暗,嗓音黯啞,淡笑的模樣似乎比她還要絕望幾分,“可是怎麼辦呢,我就是愛你,”他看着自己的手,那笑意愈發的淡愈發的深,“我控制不住自己。”
戰左野擰着眉頭直接扣住顧睿的手,將無憂往身後拉,“無憂你先回去。”
無憂收回自己的手臂,標誌的鵝蛋臉沒有任何的表情,“顧睿,瞳瞳死了,我再也不會有孩子,也不會再跟你有任何的牽扯。”
“哥,不要再打他了。”
說完轉身毫不猶豫的離開。
只是她經過那把落在地上的傘時忘了撿起來。
背脊挺得筆直,身形瘦得讓目送她離開的男人心口發疼。
“顧睿,”戰左野的聲音強迫他拉回注意力,他皺着眉頭聲音低而渾厚,“你是男人就別纏着她了,她在這裡的幾天基本不會開口說話,你他媽的陰魂不散想把她逼出抑鬱症嗎?”
抑鬱症。
顧睿始終看着無憂越來越遠的背影,直到她摁下密碼進門消失在他的視線裡,“莫斯科不適合她,她在這裡不說話,也沒有其他的朋友,這裡總是下雪,她不忘記那些讓她傷心的事情的。”
“除非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否則她都會記得。”戰左野看着他,“她現在跟抑鬱症的距離不遠了,顧睿,無憂只想你離她遠遠的,那你就離她遠遠的。”
顧睿只說了一句話,“我做不到。”
“如果你真的這麼愛她,顧睿,她怎麼會棄城而逃,”兩人的身高相當,戰左野收回自己的手,“你知道我爲什麼不顧她的身體帶她來莫斯科嗎?因爲她說不離開你,她心上的傷永遠不會痊癒,無憂需要時間,需要安靜。”
…………
公寓不大不小,因爲這幾天無憂住進來變得整齊而溫馨。
拉開厚重的窗簾,她可以看見靜靜垂首站在街頭的男人,修長挺拔,清冷專注,像極了無聊的肥皂劇裡癡情的男主。
天黑的時候,戰左野從女孩的臥室裡出來就聽到有人敲門。
打開門,肩頭落滿雪花的男人的站在門口,他的手裡提着很大一袋子的東西。
戰左野的眉頭皺得如同毛毛蟲,很嫌惡,“你又來幹什麼?”
顧睿黑色的大衣顯得他的身姿挺拔,清俊的氣息下是溫和的笑容,唯有嗓音沙啞,“她吃飯了嗎?”
“沒,”戰左野再度低頭看了眼他手裡的東西,似乎都是些食材,果然聽得顧睿開口低聲道,“她把菜都扔到我的身上了,左野,她太瘦了,我做晚餐給她吃。”
戰左野十分不樂意的開口,毛毛蟲皺了起來,“你什麼意思?我不會照顧我妹妹?”
“我廚藝比你好,”顧睿溫和的笑着,淡淡陳述,“我會做所有她喜歡吃的菜式和湯,你大部分的時間都待在軍隊需要訓練,沒那麼多時間照顧她。”
戰大少睨他一眼,“你很會照顧她,照顧到她看見你就煩,行了別在這裡獻殷勤,她整天在她面前晃盪,遲早會哭瞎她的眼睛。”
顧睿的手微頓,“她哭了?”
“她不瞎你就覺得不快活?”
顧睿拳頭捏了捏,仍舊淡淡的道,“知道了,她吃完飯我就走。”
“我會給她做。”
“你在俄羅斯待了幾年了,別的不說,糖醋排骨你會做嗎?這是她最近最喜歡的。”
“我不會做糖醋排骨,也不會惹她煩惹她得抑鬱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