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獨擋一面_入京

楊秀峰請田成東說說老領導張浩之的舊事,這對田成東說來也就是談白話,故往之事,在省城裡還是有較多流傳的。接近核心的人,對這些流傳卻和普通人聽說的就不一樣,更接近真實一些。有很多不爲普通人所知道政治因素,田成東等人看得就深透得多。

喝一口茶,也不知道楊秀峰想聽多少,而田成東也覺得自己所說未必就完全是真實的,說,“我雖聽說不少,甚至一些不爲外人傳的話,也都聽說一些,但都不敢保證是真的,更不敢說那些就是事情的本來面目。”說這一句話,也就將權力場的那些本質說得透徹,楊秀峰自然理解這些,知道在體制裡,很多事看起來是這樣,但實際上未必就是真的。

“我自然明白,事在人爲,盡力去做。”楊秀峰說的輕鬆,知道自己這事雖說難,但也不用在田成東面前訴苦。

“老領導出身貧苦,少年時給人放牛,之後所找看的牛給人搶走。地主卻要他賠,還將他捆起來毒打。到夜裡才掙扎得脫,逃了出去。之後,在外逃荒兩三年,才參加了革命。解放後,老領導才二十多歲,也就從普通幹部做起,後來一步步地做到縣長、地區主要領導,再到省裡。在省裡就足有二十多年,但當初對經濟建設工作很輕視,政治鬥爭纔是工作的根本。這些事,你也是知道的。那段時間裡,老領導的官聲非常好,縱然是改革開放之後,老領導對新的建設思路還是很快就接受了的,只是,柳省的基礎就這樣子,怎麼折騰也都沒有多少改變。在老領導在省裡出任一把手之前,李潤等人也就在南方市這邊慢慢地做到一定的位子,至於工作上的業績,如今也不知道要怎麼說才恰當。”

“他們有什麼花招,也不難想象,這些事不說也罷。”楊秀峰說。

“老領導在省裡出任一把手期間,柳省的建設還是比較可觀的,提升也快,有這樣的業績爲根底,或許還有什麼因素就不得而知。老領導也就進了京城,在京城的三年裡,爲柳省爭取了一些政策,而李潤等人也在老領導的關注下,工作做的比較突出。”

“工作突出?”楊秀峰說,似乎覺得不可信。

“沒有什麼不可信的,只要往京城裡跑一趟,多多少少總會化緣一些資金,就算花用一些,總得留下一些來裝點他們的門面,下一次纔好到京城裡去彙報工作,才能繼續化緣嘛。”田成東一句話也就點出了其中的關竅。有外來資金的投入,相比起其他的縣市說來,每一年總會做出一件事情,再因與老領導有關,宣傳上也就分外重視,自然就是很顯眼的業績了。田成東說得有些諷刺,楊秀峰知道很多事情本來就是這樣,在柳省裡,要不是華興天下集團要爲自己的發展,選擇了蔣國吉,也就沒有近幾年的這樣大肆地投入建設,柳市和自己哪會有什麼機會?

經濟集團和政治利益往往都是結合在一起的,只有彼此依存,纔會得到更好的發展。

對於陳丹輝等人在南方市的發展,也就很容易理解和接受,但他們在這樣有利的背景下,卻將謀取到的資源轉而成爲個人利益,當真是見識短淺了。桌上的檔案袋裡所記錄的,就算田文學沒有說出來,那也不可能長期地隱瞞得住的,只是時間問題而已,或者說省裡的決心什麼時候下。

跳過這一環,此時討論陳丹輝、李潤等人怎麼貪腐都還不到時機。田成東又說,“老領導當初退下來,也不是他年齡問題,正處於上升期,只是一場突然的病,使得他無法繼續再工作下去。”

“哦。”楊秀峰覺得在京城核心的人物,就算有身體上的問題,集全國的醫師專家還解決不了的可能性不算大吧。“這些都沒有聽說了……”

“對外自然是不會說的,宣傳上只是說老領導的高姿態……實際上是身體原因,無法繼續工作後,退出政治核心,但老領導的影響力卻在,而京城裡也在維護着老領導的威信。至於什麼病,說法不一,最爲接近真實的,就是老領導突然得到一種很怪異的病,白天還沒有什麼,一旦天黑下來,整個人都精神狀態就非常地發虛,只有在自己的臥房裡,才覺得安穩些。不然,就會莫名其妙地悸怕,無法安寧……

