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曉!!”窗外飄來黃笛的聲音。
張曉繼續走着自己的路,任憑外面的人如何喊叫,用怎樣的高分貝吼着她的名字。
“張曉,外面有人叫你啊。”小莉最喜歡八卦了,又來湊熱鬧。
“隨便他。”現在的張曉真的非常討厭黃笛,他的聲音就像該死的蚊子一樣在她耳邊嗡嗡地叫着。
“哦。”小莉看到張曉冰冷的表情,識相地退到了一邊。
這時,楊毅傑從他的辦公室走了出來,“張曉,這外面是誰啊?那麼吵!”
“一個瘋子。”張曉沒有語調地說。
“瘋子?”楊毅傑好奇了,到底是哪個瘋子在外面大喊大叫,撩起窗簾,透過窗戶,楊毅傑看到樓下有個穿着休閒的男子在不停地叫着曉曉,曉曉。心裡一股怒氣通過身體直衝頭頂。
憤憤地拉下窗簾,楊毅傑大步流星地走到樓下。經過張曉的時候,張曉強烈地感覺到楊毅傑周圍散發出的滾滾怒氣,像燒熱的油,濺出來灼傷人。
看着生氣的楊毅傑怒氣衝衝地下樓,張曉有點害怕,緊追着跟了出去。
當然,看好戲的人也都跟了出去。
“誰啊,在這大吼大叫!”楊毅傑一到報社門口,就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憋不住話了,還沒到黃笛面前就大聲地責問起來。
“你又是誰?我找張曉!關你什麼事?”黃笛不甘示弱。
“張曉是我職員,不關我事?”楊毅傑怒斥道。
此時張曉他們也都下了樓,站在門口看着楊毅傑和黃笛。她很害怕,害怕楊毅傑會和黃笛打起來,從剛剛的情形來看,看得出來楊毅傑真的很生氣。萬一他衝動起來,兩個人打起來後果不堪設想。想着想着,張曉跑了過去。拉着楊毅傑的衣袖,小聲說道:“楊毅傑,他是衝我來的,我自己會處理。”
但是這話被黃笛聽到了,囂張地對楊毅傑說:“瞧,沒聽到張曉的話麼?這不關你的事,有多遠就請你滾多遠!”
張曉和黃笛的話就像汽油,劈頭蓋臉地往楊毅傑的烈火上澆,楊毅傑像火山爆發了般,握起拳頭就是一拳,砸在了黃笛的右臉頰。黃笛沒有想到這個突如其來的一拳,一股強大的衝擊力量左右了他的平衡,黃笛一個踉蹌倒在了地上。用手捂着被打的臉,完全沒有了剛剛的囂張氣焰。
“借用你的話,有多遠滾多遠!警告你,離張曉遠點,,再讓我知道你騷擾她的話,就不是這一拳那麼簡單了!”楊毅傑惡狠狠對着地上狼狽的黃笛說。
張曉拉着楊毅傑,想拽着他的袖子把他拽回報社,她不想讓同事誤會,更不想把事情弄大。可是這件事情,勢必會引起他們的熱議。更或者出於職業精神,報社的人會寫出個什麼報道來。比如:因感情糾紛,兩男上班期間大打出手。又或者:紅顏終究是禍水——爲情決一死戰。等等的新聞標題。自己一向低調,不想因此就打亂自己平靜的生活,也不想害了楊毅傑。
“回去吧,楊毅傑。”張曉的力氣壓根就是拉不動眼前發怒的獅子。
楊毅傑甩開張曉的手,沒有理會她,怒氣衝衝地回去了,他的怒氣顯然還沒有消去。
張曉同情地看了一眼地上的黃笛,這拳對黃笛來說,打擊還真不小,臉頰馬上腫得跟雞蛋一樣了,“你何必呢?”
“呵呵,張曉,我黃笛算是看清你了,男人倒是不少!”黃笛站了起來,用左手的食指點着張曉,完全像個痞子樣。
“看清就好,所以你不必再來糾纏我,和你的玲達好好過日子。”張曉不想對黃笛解釋什麼,她只是想盡快與黃笛劃清界線,也不管黃笛如何看她。只要自己坦蕩即可。
“呵,水性楊花的女人!”黃笛點點頭,齜着牙,一副恨透張曉的樣子。
回到辦公室,同事們個個用異樣的眼光看着她,有的看到她就低下頭和人竊竊私語起來。張曉心裡很不是滋味,感覺自己就是一個讓人看笑話的猴子。本想想好好覈對賬目,卻因爲剛剛的事情,張曉始終無法靜下心來覈對,害怕賬目覈對錯誤,索性就把賬目放了起來。突然想到楊毅傑,也不知道他還在生氣沒有,於是端了杯咖啡,敲響了他辦公室的門。
裡面沒有迴音,張曉不經允許,擅自開門進去。楊毅傑就坐在椅子上,批閱文件。雖說在批閱文件,可是善於觀察的張曉很快就看出來,其實楊毅傑和她一樣,壓根就沒有靜下心來去看這些文件。楊毅傑還是沒有平復心情。有敏銳的洞察力,並不是張曉天生就有的,那是在清朝的時候,爲了保全自己,不得不去琢磨每個人的心裡,分析他們的性格等等,所以造就了她現在的有極強的洞察力的能力。
楊毅傑沒有擡頭看站在門口的張曉,但是他是知道門口站着的是張曉,他在生氣,所以不想看到她。
張曉輕輕關上門,走到楊毅傑面前,把咖啡端到桌上,“還在生氣?”
