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驕陽似火。柏油馬路在烈日的暴曬下,路面變得柔軟富有彈性。
張念悅撐着一把小花傘,攙扶挺着大肚子的蘇小琪穿過財政局門口的小路,到對面的小餐廳吃午飯。
在嘉南市財政局,張念悅是當之無愧的局花,局裡長得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婦雖然喜歡她的爲人,卻不大願意和她一起出行。
和張念悅走在一起,其他女性都得淪爲陪襯人,有點自負美貌的女子都感覺傷不起。
“小琪姐,你的預產期還有幾天?”張念悅給蘇小琪打好飯,低聲問道。
“還有二十天。”蘇小琪忍不住撫摸一下肚子,甜蜜而驕傲地說道。
隨即,她貼在張念悅耳邊說道:“念悅,你也早點懷孕吧,想到自己要做媽媽了,我就有種說不出的喜悅和自豪。”
張念悅臉色微紅,說道:“再過一年,身體恢復之後再考慮。”頓了一頓,又道:“不過,小琪姐,等你產假過後再來上班,我可能已經調到水門縣工作了。”
蘇小琪自然安慰她:“沒關係的,嘉水公路已經修好了,開車過來不過一個小時的路程。你調去水門也好,可以看着小葉。再說,小葉在水門任職時間也不會長,沒準過一段時間我們又在一起了。”
張念悅扒拉幾口飯,有些不高興地說道:“小琪姐,也不知怎麼回事,木頭身邊經常有美女出現。我就想不明白了,她們爲什麼都喜歡圍着他轉。”
蘇小琪感覺她話裡有話,問道:“怎麼了?除了那個畫家,小葉身邊又出現美女了?”
蘇小琪知道黃瑜雯這個人。葉之然被洪水捲走,獲救之後住在嘉南市第一人民醫院病房,她去探望時見過黃瑜雯一面。那個美麗而富有才氣的女生留給她很深的印象。但看她的樣子清清純純,不是耍手段的人。而且,和葉之然父母攀了親戚,蘇小琪感覺對張念悅威脅不是很大。
“上週去省城。木頭帶我去牟家,有個叫牟思真的女人,長得非常好看。說要把她的企業總部搬到水門縣去。”
張念悅拿筷子“噗噗”戳着飯盒,彷彿飯盒就是那個嬌柔得像妖精似的牟思真變的。
“牟家?就是省城那個權貴家族?”
張念悅點點頭。
“那個牟什麼真長得很漂亮?”
張念悅“嗯”了一聲,又拿筷子“噗噗噗”戳幾下解氣。
蘇小琪笑着安慰道:“你要相信小葉,他是縣委一把手,得考慮經濟發展。那個牟家女人只是把公司搬過去,又不是來搶你的老公。”
張念悅道:“搶就搶,我還不稀罕呢。”
“念悅,你這種心態要不得,小心真的被人趁虛而入。這樣,我等會打個電話說說小葉。”
張念悅道:“別。本來沒什麼事,你這一說,反而多事。我只是不明白,木頭有什麼好?好像也不會油嘴滑舌啊,怎麼又這麼多人喜歡接近他?”
蘇小琪心道:“黨校學習的時候。我也曾撲在他肩膀上流過淚,要是他那時候要我,沒準就半推半就了。這傢伙似乎很有女人緣吶,反正自己對他的印象就很好。”
她說道:“念悅,小葉還是很愛你的,不會做出格的事。這一點我相信不會看錯。”
張念悅緩緩點了點頭,說道:“他要是敢亂來,我就咔嚓了他。”
蘇小琪“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念悅,你也別看不起小葉。他年輕、帥氣、又有美好的前途,女人喜歡他也很正常。況且時代變了,現在的年輕女子主動投懷送抱的很多。小葉雖然有定力,但如果真有美女不擇手段地靠上去,沒準也會犯錯誤。所以,我支持你調過去。”
又道:“對男人,就該實行三光政策,不讓他們有多餘的‘精’力去腐敗。”
張念悅提了一個犀利的問題:“小琪姐,你現在兩個身子,怎麼樣實行三光政策?”
蘇小琪揚了揚手。
“手?”
兩個女子紅着臉一齊笑出聲。
財政局的工作繁瑣而緊張,當然,這是對辦事人員來說。
張念悅已經是行政政法科的副科長,主要管歸口管理部門的專項基金分配下達、監督管理以及監督、分析分管部門的預算執行情況等,相對於整天與數據打交道的專業人員來說,比較悠閒。
美女在任何地方都會得到同事的寬容,何況大家知道她身後有靠山。
下午,財政局副局長羅秀娟敲敲門進來。
財政局是有錢的單位,科級幹部都有一個獨立的小辦公室。
“羅局。”張念悅站起身來,笑問:“有什麼指示?”
