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柳市,廖昌海詢問了楊秀峰家裡老人的情況。楊秀峰說了些家裡的情況,廖昌海說,“見你沒有按預定時間回來,以爲家裡有什麼事給纏住了。”
楊秀峰聽後心裡有些感動,想把自己有可能要變動的事說出來讓岳父幫參考,可這事來得有些詭秘,還是等有切實消息再說。
廖昌海把這周市局的情況也說了說,他正在推動着工作,想把楊秀峰推到副局長位置上去。楊秀峰也不好給岳父潑冷水,聽廖昌海要自己這段時間多在師訓科呆着,滿口答應下來。
晚上等廖佩娟回家後,廖佩娟也沒有問什麼,楊秀峰心裡唯有的那點愧疚也就消去。看完新聞後倒創就睡,廖佩娟也沒有什麼表示。
到師訓科檢查一個上午,用電話跟小鎮的同學聯繫,要他幫自己在一個月內找十個貧困學生,把他們的家庭資料和本人的學習情況發給自己後,以後每月給這十個人三百元費用用於學習。那同學立即答應了,同學在小鎮教育局裡,要辦這樣的事很容易。
江海是風聞楊秀峰要升任領導最多的人,市局裡都在八卦着,找江海打聽情況當然最爲直接。江海心裡也想要是楊秀峰挪了位置後,自己是不是會坐到那科長的位置?好歹現在是副科的級別,早兩年都可升科長了,可就是總輪不到自己。
到楊秀峰辦公室外傳,江海幾次都見楊秀峰在打電話談事情,知道不能這時去打攪領導,不論是私事還是公事。
到上午十點多,江海再去楊秀峰辦公室前看時,人卻不見了。楊秀峰被局長叫到局長室,局長估莫着是被廖昌海做好了工作,而且錢維揚副市長確實在電視上說了要好好培養楊秀峰這樣的年輕人,他要是想動議,上面也容易通過,何況自己就算不想讓楊秀峰動就能卡住?給自己樹一個敵人就不如給自己找一個盟友。
到局長室後,局長也沒有多少話,就問問最近的情況談談工作之外的生活、興趣和往來的朋友。楊秀峰心裡明白局長說這些是爲什麼,自己要真的在市教育局裡做一個副處級的副局長,這次談話也就爲今後兩人相處定了一個調子。楊秀峰不會狂妄到無知的地步,順着局長的話說了半個小時。
出來就給江海堵住,要請楊秀峰一起吃飯,可楊秀峰卻想與滕兆海見一見。
昨天回到柳市只給滕兆海一個電話,錢維揚說過要楊秀峰跟着滕兆海一段時間,他這話肯定有他的安排。自己要去見見滕兆海,把錢維揚那句話說給滕兆海聽。
江海要請吃飯,楊秀峰心裡也明白江海的想法。要是自己真沒有走而是在教育局裡,讓江海做科長對自己是很有利的,師訓科依然控制在自己手裡,要辦什麼事只要一聲招呼。眼下要把江海打發走,還要讓他感覺到自己會幫他才成。
“今天中午與市裡一位領導約好了,要吃飯我們自家兄弟哪天不能?等我忙完這幾天,叫上小燕一起瘋一瘋。”
“科長,那你先忙。”江海只能聽領導的,何況楊秀峰提到市裡領導。
“安心吧。”楊秀峰說後拍着江海的肩,稍捏了捏,讓兩人意會即可,答應什麼都不能明確說出來,卻又讓聽到人知道是什麼意思。
到市政大樓門外地和平廣場邊候着,市政大樓裡下班的人漸漸走空,領導要麼先就走了,要麼留在後面,不會和一般的科員一起走。人稀里後,滕兆海從裡面走出來,走過那車道,見楊秀峰在廣場上,說“秀峰,怎麼不到裡面喊一聲?”
“吃飯又不用忙。”兩人上了車,“老哥,要不要把他們幾個也叫過來?”
