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歧路難行_求人

楊秀峰說了自己心裡的打算後,十來天都沒有見滕兆海有什麼信息,心裡有些着急,卻也知道這事急不得也問不得。

心裡有事,楊秀峰整天也就有些神思恍惚,回到家裡廖佩娟同他說了什麼事沒有聽進,廖佩娟頓時臉色一變“啪”的一聲將手裡的電視遙控器摔在地板上。那遙控器背後蓋子散落開,裡面的電池也滾向一方。

“做什麼,有本事你多摔幾件。”楊秀峰心裡不順,見廖佩娟舊病又發作也有些忍不住了。

廖佩娟果然站起來衝到電視櫃邊把電視邊的小擺設,搶佔手裡往地上摔,“以爲我不敢摔?我就摔給你看。”說着把一個飲水瓷杯也摔在地上。

楊秀峰見廖佩娟像瘋了一般,懶得理她準備站起來往外走。廖佩娟這一個多月來一直都不過問楊秀峰的事,今天卻爆發出來楊秀峰也莫不着頭腦。

“不準走。”廖佩娟嘶聲地說。

“你今天吃錯藥了啊。”楊秀峰這一個月來經常與蔣繼成、滕兆海等人在一起,也受到李光潔、何勤、吳濤等人的極力奉承巴結,不知覺中對廖佩娟的忍讓有些淡漠,這時見廖佩娟發瘋說話也沒有什麼好語氣。

“我就這樣你不知道啊,今天你不給我說清楚就不準走。”廖佩娟嘶喊着哭了出來。

岳母從房間裡出來,岳父也從書房裡出來。廖昌海說,“好好的發什麼瘋?什麼事不能說清楚。”廖佩娟對老爸一直有些懼怕,結婚後依然這樣。

哭聲不變喊聲卻壓低不少,“你們問他做了什麼。”岳父岳母不禁一齊看向楊秀峰,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我哪裡知道,好端端地在看電視,一句話沒有說清楚就摔東西了。從沒有見過這樣的。”楊秀峰忍不住念出牢騷。

“好端端的?說得輕鬆。我問你,你坐在這裡又想什麼了?問你三句都沒有一個字回話。當我傻,是不是?”

“莫名其妙。”楊秀峰說。

“算了,吵什麼,有什麼話都好好地說。”廖昌海發話,楊秀峰見岳母取了掃帚來掃地板上的碎片,心想這老人面前懶得與廖佩娟講便想走出去等廖佩娟自己想清楚再回來。

“你今天哪裡都不能去,要給我說清楚。”廖佩娟見楊秀峰要走,聲音一下又高了起來。

“好,今天就滿了你的意。”楊秀峰說着坐回沙發,一臉漠視的樣子。“我沒有什麼說的,你有什麼話就說出來。”

與廖佩娟結婚七年來,一直不敢對廖佩娟大聲說過話,楊秀峰的軟處被廖佩娟捏得死死的,楊秀峰目前的一切都是搭着她廖佩娟所賜,要依靠着廖昌海的權利影響。有什麼衝突往往都是楊秀峰先退讓,這次楊秀峰也打算躲過鋒芒,廖佩娟卻打定揪住不放。

“好,你不肯自己說。那我問你,這一個多月來你在家幾天?每次夠醉醺醺的回來再外面玩什麼花樣?非要我揪住了才肯認嗎?”廖佩娟說,哭聲已收,廖昌海站在一旁沒有作聲。

“我做什麼了,也就是和幾個朋友聚聚,吃點夜宵喝兩杯酒。”楊秀峰說。雖然在外面玩少不了女人,這些只要不承認廖佩娟也沒有辦法知道。

“你有這麼多朋友?你有什麼朋友我不知道?好幾次江海都在家裡,你還說和朋友出去,什麼樣的朋友啊,我沒有見過?你說出是誰,我去問問。”廖佩娟這些話可能已經在心裡堆積時間比較長了,說出來像決堤一般奔涌而出。