一段時間下來,病因沒有找到,醫治也就沒有更有效的方法。過了一年後,病情才稍微穩定下來,但症狀還是很明顯,老領導也唯有安心靜養。”

“如此說來,南方市這邊的情況,老領導就不一定得知?”“按說應該這樣,不過,三年前老領導的身體也就漸漸恢復了,雖說在京城裡沒有參加更多的政治活動,可也不再像之前都是閉門修養……”

楊秀峰理解田成東話中的提醒,近三四年來,也就是李潤等人最表現出貪慾大熾的時間段,而老領導在京城裡已經有一定的活動,也就能夠找到更多一些的資源投放到南方市裡,使得李潤等人也就有更好的條件。

可楊秀峰也知道,在老領導生病修養期間,南方市這邊的人到京城去探望,只可能將一些好消息傳到老領導耳裡,而省裡或京城的某些人也能夠看到南方市情況的不對,但卻沒有多少實證,也不可能將這些事說給休養中的老領導得知。南方市的實際情況都包瞞下來,使得老領導印象裡,陳丹輝、李潤等人都還是一開始那種積極進取的印象,自然會給他們更多的資源,也相信他們所彙報的成績。而南方市之前的很多客觀上的困難,老領導也是有着深切體會的,任何一點成績和進步,在他看來都會是南方市這些領導班子的努力而得到成效吧。

如今,老領導要是得知田文學等滅絕人性的兇殘,會不會受到更大的刺激,而使得舊病復發?這是不是省裡一直都擔心的問題,才使得南方市一直就這樣維持着,不敢輕易動作?那自己見到老領導之後,又該用什麼樣的態度?病癒後的老領導的精神狀態,和之前有多少不同?等等,從田成東這裡只怕也得不到更多的有用信息。

“只是傳說,老領導身體恢復之後,對周邊的一些事情就不怎麼看得慣,特別是近來一些貪腐現象,更是在不同的場合下發出比較嚴厲的譴責。但對政治的參與,心裡卻是淡了很多,更多地在一自己身體的保養。”

雖說心裡沒有一點底,自己到京城之後,能不能見到老領導都還是兩說,更不要說做什麼有效的準備工作了。老領導對李潤等人有較好的印象,那李潤到京城後會這麼說,甚至將自己描述成一個十惡不赦的人都有可能,自己會不會改變老領導對自己的看法和態度?

暫且將這些沒有邊際的事情丟開,楊秀峰說,“老闆對案子有沒有明確的意思?”這句話雖說不該問,但楊秀峰還是說出來,從蔣國吉對案子的態度,或許能夠捕捉到一些信息吧。案子雖說是田文學,但卻會牽涉到李潤、也會牽涉到陳丹輝,老闆自然能夠一眼就洞穿其中的關係的。

田成東搖了搖頭,說,“案子的進展對省裡做了彙報,但省裡都沒有半點表示。老闆更是一點神情不變地聽完彙報,之後,揮手叫我們走人。”

這樣的情況當真就讓人難以琢磨透,省裡肯定會顧忌京城老領導的感受,但卻有沒有讓田成東等人停下來,是不是要先將所有證據都拿到手才發難?但如今,李潤等人因爲田文學被抓已經警覺了,也到京城裡去求援,要請老領導對省裡說話,讓南方市繼續之前的模式。如果老領導說南方市的工作室有成績的,成績是值得肯定的,省裡也就不好再直接對南方市做出全面推翻了吧,至少不會將李潤等人進行清算了,李潤等人只要過了這一關,今後也就不會再有什麼事情。

說過這些之後,也就不再廢話,田成東將洪峰等人叫過來,將案子的事情當着楊秀峰的面交待了幾句。案子還要深挖,從田文學身上能夠掏出多少料來,都得先掏出來,至於今後要怎麼處理,那是省裡的決策,和具體辦案的幹部沒有直接的關係。

洪峰等人也就離開,在茶樓裡,楊秀峰一直在等着侯秘書的信息,卻一直都沒有得到,不知道侯秘書是脫不開身,還是對他這個事情都無法幫忙的。如果省裡都沒有派人協助,楊秀峰覺得自己就一個人到京城裡去,會有怎麼樣的情況?老領導只怕都沒有聽說過自己這個人,會不會給開門放進家裡去?

