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的情緒也在醞釀中,楊秀峰本想看一看何磊怎麼來解決這樣的問題,也想在人羣裡聽着大家的一些議論,但看到信訪辦的人在勸說工人無果,而何磊也沒有得到大家的認可,當下也就往人羣裡擠,走到何磊身邊。
何磊見楊秀峰走過來,不知道他是不是就要站出來,對工人說來,還真沒有人能夠認識這個年輕人就是常務副市長。這些廠的主要管理層都沒有過來,之前何磊雖說將各廠的廠長等都通知了,但他們或許還在路上,或許故意拖一拖讓市裡也頭痛一番,纔不肯及時地就出現。
普通的工人,平時都在爲生活而奔波,誰會多去注意市裡領導的變化?何磊雖見楊秀峰到身邊來,卻還不知道他的意圖,也不敢當着工人們的麪點破出來。要是領導是要到樓上去,自己給點破了那不是就很糟糕了?
楊秀峰沒有停頓,走到何磊身邊後,說,“秘書長,我來給大家說幾句話吧。”說着伸手將那擴音器拿過去,雖說有人看着何磊,但更多的人卻是在說着要衝去市政府裡鬧一鬧的事。
“請大家靜一靜,我是市政府副市長楊秀峰,今天我是來和大家一起討論你們的問題的。”楊秀峰說到第二遍之後,也就有更多的人聽到了喊話,往臺階上看過來。喊話的人很年輕,有的人就帶着不信的神氣,但大家也都明白,在這樣的場合裡,不可能有人冒充副市長的。當下也就肅靜下來。
“剛纔,我是和秘書長一起進經開區的,在門口就下車,站在人羣裡就是想聽一聽你們的心裡話,先了解大家有哪些要求。市政府對大家非常地關心,委託我和秘書長還有信訪辦的領導、經開區一起來解決大家都問題。”楊秀峰說,見周圍的人也都安靜下來,“秘書長,請你和信訪辦的幹部一起,和工人們商議下,推舉一些人出來,我們到辦公室裡去討論,要不然,在這裡人太多,你一句我一句,就算我們的幹部在一邊記錄大家都意見,都不方便,也不是真正解決問題的辦法。大家要是沒有意見,我們就用五分鐘先進行推選。”
羣體的上訪,結果都是這樣,不可能亂糟糟地就能夠解決問題。對於這些工人說來,也早就知道了市政府的幹部會怎麼樣來進行操作的。當下也沒有人反對,只是這時的場景有些亂,要推舉出人來也不容易。
每一個廠裡,自然而然地都會有些人更會說,也能夠出頭爲大家說話。這些年來,這些廠裡的人也都默契了,但這次和以往還是有些不同,副市長說讓大家推舉,自然也就要聚一聚在一起推舉下,才更好一些。
很有耐心地站在臺階上,莫春暉從樓梯擠下來,也就站到楊秀峰身邊。楊秀峰看着臺下,特別是草地上的人們,他們見楊秀峰看過來,也就知道自己不該在那裡踩踏,當下也就有人先離開草坪,其他的人雖有些沒有留意到楊秀峰在看着他們,但有人就招呼提醒了。
莫春暉走到楊秀峰身邊,丁啓明也跟過來,這也是一種表態。楊秀峰倒是不怎麼在意,聽莫春暉說,“還是市長有魄力,您一露面,大家都規矩了。”
“準備好地方了?”楊秀峰還是要落實下,要不,等會工人裡推舉出幾十個人出來,卻沒有地方開會那就不妙的。經開區有會議室也有大禮堂。大禮堂裡完全可容納兩三百人,之前楊秀峰到這裡開動員大會,也曾在裡面發過飆不留情面地批過人。
“請市長放心。”莫春暉說,昨天就已經商定好,有了準備的,自然知道該怎麼去做。
下面的人羣雖說更亂,但卻不是那種情緒**的亂,人們見楊秀峰和莫春暉、丁啓明等站在臺階上,很沉穩地似乎早就有了解決他們問題的辦法,也就更加靜心一些,對於工人說來,就算有人在背後唆使、推動着這一起事件,可他們的要求卻也是很明確的,那就是要爲自己今後的生活之路找到解決辦法,其他的事情哪會去在意?