廖昌海見廖佩娟並沒有捉住楊秀峰什麼真正實據,也就不再搭話。

“工作上的朋友,跟你說也說不清楚,說出來你也不認識,告訴你你好去打攪人家的生活?”楊秀峰說,這一段一直沒有與李秀梅約會,心裡反而踏實對廖佩娟的忍讓就少了些。

“是誰?藉口工作上的朋友,你工作上有什麼朋友我不知道?那你解釋爲什麼江海在家裡,你還說和朋友出去了。這是怎麼回事?你說呀,說呀。”廖佩娟聲音漸漸又高了起來。楊秀峰覺得很煩,站起來準備再次出去,廖佩娟喊了起來,便轉身回房間,啪地一聲把房間門關牢。

吵架之後,一直冷戰,岳父岳母雖沒有說什麼楊秀峰卻感覺到他們對自己的疑惑。楊秀峰更堅定要改變自己的社會地位,只有在社會地位上超過了岳父廖昌海,廖佩娟就威風不起來了。

楊秀峰正看着柳市新聞,新聞裡間柳市常務副市長錢維揚巡視柳市規劃後新開發區,楊秀峰從電視畫面上看不出新開發區具體的位置,卻專注地看着錢維揚的每一個動作。

李光潔到柳市來,給楊秀峰打電話,電話鈴聲把楊秀峰震了震,廖佩娟敏敢地擡頭看着。楊秀峰見電話是李光潔來的,按了接聽鍵邊聽邊往房間裡走,以爲李光潔會給自己好消息,沒想到是李光潔已經約好滕兆海喝茶,想把自己也請去做陪。

拿三包好煙塞到包裡往外走,經過客廳時廖佩娟說“又去哪裡?”楊秀峰沒有接她的話,廖佩娟用殺人的眼光看着往外走的楊秀峰,想了想還是沒有追出去。廖昌海從書房裡出來,說“娟兒,秀峰有些應酬,我在局裡也聽說了些,最近秀峰和市裡的一個領導走得近,你也不要太多心。”

李光潔只給楊秀峰一個地址:江良茶莊。那地方楊秀峰到過幾回,環境和氣氛都不錯,是一個正經喝茶聚會休閒的地方。

到茶莊時楊秀峰在路上故意挨延了些時間,等李光潔與滕兆海說些兩人之間的話,自己要是去早了李光潔總不好當着自己的面與滕兆海說什麼忠心死黨之類的。

進到包間裡,李光潔見楊秀峰到了,說“楊科長,今天你可遲到了。”

“對不住,對不住啊,走路上後家裡打電話又折回去一趟。”楊秀峰說。看李光潔與滕兆海的樣子兩人已經說透了,李光潔一定是得到了什麼承諾,心情寫在臉上。

滕兆海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變化,楊秀峰更多地想知道滕兆海對自己想他提出的事,有什麼樣的結果,這時候也不好問。侍應生送茶來了,也爲兩人續了水,三人喝茶聊着柳市這些年來的事。

面對兩個人,有兩件事想問,卻又都不能問,楊秀峰心撓癢癢地,也說不出幾句精彩的話來。

談到柳市的發展,楊秀峰想到先前址電視裡看到的錢維揚副市長巡察開發新區修建地,說“柳市的開發新區擴建了後,柳市的工業更發達,經濟的發展那更是一日千里。可惜我們這些人享受不到發展的好處,只能承受經濟發展帶來的負面壓力。”

“楊科長,這話怎麼說?經濟發展好,哪一個人不是受益?”李光潔說,對與李光潔說來,經濟發達了柳河縣也會處在經濟狂放增長時期,只要隨手撈一撈就足夠了。這種形式對於領導來說那是最理想的,政績和實惠雙贏。

“李縣長是說怎麼會有負面壓力吧,我舉個例子,像我現在月工資不到兩千,隨着經濟的發展,柳市的平均收入提高了,伴隨而來的將是物價上漲和消費的增加。我現在每個月勉強能維持開銷,但一年後同樣的工資卻不夠開銷了,李縣你說是不是有負面壓力?”