“張科長,省財政廳組織全省科級幹部集中培訓,嘉南市有三個名額,集中培訓的地點在滬東,時間三個月,你想不想參加?”
“羅局,可不可以考慮一下?”
“當然。”羅秀娟笑道:“明天給我答案,這次省財政廳組織的集中培訓,師資力量很強,有多個知名經濟界人士,還有國外專家,機會難得。”
張念悅點頭,道:“謝謝羅局給我機會,我明天給你答覆。”
滬東是國內最繁華的城市,有機會去那裡培訓三個月,是個瞭解、熟悉這座現代化大城市的好機會,要是擱在以前,她毫不猶豫就同意了。但是,中午和蘇小琪一番言談,讓她小有擔憂。三個月吶,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了。這三個月時間裡,相隔幾百公里,如何實行“三光政策”?
想到牟思真,她就淡定不起來。
打通葉之然電話,張念悅將情況說了說,問:“木頭,你支持我去嗎?”
葉之然道:“既然機會難得,你就去吧。”
“好啊!木頭,你是不是巴望我走得越遠越好?越久越好?”
“呃?沒這個意思,我不是順着你的意思說嗎?你真要離開這麼久,我還真不樂意呢。”
“木頭,你的意思不要去了?”
“那就不去了。”
“好啊!木頭。”張念悅不滿地說道:“我馬上要調到水門了,以後這種機會就沒有了!你居然不同意我去!”
“呃?”電話那頭葉之然笑了笑,說道:“這樣,你還是去吧,中間你想辦法回來一次;我呢,想辦法來一次滬東,這樣,我們可以碰兩次頭,豈不兩全其美?”
張念悅這纔有些高興起來,說道:“這纔像話,木頭,你今天回嘉南一次。”
“有事嗎?”
“沒事,想你了可以吧?”
大約是想到即將遠離,張念悅這天“性”致特別高。
葉之然見有些情動的妻子依然有些羞澀,放不開手腳,笑道:“女人嘛,在牀下端着架子是美德,上了牀還把架子端得高高的,未免不討喜。”
張念悅扭他一把,道:“男人是不是都希望自己的老婆在外面是淑女,在家裡是蕩婦?”
葉之然笑道:“開竅了,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蘇小琪說了,男人沒人管着就會變壞。木頭,你老實交代,外面有沒有女人?”
葉之然道:“你不是一直管着我嗎?”
“木頭……”
“不說話,不說話,這個時候說話就沒意思了,沉默是金。”
這個時候說話就不和諧了嘛!
葉之然尋找到她的嘴巴,用嘴把她的嘴堵上,開始施展肢體語言。
在牀上,肢體語言遠遠比說話更能表達內心深處的思想和渴望,而且,肢體語言做不了假。
經過一番激烈的廝殺,兩人分別在衝鋒、相持、肉搏各個過程中,靈活採用誘敵深入、敵進我退,敵退我追,敵疲我擾種種游擊戰術,最後拔營奪寨,首輪戰鬥葉之然全面獲勝。
但是,敵人是不甘心失敗的,張念悅丟盔解甲之後很快重整旗鼓,提出再戰。葉之然沒有辦法,在敵人多次騷擾、引誘之後,拿出宜將剩勇追餘寇的勇氣,提槍再戰,這次終於敵不過敵人的瘋狂反撲,早早地舉了白旗,把槍都丟了。
張念悅趴在葉之然身上,眼睛裡依然有不滿意之色,罵道:“木頭,原來你也是銀槍蠟頭,外強中乾。”
“老婆,戰鬥力是需要每天操練才能提高的,我們這樣的,明顯訓練量不夠啊。”
張念悅不滿地擰他一把,道:“還說!”
葉之然笑道:“還有,男女有別嗎!男的爆發力強,但需要恢復的過程。我們休息一下,明天早上再戰,保證你老公又孔武有力,那個……不是猛龍不過江。”
張念悅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問道:“對了,平時你想要的時候,我又不在身邊,你怎麼辦?”
“這個可不可以不回答?”
“不可以!而且必須誠實,否則,以後不許碰頭。”
“呃,老婆,你怎麼問這樣的問題,這屬於隱私好吧?”
“好啊!夫妻之間,你還要留隱私?”張念悅作勢又要擰他。
“別!別!我交代。”
“快說!”
“那個……”葉之然大義凜然道:“你怎麼這也不懂?中國人民不是都有一雙勤勞的雙手嗎?”
張念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