李潤可控制的人也就是這些廠的一些主要領導,而工人則不能夠直接遙控的。廠領導此時也不會出現,過來之能給何磊喝罵着讓他們帶好自己的人。工人的生活沒有什麼着落,但廠裡的管理層卻是幹部編制,廠子停下來後他們的工資不受影響,何磊要是指揮不動,扣着他們的工資卻是能夠做到的。這種情景下,最好不要露面,就算不得已要過來,也會盡量地多拖後一些。自然不會在工人裡混着,指使大家鬧。
五分鐘過去了,但人羣太亂根本就無法聚在一起進行推舉,何磊估計着時間,見差不多了,這邊卻還沒有眉目,當下急着催信訪辦的人快些組織人將參加開會的人都選出來。楊秀峰在工作上非常有時間觀念,他見楊秀峰已經看了一次時間了,再這樣會不會讓領導不高興,或覺得自己工作效率太差?
在這種情形下,何磊還真沒有辦法組織好,不過,雖說見到楊秀峰在看時間了,好在臉上的表情沒有變得難看。何磊也明白,領導在這種時候不會表露出什麼臉色來,在羣衆面前,哪會有領導作出臉色給羣衆看的?傳出去多不好,嚴重有損自己的聲譽。
走到楊秀峰身邊,何磊說,“市長,我、我用擴音器給他們說說,要不場景亂了些,他們也不好推舉出人選來。”楊秀峰當下將擴音器交給何磊,轉身和莫春暉、丁啓明一起進大禮堂去等着。推舉人的事情,自然讓何磊和信訪辦的人去處理,只要不亂,這些問題也就好解決的。
在大禮堂裡等了十多分鐘,何磊疾步走進來,說,“市長,人選每一個廠也都推舉出來。另外,這些廠的主要領導也都趕來過來,是不是也讓他們到大禮堂來?”之前,何磊處理這些事,也都會藉助這些廠的主要領導,有這樣一個過渡緩手之後,就會分解不少的壓力。廠領導雖說和工人們不再有實際的管理關係,但之前的那種還沒有完全消失,工人們的那種認同感也都還剩有,能夠利用起來。只是,何磊卻不知道楊秀峰在處理這些問題時,會有什麼樣的態度。
過來請示,纔是最穩妥的。今天在處理人選問題上,確實效率太差了些,但遇上這樣的情形,何磊也只有自認倒黴。
“讓廠裡的領導也都先過來吧。”楊秀峰說,當下何磊轉出去叫人,莫春暉也跟着出去。丁啓明、周葉留楊秀峰身邊,丁啓明說,“老闆,市裡會給出什麼樣的政策來?”昨晚大家討論,其實還沒有得到什麼結果的,今天想必領導們都還沒有聚齊來討論這邊的問題。但領導私下裡是不是有什麼溝通?
“市裡能給出什麼政策來?”楊秀峰說,當真指望不上的,黃國友和陳丹輝能不知道工人在經開區裡鬧?但連一個電話都沒有打過來。楊秀峰想着,心想也不能夠就讓這兩人都沒有一點壓力,當下將手機拿出來,給陳丹輝先彙報經開區這邊的情況,隨後也跟黃國友彙報了,將情況說的更危機和誇大一些,至於兩人會這怎麼去想,那也隨他們了。
何磊帶着十幾個廠領導進來,這些人進來後也都不敢直面地對着楊秀峰。大禮堂主席臺上的空間不大,後面是兩排沙發,能夠坐下十幾個人,沙發離前面講話的麥克風有兩米樣子,十幾個人肯定不敢去坐着,站在臺上就有些擁擠。何磊到楊秀峰身邊,似乎要請示對這些廠領導要怎麼交待。
楊秀峰看着這些人,雖說是第一次見面,但在南方市裡說來,這樣的情況很正常也不想對廠領導有任何批評的架勢,說,“各廠的情況,你們比市裡更清楚。工人們有什麼困難你們也更清楚,我在這裡就提一個要求,今後,各廠裡的工人中,誰有困難無法解決的,你們要及時跟市裡彙報,要不然,工人們出什麼事,我就只找你們負責。”
這些領導沒有想到常務副市長會說這樣的話來,心裡也就放心不少,楊秀峰在市裡的兇猛之態,早就給傳出來,原以爲會給很批一番,甚至會影響到他們的工資之類的。讓何磊將推舉的工人都請進來,廠裡的領導也就積極地配合着,莫春暉將各廠的座位也都安排了區域,他和這些人都比較熟悉,很順利地將進來的人都安排下來。