“那你工資也會增長啊。”

“工資是會增長,可是你見過工資漲幅與物價漲幅的比例?拿死工資的人都會承受這些壓力,漸漸會成爲發達都市裡的窮人。”楊秀峰說,滕兆海沒有參言,也聽得出楊秀峰一些抱怨。

三個人都絕非只拿死工資,要不也不會坐到茶莊來。進一次茶莊,沒有兩個月的工資來消費,說出去都會成爲柳市的第一笑話新聞。說這些對三個人來說都有如同在談論一個久遠的往事,楊秀峰從小對這些就很有體會,如今還沒有把那些心裡陰影衝蕩乾淨。

“事物都有兩面性,還是要看大局看整體水平。香港經濟好,美國經濟好,加拿大和法國福利高還不都有乞丐?”滕兆海說。

談論到晚上十一點,李光潔提議去夜宵,喝點酒養養精神也好把茶的興奮抵消掉。楊秀峰是有些想回家了,出來時廖佩娟本身就有氣回去太晚也不知道要鬧成什麼樣子。不過,現在卻不好說先告辭走人,本來就三個人聚聚,一個人先走就等與先拆散了。

楊秀峰是沒有這資格的,散與不散都得滕兆海開口說。

“李縣,今天就到此爲止吧,要喝酒下次再聚聚。”滕兆海說,楊秀峰聽這話還真是說到心坎上了。

“時間還早啊,滕主任,柳市的夜生活纔剛剛開始。”李光潔說。

“夜生活那是白領、金領和老闆們的專利,明天還有工作,就散了吧。李縣,住的地方定好了吧。”滕兆海說。

“訂好了,謝謝滕主任關心。”

三人出了茶莊,李光潔要給楊秀峰打車,滕兆海卻讓楊秀峰坐他的車。上車後,楊秀峰想問問李光潔,拜託他的事是不是有消息了。周勇也不見有個迴音,自己先說要周勇直接去找李光潔,事情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可這事沒有跟滕兆海說過,也不敢當着滕兆海問結果。

分開後,滕兆海沒有把車開往回家的車道上。“秀峰,乘着今天有機會我們也坐坐。”滕兆海開着車說,柳市的夜色是霓虹燈的世界,人流穿梭,就如李光潔所說的柳市的夜生活纔要開始。

街兩邊的人,比起白天來要稀疏了,卻更有情趣更有人情味。行走的人們不再是快步地追趕時間,一對又一對的情仁們在大街上摟抱得肆無忌憚,也沒有人去留意他們粘住一起相互示愛。

到一個小酒吧外下了車,滕兆海把車停在街邊。

兩人走進酒吧,裡面人不少,酒吧沒有包間,只是把空間簡單隔離成半封

閉式的。找到位置,侍應生立即上來。滕兆海熟練地點了自己的酒,要楊秀峰自己點。楊秀峰點了杯威士忌,從上車後就有些興奮也有些擔憂,不知道和滕兆海談論後,自己的事是不是就此沒了盼頭。

要一杯高度酒壓一壓精神,才能穩定地和滕兆海說說話。

兩人先說着先閒話,說到李光潔的爲人,楊秀峰以爲滕兆海已經知道自己找李光潔辦事的事,滕兆海卻沒有說及,楊秀峰想還是先與李光潔透透氣,再跟滕兆海交代這事的始末。轉而說到西隱山的靈氣,西隱山的浮雕佛像羣,滕兆海也說他曾到西隱山燒香求拜過,兩人倒是找到共同點話題。

說了一會,杯裡的酒也見淺了些。兩人的親和氣氛已經醞釀好,感情在看似滿屋目的的談話裡慢慢昇華。

“秀峰,上次你和我說想變一變工作性質,這是好事,只是要有機會。你不要太心急就是,一兩年內能做成這事就很幸運了。”

“我知道,讓老哥你費心了。”

“我們之間說什麼費心?這些話以後都不要說。秀峰,在家裡不好受,回去夜了是不是也會被唸叨?”滕兆海說着眉眼露出一絲苦笑來。

“是啊,前幾天還爲與朋友們聚聚的事鬧了鬧,說來說去還不就是以爲我那科長是她老爸一手提的?”