但省裡如果派人來,那又以誰爲主體?這次老闆將任務分派給自己,是省裡的決策還是老闆私下的私活?這種公關工作,從某種角度上說,其實是既爲了省裡的工作開展,也是帶着較強的私活成分。做好了,有什麼功勞自然是活動者的,而建立起來的人脈,今後也是活動者更有利一些。就像之前在華興天下集團那邊所做下達工作一樣,如今自己在和華董等人的關係上,就會遠比其他人要便利得多。

蔣國吉要在柳省裡做出耀眼的業績來,將華興天下集團牽進來,而在南方市的局勢下,唯有將老領導這一關攻下來,今後在南方市裡的所有工作,纔會順利。清掃掉李潤等人、甚至對南方市進行大換血都是很有必要的,這些情況,蔣國吉所沒有表示出來,但從工作的安排與佈局來看,也不難體會到這些。

中餐時將周誠也叫過來,周誠在組織部系統裡,雖說對楊秀峰即將到京城去的工作沒有直接的幫助

,但也對老領導近期的一些情況提供給楊秀峰得知。和田成東的說法相近,楊秀峰還是沒有什麼底,倒是周誠提供了一個京城那邊的朋友,楊秀峰到京城後,可以找他。要在京城裡做什麼,還是會方便不少。

中餐後,侯秘書依舊沒有消息過來,楊秀峰也就知道了侯秘書不會在這件事上幫自己提供什麼的。倒是沈強主動地聯繫過來,說是省廳雖說不會派人跟到京城裡去,但和京城辦事處那邊已經聯繫好,辦事處那邊會給楊秀峰提供一定的幫助。

柳省在京城的駐京辦,肯定會與老領導有着不少的聯繫的,而柳省的人到京城找什麼資源,也會走老領導的路子吧。這樣,彼此之間會有不少聯繫,楊秀峰到京城之後,也就不至於讓他自己去敲門了。

下午周葉到了,在賓館裡見到楊秀峰,將市裡那邊的情況進行了彙報,也將經開區那邊的工作進展進行了彙報。說起市政府工作督查室的人對經開區的工作進行督查,對經開區近期的賬目要進行審查,楊秀峰也就知道是市裡的人對自己進行反擊和施壓。

從目前看,經開區如今還沒有拿到更有說服裡的東西給市裡看,顧忌黃國友、陳丹輝等人一直都是在疑惑自己在玩花樣,纔會在經開區的問題上做出文章。好對自己施壓的,可莫春暉等人能不能有更強的信心,經開區裡的職員幹部會不會真有信心?

情況不容忽視,經開區那邊的工作只能夠加快進度,要是一旦因爲市政府的干擾而停滯下來,對今後工作進程的影響就非常大。

將丁啓明通知過來,三個人就在賓館房間裡商討對策,楊秀峰要到京城裡去,這一次去卻不能夠讓陳丹輝等人知道,只能說是在省裡或柳市那邊活動,和華興天下集團一方進行磋商。進京城的時間前後有多少,此時也無法斷定,顧忌不會樂觀,甚至自己工作都不會有效果。當真這樣,情況就是很艱難的,經開區那邊將會有更大的壓力,搞不好之前的努力都會給他們全都壞掉。

市裡那些人不會對工作有什麼想法,只要覺得經開區是楊秀峰爲自己鬧出的孱頭,一出鬧劇,自然會盡可能地砸壞掉以便證明他們的正確而打擊到楊秀峰的威信,讓他無法在南方市裡立足,也會逼迫省裡對楊秀峰的做法表態。

在省裡,也會有不少的人在等這樣的局面出現吧?

