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家人接下來的一段日子可以用“雞飛狗跳”來形容。
先是趙阿菊的親姐姐、尹振華的大/姨媽趙二菊聽說了這件事,簡直氣得跳腳,比趙阿菊還激動,直言不能讓姓柳的就這樣欺負了去。之前逢年過節的還是要禮貌性地聚一聚打一打電話,所以她原本就有柳小柔的電話,於是便不管白天黑夜上班下班的打電話過去罵人。
至於內容,想想也知道,反正不是好話,在此不便列出。
幾回下來,柳小柔簡直不堪其擾,直接把她的電話拉黑了,這讓趙二菊更加憤怒,戰鬥值爆表,又從趙阿菊那裡要了柳媽媽的電話開始打,一打通就開始罵,全是難聽的話,搞得柳媽媽的血壓險些再次升高。
被趙阿菊這個老虔婆罵是一回事,一來二去套路也知道了,但被趙二菊罵是怎麼回事?
她便回孃家哭訴,她那兩個妹妹也是厲害的,這還得了,這明明是人家倆口子的事,關他大/姨媽什麼事?
而且居然敢欺負她大姐,不罵回去怎麼行?
於是,柳媽媽的兩個妹妹也要了趙阿菊和尹振華的電話,也打過去各種罵對方,不管白天黑夜,不管上班下班,反正都不是好話。
一來二去,原本只是涉及到兩個人的普通離婚,卻因爲雙方牽涉太多,越來越多的親戚摻和進來開始對罵,至於輸贏,暫時看不出來,無法判斷。
當事人在做什麼?
該上班的上班,該帶孩子的帶孩子,該打麻將的打麻將,倒像是這件事跟他倆無關似的。
是的,尹振華原本就有打麻將的習慣,一有空就要去摸兩把過過癮。當然,打的比較小,就是打發時間娛樂那種。先前小寶在家,他還是要回家帶娃的。
現在小寶在柳小柔孃家,他自然沒事可做。
這日下班,見時間還早,他便決定去摸幾把再回家。哪知,這一打就是好幾個小時,直到晚上十一點纔回家。
這可是從未出現過的情況!
對此,趙阿菊自然不會怪自己的兒子,因爲在她的觀念裡自己的兒子是永遠都不會錯的,於是便將罪責全推到柳小柔和她孃家身上。
“都怪那個掃把星,死婆/娘,賤/貨,搞得我家裡烏煙瘴氣的。你說以前的日子多好啊,她非要作,好好的一個家就因爲她散了,一想到這個我就心痛。早知道就不該同意他倆結婚的!我跟你說,她那兩個姨媽也不是什麼好人,跟她媽一樣潑,全是潑婦,白天黑夜的打電話來罵我,還罵你姨媽,天啊……”
“哎,媽,不是我說你,你直接把電話拉黑就行了,何必跟他們吵?有什麼意義啊?”
尹振華只被罵了一次就把對方拉黑了,但趙阿菊偏不。
“我就是想聽聽他們到底想幹什麼!這樣才知己知彼!對了,你去哪裡了,怎麼回來這麼晚?你先去洗手,我去給你端飯,在鍋裡溫着呢,端出來就能吃,都是你愛吃的。”
“不用了,媽,你歇着吧,我去洗洗也睡了。就是下班沒事就打了會麻將,我在外頭吃了的。”
“哎,我跟你說,不開心歸不開心,你可別千萬別去賭,這東西一沾上就完了。你忘了先頭那個尹老二?房子都輸了,最後還進去了……說吧,今天輸了多少?”
尹振華這個樣子一看就不像是贏了。
說起來都怪柳小柔那個死/婆娘,害了她的寶貝兒子,當初就該堅持自己的想法,不該娶她進門的。
“不多,四百多……媽,你還真別說,我今天雖然輸了,但卻總結出一個道理,也不算白輸,就算是交學費了。我一說你也鐵定高興就是了。”
要是柳小柔在,肯定說他這是歪理邪說,但趙阿菊是誰,那就是寵子狂魔,把尹振華當作命根子一樣對待。尹振華哪怕說太陽是從西方升起來的她也是信的,並且還要去反駁其他認爲太陽是東昇的人。
真要在小寶和尹振華之間排名,尹振華肯定排前頭!
“真的嗎?說來聽聽!我兒就是厲害,打個麻將也能悟出一番道理來!”
“她不是想離婚嗎?我成全她,我也想離。鬧了好幾次了,我也確實受不了了。對你也一點都不尊重,一點家教都沒有!媽你說得對,她就是一個攪事精,你說先前過得多好啊!她既然不珍惜,我也懶得管。我倒要看看,她能找個什麼樣的!”
說着說着就跑題了,母子倆一起把柳小柔罵了一遍,詛咒她嫁不出去一輩子只能窩在孃家哪怕嫁了二婚的男人也是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這才說到正題,單單從這一點上看就知道是一家人,絕對錯不了的。
“媽你想啊,我們離婚肯定要分割財產,你也知道我這幾年存了些錢,但我怎麼可能捨得分給她!那可是我的血汗錢,還要給你養老,哪怕拿出去喂狗餵豬呢,也絕不能給她!所以我明天就去全部取出來!”
趙阿菊到底是老了,一時沒有領會到尹振華的意圖。
“啥意思?取出來就不用分了?不會吧?”
她可是聽說了的,離婚的話婚後財產是對半分的,光是想想就肝兒疼。柳小柔那個賤/人何德何能啊!