“那也不竟然。我在家裡也是耳朵都被念出繭子了,女人就是怕男人在外面亂,她像吃了很大虧似的,總防範着這防範着那不會停歇的。除非男人時時刻刻栓在她身邊,在她身邊也不行,見了其他男人又會嫌你沒有能力賺錢又少還沒有情調。你說什麼樣的男人才會讓一個女人一直看好滿意?沒有的,這就是人們說的女人心,海底針。”滕兆海也不知道是真安慰楊秀峰還是他自己有感而發,說出這一大通關於女人的話題來。

楊秀峰也深有體會,把手裡酒杯往口中一傾倒,敲了敲桌子,侍應生立即就出現在面前,“老哥是不是再來一杯?”

“不了,等會我還要開車呢。你也不要喝多,人生如意的事又有幾樁?你三十歲就是科長了,也算順達。”

回到家裡,楊秀峰再一次享受到被關在客廳裡的滋味,兩三次下決心要走出家門到賓館裡去休息,最終還是忍住了。

好消息終於等來,周勇這一次是親自登門來求見,沒有帶吳濤前來。兩人在客廳裡說了幾句話,周勇口口聲聲“科長、科長”能力如何強,對朋友如何熱情義氣。

楊秀峰很低調,還不想讓廖佩娟知道太多,按周勇上次答應的回報,這次自己將要進三四十萬的收入。見楊秀峰不是很熱情,周勇見機得很,拉着楊秀峰要去請吃飯。

楊秀峰在廖佩娟面前顯得很被迫,與周勇出了家躲開廖佩娟的目光,才恢復那神氣。

到餐館裡,兩個人吃飯自然不會很有氛圍,要了瓶五糧液,周勇給楊秀峰滿上後,周勇再一次感謝楊秀峰對他的幫助。敬了一杯酒後,周勇就提到對楊秀峰幫他公司起死回生的大恩大德的報答,說着把早就準備好的東西遞給楊秀峰。

楊秀峰推辭了幾回,便拿在手裡。

周勇說“楊科長,柳河家園建築有限公司今後就有一部分是楊科長的了,等到翻過年後公司穩定盈利了,每年都不會少科長那份利錢,我周勇不是忘恩負義的人,說到做到。”

“周總,我們是朋友就不說這些,紅利不紅利的今後有空吃吃飯喝喝茶,敘敘感情也就是了。周總,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楊秀峰說。

“科長還客氣什麼,有什麼指教說出來讓我明白就是。”

“指教不敢,周總,上次貸款受到的阻力說明了一些事情。這次事辦成了,李縣那裡是不是……”

“科長放心,這些規則我心裡明白,絕不會讓科長在朋友面前失了臉面。”周勇說。兩人說了一會,周勇說要安排活動,楊秀峰知道活動指的是什麼今晚也沒有心思去活動了,說,“周總,今天就免了,另找時間吧。”周勇也不再堅持,把楊秀峰送到家門口才告辭。

等周勇走後,楊秀峰並沒有回家,身上揣着一個大存摺,免不了心中惴惴。這筆意外之財,足可以在外面逍遙好幾年了。這筆錢來得雖容易,可全藉着滕兆海的名來辦事的,自己要昧下這筆錢滕兆海心裡會怎麼想?