讓丁啓明帶着華興天下集團的人到市政府裡去彙報,另外,對經開區那邊有更進一步的工作指示,具體地提出來要在經開區裡還要做些什麼工作,讓莫春暉和經開區的幹部心裡有底。這樣做或許會讓陳丹輝、黃國友等人察覺到在南方市的總體佈局,卻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露出一些來,也讓南方市更多的人對華興天下集團會在南方市投建項目有更多的信心。

丁啓明將楊秀峰所做的指示記下來,華興天下集團那邊的情況,他在省城裡接觸了這些些時間來,比之前要了解到更多的東西,也和在省裡華興天下集團的人熟悉了。知道領導自然會先和對方聯絡好,在市裡那邊卻是要看他和莫春暉去怎麼運作。

也沒有將要去京城的情況跟丁啓明說,及時跟市裡溝通消息,也只是說到北方省去,找華興天下集團商討今後在南方市的項目運作情況。這個藉口很好地能夠讓陳丹輝等人對他去京城進行掩飾,丁啓明等人也不得志楊秀峰的真實去向,纔會讓他們有更強的底氣在市裡扛住壓力。

臨走之前,楊秀峰想到既然安排華興天下集團的人到市裡去,自己卻不路面,在陳丹輝那裡也會受到質疑,乾脆就先在電話裡將這幾天自己在省城這邊與華興天下集團接觸的進展亂說一通,表示通過這兩天的工作,華興天下集團已經同意和市裡暫時做一個初步的意向,對方派人進市裡與市裡面對面地談,而他則罔北方省總部找對方主管去談,總要將項目促成才達到工作目標。

陳丹輝街道楊秀峰的電話後,表現得有些平靜,對之前雙方發生的事,都像是忘記得乾乾淨淨似的。但這一次,陳丹輝在電話裡對楊秀峰的勉勵之語就淡多了,知道楊秀峰不是他能夠拉在陣營裡消化得了的人。

黃國友的態度也很淡,卻比陳丹輝要強一些,楊秀峰之希望市政府給經開區那邊的壓力小一些,至少,不能夠阻止經開區目前所進行的準備工作。

臨走之前,楊秀峰還是忍不住給侯秘書發一個短信去,侯秘書過一會纔回復。回覆很簡短:老闆在忙,順安,期待。

見到這樣的回覆,楊秀峰知道不能夠從侯秘書那裡探出更多有用的東西來,只好帶着周葉一起到京城裡去。

但願能夠順利些啊。

也不是第一次進京城,但以往都不是以工作的心態來的。這一次卻是心事很重,身上的壓力雖已經將最後的招數也想到了,但楊秀峰還是不想動這樣的招數來完成這一任務。哪怕多受到一些阻力,自己多受到些誤解都沒有關係。

留在省城一天,雖說做了些準備,但一路上細緻地想,這些準備其實都可能毫無用處的。從田成東和周誠口中所瞭解到的老領導,會不會就是真實的老領導?

從機場大廳裡走出來,楊秀峰也就振奮的自己的精神。駐京辦這邊的人,或許會聽說其李潤在南方市與自己之間的衝突,或許,駐京辦的人會以爲自己是一個囂張跋扈的人,是因爲自己的張狂才冒犯了李潤,從而使得這筆本來應該很順利的資金弄成這樣波折來。但自己的精神氣卻不能讓駐京辦的人看出那種心虛來,要不,今後在京城裡做工作就會更難。

省裡指示了對方來安排和接待自己、協助自己與老領導聯絡資金的問題,具體怎麼樣傳達出省裡的指令,楊秀峰不知道,想來不會對自己有多少不利的。

第一次接觸柳省的駐京辦,或許,對方會不會也是第一次接待並協助一個副廳級的在京城裡辦事?

多想無益,提足了精神走出機場大廳,在出口處見有很多來接機的人,都豎着牌子,形形色色的有些亂。要找到駐京辦的人也不容易,之前雖說了自己的衣着但京城裡的交通太糟,對方會不會準時趕過來?還是等人走散了後在再用電話進行聯絡吧。往人羣外走,慢慢地也就不太擠,而外面也有些手揚起來,拿着紙片在紙片上寫着迎接的客人的姓和地名的。

邊看着,見有個名片似乎在人羣裡閃了下,寫着柳省。楊秀峰也就注意了些,看了一會見人羣裡果然有個女人手裡有這樣一塊牌子。只是她似乎也不是很急着要找人似的,更多地在人羣裡搜尋。

走過去,楊秀峰到那女人身邊了,將那牌子拿住,見上面果然寫着:柳省

楊先生。說,“您好,是柳省駐京辦?”

