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獨擋一面_省裡的意圖

在電話裡,覺得楊秀峰說的話很假,但彼此之間也是要碰頭見面的,陳丹輝和黃國友也沒有做什麼商量,過來吃飯。等見到楊秀峰時,他的姿態決然做的那麼到位,陳丹輝自然不會就爲他這些表面所作而就動容。心裡就在猜測,是不是楊秀峰在省裡先就得知了什麼,纔有這樣的姿態?進包間之前,先和黃國友對視一眼,見黃國友也是不動聲色。

楊秀峰到南方市後,之前雖說沒有對他們這兩位領導有什麼違逆和冒犯,但都說不上尊敬。平時的工作彙報,還是在開會商討什麼,他的態度都不會爲領導的意圖而附和上來,更沒有表露什麼站隊的態度。那次爲田文學案子和李潤之間的衝突,陳丹輝和李宇夏出面調解都不起用,楊秀峰根本就沒有給一點面子。但今天的態度卻又這樣反常,就讓陳丹輝疑惑省裡是不是將他壓制了?

在京城討要資金受挫歸來,這一盤棋自然就無法再下下去。誰纔是能夠解決當前危機的人?陳丹輝的思路免不了就往這上面想,要不,以楊秀峰那性子,能夠做到這般姿態來?那是一個不講規矩的人,一到市裡就想特立獨行讓人注目,而在田文學的案子上和對李潤的態度上,難道不就是想在市裡立威給其他人看嗎?

如今,立威未成,惹下大禍來,做出這樣的姿態自然就是一種和解的勢態。陳丹輝覺得,今晚的飯吃起來該比較香了吧。但他卻看不出黃國友的態度,不知道他是怎麼樣判斷楊秀峰這一變化的。

修路的資金很突兀地顯現出來,使得陳丹輝等人都弄不清這條路上什麼時候進行規劃的。目前的事實是,資金給卡住了,老領導會不會改變心意?或者,老領導就是要用這樣的方式爲他再創造一個爲省裡立功的機會?這倒是有可能的。這些年在老領導的運作和推動下,從京城裡討要得到的建設資金不算少,但更多的都是用於南方市而已,影響力也就小很多,對自己在仕途上的作用不能說沒有,但作用還是有限的。這條路是在南方市這邊修築,但這樣的大工程一定是控制在省裡吧。要是爲這樣的工程做了關鍵性的工作,對自己的仕途的影響力當真就完全不同了。

陳丹輝這樣想,覺得似乎就很合理的。之前得到的資金雖說每一個項目都是規劃草案、落實驗收等材料請一些人來做,實際上大多數的資金都在運作過程中消化一空,涉及到哪些關卡和哪些人的手裡,陳丹輝也不會去理清楚,只要他手裡得到的那部分在他心裡估算範圍就能夠接受。

這條路的資金會有多大?上億?當真上億的資金能夠弄過來,將通往南方市的公路擴寬,就算自己不能夠直接地掌控和運作這筆錢,但在南方市地面上做這樣的工程,自己還會吃虧?當真是太大的好事了,政治上獲利,實利上也有大把的機會。公路的拓寬,相對而言會少要多少成本?預算怎麼來做,當然會有省裡去設計,從京城弄來的錢,設計時總會按最高的來覈算,實際運作時,利潤空間有多大陳丹輝早就聽說過了。這也是他早幾年就在跑這條路的原因。之前,得知在柳省的規劃,卻不料這條路會已這種方式出現了。

心裡就在想,如果,明天見到省裡領導,問起這筆資金的運作問題,自己要怎麼樣表態?京城去見老領導不算難,但老領導也不會那麼容易糊弄的。要準備好所有的資料,這些資料還要符合標準才行。就像之前修建市裡的那個中心廣場,圖紙上的面積,至少比目前實際的面積要大三到五倍,所用的材料、搬遷補償、拆遷費用和建設費用,才能夠和所劃撥下來的資金吻合,之後的驗收,陳丹輝還記得不進給前來驗收的做了很多的工作,還將攝影效果圖進行了技術處理,從畫面上纔看不到實際的樣子來。

當然,這些事在他看來,老領導也不會在走到南方市實地來看,就算他到實地看了,還會記得這廣場的修建面積有多少?再說,在南方市裡,市中心也不可能將廣場修得有多大,完全沒有必要的。

在省裡而言,到京城裡去找老領導請他出面來運作斡旋,自然是李潤和自己兩人最便利,陳丹輝明白這一點,就覺得老領導是不是有意這樣安排?才讓自己在時候得到這一政治籌碼,有利於下一步的晉升。對於今後自己一旦離開了南方市,不論是到省裡還是到其他市裡去,這也是一個必然的過程。要是能夠得到這一筆政治資本後,進省裡再升一升的可能性就會較大了吧。從老領導的角度說來,也不想他自己身後就沒有再出人才了。李潤已經到點,而且他起步太晚,當然,前幾年要不是老領導突然病倒了,李潤如今肯定會到省裡去了,他的結果也就會完全不同的。