與滕兆海的關係是自己處理桃桃車禍救治時做得漂亮,滕兆海保住了他的身份地位,心裡感激。纔會帶着自己讓自己漸漸走入他們的圈子裡,可以謀求到不少的利益。周勇這筆錢,李光潔要是不想巴結滕兆海,自己就算再怎麼鑽營也不會有人搭理自己。

這錢的根子是在滕兆海,沒有他就不會有自己的一切。

想到這裡,楊秀峰又想到自己本想讓滕兆海給自己找機會,看能不能跳出教育系統到行政裡去混一官半職,要是自己把錢昧了,滕兆海豈不是看穿了自己?只要滕兆海一放手,自己就像沒有線牽的風箏,什麼力都不搭了。滕兆海要是對自己不信任,自己會比原來更不如。想到這裡不禁急出一身汗來,楊秀峰忙打滕兆海電話,夜還不深就算滕兆海不出來自己給他說了這事,表白了自己的一番心就足夠了。

滕兆海接了電話,他也是在外面。

從電話裡聽出環境有些嘈雜,楊秀峰說有件急事要找他,滕兆海要楊秀峰等等。走到安靜些的地方,滕兆海問楊秀峰是什麼事這樣急。楊秀峰準備把周勇的事說了個大概,滕兆海要楊秀峰到他那邊去,在電話裡說不清楚。

楊秀峰到一座茶樓前,滕兆海在那裡等着,見楊秀峰走進大廳迎上前。“老哥。”楊秀峰說。滕兆海把楊秀峰叫到一間房間裡,說“沒有出什麼事吧,看你這麼急。”

楊秀峰聽到滕兆海問他時,那種關心很實在,心裡有些感激也覺得自己的決定是對了。這也是一種賭啊,三四十萬就這樣要送走誰都心疼?可楊秀峰覺得自己送對了。

把周勇怎麼找自己,要自己幫他怎麼樣去疏通柳河縣的關係,而事情的關鍵恰好卡在李光潔處,自己又是怎麼樣跟李光潔說的,楊秀峰一一道來。

滕兆海沒有聽多少,說“秀峰,這事不用說了,走我們喝茶去。”

“老哥,這事我一開始不知道是不是能辦成,就想等事情要了眉目後再跟你說。李光潔也一直沒有給我回信,所以就一直沒有跟老哥交這個底。”楊秀峰覺得要好好解釋下。

“這些事我們就不說了,先去喝茶。”滕兆海說,口裡說得全不在意,心裡對楊秀峰這樣做顯然是高興見到的。

“老哥,你聽我把話說完。”楊秀峰既然想通要把錢交出去,自然要做得更光棍一些。“老哥,周勇今晚突然找到我家裡,把我拉出去喝茶。然後他告訴我事情已經辦好了,並把這東西送來。”

楊秀峰說着把周勇給的存摺遞給滕兆海,滕兆海沒有接,說“你先拿着。”

“老哥,這東西不是我應該得的,沒有老哥我能辦什麼事?”楊秀峰這時就想把自己的忠心表達到位,臉上那決然之色絲毫看不出心裡的痛惜。

“好,那我就先收着,你要有什麼用度說一聲就是。”滕兆海沒有再推,接過那存摺中昏暗的燈光下看那存摺上的數,臉上的微笑一直就沒有變。

在滕兆海接去那張存摺時,楊秀峰心裡“咚”地一下像受到重錘敲打,兇腔裡彷彿一下子被抽空。雖然有了充分的心理準備,當這一大筆錢離自己遠去時,那種無法控制的失落有如噬人一般。

估計自己臉上會有些僵硬,楊秀峰忙轉了轉頭調節下自己的心態。

楊秀峰站起來準備去另外房間喝茶,滕兆海卻把他按住,說“有句話跟你說說,先別忙。”楊秀峰也知道滕兆海接了自己這筆錢後,對自己的感觀一定會更好,現在錢不是大事,關鍵是要讓滕兆海認可自己,今後肯定會有機會把更多的錢撈到手。

見滕兆海要自己先坐着,心裡雖不能完全猜中滕兆海的想法,估計着是與這錢有關。

“秀峰,這東西先放我這裡,李光潔那邊你再給他個電話,讓他心裡穩住,其他的事就不要多說了。”滕兆海想了想,說“這樣吧,過幾天我帶你去見一個人,要是機緣好他肯見你之後又說得上話,你的事就好辦了。”