那女人見有人找過來,看來人和之前所說似乎對得上,說,“先生是楊市長?”“我是楊秀峰,南方市來的。”“真是楊市長啊。”女人說着往周圍還是看了看,見楊秀峰身後跟着更年輕的周葉,才又說,“楊市長真出人意料啊。”說着臉上的笑也就綻開。京城的機場特別大,起起落落的飛機多,進進出出的人流也就多。

聽這人見面說自己出乎意料,楊秀峰說,“是不是很土,不像是一個副市長?”“有點。”女人說,“主要是太年輕了。”女人在駐京辦裡,迎來送往的都是些省裡主要領導,或省裡的一些影響力較大的人,對於面前的一個副市長哪怕是常務的,也不會有什麼露怯。說着對楊秀峰笑了笑,知道省裡能夠指派駐京辦來機場迎接的,也都會是一些有能耐的人,這樣年輕更是有不錯的背景了。

“謝謝。”楊秀峰說,稍作停頓有說,“這樣就好,要是在京城裡迷路了,你們只要在電視臺裡說有個年輕看起來很土的人,估計幾分鐘就會從幾千萬人裡給識別出來的。”楊秀峰說着臉上沒有多少變化,像說一件和自己不相干的人和事似的。周葉聽老闆這樣說,但卻不敢笑。女子本來要說句“不客氣”的,但聽他這樣說得誇張,“噗哧”地笑出了聲,笑一下才收住,說,“楊市長當真是幽默。”說着也就從人羣裡走出來,雖說第一次與駐京辦的人往來,但楊秀峰不知道駐京辦的人知道多少,但從面前這女人看來,似乎沒有對自己有什麼排斥。可這女子卻沒有對自己的身份進行細緻的介紹,估計不會是駐京辦的主要負責人的。

省裡要駐京辦負責協調和配合自己在京城的工作,但駐京辦顯然沒有來負責人,要不是他們太忙還有其他主要領導要接待,無法分身,要不就是對自己不怎麼看好。對自己是不是看重倒無所謂,主要是對自己到京城來辦的這件事不要有牴觸情緒纔好。

走出來,見四處都停着車,女子帶着兩人在車間隙裡走,回頭跟西方說,“楊市長,京城這裡最大的特色就是車多,經常性人走比車行要快。其實,比較便利的交通也就是地鐵,只是,地鐵雖說不堵車,可來回轉車和停站,時間上也相差不多。再說,地鐵上很擠,領導們就不適合了。”

機場便有專門的地鐵通道,也就是爲了方便進出的,但很多的人還是開着車過來。楊秀峰見女人這樣說,迴應到,“京城走隨便撞見一個人都是處級以上的,要說領導,我們可真不算。今天真是辛苦

您了。”

“楊市長客氣。”女人站下來,先前本來是要進行自我介紹的,但給楊秀峰說的那句話引笑了,給這樣一岔也就忘記這一回事,此時見楊秀峰說話裡才感覺到這一點,站住後轉身說,“楊市長,您太幽默,意見到您就給吸引住,讓我都忘記了自我介紹,失禮之處歡慶原諒。不過,說起來這也是有您引發起的,是不是?”說着看向楊秀峰,眼裡就有更多的女人那種柔媚,楊秀峰自然有抵禦之力的,知道像面前這樣的女人,在這種位子裡混,哪還不是將這些柔媚當着一種資源來用?哪會是因爲自己有什麼真能夠讓她被吸引住。

“那是那是。”楊秀峰也笑着,但卻不會去配合她做出給迷住的樣子。

“我叫梅韻,是駐京辦裡的小辦事員,專爲領導跑腿的。”梅韻說。但給楊秀峰聽在耳裡就覺得有些那個,心裡說,“黴運?當真不妙,一走出機場就碰到這樣一個人,也不知道駐京辦是怎麼搞的,居然選這樣的人來做辦事員,難怪柳省在京城裡辦事總是難以成功。”心裡雖想,但也知道面前這個看起來有着不錯女人資本的女人,名字不會是“黴運”兩字,轉而想到了她的名字,說,“好名字,從古至今,也不知道有多少詩篇讚美過梅啊。”