“只怕他們都有安排了。”楊秀峰也是臨時相約,先又沒有約在一起吃飯的意思。楊秀峰開着車,滕兆海說雖說,還是給高程遠、吳如海、蔣繼成和趙華強打電話。
除了高程遠還在開發新區施工工地上,其他幾個人都上了桌。滕兆海就要高程遠過來說說,工程上的事也得聚在一起說說。
兩人到了餐館,高程遠還沒有來。楊秀峰乘機說了自己回到小鎮幾天,這段時間沒有與滕兆海聯繫的原因。再說到自己在小鎮巧遇了錢維揚副市長,副市長讓自己先跟着滕兆海的事也說了出來,至於細節滕兆海也不會去問,楊秀峰肯定不會對自己亂說。
“秀峰,今天得好好喝一杯了。”滕兆海聽了後說,錢維揚能夠認可,要楊秀峰跟着自己那是錢維揚副市長做事的風格,就聽了這一句話,滕兆海也知道楊秀峰被認可了。
“好,要不哪天好好醉一場?”楊秀峰說,對滕兆海不僅是錢維揚口裡所說的跟一段,在圈子裡滕兆海可是核心人物。
“秀峰,你這事要跟你透透氣,可不能和圈子裡的人先說。今後我們到市長那邊去聚會,那裡的事也不能說。”滕兆海說,楊秀峰才知道滕兆海把這邊的這些人與另一個圈子裡的人完全分割開,想了想,覺得這樣處置真是很有些藝術。
把這些人分割隔離後,錢維揚那邊的人不會與這些人直接接觸,而這些人想往上爬,就得藉助像滕兆海這樣能夠到上面說得上話的人來溝通,這樣才能產生更多的利益。就像滕兆海可以避開李光潔一樣,楊秀峰從中牽線,既保持了滕兆海的神秘和高不可攀,李光潔付出多少心裡都會覺得是應該的,而楊秀峰自己也就此得到應得的利益,李光潔同樣在心裡認同這樣的存在。
等高程遠到了,楊秀峰便讓侍應生上菜。滕兆海說今天要喝一杯,楊秀峰當然知道是什麼意思,既有慶賀也有結盟。
高程遠不知道滕兆海的意思,楊秀峰說要給高程遠敬一杯,很多事今後都是他幫襯着。高程遠說着應該的應該的,心裡卻對楊秀峰今後可能會平白地分了他們一份利益有些看法。但這事滕兆海先表了態,沒有滕兆海他高程遠也什麼都不會得到。這時見楊秀峰放低着姿態,心態平和多了。
高程遠說着開發新區工程情況,楊秀峰一點都不瞭解只有聽着,一邊把玩着手裡的酒杯想,下一次聚會時自己要是也升了,足可以和他們平分秋色,這些人會有什麼樣的臉色和姿態?
時間飛逝,從小鎮回來已經半個月。
楊秀峰收到小鎮那個同學傳過來十個學生的完整資料,決定抽一份給錢維揚看看。準備好材料後,聯繫錢維揚,錢維揚要楊秀峰帶着資料到市政大樓去見他。
上次錢維揚已經答應楊秀峰,可半個月來對自己的調整的風傳反而停了下來。雖知道不能多問,卻忍不住要到錢維揚面前卻露一露臉。
走到市政大樓,大樓的那種巍峨和整體樓羣就像一鼎古代的官帽之形狀,讓楊秀峰每一次見到都有着不同的感受,身體裡的血流都會加速。錢維揚辦公室在哪裡楊秀峰不知道,進了市政大樓不知道往哪裡走,想給滕兆海打電話問覺得不妥,就去找市政大樓的辦公示意圖。
已經是下班時間,市政大樓裡沒見到什麼人,進大樓後有一塊大的辦公樓分佈示意圖。楊秀峰便找錢維揚的辦公室在哪棟哪層樓,有個人走過來,見楊秀峰在那裡看就問,“請問,你是市教育局師訓科的楊科長嗎?”
來人是個四十來歲中等個子的人,身體勻稱,小復有些挺出,走着精神氣很不錯。楊秀峰一看來人知道是錢維揚身邊的人,不敢把姿態做得太低,更不會做一副倨傲的樣子,忙直了腰正色說“我是,請問您是?”