但自己還是有更多的機會,陳丹輝想着,心中就有些激動。這一次到省裡來,或許不會是專一爲修路的資金問題的。但從楊秀峰的姿態改變上看,卻不難推算出這些情況來。

想得透,自然不會表露出來。但自己作爲市裡的市委書記,和楊秀峰也就不能夠過於計較,此時表現得大度一些,也是一種姿態。楊秀峰之前雖說冒犯自己,可自己作爲班子裡的班長,有這樣的容人之量,省裡也會有更好一些的分數吧。

如今,自己的目標要該定在往省裡看,一個副省長的位子,或有實權的行局一把手,也都是不錯的過渡。如果這樣,南方市這邊應該推薦誰來接任?陳丹輝念頭一轉,也就覺得讓黃國友來接任一屆纔是最理想的。與黃國友爭鬥這麼些年來,自己一旦到了省裡,黃國友也就不能夠和自己平起平坐了,自然而然就壓過他一頭,之前的那些爭鬥都顯得沒有多少意思。重要的是,黃國友在市裡任市委書記,之前的很多決策和很多舊事,也都不會去翻動的,等黃國友離開後,市裡的一切都成爲舊黃曆,誰還會爲前一任領導的決策或工作缺陷糾纏不清?到時候,自己在省裡也會站穩了腳跟,自然也不會有誰真要和自己過不去的。

進到包間裡,陳丹輝覺得自己的姿態要做出來之外,還得多觀察一下楊秀峰纔對。對自己的判斷,是不是就準確了,陳丹輝心中有那種信心的同時,也覺得要更慎重一些,才更有利於自己應對省裡這次將幾個主要領導找進省裡來。

黃國友倒是不動聲色,比陳丹輝就稍落後半步,在場面上,黃國友也不會去爭什麼。該爭的地方不在外在的形式和場面上的,反倒是在場面上要不體現出對陳丹輝的尊重,反而會落人的口實。楊秀峰在市裡的表現,以及隨即而引發的李潤在京城裡對楊秀峰的反擊,都患有很多的事情讓人無法看透。

這些暫時都可以不去理會,但市裡隨即而來的建設工作中,華興天下集團是或不是真的要在南方市有大動作?黃國友這些天也一直在做這樣的工作,叔叔黃徵軍雖說在省人大里任副主任,但已經退居二線了,在省裡的影響力無疑就有些變弱,而他的人脈裡也不是偏重在省府這邊,對省府的一些隱秘還當真難以弄到第一手材料。不過,叔叔對全省的大方向的判斷,還是趨於會有一些改變的,至於有多大的規模,卻是無法判斷。對於突然出現的那條路,叔叔的判斷也是覺得只可能在原來的基礎上進行擴建,如果真是要修通往南方市的高速路,人大這邊也該有信息的。

楊秀峰這次見面的姿態,黃國友看在眼裡,覺得沒有多少值得注意的,倒是省裡會有怎麼樣的佈局,這次進省裡來之後,就會明確了吧。在市裡,市政府這邊的分工上,楊秀峰就是抓經濟建設的副市長,那麼,省裡將他一併通知過來,依此來進行判斷也該是和經濟建設相關的工作了。這些工作,就算自己都不插手,那做出來的成績也是市政府的,自己這個市長角色自然會將成績的主要部分佔去,這也是天經地義的規矩,不需要多想什麼。至於,具體工作中涉及到的利益問題,也不難解決。有龍向前等人在市政府裡,楊秀峰一個人也不可能將經濟建設的所有工作都包攬而去。

秘書們在另外一間,有周葉在那邊安排。周葉、宋盼和龍志三個人,周葉的資歷就最淺了,和另外兩人在一起雖說會受到壓制,那也是一種鍛鍊。楊秀峰自然不會理會他這樣的委屈,想來,昨晚應該見到梅梅,今天情緒會很不錯的,什麼事也都會隱忍下來。

拿着菜譜請陳丹輝點菜,楊秀峰臉上的笑都沒有一點改變,燦爛着,“書記,您是班長,今晚怎麼定都是您來發話,市長,您說該不該這樣?”“自然這樣,班長最大。”黃國友說,臉上的笑和他平時那種笑一致,也就看不出有多少心思的。

“在省城,我們就不說那些,大家都在一個大班子裡,說穿了都是兄弟關係。”陳丹輝說,雖有些客氣但卻將菜譜拿着。

“班長說老大,從年齡上說,您也爲尊。”楊秀峰說,他自然是最小,今晚又是他做東安排,且不管是不是回市裡報銷費用,但名義上卻是佔了,也讓陳丹輝和黃國友等人有着更好的心態。陳丹輝也就將主菜點了,接下來自然該輪到黃國友。吃飯的人少,點菜卻不一定就少。平時在市裡,楊秀峰習慣於將吃不完的打包帶走,也習慣於吃飯實行AA制,但今天先說好了是他請客,陳丹輝等人也不會擔心要掏腰包的。只是真要打包走,卻也很丟臉面的。黃國友就有些猶豫,點了兩個後就不肯再多嘴,將菜譜轉交給楊秀峰。