回到家裡,楊秀峰還在想滕兆海那幾句話。真的賭對了,要是不把這錢交走,自己最多也就有這一次弄錢的機會,滕兆海肯定對這事很清楚,李光潔能不給滕兆海說出這事來表功?現在就不同了,三四十萬對滕兆海他們說來不是什麼大數目,自己能及時交給他纔是最重要的。滕兆海已經答應給自己引薦,那自然是柳市裡的大人物,或許,就會改變了自己的一生。

坐在客廳裡,把今晚的事反覆想了兩遍,心裡有些得意,自己的謹慎小心再一次讓自己把事情處理到最佳。頭腦裡有些興奮,沒有一點睡意,開着電視把電視聲控制到最小,沒有看電視,一個人沉醉在那種即將成功的氛圍裡。

走進師訓科科長辦公室,楊秀峰給自己到了杯茶,昨晚睡得很差今早起來有些頭重。想起滕兆海曾交代自己要給李光潔去個電話,昨夜裡把說詞都組織了,只是今早起來後覺得那些話也不恰當。

喝了口茶,那種微苦後的清香讓思路明晰了些。

撥通李光潔的電話,李光潔在電話裡很客氣,“楊科,你好啊。”

楊秀峰便和李光潔先打了一陣哈哈,客套話說過後,說“李縣啊,昨晚和朋友一起喝茶,遇到滕主任。滕主任可着實說了你不少好話啊。”

“是嗎?那

可要感謝科長給我美言了。”兩人又說了些讚美對方的話,就掛了。

雖然與李光潔沒有一句話涉及到周勇的貸款,也沒有說到滕兆海會對李光潔怎麼樣,可兩人心裡已經明白,滕兆海知道李光潔辦理那件事,心裡有數了。

心情激盪了幾天,事情卻不是想像的那樣順利,滕兆海一直都沒有給個信息來,也不約自己見面吃飯喝酒。楊秀峰心裡就有些嘀咕,是不是這幾天自我感覺太良好了?或許,一開始自己就領悟錯了,滕兆海本來就是安慰自己而已,讓自己有一份念想不再想着那存摺?

心裡有了疑慮,不禁有些後悔,心情上上下下的這樣過來半個月。

期間楊秀峰幾次想撥打滕兆海電話,終究強忍了下來。心急不得,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慢慢的產生了失望,轉念想就算這樣也比認識滕兆海之前要強。蔣繼成等人想暗中約好似的,都沒有來找楊秀峰聚一聚。楊秀峰想聯繫蔣繼成或吳如海,卻又怕滕兆海多想,想與李秀梅見見面,廖佩娟這段時間對他的行蹤盯得很緊了。

眼看五一長假到來,江海約楊秀峰一起外出旅遊,楊秀峰覺得帶廖佩娟前去也沒有多大意思,更主要的是擔心滕兆海會突然給自己引薦那領導而自己又不在,豈不是自己誤了良好時機?

回到家裡,吃過晚飯後岳父岳母出去散步消食,楊秀峰沒心沒肺地坐在客廳裡看電視。沒有心思到外面去,江海幾次約請都推辭了,算來已經有十來天沒有出去應酬和聚會了。五一前一干人又要到“五菱河山莊”去聚會,不知道到時人會不會多了些?李光潔會不會成功地參與進來?

“老爸問我們五一長假怎麼安排,是不是和他們一起去旅遊。”廖佩娟突然說,在家裡的這段時間裡,和廖佩娟說的話很少都能數得出來了。

楊秀峰一下沒有回過神,想了想說“我現在不能決定,你自己決定吧。”

