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顧驀這些年以來有沒有過其他女人她需要知道嗎?
“……”
沈宴卿心中無端端閃過這個問題。
這會兒也不知爲何,她的心中竟然莫名其妙的泛起了一股子說出又道不明的煩躁情緒來。
直到兩人對視了半晌過後,見顧驀的頭又要壓下來,沈宴卿才驀然使勁掙扎了一下,並撇開頭:“你先放開我!”她並不想以這樣極度曖昧的姿勢與顧驀談話。
這根本就不適合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
而此時此刻,沈宴卿似乎也已經不想再逃避顧驀的眼神了,因爲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經近的沒必要再逃避彼此。
多餘!
顧驀看着沈宴卿臉上糾結複雜的表情,卻只是“呵”了一聲,雙掌依舊一動不動的固定在她的身子兩側:“我若是不放呢?”男人表情驀然間變得十分痞氣:“我不放你又能拿我怎樣?”顧驀十分玩味兒的說,臉上表情卻不是那麼回事。
沈宴卿不禁爲之氣結:“你……”她這會兒怎麼看顧驀怎麼不順眼了。原本還因爲他救了自己而漸漸產生的好感似乎也在之前的那一刻瞬間付之一炬。
只是內心中卻莫名的一陣狂跳不止,因爲顧驀的忽然靠近而心神不寧。
以前因爲從來都沒有想過要仔細去觀察顧驀的這張臉,所以這會兒冷不丁的近距離下仔細一瞧,沈宴卿卻忽然發現,顧驀竟然真的彷彿上天賜下來的幸運兒一般,不但光芒萬丈,權勢才幹一手握,就連長相也真的沒有幾個人能與他相提並論,簡直就是得天獨厚!
上天爲何要如此厚待這樣的男人?
也不知道是出於何種心態,沈宴卿這會兒竟然忍不住的就在心中懟了句:真是暴殄天物!
若是這張臉是長在其他任何人身上,恐怕沈宴卿還不會有這樣強烈的感受。可是就因爲他是顧驀,所以沈宴卿心中莫名的不想接受。
而兩人之間也就着這樣的姿勢僵持了一會兒。沈宴卿反抗無果之後本以爲她一直不說話,顧驀總會識趣的放開她,可是卻沒想到男人眼瞳中的色澤卻越發深沉,身下的某處也在不斷的變化,緊抵在她腰間……
沈宴卿的臉色驀然間黑紅交加。
就在顧驀又要低頭吻她的時候,她肩膀一掙,立馬叫了一聲:“顧驀——”聲音略微偏高,有些扭曲,眼神亦複雜到凌亂不堪。
然而顧驀看着她的眼神卻依舊熾熱不減,只不過稍微停頓了動作,讓兩人之間原本凌亂交織的呼吸得以轉圜,氣氛卻仍舊曖昧不已。鼻息四周到處都瀰漫着一股子青茶一般的味道,清香不濃,十分自然。並不似通常男人身上的淡淡菸草味又或者是濃烈的古龍水香味,竟然是沈宴卿一直很喜歡喝的凍頂烏龍……小女人思緒不禁一陣混沌,見顧驀終於停下動作之後,她才得以喘息。
緊抿起雙脣,沈宴卿終於找回理智的擡起雙手擋在兩人中間,仰頭直視顧驀:“拜託你,別這樣好嗎!”在感覺到他身下某處忽然又無恥的頂過來時,沈宴卿咬緊牙關,聲音驟然間顫了下,十分急迫的制止:“顧驀!請你不要再繼續躲避我們之間的話題!對你來說,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之間的感情究竟算什麼?是你說想改變就必須要改變的嗎?”她十分不解的蹙緊眉心,這一刻已是有意提醒顧驀,他這麼對她根本就是錯誤的,她始終都是陸禹琛的未婚妻,他們兩個人之間也從來都不可能有其他人容身的餘地。
而顧驀在面對沈宴卿的質問時,卻依舊保持身體前傾的姿勢,悶笑了一聲,回答的竟然十分乾脆:“在我們這個圈子裡,所有感情的基礎都會建立在‘價值’之上!等價交換,纔有你心中所謂的‘平等婚姻’。沈宴卿!你該不會真的以爲那個陸家大少爺想要娶你只是爲你的人,而並非沈氏吧!?”顧驀眼神突然變得邪肆玩味許多,話語也說得斬釘截鐵。彷彿他就是上帝一般,而他口中的言論就是這個世界上永遠不變的真理!
諷刺沈宴卿太過於天真的同時,顧驀其實也在內心反省自己。若不是他這些年都袖手旁觀,姑息那個陸家大少爺的存在,並且過於相信自己將來會對沈家產生的價值,現在也不至於機關算盡了還會如此的被動無力……
而沈宴卿在聽到這些回答之後,身子卻驀然僵硬下來。她完全沒想到顧驀竟然會驟然毀謗陸禹琛,無端遷怒旁人,並將兩人之間的矛頭指向陸禹琛。
而禹琛又何其無辜?
沈宴卿在極力壓抑了一下自己內心中的憤怒之後,又一次想到顧驀爲救她時候背部鮮血淋漓的畫面,眼神才稍微淡下,狠一咬牙,這才漠然的擡起頭來直射顧驀:“顧先生!那還真是抱歉了!我現在就是這麼認爲的!至少禹琛他不會逼迫我改變自己已經做出的選擇,他尊重我,不會趁人之危!可你呢?顧驀你捫心自問,自從麒麟山我們相遇以來,有哪一次跟你在一起是出於我自願的?我身邊明明就已經有了陸禹琛,可是你爲什麼還要處心積慮的插足進我們中間來?強人所難就是你口中所謂的‘愛’嗎?”沈宴卿突然拽住了顧驀的病服吼道。
顧驀則看着眼前小女人滿眼滿心的複雜情緒,知道她恐怕現在連自己想要什麼都已經模糊不清了,顧驀頭一次感覺到多說無益。
而沈宴卿在顧驀沉默不說話的這會兒功夫中,幾個深呼吸,也終於算是稍微平靜了心緒。表情略有些頹喪的鬆開了顧驀的衣領:“總之顧驀,我還是那句話,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之間的感情並不像你想象中的那樣複雜難辨,我相信陸禹琛!而感情的事也不是你顧驀說喜歡,任何女人就必須要去配合的。你應該懂得一句話叫做‘強扭的瓜不甜’,對嗎?”沈宴卿吶吶的看着顧驀,她只希望自己的這番言論可以掰回這個人早已經歪掉的心思。
而在沈宴卿的心裡,顧驀會這麼執着於她,也全是因爲她的抗拒傷了他一向都所向披靡的自尊心。
某些東西往往都是得不到的才最珍稀。沈宴卿深信,顧驀就是因爲她是個例外,所以纔會執迷不悟,對她一直都不肯放手。
只是顧驀在聽完了沈宴卿的這番言論以後,卻忽然間笑了起來:“呵呵呵……沈宴卿,原來我並不知道的是,你除了是個一條線又死腦筋的女人之外還是個愛情‘歪道’上的哲學家!你真的就這麼肯定陸禹琛有一天不會做出背叛你,背叛沈家的事嗎?”至少就他目前所知,沈氏似乎已經快要易主了……
嘆只嘆沈宴卿這傻女人直到現在還被蒙在鼓中,只能當個霧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