喝酒時,楊秀峰先敬了陳丹輝一杯,接下來敬黃國友。陳丹輝和黃國友兩人也都喝了,但不知道楊秀峰會不會就停下來。在市裡,不論多小的酒杯,楊秀峰也都是三杯就不再肯喝,這時候會不會玩這一招?沒有外人,就算楊秀峰不肯再喝,也沒有多少尷尬的,只是楊秀峰的酒量當真就這麼一點?陳丹輝覺得更要通過這喝酒,來判斷下楊秀峰的姿態和心態。

宋盼等人自然會等時機過來給領導敬酒,這也是必然之事,周葉也一起過來。三位領導都在,今晚雖說沒有什麼安排的,可陳丹輝和黃國友兩人也都要見一見省裡的領導,這次在一起吃飯也不會太安心。但下面的人過來敬酒,要是一個個地來敬,時間上就長,鬧得太晚接下去的活動就不好安排了。

楊秀峰雖說不想再喝酒,但時間上卻是閒暇,知道陳丹輝和黃國友都會在省裡找人見面,要進一步弄清楚省裡這樣召見的真正意圖,就算弄不清楚,也得分析透徹做好應對準備的。在這一點上楊秀峰也就佔了絕大優勢。三杯酒是楊秀峰在南方市定下來的,此時,要是在陳丹輝和黃國友面前破例,未免會給全市的人白眼看他,但宋盼等人過來敬酒,要是不給臉面也不是小事情的。

宋盼進來,龍志和周葉跟在身後,陳丹輝也就在估摸着會有什麼樣的狀況,但想了想,還是讓宋盼一起給領導們敬酒爲好。說,“今天在省裡,明天還有重要工作,喝酒就適當些。你們的心意,就一併給領導敬一杯就好了。國友市長,你看怎麼樣?”

“我們都聽班長的。”黃國友說,他也不會安心在這裡爲喝酒的事情纏住,不知道楊秀峰是不是已經在省裡和領導通氣了,要真給纏住那可就失策了。

宋盼給領導們添酒,楊秀峰也沒有推拒,之後就說一通話,表示對領導的尊敬和感謝,隨即,連喝了三杯,算是給領導三人分別敬酒。先對着陳丹輝、繼而對着黃國友,再面對着楊秀峰。陳丹輝和黃國友兩人也都喝了酒,到楊秀峰時,楊秀峰說,“班長,有個問題得請示請示。宋大秘來敬酒,不喝也不對,但喝了這一杯後衛也到量了,龍大秘和周葉兩人就不好過關,您看該怎麼做?我完全聽班長的,國友市長您說該不該這樣?”

將問題推出去,卻是不肯多喝一杯,陳丹輝心裡對楊秀峰這樣自然是很不滿,但宋盼就不好逼着楊秀峰喝了。想之前,楊秀峰對何磊、唐玉都不給臉面,宋盼只是秘書,更不會放在楊秀峰的心裡吧。陳丹輝也不好就說什麼,黃國友知道想要讓楊秀峰喝下這杯酒那是難,但他和陳丹輝兩人都已經喝了,要是楊秀峰不肯宋盼還真的無法

下臺去,接下來龍志也會這樣吧,說,“班長,我有個提議你看可行?輪到自己份上的酒,可找外援,但卻要喝下才行,你看成不成?”

“不錯。”陳丹輝說,楊秀峰也就知道,自己不肯喝酒他們也不會多拖時間,當下將周葉招到身邊,讓他代喝。

也沒有鬧酒的意緒,吃過飯也就散了。黃國友和陳丹輝也都急着離開。

第二天早,宋盼就給周葉打電話過來,約了早點之地,之後一起到省政府去。楊秀峰按時到約定點,見陳丹輝和黃國友也都看不出有什麼異樣,想來昨晚未必就獲得什麼新消息的。

吃過早點,將昨晚商定的彙報工作分派情況,陳丹輝再提了一句。他對全市總體工作進行彙報,黃國友對南方市政府方面的工作進行彙報,而楊秀峰主要是對經開區的工作進展進行彙報。三人的彙報有不少交叉和重複的地方,但從陳丹輝想來,覺得這樣彙報纔是最恰當的,能夠將每一個人的工作都讓省裡有明確的印象。