楊毅傑假裝沒有聽到,看着手裡的文件。
“喝杯咖啡吧。”張曉把咖啡向楊毅傑面前推了推。
楊毅傑依然沒有理張曉,視張曉如空氣。
“沒什麼事情的話,那我出去了。”張曉難過地說道。感覺自己在這裡說話遭人嫌。
在張曉轉身走的時候,楊毅傑終於放下了文件,擡頭叫住了張曉:“站住。”
張曉被這一聲給嚇住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但是她沒有轉身。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但是被她忍了下去,喉嚨處像卡了一團棉花糖一樣難受。
“轉過來。”楊毅傑站起身,命令道。
“……”張曉剋制不住了,眼淚吧嗒吧嗒地掉了下來,不想被楊毅傑看到,趕緊用手擦掉臉上的眼淚。
雖然是背對着楊毅傑,但是楊毅傑還是知道張曉擦眼淚的舉動,心裡着實難過了一把,本來還是生氣的一張臉,頓時變得無比溫柔。臉上展露的是心疼。楊毅傑走到張曉身後,伸出右臂,環住張曉的脖子,自己的下巴靠在張曉的肩上,心疼地說道:“不是我不想理你,剛剛我真的很生氣,我生氣不是有人在樓下喊你的名字,而是你說的話。你說你自己會處理,我知道,那個人糾纏你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你處理好了嗎?我是心疼你,所以我生氣。不要哭了好嗎?女孩子的眼淚是很值錢的,哭多了就沒有價值了。”
張曉努力地不讓眼淚再流下來,楊毅傑說得對,女孩子的眼淚是值錢。
“沒有生氣就好。”聽着楊毅傑並沒有怪自己,心裡的石頭也放心了,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就是不希望他生她的氣。她哭,其實是他和十四一樣,什麼事情都爲她護着,很是溫暖,一種親人般的溫暖,一種久違的溫暖。
“真是傻瓜。”楊毅傑寵溺用另一隻手摸着張曉的頭。
此時的氣氛異常曖昧!空氣凝聚在了一起,讓所有人窒息。
“咖啡涼了。”張曉打破了這曖昧的氣氛。
楊毅傑真是被張曉的這句話給氣死了,“敗給你了。”然後放開環着張曉張曉脖子的手,走到桌前,端起咖啡杯微微抿了一口。
“我要去工作了。”張曉紅着眼睛說。
“去吧。”楊毅傑放下咖啡朝張曉揮揮手,“不要再這麼苦着臉了啊,我怕別人說我欺負你呢!”
楊毅傑瀟灑地說道,好像剛剛的一切都沒有發生一樣,大腹便便地坐下來批閱文件。
既然楊毅傑沒有生氣,那自己也就可以安心的工作了,吐了一口氣,認真的核對起賬目來。
可是自己的思緒早已飄向了遠方。
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同樣在報社門口,同樣是黃笛,同樣是被他糾纏,但唯一不同的是
幫她的人不一樣。喬生那天的吻……想到這,張曉不由得摸了下自己的嘴脣,微微抿了抿嘴脣。距離那次和喬生的見面已經好多天沒見了,好像兩個人也沒有聯繫過。是不是喬生把自己忘記了呢?爲什麼自己會那麼害怕被喬生遺忘呢?或許只是因爲害怕四爺把她忘記了。從第一次見到喬生,她就一直把喬生和四爺聯繫到一起,甚至有時候就把他當成了四爺,然後告訴自己,四爺就在她身邊。但是每一次事實都告訴她,那都是自己在自欺欺人。原本不屬於那個時代,自己經歷的也只是一段若有若無的歷史。
喬生,我到底是把你當成四爺還是你自己?我真的不知道。你和別人不一樣,哪裡不一樣自己也說不上來。只是覺得自己的心在一點一點得向他靠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