“媽,一看你就沒明白我的意思。從今天開始,你去小區裡到處跟人說,我受了刺激,心情不好,天天打牌混時間。”
“這怎麼行,這不是害你麼!敗壞你名聲的事我可不做。”
“好吧,我跟你細細解釋一下。你看,我即便把錢取出來了,銀行也肯定有記錄是不是。但是若是這些錢都被我花光了呢,那她怎麼分?你說是不是?哼,一分錢都分不到!”
這麼一說趙阿菊立刻就懂了,損歸損,確實是個好辦法。
不歸家的攪屎精婆娘帶着兒子回了孃家,天天鬧離婚,還發動親戚打電話罵他們,換了誰都會鬱悶。在這種情況下,尹振華心情不好迷上了打麻將就說得通了。
偶爾去打打牌,每天隨便輸幾十上百的,但經過她一宣傳,大家都知道他沉迷賭博輸了錢。
至於輸了多少,天知地知她和尹振華知。
要分財產,做夢去吧!
“幸虧當初我多留了一手,沒把房子記在你名下,兩套房全在我名下,現在看來,我還是很明智的。”
“那是,你是誰啊,你可是我偉大的媽媽!”
兩個人一臉興奮地算計着柳小柔,殊不知人家根本不在乎,從頭至尾只想要小寶這個兒子。
至於財產,她從未想過。
婚前她就知道了,兩套房子全在趙阿菊名下,跟她是一點關係都沒有,再說她也不稀罕,畢竟這也不是自己的東西,她不惦記。
可以說結婚這幾年,除了這個孩子,她真的沒在乎什麼。
說幹就幹,第二天下班,尹振華便去銀行把這幾年的存款全取了出來,先是交給在附近轉悠的趙阿菊,自己留了幾百塊又去打麻將去了。
趙阿菊先拿着錢回家放好接着便厚着臉皮在小區裡賣力宣傳,試圖通過抹黑柳家和賣慘的方式博得小區老太太的同情,挽回之前一落千丈的形象。
只可惜,人們自然是愛聽八卦的,所以她一開講周圍便圍了很多人。但是,她之前那黑色蕾絲內褲還是鏤空的那種着實震撼了很多人的眼球,想挽回也難。
“死婆娘太絕情了,手術費還是我兒子給的,她倒好,趁機抱着孩子就跑回了孃家。若不是想到我那孫子可憐,我都想報警了。她這樣做是違法的,哪有不讓孩子不見親奶奶和親爸爸,跑去跟外公外婆親的?哪怕離婚了也是可以見的,你們說是不是?”
“我兒子也是癡情,天天求她把孩子抱回家,好好過日子,可耐不住人家早就變心了啊!你們想想,一個女人要是變心了,還求的回來麼,肯定不行!她這麼絕情,我都懷疑是不是早就找好了下家了!也不知道哪個喪了良心的野男人勾搭上她了!”
“她們家那些親戚哦,天啊,你們是不知道,太不要臉了,你說這原本是我們的家事,關她們什麼事?可她們非要管,一個個打電話過來罵我!單單是昨天我就接了三個電話,每個都罵了起碼半小時!”
“我兒子以前多精神一個小夥,現在倒好,邋遢得很,鬍子不刮,臉也不洗,動不動就加班,要不然就是去打麻將……哎,連續打了幾天了,天天都輸,輸了很多錢。”
“賭博啊,那可不好,你就不管管?”
“哎,要換了平時,我早就一棒子敲過去了,可他最近心裡苦啊,除了上班,總要找點事情做,我也不好干涉的。我是怕他出事啊!”
見圍觀者瞪大了眼睛,一臉興奮,趙阿菊又強行擠了幾滴並不存在的眼淚,轉背就笑了,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也如她和尹振華的願,幾天以後,整個小區都知道了,以前就喜歡打兩把的尹振華沉迷上了賭博,沒事就去打麻將,這幾天就輸了好幾萬,簡直是要把家敗光的節奏。
另一邊,柳小柔一邊平靜地上班,一邊利用業餘時間找了個專業的律師,言明自己啥也不要,淨身出戶,只要小寶的撫養權。
那律師原本就是個女的,剛離婚不到一年,接了柳小柔這個案子,一下子就怒了,在心裡把尹振華母子倆罵了個遍,然後拍着胸脯說一定幫她搞定!
“你放心,那母子倆太不是東西了!孩子我一定幫你爭取過來,只是,也不能這麼便宜他!其他的可以不要,但是生活費一定要讓他給!”
“那他給了生活費是不是就可以來看孩子了?”
柳小柔真的不想讓小寶再接觸尹振華特別是趙阿菊。他倆那樣的品行,教出來的孩子能好?不是戀母狂魔就是謊話精,孩子若是養成那樣,還不如生塊叉燒算了。
“這不是要不要撫養費的問題,這完全是兩回事。哪怕他一分錢不給,也是有權力探望孩子的,你也不能拒絕,否則他可以起訴你!”
柳小柔聽了,覺得遺憾極了。
但法律就是法律,她還是必須要遵守的,想了想,就把這件事全權交給了律師,每天按時上班下班,偶爾加班,其餘時間都和小寶待在一起,培養之前缺失的感情。
不是說之前的關係不好,而是沒有這麼珍惜,特別是遇到加班忙碌的日子,早上出門上班的時候孩子還沒醒,下班回來又已經睡了,一天都難得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