進到省府後,省長蔣國吉、副省長寧致遠同時露面,楊秀峰事先也不知道會是這樣的,昨天見到蔣國吉也只是討論了南方市的未來建設。三個人也就有種震撼之感,靜下來後,陳丹輝還是先將市裡近期的工作進行了彙報,之後要讓黃國友和楊秀峰彙報時,蔣國吉卻攔住了,表示南方市那邊有市委書記彙報工作後,也就不必要分方面彙報。

蔣國吉對寧致遠說,“致遠省長,還是你來跟他們說吧。”

寧致遠之前在省裡是主抓農業的副省長,如今升爲常務副省長了,楊秀峰和他接觸不多。但也知道,寧致遠是柳省本土成長起來的領導,與蔣國吉等人之間的合作,會是怎麼樣的,卻也沒有往深裡去了解。

寧致遠看着陳丹輝等人,說,“今天,省裡請三位來,也是要商討南方市的建設工作。”

五年前,楊秀峰開始和省裡有了些往來,但在省裡的人脈資源還少,主要就是走侯秘書和沈強的路子。通過沈強,在省辦公廳裡認識不少人,要辦一些工作上的事,不會給人爲難。當時主要是跟在錢維揚身後,而侯秘書當初也只是蔣國吉的秘書,抓工業經濟的建設的。隨後換屆中,蔣國吉慢慢地運做華興天下集團到柳省來,楊秀峰也因爲柳市開發區的工作,慢慢地和蔣國吉那邊有了更深層次的接觸,華興天下集團也對楊秀峰的工作能力和工作思路有着不錯的印象,使得他在一時間也就走進來蔣國吉的視野。

之後,在柳市開發區的三年奮鬥中,楊秀峰一反之前的做法,埋頭在具體工作中,除非是萬不得已的應酬,他都不會去參與,反而讓華興天下集團和蔣國吉對他完全認可了。但這三年,在省裡也就沒有擴展自己的人脈資源,只是和田成東、周誠、侯秘書長的人往來,彼此之間的關係變得深厚起來。其他的人也就所知甚少,對常務副省長寧致遠就沒有多熟悉。當然,這和他之前的工作方面沒有什麼疊合相關。

相比較,黃國友和寧致遠就熟悉多了。南方市之前一直都是農業生產爲主,又都是本土的幹部,從某種意味上說來,也就是同根同氣的人,自然更好溝通一些。來之前,楊秀峰也沒有了解到寧致遠會出現,那今後南方市那邊的工作會不會是寧致遠具體代表省裡指揮?楊秀峰是蔣國吉的人,對於省裡說來都不是什麼隱秘的事,楊秀峰自己心裡也明確這一點。但蔣國吉卻是要他在南方市的建設工作上做出成效之後,纔會正式地將他接納爲自己的人吧。

見到辦公室裡的情形,蔣國吉自然不會對他有任何暗示,要是有什麼意思,會早在昨天就說出來的。只是,寧致遠今後在工作中會給自己多少支持?這個問題對楊秀峰說來也是很重要的。寧致遠作爲本土一系成長到常務副省長的高位上,肯定也是有了政治上的抉擇之後,纔會有這樣的進位,否則,哪會輪到他來掌控柳省的具體建設工作?

是不是寧致遠在政治上就和蔣國吉保持一致,是要弄清楚這一點。之前在柳市開發區時,自己完全可以埋頭工作不理會那些政治上的爭鬥,但目前自己是常務副市長,就完全不同了。要是寧致遠和蔣國吉不在一條線上,今後在南方市的工作多少就會有些來至省裡的阻力吧,而自己也不可能事事都給老闆去訴苦,市裡的人要是看到這樣的局面也會有更多的依仗,和自己叫板的。

但此時卻不能夠有什麼表示,事先蔣國吉和侯秘書長都沒有提示,也沒有對南方市這邊特別交待什麼,只有沉心下來等情況明朗起來。聽寧致遠說到是爲了商討南方市的建設問題,楊秀峰也就覺得和自己之前的預計沒有什麼偏差。

三個人都不作聲,眼睛看着寧致遠表示各自都在用心地聽。楊秀峰甚至將工作筆記本都擺出來,南方市的建設工作,大體上從分工而言,是在他的名下,這樣做也不算是做作,對寧致遠說來也是一種尊重。這些細節上的事,楊秀峰一向來都很注意。

寧致遠似乎沒有留意到這些,看來三人一輪,最後看着陳丹輝說,“全省目前的大好形勢想來也不要我多介紹了,如今,南方市雖說在統計的數據上沒有落在最後,但南方市在經濟建設工作上的難度,想來你們都比我更有體會。”寧致遠不等陳丹輝等人發表什麼感概,繼續說,“基於國際國內的發展大勢,我省在經濟建設工作上,也有重大調整。首先,就是對南方市進行調整,具體怎麼操作,才能讓南方市的經濟建設潛在力量激發出來,迎頭趕上柳市等先進地區,確實要聽一聽你們幾位的意見……”