梅韻也不會當回事,像她這樣在駐京辦裡,到這裡來的多少領導,也不會有人真將她們這樣的人當一回事,見楊秀峰說得似乎認真,也不知道真假,但還是感覺到楊秀峰與其他人的不同。只是楊秀峰一個副市長,要不是省裡有指示要駐京辦接待,主任也不會讓她前來接人吧。

上到車裡,梅韻才介紹了駐京辦的一些情況。駐京辦在京城裡,主任是副廳級的領導,兩位副主任都是正處級的,而梅韻纔是正科。放在鄉鎮裡算一個人物,但在駐京辦裡也就一個跑腿的。今天,駐京辦裡還有兩位領導在住着,領導們分身不開,才叫她過來接機。到了駐京辦之後,領導肯定會過來歡迎的。

柳省駐京辦是之前就安排了人的,主任石永熙在京城裡一住就四五年,兩個副主任在京城裡的時間都不短,兩三年了。對於省裡的人事變遷,對他們說來也是很尷尬的,這些事情,來之前周誠倒是有所介紹。兩位副主任爲一男一女,恰巧都姓李,但兩人未必都因爲姓李就能夠將思路放在一處。身爲駐京辦的人員,本來到京城裡可以渡一渡金,爲自己在仕途上添些經歷,但要是在駐京辦裡時間長了,那就有不同的意味了。

石永熙在駐京辦快五年了,要是不離開回省裡來,很多機會就要錯過,或者說,他已經有些錯過了。副手“二李”眼見着老大的路上這樣走的,隨着時間推移,心裡也是發慌,這些時日也都在想着辦法要儘快地回省裡去,活動着要等省裡換人。

其實,在駐京辦也是有好處的,不說其他利益上,最起碼,比其他人要更多地接近省裡主要領導,這個便宜也是最有捷徑的所在。

要想在省裡往上爬,最主要的就是在上面有人幫說話,也因此纔有陣營之別。能夠接觸省裡主要領導,也就有機會在領導面前表現表現,只要讓領導滿意了留下好印象,就是最好的捷徑,但也有另一種可能性。要是給領導印象吧佳或覺得你辦事不力,能力平淡,今後也就會止步於此的。

楊秀峰不會對自己不斷人有什麼羨慕,但卻擔心這幾個人和自己做難。省府通知自己不的人協助自己在京城裡辦這件事,可他們只派一個辦事員來接機,是不是就預示了什麼?當然,在梅韻面前也不會表露出絲毫憂心來,而是一路和梅韻兩人說着笑話,聽梅韻介紹京城裡的一些事宜。

進到駐京辦,他們給自己安排在自己不很近的一家賓館裡,按梅韻的說法,在京城裡住酒店不是很便利。雖說自己不兩百米遠處就有四星級的酒店,但楊秀峰卻達不到級別。這個話沒有沒有直接說,可楊秀峰還是聽出這意思來。心裡也沒有什麼不好想的,駐京辦也該有自己的規矩,否則,也無法應對從省裡過來的領導們。

對於外出吃住,楊秀峰如今早就改了之前那種習慣,只要不是有安全因素或環境太髒、太吵,都不在意條件的好壞。不會對駐京辦沒有將他安排在星級酒店裡而有什麼想法,專業也是這種思維方式,只要能夠睡下就成。到京城來是來做工作而不是過來享受的,等兩人進到雙標間裡,見不過裡的設備一應俱全,也就安心。倒是梅韻看着夜色中,就怕他耍出領導派頭來耍脾氣。

領導們外出機會多,對於所住的條件好壞,只要進房間裡或甚至進賓館前臺,就能夠辨別出條件情況,是不是達到心目中的價位。之前也曾遇上過,有領導進來後,看了房間扭頭往外走的,自己另外找星級酒店去住。說是好不容易到首都來,也得感受下首都,在這種不過裡住那不是將首都的地位降低了?