“稀罕啊。”廖佩娟見楊秀峰沒有把她的熱心當成恩賜,乘機把兩人和好,心裡氣一衝語氣也就冷了。

已經見慣了廖佩娟的冷落,楊秀峰渾不妨在心上,調着電視的頻道。廖佩娟看見楊秀峰的樣子,心裡更氣,一下抓過遙控板選了她愛看的女人購物臺扭一個背給楊秀峰。

這時,滕兆海的電話打過來,楊秀峰見是滕兆海的電話,忙走出客廳,說“老哥。”真的是千言萬語都無從說起,又像一個在大街上丟失了的孩子在人流裡找到了自己的老媽。滕兆海沒有說什麼多話,只是提醒楊秀峰說隔一天是大家到“五菱河山莊”聚會的日子,別要遲到了。

掛了電話,楊秀峰有些失落心思卻活泛多了。滕兆海沒有淡化自己,從電話裡寥寥幾句話能聽得出來。

上次到“五菱河山莊”是搭蔣繼成的車,這次乾脆依舊和蔣繼成一起去。回到客廳裡間廖佩娟站在沙發外,估計是見自己接到電話往外走就追過來偷聽,心裡冷冷一笑。

坐回沙發,給蔣繼成打電話,請蔣繼成去“芙蓉山莊”時稍帶自己去。楊秀峰見廖佩娟聽到自己說到蔣繼成的警車開道的威風時,臉色變了變,心裡總算有一絲光亮。

聚會的人數沒有變,李光潔沒有進如幾個人的圈子裡。這次聚會的主角是高程遠了,柳市的接往省城高速公路的項目申請已經走入倒計時,滕兆海和高程遠這一個月來都在忙着這些。

項目要是成功,而主動權放在市裡的話,高程遠手裡就可能可以控制一些工程的,這些工程招標到施工所有的權限都掌握在高程遠的手中。楊秀峰來聚會只是混個臉熟,沒有什麼可供其他人分享的優勢資源,當然也就沒有資格對其他人多說一句話。

聽幾個人喝着酒,開心地談論,可能會有的工程份額,高程遠也只是第三道接手的人,他上面還有兩道關卡卡着。要想在這工程裡撈多少好處,都必須先把上面的利益給足,餘下多少纔是高程遠可控部分。

高速公路的修建油水太厚,從柳市到省城工程不復雜,山區少,主要在於綠化和外觀,成本的控制就更多的浮動性。聽着討論,楊秀峰明白人們說在要將今後高速路項目真立項後,具體修建中,怎麼樣進行利益分配。隨即爲怎麼樣分配的是,爭論起來。

蔣繼成和趙華強兩人的話最多,爭辯也最直接,所站的角度不同。在這個團體中,團體成員從蔣繼成那裡可以獲取的收益可說穩定中增長,而趙華強那裡獲取的資源卻是波浪式的,一個工程或一個項目都會帶來不同的收益。要給利益共同體出讓多少才合符所有人都利益,才能讓這共同體保持着緊密成團,這個度就要把握好。

“滕大,你看怎麼來處理這事?”高程遠把情況說明後要滕兆海來處理這些事。

“還是大家議議吧,也算給我們今後訂出一個章程,纔不至於亂了套,以後日子長着。”滕兆海說。楊秀峰知道這些人今天就今後柳市與省城高速公路修建中,高程遠可能將要控制的那部分工程將要產生利益進行劃分。

知道沒有自己什麼事,楊秀峰想看看他們是怎麼樣分法。

楊秀峰更關注的是想知道他們將怎麼來分配,自己今後也可以在師訓科或更大的範圍裡做同樣的事。

幾個人說了個多小時,都沒有達成一致的共識。

滕兆海說,“這件事不需要過多的爭議,就看我們有多少誠意。我提出一個方案,大家議議看怎麼樣。”

滕兆海就說了,今後不論是誰能夠給這個團體的成員帶來什麼好處,主導的人先佔去一半,其餘的人不分什麼等次都均分。楊秀峰聽後還沒有把他自己算在內,卻看各人的臉上表情都豐富起來。

“這樣不好,”吳如海突然說,“這樣我們佔去大家太多,自己心裡也不安的。”

楊秀峰才意識到他也有份子裡面,隨即說“吳院的想法我贊成。”