“那就好。我是市府辦公室的李春雷,錢市長在辦公室等你,請跟我來吧。”李春雷說得蠻客氣,做了個請的樣子帶頭往前走。
“謝謝。”楊秀峰說,他弄不清楚面前這人的職務不敢亂說。
李春雷實際上市府辦公室裡的副主任,副處級,負責聯繫常務副市長錢維揚日常工作的。錢維揚目前在柳市是當紅實力派人物,李春雷也跟着發達,與辦公室主任姚軍兩人在市政府辦公室裡都是分量重的人物。
李春雷轉身後不再對楊秀峰有什麼表示,每天想求見錢維揚副市長的人太多,但要他李春雷來迎接的卻沒有幾個。楊秀峰不過是市教育局裡的一個科長,要不是錢維揚開口讓他來接,柳市裡又有幾個人有讓他來接的分量?
到錢維揚辦公室門前,李春雷先敲了敲門,聽到裡面說了“請進”轉身對楊秀峰說“楊科長,市長在裡面等。”
“謝謝您。”楊秀峰說着也在辦公室門敲了敲沒有等裡面有什麼反應,開門進去。辦公室裡佈置很大氣,辦公用俱雖然不是豪華耀眼,卻都是品牌用品。錢維揚坐在辦公桌後,李春雷和楊秀峰幾乎並排走進辦公室的。
“市長。”兩人一起說。
“春雷,你去休息吧。”錢維揚說,李春雷正不知道要不要給楊秀峰倒水泡杯茶,聽錢維揚這樣說順勢說“市長,我先走。”說後轉身出了辦公室。
按說有人到辦公室來,李春雷是應該爲來人倒水泡茶的。錢維揚沒有專職秘書,這事就成他的份內事。
楊秀峰的到來,給李春雷一種威脅感,雖說看不出什麼跡象可那種感覺使得李春雷挨延了時間等錢維揚讓他出去。
“市長,這是古鎮那邊的材料,一共十人。都是小學三四年級的學生,聰明伶俐,品質好成績突出。”楊秀峰見李春雷走後,當即拿出資料給錢維揚看。錢維揚翻看了些,對相片一個一個地看。
看完了,錢維揚把資料給楊秀峰,“不錯。”
“市長,我代表小鎮的孩子們感謝市長啊。請市長放心,後續的工作那邊會落實好,並監督錢的使用情況。每季度向這邊報對賬、及反饋孩子們的學習、生活情況。”楊秀峰說。
錢維揚聽了,點了點頭,“也不用這樣繁瑣,只要錢
到了位,對孩子們的監管也不要形成壓力。我們不是給他們去施壓的,是想讓他們更好的成長。”
“是,市長對教育的理解比很多教育家都要深透啊。市長,要不要對這做些報道?鳳城那邊也在問情況。”莫不清錢維揚所說的話有幾分是真,卻又不敢直接問,也不敢胡亂揣測。
“這事報道什麼,一個字都不要露出去,要是有什麼信件來,你直接給李秀梅轉交吧。”錢維揚說,這件事要是報道,楊秀峰自然會想出辦法找到合理而高尚的理由來,看來,錢維揚只是想讓周英慧享受做做好人的滋味了。
“是,請市長放心,我會仔細操作。”
“小楊啊,你的文筆應該不錯吧,上次寫的論文在省裡都獲獎了。”錢維揚等楊秀峰把資料收了後,從辦公桌後走出來,讓楊秀峰到沙發上坐。
“市長,那也只是巧合,教育系統的高手沒有出手被我撿了個便宜。”楊秀峰大學裡學的是中文系,可沒有受到文秘寫作的培訓,偶爾寫點東西也是應景,政府辦裡寫材料的高手可多着,楊秀峰不想在這方面出醜,用話推脫。
錢維揚現在和自己說這些,說不定就是想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上次答應安排自己又要自己負責那件隱秘的救助工作,想來不會空口承諾。楊秀峰怕只是得個秘書的事來幹着,那今後的變數太多,還不如到市局裡做副局長或市局人事科裡做科長更實惠。
“很謙虛嘛。秀峰,上次我們說到你的工作調整,有什麼打算?說說看。”
“市長,我哪有什麼打算,一切聽市長的。”楊秀峰不敢獅子大開口,要讓錢維揚感到自己心太大也會適得其反。
“那就這樣吧,先讓你借調到市府辦裡,跟着嚴文聯副市長。總要過兩三個月再調整調整位置。你看行不行?”