連同各廠的主要領導,在大禮堂裡的人也就不到兩百人。其他還有將近五百人都在辦公樓外等着,雖說有人準備離開,但更多的人都想得知市裡會怎麼樣來處置他們的事,要是不滿意,還要繼續鬧一鬧,讓市裡引起足夠的重視。
等這邊坐定,黃國友先打來電話,對楊秀峰表示了市政府會對他所做出的決策權力支持的。陳丹輝卻不見打電話過來,或許認爲工人的問題一直都是經開區在處理,自然是經開區這邊的工作,和市委沒有多少的直接關係。
楊秀峰也不理會,黃國友表示了後,就算今後不承認,那也沒有什麼。他們真的肯對這些工人有負責的態度,也不會拖了這麼些年,問題還是不解決。如今,這些問題也到了必須要先解決的地步,要不然,就可能會影響到招商引資的工作進程。
做到麥克風前,臺上也就有丁啓明、何磊、丁啓明等人,周葉雖說也在臺上,但卻不坐,而是站在臺上進門處,要觀察着外面的情況。外面還有信訪辦的人在,也有經開區裡的一些幹部守着,免得工人們誰起鬨又出什麼亂子。
看了臺下的人羣,動作不快,
也顯得平和。但楊秀峰名聲在南方市卻不好,視線所到處,人們也都靜下來。“我就不再做自我介紹了,想必,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見到我,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大家。說起來,當真是對不起大家了。在這裡,先給工人老大哥們道個歉,陪個禮,說一聲對不起。”說着,楊秀峰站起來,給臺下的人鞠了一躬。
下面的人知道這個常務副市長做什麼,領導一向來都是頤指氣使的,在工人們面前給一個笑臉就是天大的恩情了,還經受得起這樣的行禮?但大家都不知道要怎麼處理,一時就冷在那裡。何磊見機,站起來從後面做往前,一路上鼓着掌,也就引導了下面的百多人鼓掌起來。
“我不知道大家都掌聲是什麼意思,是認可我的道歉,還是因爲我是常務副市長,是市裡的領導才鼓掌的。但是,我的道歉卻是真心的。”楊秀峰說着將笑臉給大家看,“接手抓經開區的工作後,這邊的工作也就是我的主要負責的工作之一。經開區到目前算是有點成效了,我在這裡先給大家彙報彙報。經開區的變化,我想大家也都是看到的,轄區內的情況,和之前對比就不多說了。經開區幹部職工的工作積極性、主動性和精神面貌也都有很大的改變。這一些,對經開區說來或許沒有根本性的觸動,但接下來,不要一個月,在我省投資額度最大的華興天下集團,就會率隊到我們經開區裡投建項目、落戶成爲我市的經濟建設都主力軍,在他們的帶動下,南方市新的經濟建設的大好形勢也就由此展開了。
說到這裡,也是給大家彙報一下到市裡來後所做的工作。經開區的工作是有些進展了,不讓南方市的人失望。但這些事件來,還沒有一次和大家面對面地商討,經開區裡這十多家廠子要怎麼解決。廠子的情況我也知道一些,或許不算太詳細,但卻也知道大家每月平均就200元的基本生活保障。這些情況讓大家受到太多的委屈,也經受了很多的苦。
給大家道歉,就是到市裡之後雖說知道大家都難處苦處,卻還是沒有抽出時間來和大家坐下來商量怎麼解決這些困難。就連今天的見面,說句實在話也是給逼的。我不是怪大家逼我,而是我內心有愧不敢主動找大家見面商討啊。
市裡的困難你們和我一樣熟悉,窮啊。全市裡幾乎沒有什麼工業、沒有什麼加工等產業,小作坊倒是有幾家。也是因爲這樣,才使得我們這些企業走到這一地步的。到如今,我們之前的這些廠,就留下一個空殼和一些早就淘汰了的設備,市裡就算有些要興建什麼企業,也是沒有經濟實力去扶持。這些實際的困難,你們也是一一地經歷過來的。