陳丹輝和黃國友雖說來之前也有一些準備的,但如今常務副省長是看着陳丹輝這個市委書記說話,迴應也該由他來先說纔對。但之前的準備也不算很充分的,真要擋着大家的面侃侃而談,陳丹輝還是有些困難。南方市的總體規劃,雖說早就有了,不論是十年的規劃,還是五年的規劃,或者一年的短期規劃都有的,只是那些材料沒有帶在身邊,而且,寧致遠已經先就說了大體方向,是要談南方市未來經濟建設方面的工作。

一個市委書記對一個市的建設規劃不能夠脫口說出來,那也是不好交差的。總不能將主要的事情推給黃國友或楊秀峰來對答,至少要先將總體思路說出來,具體的問題再由他們來補充纔是最好的。

陳丹輝知道避不開,也沒有想黃國友看過去,而是先沉思,將自己的思緒清理下,纔是或,“省長、寧省長,兩位領導對南方市的關心,我代表全市幾百萬人民感謝您們。今天到省府來,聽到這樣的消息,傳回市裡去,也不知道全市會激動成什麼程度。全市上下,也都能夠體會到,柳市等先進地區在經濟建設上的大步伐,以及進行大建設帶來生活的富裕和改變。南方市也在期盼着這樣的機遇啊。”陳丹輝將這層意思表達出來,對於蔣國吉和寧致遠說來,就完全是一套空話,但這樣的話題要說,也不好評說或制止他繼續說的。

陳丹輝也知道他說這樣沒有什麼價值,可也能夠爭取到時間來進行思考。“對於市裡的建設,我們也是有規劃的。但是,要說到經濟建設工作的大踏步推動,就目前的情況看來,還有很大的侷限,這些客觀原因也不是單憑這一股子勁力就能夠超越過去。這一點,國友市長是有着深刻體會的,而秀峰市長也有較全面的瞭解了。和柳市相比較,南方市最難以克服的就是一個路的問題,在幾年前,我們市裡就曾爲修一條好路到省裡、到京城去化緣找項目,卻一直都沒有結果。路不通,外面難以進來,而南方市也給制約着無法出去。這是第一個難關。其次,南方市沒有什麼特別出產,僅憑那些土地的出產,說要超越目前的狀況也不是很現實的;再次,南方市一直以來財政緊,連市縣裡幹部職工的工資問題解決,都難以到位。沒有錢,要發展要進行扶持就是一句空話……”

對於這些話,說起來也是南方市的實情,陳丹輝卻是說過多次了,特別是到京城裡每年去化緣,都是按照這種套路去演說的。

稍停頓下,陳丹輝見寧致遠無意打斷他的話,又說,“雖說目前我市面臨的困難大,但我們還是有強勁的信心在省府的指導下進行全市的大建設,困難再大,也會給克服掉跨越過去的。就目前全市的發展問題,有三個方面的想法,也是我們市裡的工作思路,請省領導指導和批評。第一,地處閉塞之地,先要解決通路問題。也是目前最緊迫的問題。在這個問題上,市裡是這樣設想的:在原先公路的基礎上,將之前的雙向兩車道直接就擴寬一倍,變成雙向四車道,這樣,能夠在兩年之內,將這個問題解決。

第二,在招商引資問題上,我們目前還是有較大進展的,經開區一改面貌,很有進取精神,已經和華興天下集團這樣的超大集團有了比較深的接觸。市裡會盡一切努力,將華興天下集團拉到南方市去投建項目。在這裡給省裡一個保證,華興天下集團不論提出什麼樣的要求來,市裡都會盡量地滿足對方的條件,以此來換取華興天下集團的入駐。”

楊秀峰聽到這句話,心裡就咯噔一下,什麼叫“不論提任何條件都會滿足對方”

?純粹就是胡扯,一點都不靠譜了。給省裡這樣彙報,能夠讓省裡聽了就高興?不過此時卻真不能夠說什麼的,當下眼觀鼻、鼻觀心地肅靜地聽着。寧致遠和蔣國吉也不表露什麼,而黃國友嘴角似乎動了動,他對楊秀峰在經開區裡和華興天下集團之前所進行的一些接觸還是有所瞭解的。當然,陳丹輝這樣說,那是市裡跟省裡的保證,卻不見得和華興天下集團就真正有實施。

接着,陳丹輝繼續說,“第三,在農業生產上,我們切實地從實際情況出發,對涉及面最廣的農村,進行立體的科技化的扶持。在南方市裡,只要廣大的農村經濟發展起來,全市的經濟也就搞活了。具體的方案,市裡也在做初步的工作……”

綜合陳丹輝所說的,確實也是解決南方市當前經濟建設落後的招法,但也將他的就思維顯露出來。楊秀峰知道南方市會修路,但修的卻是高等級公路,標準還挺高,雙向四車道,並預留了車道,建設投資過百億。對南方市今後的發展狀況,陳丹輝完全沒有料到會是怎麼樣子的。當然,如果他知道有這樣一條大路,會對南方市有多大的改變,此時說的就不一樣了吧。