“感謝市長。”楊秀峰激動地說。嚴文聯副市長是柳市負責文教衛的副市長,楊秀峰見過幾面,年齡過了五十,給人和善的感覺。
“謝什麼,都是緣分。”不冷不熱地說。
過幾天,滕兆海在上午就在電話裡跟楊秀峰說晚上有聚會。
錢維揚已經交代要滕兆海帶楊秀峰去見一見嚴文聯副市長,見面也安排在聚會裡,之後,就看楊秀峰自己與嚴文聯副市長怎麼去相處。
楊秀峰問滕兆海要準備些什麼纔好,滕兆海說有什麼好準備的,就是去認識一些新的領導。
這是一個自助餐類型的聚會,地點是在一個叫“柳夢”的名字平淡的會所裡。坐到車裡,滕兆海問道“沒有聽說過這個會所吧。”楊秀峰覺得是個很平淡的地方,說“怎麼了啊。”
“果然沒有聽說過,‘柳夢會所’只有柳市裡正處以上的人才要可能到過,要不就是柳市生意場上的風雲人物。我們倆都是因爲錢市長拉着纔有莫着邊兒,進去後那就進到另一個層次,裡面的人和事可不能跟胡丹他們說,也不能跟趙華強、蔣繼成說。”
滕兆海知道楊秀峰對柳市更多的隱秘毫不知情,這時要先說說,讓他心裡上有充分的認知準備。
“柳夢會所”是在柳河邊上,一棟並不顯眼的大樓,十一層。地下室是停車場,一至六樓進行商業經營,七八兩層是居住用戶,九層是倉庫用房。十層和十一層就是會所。
大樓的電梯只到九樓,十樓和十一樓是另一部電梯。這電梯是刷卡才能進如,就把外面的人全部封斷,除非有會所的成員帶着,否則無法上到會所裡去。
楊秀峰跟在滕兆海身後走,見路曲曲折折像迷宮一般,感覺愈發神秘。這會所這麼平淡的名字,柳市知道這會所的人會有多少?上到九樓,見滕兆海用卡查進內槽裡,才意識到這裡對外界的隔離。
這種隔離,才讓會所安全而又有凝聚力。
進如十樓,會所從出電梯口就是名貴的地毯,所有的裝修極盡豪華之能,每一種擺設、飾品、物件和用具,全不都是世界知名品牌。雖說每一處都是用錢來堆成的,而又沒有一點讓人感到暴富的低俗。格調高雅,充滿着人情味。
兩人走進會所裡,一些人已經到了,滕兆海對這些人認識。楊秀峰如今還只是市教育局的一個下屬科長,根本就不能進如這些人的視野,就連滕兆海本人在會所裡不過是邊緣人物,就像在滕兆海圈子裡胡丹那種的身份角色,或者像楊秀峰身邊劉浙西這樣的身份。
能進了那電梯,也不會有人刻意去用另一種眼光看兩人,裡面的人各自聚在一起說幾句話,聯絡着感情,或者說着柳市最新的什麼事。會所裡先是一個大廳,很空曠的足以一兩百平米,楊秀峰走進去就爲這般的大手筆而震撼。
想認識其中的每一個人,讓他們對自己親熱而欣賞,成爲朋友關係。可每一個人,在他和滕兆海走過身邊禮貌地點頭致意外,沒有真正想與他們多說什麼話。
滕兆海偶爾爲楊秀峰介紹打過招呼的人是柳市的什麼人物,楊秀峰每見到一人都在想,先在打招呼是自己是不是做得好不好,能不能給對方一個好印象?又或對方那看得見的笑容與親和,是不是很容易接近?心裡雖急着多結識這些柳市的名人,卻沒有勇氣離開滕兆海的身後,去與人攀談,知道這些人都是眼高於鼎要不是在這會所裡,跟本連看自己一眼都懶得擡眼。
不過,用不了多久自己也可穿梭在這些人之中,楊秀峰想着心裡就熱火起來。
和滕兆海選了個稍偏的位置坐下,隨即有人給他們兩送來吃的,想到等會要見嚴文聯副市長,楊秀峰壓抑着自己不去喝白酒,取了杯飲料慢慢地喝着。