但是,我們的困難再多、壓力再大,今天坐下來了,就要好好地深入地研究我們面對的問題,力求將解決問題的辦法找出來。這一點,我是有信心的,相信市裡也有同樣的信心。
但怎麼樣纔是解決問題的辦法?這不僅是市政府這邊的事,對於各廠說來,也是要分擔一定的責任,你們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說到這裡,下面的代表基本上明白了楊秀峰的意思,市政府這邊會爲他們的問題想辦法,但卻不會完全擔在肩上。下面的人羣裡,哪些廠領導就有些心理忐忑,不知道他們會是什麼樣的角色。
但大家也不敢亂說話,畢竟在這種大場合時,得先聽領導的纔對。
見大家都不說話,楊秀峰知道在南方市這邊或許不像之前柳市那邊的人,當下從主席着後站出來,面對着下面的人,說,“要不這樣大家看成不成?你們先將問題提出來,卸載紙條上,要是有解決問題的思路,也寫上來。之後我們再討論?”這樣一說,下面的人也就知道了領導的意思,慢慢地就有一些議論的聲音了。
何磊、丁啓明、莫春暉等人也都走下主席臺,到下面的工人代表裡去,和他們一起聽代表們有什麼意見,有什麼建議。丁啓明、莫春暉等昨晚也有了深入地討論,對楊秀峰的意思還是吃透了。反而是何磊,對楊秀峰的意思還在猜疑之中,不知道會不會給嵌入到市裡領導層的鬥爭中去。
本來想在這種時候表現一下,但要是給牽扯到領導之間的鬥爭裡,那真就虧大了。他和丁啓明、莫春暉等人不同,和在大禮堂外和工人們在一起的信訪辦的人也不一樣。
這些工人會有什麼樣的出路,在何磊看來還真是找不到,就算楊秀峰是常務副市長,在招商投資上有他的絕大優勢,但安置這幾百人,要錢要崗位,到哪裡去變出來?
雖說工人們昨晚從經開區散開後,也對他們的要求進行了討論,但始終都沒有多少明確的指向性,此時要說寫成紙條,或將解決問題的辦法也寫出來,卻不是力所能及的事。等待全面等人收上來的一些紙條少,寫的東西就更少。楊秀峰事先也有這樣的準備,但這樣一來也是讓這些人真的用心來體會下,在南方市裡要怎麼樣才能處理好這些工人的事。
楊秀峰將這些紙條一一地看過,也都放在手邊,下面的人雖說有些議論聲,但聲音都壓抑着。將所有的紙條都看過之後,楊秀峰手撫着紙條,對着麥克風說,“大家提出的要求和給我們市政府的建議,我都看過了。總結起來,要求主要集中在大家今後的生活要有保障,能夠有一份穩定的工作,使得能夠有一份收入來維持生計。這樣的要求很合理,是正當的,說起來說市政府欠大家的,在這方面沒有做好這個工作。另一種要求也很合理,年紀在五十五歲以上的工人,國家早就有政策,按照政策是該將這些人都辦理了退休,享受正常的退休金。
這些事情歸納起來不多,但真正能夠落實下來卻都不容易,在這裡,我先給大家一個承諾:你們所提到的事,我會盡最大努力去爭取,力求能夠促成落實下來。有些事情也是我第一次接觸到這些問題,不知道市裡的具體情況。比如說,該退休的這部分人,市裡對相應的退休金是怎麼樣規劃的,之前我都沒有接觸。要說一口就答應下來,你們也知道是不現實的事。總要等我瞭解情況之後,再和市裡主要領導請示,甚至向省裡請求給予解決這些問題。
大家是不是信得過我,我在這裡也不好說,我們是第一次打交道的,只能夠懇請大家先相信我一回,給我一個時間來做這些工作。”
下面的人見年輕的副市長在講話時都沒有半點官話,也聽說一些關於楊秀峰在工作上的傳言,這時,也真不好怎麼說。關於退休的事情,早在兩三年前就有人提到了,而此時,人數會更多,已經有兩三百人達到這樣的條件。