陳丹輝在最後結尾時,強調了市裡在建設的規劃上,會完全服從省裡的安排。這句話自然不會爲他加多少分的。等陳丹輝說過後,寧致遠沒有做什麼表示,而是將目光看向黃國友,黃國友不知道是不是要他說說。對黃國友說來也是一次機會,就算蔣國吉不一定會欣賞他,但寧致遠卻是本土成長的領導幹部,是不是和省裡其他的本地幹部有着密切的利益關係,他不知道,但想必不會對他有多少排斥的。

能夠在寧致遠和蔣國吉面前有好的表現,今後不說會不會爲自己今後的高升打基礎,至少在市裡的建設裡,自己會有更主要的作用就夠了。楊秀峰到南方市主抓經濟建設工作,但這是一個很寬泛,又是一個很狹隘的定義。可以將全市的但凡牽涉到經濟的工作都歸屬於他來抓,也可以僅僅侷限在經開區裡的招商工作,這些都是省裡和市裡雙方在工作默契起來就可以的。目前想要限制楊秀峰的可能性不大,唯有自己多參與方方面面的工作,自然會限制到楊秀峰了。

但黃國友知道,對今天的話題似乎有些太大,也不知道是不是能夠說好,而陳丹輝已經將三點擺出來,自己既要贊同陳丹輝的觀點,又要有新的吸引人耳目的說法來,一時也不容易做到。黃國友來之前也不是都沒有想過,心裡還是在兩可之間,掂量不出要怎麼樣才最適合。

寧致遠看了看黃國友,卻沒有等他說話,轉而看向楊秀峰。這讓黃國友心裡一暗,寧致遠找誰先說那是很有講究的,陳丹輝排在第一那是理所當然,但要是楊秀峰在他前面來說話,就有些不對

勁了。

楊秀峰臉上還是那帶着微笑的樣子,一副和自己沒有關係的表情,就算寧致遠看着他,他似乎還在沉思着,沒有加以注意。這個樣子自然是做出來的,在這時說不說話,與今後的建設工作都沒有多少關係。華興天下集團到南方市投建項目,哪會找其他人來配合?就算市裡想安排其他人,宋傑成也不會答應的。

寧致遠看了看,隨即也就轉向蔣國吉,見蔣國吉微微地點頭,也就將視角轉到某一個空處。“南方市的規劃也是有一定的積極意義,丹輝同志也說到要點上。南方市到省城,你們過來花了多少時間?”寧致遠不等陳丹輝等人回答,接着說,“按我計算在七個小時左右,中途還不能夠休息。但南方市到省城直線距離是多少?三百公里多一點。柳市到省城的直線距離和這差不了多少,之前柳市到省城裡來,也要六個小時吧?”說着看了看楊秀峰,楊秀峰點頭表示是事實。

寧致遠也不是要楊秀峰對他所說進行證實,對這些情況大家都熟悉,接着說,“如今,柳市因爲高速路,使得兩地之間的距離縮短,運輸成本大爲降低,也就使得商家願意到柳市去發展。南方市怎麼辦?這也就有先例可循,雖說沒有高速路的規劃,我們完全可以設想,建一條高等級的公路,將南方市和省城貫穿起來,而不是在原來基礎上將路擴寬……”寧致遠說出這樣的決策或說意向後,楊秀峰倒是沒有什麼,他早就知道這一回事了。但陳丹輝和黃國友此時才聽說,臉上的表情就豐富起來。特別是陳丹輝,之前還將修路放在第一位上,只是,思路卻受到之前思維的侷限,完全沒有跟上省裡的戰略意圖來。

這樣一條高等級公路修起來後,南方市自然就和省城這邊近了,也當真能夠放開手腳起來。但南方市的底子就那樣子,只是這條路還不足以將經濟建設推動和發展起來。有這一條路後,招商引資工作也就能夠更順利地進行了,華興天下集團進入南方市發展佈局都是計劃中的工作吧。

陳丹輝和黃國友的思路雖給一下子打開,但在這短短的時間裡也無法將所有的事情都琢磨透,也不知道是不是楊秀峰之前就明白這些。這條路要多少資金投入進來?資金該用什麼樣的方式來解決?自己在這樣大的項目裡,會處於什麼樣的角色,能夠沾到多少?想必這樣的項目省裡肯定會親自掌控的,而在南方市裡,楊秀峰是抓經濟建設工作,基礎修建和投入不會讓他參與吧。陳丹輝和黃國友兩人首先就想到楊秀峰會在這樣的大項目裡參與情況,只要他沒有參與進來,那市裡必然會派人協助省裡來進行工作,該誰出面也就好定下來了。只要不是楊秀峰來主抓,利益上的事情,也就以他們倆爲主的。