兩人可能是團體裡最不能給大家帶來利益的人了,先把自己的意思表達出來,總比讓人嫌要好。人貴有自知之明,楊秀峰雖然知道自己沒有發話的地位,還是儘早爲自己洗脫。

“話不是這樣說,秀峰爲人怎麼樣我清楚。既然大家走到一起,就當從長遠來看,誰知道兩三年後會是怎麼樣的情形?”蔣繼成說。

“就是這個道理,老蔣這話說得很明白。我們的原意就是相互扶持,纔會有更大的發展。”滕兆海說。

沒有再插話,楊秀峰完全一副與自己無關的樣子。

幾個人又討論了一會,就把大體的利益分配確定下來。雖說是由還沒有申請成功的高速公路項目引發的討論,但卻爲這團體定出一個框架來。

這是楊秀峰第一次與衆人的利益糾葛在一起了。楊秀峰把沾沾自喜的那點心思掩藏住,喝着茶。

分散時,滕兆海要楊秀峰坐他的車回市裡,楊秀峰不知道他是想安慰下自己,還是要告訴自己上次說的事。

車走到回市裡的路上,滕兆海說“秀峰啊,五一有什麼安排嗎。”

楊秀峰不知道滕兆海這樣問自己是什麼意思,是簡單的問候還是另有所指?把自己叫過來坐車,總是有一定的意圖,這句話與他的意圖與什麼關聯?

楊秀峰念頭急轉卻不得要領,說“現在還沒有做打算,老哥,你是不是要帶着嫂子去旅遊?”

“想是想,就怕分不開身啊。”滕兆海開着車沒有多說話。

回到市裡,滕兆海要是送楊秀峰去家裡勢必要繞不少的路。楊秀峰說他自己打車回去更方便些,滕兆海也沒有着意要送楊秀峰。

把車停在路邊楊秀峰準備下車,滕兆海說“秀峰,你把這拿着,等五一後我安排個時間帶你去見見那位領導,到時用得着。”楊秀峰見滕兆海遞給自己的是上次周勇送到那個存摺,楊秀峰不肯去接,說“老哥,這怎麼行?”說着要下車去。

“你聽我的,到時再給我就成。”

看着滕兆海的車消失在路彎處,楊秀峰捏了捏衣裡的那張存摺,確信滕兆海給自己說的話。五一長假之後,自己就將見到一個大領導了,這張存摺或許就會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五一長假楊秀峰最後還是選擇不外出旅遊,也沒有找什麼藉口,岳父廖昌海聽到廖佩娟說了兩人的口角後也不勉強楊秀峰。

滕兆海也沒有去旅遊,工作上的事讓他分不開身。市委裡的領導要外出旅遊,哪會用黃金週去與遊客們相擠?七天裡有三天楊秀峰與滕兆海在酒吧和茶樓裡過。

空餘時間,楊秀峰在網上查高速公路修建工程的相關內容,想從中估計自己要是粘到高速公路的邊會得到多少利益,到時候會有多少落到自己嘴裡。網上資料雖不少,卻沒有明顯可供參考的東西。

查柳市政府網,卻還沒有關於高速公路的事,倒是找到開發新區的不少資料。開發新區是柳市常務副市長錢維揚主抓的工作,也是這一年柳市幾大主要工作之一,柳市的政府資料裡,對開發新區的管理非常嚴密,非常透明的招標操作,有嚴格的管理程序和強有裡的監督力量。

楊秀峰看着這些,想到自己何時能夠參與這樣的工作。繼而心裡想着錢維揚副市長前一段時間裡進行的反腐倡廉講座上,所講的“十不準”和懲處辦法裡,自己的不少行爲都被包括進去,心裡便有些虛,卻又不敢與滕兆海說起。

錢維揚副市長是幾年來柳市有名的“白包公”,外相俊雅卻手段凌厲,懲處了不少的貪污腐化分子,在柳市有很好的官聲。

長假後,廖佩娟或許被父母教育過,不再亂找楊秀峰出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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