“秀峰,看那個正走過來,摟着美女的那人是‘恆河有限建築’的大老闆,也是這會所的擁有者之一。”滕兆海說的“恆河有限建築”在全省的大公司裡,足可以排到前三,兩年前就有這公司的創業典型報道,楊秀峰愛看柳市新聞,對柳市裡那些經常在電視新聞裡上鏡的,都比較熟知。
這時見那人一副精瘦的樣子,身邊女人魅力四射,一襲低兇露背的及地長裙把她的窈窕身材完全顯露出來。引來許多灼惹的目光,女人卻落落大方笑態嫣然。精瘦的男人形體雖不如眼,可那氣勢大得離譜走到哪都有人躬身招呼,他卻坦然受之,能與人說兩句那人的神態精準地體現了受衝若驚這個詞。
來的人漸漸多了起來,有些人帶着女人,也有少數靚麗的女人獨自或有一兩陪伴到來的。會所裡的人雖已經有二三十人,大廳裡卻不顯出人多,給人三五人不覺得少,幾十個也不覺得煩雜,就體現了對這場所佈置人的匠心。
喝到第二杯飲料,楊秀峰不好意思在去取。讓杯子裡留下一些飲料,手把玩着杯子與滕兆海說着話,偶爾有人過來與滕兆海招呼一聲,卻沒有人對楊秀峰感興趣。只有一個把自己粉飾得濃的女人,走過來見楊秀峰和滕兆海坐着說“滕主任,很久沒有見你到我那裡轉轉,是不是把我忘記了?”
“哪能啊?邢局靚麗吸人我就怕去多了會胡思亂想。今天邢局更加光彩照人啊。”滕兆海說,女人的確精心打扮了一番。
“滕主任是市委領導,什麼場面沒有見過?卻拿姐姐來開心。這位帥哥可眼生得很,主任你也不介紹介紹?”
“邢局,就怕我和我的朋友不入你的法眼啊。這位是市教育局師訓科的楊秀峰科長,秀峰,這位是柳市市政府國土管理局的副局長邢靜邢美人,可是柳市響噹噹的大人物。”滕兆海站起來給兩人介紹。
“邢局長,你好,以後要請多關照。”楊秀峰站在滕兆海身旁等滕兆海介紹後,伸手與邢靜相握。
邢靜着裝算是女人中很有誘或的,謹慎短裙包着圓臀,上衣雖然沒有開解,卻在兇前關鍵處空出個巴掌大的元寶形,把裡面黑色裡衣露出了,裡衣下飽脹的白肉像要給擠出來似的,讓人想象着要是脫開了會所怎樣的情形。
楊秀峰與邢靜握手時,與她對了一眼,眼向下掃見她裡衣的勾連扣就在兇口那圓形中央,鑲着兩個珍珠。
楊秀峰的眼禁不住在那裡停了下,邢靜看到他這眼神,楊秀峰俊美的外表使得邢靜不由地聽了聽身。說“楊科長可是個大帥哥,有什麼事我能幫上忙的儘管說,一定盡力而爲。”說後從小坤包裡掏出張名片來,遞給楊秀峰。
楊秀峰平時也有名片,可來會所前知道會所的檔次,他那科長職位哪敢露出來?也就沒有帶,就算真帶有名片,這時也拿不出手。
接了邢靜的名片,楊秀峰只好給邢靜道歉,說下次帶了再補。
“要補也是下一次,不知道什麼年月,把你電話留一個也就成了,有機會我可要請帥哥聚一聚。”邢靜說等楊秀峰報出號碼後輸入自己小巧的手機裡。
“邢局,什麼樣的聚會?我可很期待。”滕兆海說,臉上的笑意分明包含了其他的意思,邢靜也不管滕兆海怎麼理解,又說了幾句才離開。
等邢靜與另外的男人說得親密時,滕兆海指指邢靜的背影說“秀峰,你給她電話,當心她把你吃了骨頭都不吐。”
楊秀峰知道滕兆海說的意思,道,“和於萍比連綠葉都算不上,只能是小草。”
“是自信還是想於萍了?要是想,下次讓桃桃帶她來你們再聚聚。”