這些事情也就幾個閃念之間,看着楊秀峰也看着寧致遠,想從他們的臉上捕捉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卻見楊秀峰臉上也是一種驚異的樣子,讓陳丹輝放心不少。

寧致遠稍停下,讓南方市的幾個人將這個消息消化消化,又說,“這條路要怎麼修,怎麼設計,南方市也可提出市裡的意見來。至於資金問題,我想這樣來解決:向京城伸手要一點,省裡解決一點,南方市裡也解決一部分,如果還不夠,也可以先進行貸款修路,今後在收費還款。總之一句話,這條通往南方市的經濟動脈勢必要在三個月之內就進入正式動工的程序,給我們留下的時間不多了。省裡組織技術人員做先期的工作,市裡則負責修路的土地、拆遷等方面的協調工作,南方市有沒有信心將這工作做好?”

分工意見很明確,市裡對這樣的工作室必然要承擔下來的。同時,也是整個工程裡利益不小的一塊,見寧致遠開口將土地補償、拆遷工作交給市裡來負責,也就讓陳丹輝和黃國友都舒一口氣。這一塊利益歸在市裡掌控,可榨出的油水當真是不小。

見副省長詢問,陳丹輝當下說,“請省裡放心,市裡一定會克服種種困難,將這一工作作爲市裡最緊迫的工作來抓,一定不會耽誤修路的進程。南方市上上下下,對這條路早就期盼已久,這樣的消息傳回市裡,一定會讓全市都振奮起來,而修路所涉及到的土地所有者,也會理解這一功在千秋的大好事,會積極配合市裡的工作的。”

“這就好。”寧致遠說,“在一週只內將這項工作的配套人馬配齊,並將工作的規劃做出來,交到省裡。”

楊秀峰見寧致遠雖說將這條路說出來,但具體的情況似乎沒有就說通透,也沒有說出將路要貫通沿海省的意圖。就弄不清省裡是不是就有什麼變化,或者,省裡還不想將這一條路的全部面目給市裡見到?

從立項到勘測、到招標、再到實際動工,三個月時間是不是就夠?楊秀峰不知道省裡是不是先就做過先期的一些工作,這一條路提出來,要付之於實際操作,省裡總不會就僅僅是紙上的一些設想吧。是不是之前的測量和預算都已經做過了,甚至在自己到南方市之前就已經做了這些工作?

這種可能性是比較大的,如果真是這樣,也就證明一點,省裡對南方市的領導班子確實沒有什麼信任了。只是,目前不能夠就動他們,纔會將這種運作潛藏起來。此時,要動手了才揭開這個蓋子,市裡的配合工作那是必須的,在時間很緊的情況下,他們能夠想到的招法會少些?

也不知道寧致遠對這個項目的參與會有多深,是不是他全權負責?楊秀峰知道,修路的事和自己沒有多少關係,在招標中,倒是可讓周勇過來試一試。雄健斌之前有修高速路的經歷,這一次也會是省裡很有競爭實力的公司之一吧。雄健斌參與進來,自己也會在這樣的工程裡有盈利了。修路的利潤空間太大,就算按標準的質量來進行操作,都能夠賺得眉開眼笑的,何況,真正在工程實施中,有幾家能夠按規定的標準來施工?當然,整個過程中伸手的人確實太多,施工方要保障自己的利益所得,也只有在工程質量上做手段,降低工程成本來保證自己所得。省裡會對這樣的工程進行怎麼樣的管理?此時,寧致遠也沒有說起。

交待了具體的工作任務,陳丹輝自然會對省裡做出保證的。

說完這個工作,寧致遠轉而面對楊秀峰,看了看他,說,“秀峰市長,聽到修路的規劃後有什麼想法?省裡當初在討論南方市常務副市長人選時,就考慮到南方市的經濟建設工作,需要一位有着豐厚經濟建設工作經驗的人選,纔將你調到南方市去,負責這一工作的。”

沒有想到,寧致遠會當着陳丹輝和黃國友兩人說這話,不知道是不是要讓自己不參與修路的事,還是要提醒陳丹輝倆人自己是省裡專一派下去做經濟建設工作的人?楊秀峰稍停了下,才說,“寧省長,我……”停頓了下,也是一種說話的策略,讓在座的人感覺到自己不算有太好的信心,免得給人一種太那個的印象。“省裡對我的信任,一直都誠惶誠恐的,好在到南方市後,得到丹輝書記、國友市長兩位領導的極大幫助,到如今在市裡的工作稍微有了點頭緒。”說着卻看了看陳丹輝兩人,雖說在市裡的鬥爭很激烈,但在省裡領導面前卻是另外一回事的。