按說市裡都應該幫他們辦理了,楊秀峰之前沒有接觸到這方面的工作,也不會空口白牙地亂承諾什麼,反而這些話讓人聽了感覺到可信。只是這些代表也不好直接就給楊秀峰什麼答覆,這事算是先按下了。
稍作停頓,讓下面的人有一個緩衝的時間。
“至於餘下的人,退休還沒有到時間,重新上崗在南方市也就這種情況,確實很難再找到新的工作崗位。當然,你們當中有不少人另謀出路,這也是一個法子。只是這樣的辦法只適應一部分人,另謀出路另找職業也是要靠機會或資本的,這一點我是能夠體會得到的。
也有人給我提到,等經開區進行招商投資後,會有不少的廠子,會要招收不少的工人,這是事實。但對於招工有什麼條件,市裡可以爲大家聯絡,也可以作爲某種條件或要求和對方說的,但會不會接收,能夠幫我們的人接受多少,市裡也不能夠強迫對方。畢竟,投資方式到我們市裡來做建設的,是爲我們是的經濟發展做貢獻的,當然,他們到市裡來發展項目,是要賺錢的。影響到他們這一目標,我想,他們會給多少讓步?在這裡,只能說,到這些企業裡謀求一些職位給大家做,應該能夠做到的,但有多少?夠不夠大家都需要?我還不敢就承諾下來。承諾之後就要兌現的,要不然,今後我走在南方市的街上,還不給人們指指點點着?
在這裡,也還有一個提議。之前我們的一些長,生產南方市的一些特色的東西,雖說大規模生產應急找不到銷路了,但小規模地生產,還是能夠維持生產與銷售的,也可以等等看,投資上那邊是不是有適合我們做的一些工藝或生產,我們有廠房,也有一定的技術,資金問題怎麼解決,也可以合資形成股份等等。
總的一句話,對於大家今後的生活怎麼來解決,不單是市政府這邊的工作,大家也得想想主意,找出適合我們的生活創業之路來,是不是?”
目前的南方市,要說真能解決什麼問題,也不是那麼容易做到的。工人們也不是胡鬧蠻鬧,楊秀峰將市裡的情況,也將今後要怎麼解決這一問題都擺出來,要彼此都來想辦法解決,大家心裡反而沒有多少怨氣。造成現在這樣的現狀,也不完全是市政府的責任。
大體的思路楊秀峰說了出來,讓將近七百的人數,從幾個方面來消化,最後剩下的人也就不會多。就算給一些創業資金讓他們自主創業,也就不會有太多的壓力。退休的人已經到時間,市裡不可能再拖着不辦,財政局那邊是怎麼樣將這些資金進行操作的,楊秀峰還要看過之後才能夠說出個大概來。
將思路給工人們說清楚後,
讓他們和各廠的個人先說明白,也討論周全一些。對自己今後要怎麼決定,市裡也要看各自的情況。工人徹底處置之後,原先的那些廠房和在經開區裡的廠址也會交由經開區來處理。思路雖說已經給工人們講透,但也要跟市裡彙報和討論。
聚集的人也知道不可能立等就能夠達到他們的目的,覺得楊秀峰的說法比較切實,也就先散回去,哪天再到經開區裡來聚集或經開區通知他們過來,都還要看市裡做出怎麼樣的決策。
等工人們漸漸散開,楊秀峰只是要莫春暉等人安心將經開區的工作做好,如今離華興天下集團到市裡來投建項目的時間不多了,而要做到工作還不少,只有提高效率纔可能給經開區有些時間上的盈餘。
帶着周葉回市裡,何磊等人也都先回市政府去,他自然還要給黃國友等去彙報今天的情況。楊秀峰本來也該和黃國友通氣,跟陳丹輝進行彙報,可在時間上卻有更多的時間上靈活性,他還要搶先做一些準備工作。
進到市裡後也就直接到財政局去,楊秀峰下車後也不讓周葉先通知唐玉。如今的財政局的情況,楊秀峰心裡清楚,唐玉是陳丹輝那邊的人,之前曾想試探自己而給他很乾脆地回拒了,副局長李建抓常務工作,也有着很強的權勢,在財政局裡差不多和唐玉分庭抗禮。楊秀峰不管這些,接受財政局工作後,也沒有對財政局的人事進行調整,權力的格局都沒有變。能不能將自己的意思執行下去,此時也沒有多去想,財政局裡的人事不是楊秀峰就不想抓在手裡,而是現在就動唐玉等人,在市裡肯定會遭到強烈的反對與阻擊。