“老哥是拿我當藉口吧,這種藉口儘管找,我很樂意的。”
“你很得意吧。”滕兆海知道那次楊秀峰沒有乘機要了於萍,心裡也不知道楊秀峰是怎麼打算,現在見楊秀峰提到於萍,知道於萍最終在楊秀峰心裡留下痕跡。
正說着見門口又來了人,四五個魚貫而進,滕兆海見副市長嚴文聯也在其中,手鼎楊秀峰讓
他看嚴文聯。
嚴文聯副市長已經五十多,是從柳市教育體系裡升到副市長一職的,身上的那種教育系統的味道還是看得出來,楊秀峰對這味道很熟悉。
有些文質氣、清高氣、自以爲是,骨子裡卻又有幾分猥瑣,儼然捍衛世界的勇士,這些人裡沒有幾個真正有勇氣爲正義或真理進行抗爭,古話說百無一用是書生,楊秀峰自己就是這樣出身的,自然很理解。
見嚴文聯在人羣裡一路招呼着,也沒有擺出高高在上的副市長架子。細緻地觀察着嚴文聯,嚴文聯精神狀態不錯甚至可用精神煥發來形容,與每個人打招呼時都向對方展示着自己那種大度包容的兇懷,以示自己的高深修養。臉上的笑容和偶爾挑動的眉梢,楊秀峰估計嚴文聯是對着鏡子下了一點功夫練成這種樣子,很能迷惑對他不夠了解的人。
楊秀峰自己偶爾也對着鏡子練練,見了嚴文聯的舉動知道自己該怎麼用去與嚴文聯相處。
嚴文聯與會所裡不少人招呼後,找張空着的茶几前坐下。角度正好讓楊秀峰觀察,而他面對另一方看不到滕兆海和楊秀峰兩人。
楊秀峰今天來的目的就兩個,一聲見識下也讓會所的人慢慢認可自己的出現;二是來覲見嚴文聯讓他認可自己。
今後有一段時間都要跟着嚴文聯副市長,在會所裡見面而不是約到茶樓或其他場所相見,楊秀峰也不知道錢維揚怎麼這樣安排的。
不知道要什麼時候過去,滕兆海很沉得住氣,楊秀峰也只有安下心坐着等。
坐了一會兒,今天參加聚會的人可能來得差不多了,會所服務人員端上食物,讓大廳裡的人自己隨用隨取。會所大廳裡的人雖然都在取着食物自用,可三四十人卻沒有一點擁擠的跡象,該什麼人先什麼人後雖沒有很多講究,卻在走動中慢慢就出現了這樣的秩序。
滕兆海一直沒有動,楊秀峰也就不敢出頭。
等大多數人都要了食物後,滕兆海才慢慢站起來走過去。楊秀峰和滕兆海兩人到時,邢靜也剛好取得見楊秀峰纔過來,說“小帥哥,是不是先拿這去用?”說着把自己的那盤遞給楊秀峰。
“謝謝,哪敢讓女士代勞?”楊秀峰說。
吃過東西,有些人在大廳裡跳舞,有的就是到十一樓去。楊秀峰不知道十一樓有什麼設施,想去看看,卻又記掛着自己要做的事還沒有完成,只好把好奇心收斂。想催催滕兆海快些帶自己去見嚴文聯副市長,說不定也還有時間去看看,自己到過一回這會所,下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重新到來。
要是都不知道樓上是個什麼樣子,就算不能說出去自己心裡也不是個滋味。看了滕兆海幾眼,臉上的急迫樣還是被滕兆海看到了,在楊秀峰肩上拍了拍,還是沒有動,兩人喝着拿極品毛尖茶,滕兆海眼中四處移遊着。
楊秀峰一直用餘光看着嚴文聯,沒有敢直接對視,卻怕他就此先走或又與人一起搞什麼活動,那就不好去說自己的事。
過一會,嚴文聯好像接到一個電話,掛了後眼睛在大廳裡四處找人,見了滕兆海和楊秀峰坐在一起,對他們點了點頭,往樓上走去。