“南方市的經濟建設在全省說來,確實是滯後,其中的主要制約因素也就是路的問題。從省城到南方市,足要八個小時,路況還很差,容易堵塞。不少路段險惡,甚至兩車交匯通過都還要選路才能夠做到。但從路面的寬度說來,目前這條路也就和鄉級路差不多,嚴重地桎梏了南方市的經濟發展。高等級公路修通後,南方市和省城之間也就是三、四個小時的車程,不僅大大地降低了運輸成本,也將南方市和省城之間的流通完全疏通了,今後在招商引資工作上,也就有十足的信心。我堅信,在省裡的關懷和指導下在市委市政府的高度重視和統一領導下,經濟建設工作一定會迎來我市的發展春天。”

“那就好,你們有信心,省裡也就放心多了。”寧致遠說,對楊秀峰所說的,也不會計較這多爲空話的說法。此時也不是具體的工作彙報,自然不會涉及更具體的內容。華興天下集團在南方市那邊的投建規劃,那是華興天下集團的經濟秘密,也不能夠隨意地說出來。但大體的情況和雙方的接觸情況卻是可以跟省裡彙報的,也應該讓省裡知道。有陳丹輝和黃國友在,楊秀峰還不想說深。

“在具體工作上,經開區在市政府的高度重視下,經過反覆的做思想動員工作,如今已經有了全新的面貌。我省最大的經濟建設投入集團,華興天下集團前後到市裡經開區考察過兩次,也有了些初步的意向。市政府正在和對方進一步的接觸,我們還是有很多利益共同點,實際的合作也會在近期裡確定下來。”楊秀峰說着,面對寧致遠,見他很認真地聽着,也就在考慮是不是要將華興天下集團的一些具體佈局說出一點來?不過,按說他作爲常務副省長對這些情況都應該很熟知了的。

“好。”寧致遠說,“秀峰市長,華興天下集團可是你的老對手也是老朋友,相信你更能夠理解他們的投建意圖,也能夠更好地保障南方市的利益。在這一點上,你之前在柳市那邊就做得非常好。”

“請省長放心,”楊秀峰說,“華興天下集團在南方市經開區裡投建項目,那是他們看到了對他們發展有利的前景,而不會太在意市裡給他們多少讓步,適當的優惠政策還是要給他們的,但更主要的就是對引進他們之後的配套工作要做到位,我想,這纔是他們最關心的。”

楊秀峰這種說法就和之前陳丹輝的說法不同了,停在陳丹輝耳裡就很不舒服,但楊秀峰在柳市那邊當年是怎麼樣做的,他卻是不瞭解。可寧致遠先就對他進行了肯定,此時,也不能夠再批駁什麼。

南方市之前對招商引資完全是一片空白,給人再多的優惠,都沒有商家肯過來落戶。而本市裡的幾家小規模的企業,在經營中也無法打開什麼市場,毫無競爭力可言。如今也就有兩三家勉強支撐着沒有關閉,市裡還要倒貼着來讓他們維持,以減少工人失業的壓力。

也不能說陳丹輝等人就沒有想過要大力發展經濟,黃國友在市長的位子上也想多做出些政績來,纔有可能進一步,就算不接陳丹輝的位子,進省裡或到另一個市去升一步,都是最爲理想的結果。要做出政績,但怎麼做有沒有條件做到等,都是很複雜的情況。

“說得不錯。”寧致遠說,“關鍵就是要讓雙方的共同利益怎麼來平衡和把握問題,市裡對這一問題,要好好地研究。”說着卻轉向陳丹輝和黃國友兩人,算是省裡的意思了。

這一席話,到如今也就很明朗了,今後市裡在招商引資工作上,也就是以楊秀峰爲主。陳丹輝和黃國友自然能夠聽得出來,這也是之前省裡就明確表達出這樣的工作安排來,但寧致遠當面說出來,又有幾個就在座,那意味就完全不同了。

南方市修路之後,將華興天下集團招引進經開區,看起來似乎就很真實了。這些都落實下來之後,南方市會有什麼樣的變化,也不難想象到這些情況的。

如此一來,省裡對南方市今後的工作宏圖也就展開了一角來,讓陳丹輝和黃國友兩人都有種衝動之感。心裡還有更深層的考慮,那就是他們該怎麼做?在南方市的變動中,又要以什麼樣的姿態來迎接這樣的鉅變?

寧致遠就市裡的工作,又叮囑了些,但卻沒有再說深說透。對修路涉及到市裡的一些具體工作,此時也沒有就說明,或許要在等一等,或許在習慣的文件裡會體現出來。幾個就沒有多說,只是三句話,都是要南方市將寧致遠的工作部署切實地落實到位,不能夠耍花樣。

從省府裡出來,陳丹輝和黃國友兩人臉上都是那種很凝重的神色,不說話,估計都是在思考着得到的這些信息。要消化好這些,琢磨和掂量清楚,纔會將自己的立場站好。楊秀峰就鬆閒得多,修路的工作已經明確和他沒有什麼關係,也不用去多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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