走到唐玉辦公室外,見門關着,周葉知道楊秀峰到這裡來的意思,當下也就敲門。不知道此時唐玉到底在不在辦公室裡,但之前楊秀峰不想先讓唐玉知道自己會到這邊來。經開區裡發生的事,陳丹輝等人都知道,卻不肯說一句話,心裡怎麼想也就不難推測的。要是真的自己要到財政局去,自然也就會明白想要做什麼,有了準備之後,說不定陳丹輝等人就會有準備。
從省城裡回來,大家都還是一副很和諧的樣子,但經開區裡工人們聚集發難,要是都沒有人在背後做小動作,那才叫怪事。楊秀峰感覺到只要在財政局這邊先抓住主動權之後,到市裡去跟陳丹輝等人論理也就有足夠的主動權。
敲門后里面沒有反應,周葉也不管這些,加大了力度地敲。隨即,有人從樓下上來,是一個看着很豐滿的女人。上到樓口後,見楊秀峰和周葉但只是側面,感覺到不是一般的人,走過來要問問情況。近了後才知道是常務副市長楊秀峰和秘書到來了,忙招呼並做自我介紹。
來人是財政局辦公室主任周嫺,是一個很有女人味也很懂得利用自己優勢的女人,臉上綻放着笑容地看着楊秀峰說話,讓人對她真有不錯的印象。楊秀峰表示了要找唐玉,周嫺說,“市長,不知道唐局在不在辦公室裡,沒有聽他說有什麼安排和去向,要不,我打電話催他過來?”
辦公室沒有響動,楊秀峰也只有如此,表示可以。周嫺也就打電話,沒有站遠,讓楊秀峰聽着她說話也就能夠避開一些嫌疑。
誰知道,辦公室的們卻開了,唐玉就在辦公室裡。開門時,見裡面還有一個女人。那女人顯得嬌小,開了門後手裡拿着工作記錄還是賬本大家也都沒有去注意,但這樣的情況,楊秀峰也不會怎麼去揪住不放。唐玉得知楊秀峰就在自己辦公室外,而且立時要見他,也是沒有辦法迴避的。
厚着臉皮請楊秀峰進辦公室,周嫺知道這時候當真是得罪了領導的,也不敢匆匆離開。而是跟着進辦公室裡,給領導們倒了茶水後才走。
楊秀峰不管唐玉怎麼想,之前那女人在他辦公室裡,敲門都不迴應,有什麼事發生,那也不用多問都能夠想象得到的。周葉也好,唐玉有了這軟肋給抓住,想必也會更聽話些,至少要先自保住。就用今天撞上的事,對那女人施壓,說不定唐玉還會給共處有強幹之類的罪責的。見唐玉神情不穩,等周嫺離開後,楊秀峰也就直奔主題,要查看往年市裡對經開區那些工人的退休金是怎麼樣進行處置的。對全市上撥或其他截留的應該歸口在工人身上的資金是怎麼樣處理,將這些錢都轉挪到哪些方面。
龍向前之前從財政局裡到底弄走多少資金,那些賬上怎麼做的等等。
唐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特別是龍向前那些賬,很多就是說不清的,而龍向前也不會對他有什麼解釋,更多的白條都是財政局這邊自己去找發票來填充,如今要看賬卻又怎麼說得清楚?弄不好,這些爛賬還會給賴在財政局的頭上。
但楊秀峰坐着不動,又是主抓財政局這口子的市領導,唐玉也不能夠硬扛着。真要硬扛着,鬧到市裡去也就他吃虧。知道楊秀峰這人不能夠蠻來,連李潤都敢直接叫滾的人,也不會在乎陳丹輝和黃國友,對龍向前自然也不會在乎的。
能不能在市裡佔優還說不定,但鬧出來後,有多少見不得光的事,都要讓財政局來背?唐玉自然知道自己會有怎麼樣的結果的。
當下,唐玉先將做這一塊賬單的人到辦公室裡來給楊秀峰彙報。
也沒有去看賬,楊秀峰對唐玉說,要將這些賬本先借走幾天。說着要周葉將賬本拿住,他就在這裡打借條。也擔心自己這邊才走,唐玉給陳丹輝等人彙報之後,將這些賬就轉移了。今後也就難以再在這方面做什麼文章。