從十樓到十一樓是用紅木做的樓梯,樓梯扶手也是紅木做成。精雕細刻,卻很入畫,格調高雅恬淡。楊秀峰想,這樣的樓梯就一塊板,只怕也要自己大半個月的工資。
跟在嚴文聯身後到十一樓,楊秀峰在想,先嚴文聯接到那個電話是不是錢維揚的?要不然嚴文聯接了電話後就來找自己和滕兆海。滕兆海肯定事先也得了錢維揚的話,才這樣安穩地等,害得自己空自着急。
楊秀峰再一次體會到自己還,沒有真正走進錢維揚的圈子裡,要等自己做出些事纔會被認可吧。
到了樓上,一路走着。
房間門多,偶爾瞟眼見裡面的設施,知道十一樓是個豪華的娛樂場所,也是個銷金窟。有幾個人正在桌前開着賭局,而有些人卻在洗浴、健身等,會所裡一切享受的活動應用盡有。有些房間是空着的,讓人休息或者會談,一些影響柳市局勢或走向的議定都會在這裡閒談中就定了下來。
嚴文聯走進一個房間,滕兆海和楊秀峰跟進去,先站在房間門口。楊秀峰讓臉儘量顯出恭敬來,嚴文聯卻沒有先看兩人,坐下後纔對兩人做個手勢,說“請坐。”
“市長。”滕兆海說。
“滕主任,別客氣。到這裡來就是會員,沒有級別職務的區分。”嚴文聯說着看向滕兆海也看向楊秀峰。
“市長,這是市教育局的楊秀峰科長。”滕兆海站起來後說,沒有將錢維揚派他來的意圖直接說出來。這樣的事要是當着面說出來,嚴文聯心裡就可能會有想法,從而影響到楊秀峰今後的處境。
“市長,您好。”楊秀峰說。見滕兆海站起來後忙跟着站起來,上身稍微見一些彎,整個人顯出一種恭謹的姿態來。
“楊秀峰科長,年輕有爲啊。能在省裡獲獎,造出這麼大的聲勢,很有見地的嘛。”嚴文聯微笑着說。
“市長過獎了,在柳市說到文化素質、文筆水準,市長那時穩佔第一的,早就仰慕了。今後想向市長學些真正的文化,還想請市長多指教。雖然知道自己不成才,不敢指望能成市長的弟子,能多聽市長談論幾次,讓自己氣質裡多一分半分文質氣,就心滿意足了。”楊秀峰說,說話時目光始終用中羨慕和仰望的神態對着嚴文聯。
“小楊,說過了,說過了。也就是平時愛看幾本古蹟,偶爾做點筆記,哪裡就能夠體會到古人大家的精氣神髓?我還沒有入門呢。”嚴文聯說,臉上的笑意卻很濃。楊秀峰的這一席話,是早有準備了的,知道嚴文聯那點嗜好。
“市長,柳市這些年來教育發展快勢頭猛,大有領先於全省的勢態完全得力於市長對教育的理念。”楊秀峰這時也不管說的能不能對上號,總之感覺到嚴文聯喜歡聽什麼話,就說什麼出來。
嚴文聯謙虛幾句,滕兆海也幫着楊秀峰佐證幾句,三個人說着也就親近了些。隨後楊秀峰介紹自己的情況,把最近兩年的工作撿些說得出的說幾件出來。將自己的工作能力隱約表達出來,免得嚴文聯太輕視。
嚴文聯已經得到錢維揚的話,楊秀峰又肯盡力巴結,也覺得和楊秀峰說得攏。當即就應承了楊秀峰跟着他做一段時間工作,至於今後怎麼着,楊秀峰會不會有什麼發展,那也不是他能左右的。
事情很順利地說好,楊秀峰順口說“市長,三年前我心裡就有一個心願,那次是在電視新聞裡第一次見到市長,我深深地爲市長儒雅的氣質所折服,當時就覺得像市長這種修養已經滲透到氣質裡,背後文化素養上一定下了極大的功夫,就想着要是有一天能當面請教或拜市長爲師,那該多好。沒有想今天之後就能隨時向市長請教了,可我心裡卻想拜市長爲師。市長肯不肯收我這不成器的人?”