梅韻見楊秀峰說感謝安排時,沒有譏諷之意,也就放心了。覺得他雖說是副市長,但太年輕,在省裡也沒有什麼資歷可擺出架子來,不過,一路過來彼此交流說話,對楊秀峰倒是有着不錯的印象。楊秀峰到京城來的工作目的並沒有擴散,梅韻不知道他到京城裡是來考察,還是來跑項目的。

見多了那些人到京城裡來,什麼藉口都有的。更多的就說是考察,到京城裡考察什麼?還不就是看看這千年古都的風景文物、文化積澱。或者說是要來跑項目的,其實,在京城裡連方位都分不清楚,更不要說找人說事。到京城或幾天或更長的時間,都是在外面四處走走看看,跑的是景點、商店和餐館。

安排了後,梅韻還是客氣兩句也就離開,走之前,說來駐京辦會請吃晚餐的,說了時間才離開。楊秀峰不知道駐京辦這邊到底會不會派人協助自己,從梅韻的說話、態度等可以判斷她是不知道有這樣工作的,倒是要見到駐京辦的領導後纔好問一問,看他們怎麼樣佈置。

到京城裡的時間比較緊,但駐京辦的主要領導都有事給纏住,也不可能就直接找對方開展工作。耐着性子,在房間裡洗簌之後,才與侯秘書聯繫,彙報到京城後的情況。不管老闆會怎麼樣安排,也不管所做工作是不是順利,在京城的狀況都要通過侯秘書將這邊的情況彙報給老闆,或許,老闆還會有另外的工作。

等說了情況後,楊秀峰也沒有藉機說駐京辦的不是,說不定他們當真是有工作給纏住了。而他也不習慣於打小報告,和侯秘書雖說關係近,但不必要爲他人制造什麼麻煩。侯秘書也沒有在電話裡多說什麼,只是表示會將京城裡的情況轉告老闆,其他的也就不多說。

也沒外出四處看,就在房間裡,將到京城來後的工作再梳理一遍。想來很多,突然想起李潤是不是也在京城裡?如果他在京城裡是住在老領導家裡,還是在駐京辦?以老領導在京城裡的影響力,只要他開口或者兩人藉着老領導的名頭,

在駐京辦裡住着,這邊也不可能拒絕吧。或許,以前李潤等人也是一年裡要到京城兩三次,和駐京辦早就混得熟悉了吧。如果李潤真是在駐京辦裡,駐京辦的人會不知道自己和他之間的衝突?

他會給自己的工作帶來多少阻力?又或李潤得知自己進京城來,知道自己的目的,會做出多少的干擾?

到晚餐時,梅韻再次過來,帶楊秀峰和周葉去吃飯。穿過兩條街,上到一家三層樓的店子裡,看招牌上的廣告,是一家以柳省菜式爲主的飯館,這倒是很合符楊秀峰等人的胃口了,看飯館的規模和裝修,也就一般的水準。京城裡吃的價格在不同的地方,差距非常之大,這是來之前就聽說了的,當然,之前到過京城也有這樣的感受。

到三樓,見一個大廳,空間很大,上樓那邊是廚房,和通道封閉着但從玻璃窗可看見,裡面在忙碌。飯館有人給他們引路,梅韻說之前就已經訂好了包間的。幾個人就從擺有二三十張小桌的大廳穿過,走進包間裡。包間很小,最多能夠容得下八個人,連上菜就只能在進門口處來上菜了。

等飯館的人離開後,梅韻說駐京辦的領導會過來一起吃飯,給楊秀峰接風,又說在京城裡要找包間可不容易,她是在接機之前就先預定好了,而駐京辦和這家飯館也是老賓主。同時,也從言語中表露出駐京辦的工作經費很緊張,要楊秀峰等多包涵的意思。

坐下來喝茶,過來二十來分鐘,梅韻接到電話也就往包間外在,對楊秀峰做了一個手勢,看得出神駐京辦的領導到了。隨後,梅韻帶着一個看起來有三十多歲的還留着有風韻的女人走進包間裡來。那女人見到楊秀峰後,就伸手來握,說,“是楊市長吧,歡迎歡迎。我們小梅沒有讓領導冷落吧,我們工作有什麼不到的,請多多指出,我們一定竭力改進。”

“客氣了,很好很好。”梅韻聽着也就給楊秀峰進行介紹,說,“楊市長,這位就是我們的李姐李主任。”

“我是駐京辦的小李,楊市長在京城裡有什麼需要和要求都由我來安排。”這句話雖說有些歧義,但楊秀峰也不會順着去說,知道這女人就是駐京辦“二李”中的小李,說,“李主任,辛苦了,感謝感謝啊。”卻不知道自己在京城裡接下來的工作,是不是她來做。但此時也不好就問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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