唐玉雖說滿臉的難色,但楊秀峰擺出堅決不退讓的架子來,唐玉無法對抗,而周葉已經將賬本那在手裡放到楊秀峰身邊。唐玉看着那些賬本只有放棄,但卻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知道自己這樣子做不符合規矩的,可市裡前些年的做法,當真是叫膽大。在個人頭上,早就有了不少的政策上給的錢,都給用各種名目給轉走。那些到年齡退休的工人,在檔案裡已經由財政局等單位給代辦了,而每月的退休金也都由財政局這邊代領。可是這些錢卻沒有落在工人的手裡,而不知轉到哪一個口子去,似乎就成爲市裡領導們的一個活動資金的來源,從賬面上看,不少的領導的一些費用,也都從這些賬裡填補。
而工人們每月的那二百元的最低生活保障,卻又是從其他口子裡轉一部分過來的。楊秀峰問題與,這些錢是怎麼轉的,唐玉說也不是很清楚,似乎是將教師的一部分工資扣下來不發而挪到這邊來。具體的操作,也都是下面的人,財政局這樣做都是經過了市裡討論後的。
財政局裡的賬完全就是一筆爛賬,據唐玉和財政局裡具體操作的幹部說,這些錢的操作辦法,是好多年都這樣做的,事實上,現在已經成爲一種即成事實。
楊秀峰自然能夠聽的懂,市裡領導們要花的錢是不可能少的,而那些錢怎麼來?財政上沒有這樣的專一款子,但下面又必須將這些花費做成賬,只有找一些途徑來解決。最理想的途徑,自然是將這些能夠扣發或壓下來的錢轉走,上面就算審查,也都查不到什麼不妥。比如,工人的退休金,數額也不大,但只要有一些錢將他們打發了,沒有鬧到那種地步,也就能夠拖下去。又比如,這些年來,政策上對教師的工資進行調整,一些項目是要市裡財政擔負的,完全可藉口財政無力而拒絕執行,但財政局在做帳時,卻將這些都做了出來,往上面彙報時教師的工資已經按政策發給,可教師卻沒有拿到這部分錢,錢給轉走後,也就落到其他方面運作。
這部分錢不會直接劃撥到領導的工作資金裡去,而是要多轉幾道彎,對誰都是安全的。如果直接將扣留教師的那些錢劃到市裡領導工作資金,萬一泄露出來,對領導說來就有不小的風險。
當然,其他口子也都這樣,從省裡或京城下來的一些在農業口子的錢也不少,唯有這樣操作之後,市裡的領導纔有足夠的經費開展工作。
那些口子可以扣押,那些部門能夠挪移,財政局自然都明白的,當然,也都是很市裡領導默認和許可了的,纔會這樣操作。
在財政局裡得到這些事實,楊秀峰當真不知道該怎麼說。財政局敢轉走、挪移、扣發工資,自然是有實力的指示,否則誰敢做這樣的事?這種事只怕不單發生在南方市,之前在柳市會不會是這樣,楊秀峰也沒有接觸到這一塊。
見到這些令人心驚的事實後,楊秀峰不知道該怎麼說。只是,解決那些工人的退休問題該能夠做到了吧,市裡或許反對的聲音比較大,但自己要是咬牙不放,陳丹輝和黃國友兩人能不能堅持住?當然這樣做會在市裡得罪絕大多數的人,也會涉及到之前的那些事給揭穿的危險,但他們心裡也會發虛的吧。
這個可真不敢肯定。
老師的工資,涉及面太大。楊秀峰覺得這個問題得先緩一步,作爲從教師隊伍裡走出去的,才理解到教師的貧困與艱難,也理解這一令人感到悲摧的職業在市裡的領導心目中那種所謂的“地位”。全市的教師羣體總計會有四五萬人吧,每月扣留按平均一百元算,全市每月就有五百萬,一年就是幾千萬的節省,雖說還不夠領導們花用,但總會緩解很多壓力的。
楊秀峰在心裡一聲嘆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