嚴文聯就笑呵呵地不直接答應也不否決,低頭喝着茶迴避楊秀峰的話。
嚴文聯對古文化是有些偏好,看來幾本書自以爲有了些理解,平時賣弄幾句,總比圈子裡把精神都放到權力經營的人,能多說出幾句古人的句子來。
圈子裡的人對他也就有些敬重,讓嚴文聯更覺得肚裡很有些體會與感想,想着等退休靜下來可著書立說,成一家之言,貽害後人。
如今,楊秀峰當面說要向他求教,嚴文聯哪會瞧得起楊秀峰這沒有什麼基礎的人?何況,真正能像他那樣坐下來看基本書的人又會有幾個?嚴文聯知道楊秀峰只是在說些場面上的話,但心裡也隱隱期待楊秀峰真的像口中說的那樣,要是擁有一個弟子,自己的成就不更有說服力?自己一直都堅持也就真正得到認可。
嚴文聯藉着喝茶把複雜的心思掩飾下來,楊秀峰也心中盤算,要是能在短時間裡得到嚴文聯的認可,才能站住腳,進行下一步發展。三人又說了一陣,主要是楊秀峰與嚴文聯的溝通。
從會所裡出來後,楊秀峰對柳市的認識又加深了一層,對滕兆海的感知不再像原來那般高深神秘。
回到家裡,廖昌海還沒有休息,楊秀峰走進廖昌海的書房,廖昌海不知道楊秀峰是爲了那副局長職位還是出了什麼事。坐下後,楊秀峰才說自己想要到柳市市政府的政府辦去,問廖昌海的看法。
“市府辦?當秘書?”廖昌海從沒有聽楊秀峰提過,只知道楊秀峰最近總與滕兆海等人混在一起,現在卻突然說要調離教育系統。
教育系統的人,只要稍微有些門路的人都想離開教育系統,到行政部門去發展。楊秀峰才三十歲,已經是正科級的級別,要是能到行政部門又有人提攜,前途就不可預知了。
“先借調一段,大概半年後確定是不是有職位。”楊秀峰說,卻沒有說這些話是錢維揚副市長說的,他也不想把這些內幕關係透露出來。
“跟着副市長還是隻是在市府辦裡幫忙?”廖昌海想盡量知道些內情,好給楊秀峰判斷。
“跟着嚴文聯副市長,不完全算他秘書。”
“很好,到市府辦半年後業務熟悉了,再選擇怎麼樣發展。市局這邊我先給你穩住。”廖昌海立即找出進退自如的最佳辦法。
第二天,楊秀峰單獨到嚴文聯家裡去,給嚴文聯進行拜師,拜師當然只是藉口。嚴文聯雖嚮往古人的品質人格,但沒有脫俗,生活往來都是基本要素,對楊秀峰的拜師禮當然要笑納。
楊秀峰第一次動用廖昌海給的那活動儲備金,心裡雖知道這是必然的投入,卻擔心這這樣投入會後繼無力。
三天後,楊秀峰拿到了借調調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