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淑惠?
怎麼可能還跟她有關?
沈宴卿心中當即亂作一團,全然不知道這中間究竟有多少人涉嫌其中,又隱藏了什麼貓膩。
而當掩着一身不起眼的淺褐色貂皮領毛呢外衣,一臉嫌棄的譚淑惠走進地下室,原本還在奚落着沈宴卿的佟麗娜這才轉回身,神色雖然掩不住厭惡,還有許多的嫉妒和歹毒,卻終究考慮到什麼,並沒有表現出來:“吶!人就在這,按照你的要求,我們已經把人綁來了,這其中冒了多大的風險,我想譚小姐你應該懂的吧!”邊說,佟麗娜一邊緊迫盯人,爲自己燃了根菸,睜着她那雙滿是紅血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譚淑惠看,就怕她反悔。
而她現在已經與過去不同。
過去佟家完全沒辦法跟沈家與顧家相提並論,所以她毫無依仗,可是現在……佟麗娜只要一想到她背後那人的勢力,足以用“一手遮天”來評論,當下心中滿滿的自信,一點也不害怕譚淑惠會在顧驀面前揭發她。
原本譚淑惠咋一進來的時候看到沈宴卿臉上的巴掌印子還稍微愣了一瞬,轉而就聽到口無遮攔,一臉俗氣的佟麗娜居然直接就把話說開,一點也不顧及她的面子……當即臉色一沉:“我知道你們想要的是什麼,不用你多說!你放心,只要你們接下來都按照我的要求去做,把顧驀引到這邊,不光是那份文件,就是之前說好的一億元酬勞,我也完全不會食言!”說着,她便主動將手中的一沓文件遞到了佟麗娜面前:“這是前半部分的文件!”
佟麗娜只是稍微往裡面看了看,然後便斂起好奇心,微眯起雙眼:“我怎麼知道你這份文件是真是假?”之前交代她過來的人早就提醒過她,一定要小心提防譚淑惠。
別看譚淑惠人長得白白淨淨,一副弱質女流的模樣,卻實則徹頭徹尾一株能要人命的白蓮花!
佟麗娜以前不是沒有聽說過她,最近一段時間瞭解之後,更是對於她的城府之深頗有感觸。
她可是不及她的萬分之一……
譚淑惠聽到佟麗娜質疑,卻只當理所應當一般,當下闔起眼眸,十分不屑地冷笑了一聲:“信與不信,全由你們自己決定!至於下半部分的文件,等事成之後,我一定會雙手奉上!”她相信就算她想要食言,背後那人也絕對不會放過她!
不過……前提卻是要那人能夠鬥得過顧驀背後的勢力才行。
想着,譚淑惠整了整衣襟,又再次冷冷淡淡地看了沈宴卿一眼,發現她此刻也正不可思議地望着自己,譚淑惠不禁苦澀一笑,內心感慨:“如果不是因爲你,我何必變得如此不堪……”默默地在心底默唸出了這句話,譚淑惠便轉向佟麗娜。
此時佟麗娜大概已經跟她背後的勢力交接完畢,大概是證實了她手中所拿的那份文件確實是真的,所以沒有再糾結:“那人讓我告訴你,最好不要在他背後耍什麼花招,否則……即便以後有顧驀給你撐腰,他還是有的是機會對你下手!”說完,佟麗娜便冷冷一笑,眯起雙眼。
譚淑惠不用她直說,也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關係。而她既然已經選擇走這條路,就絕對不會後悔:“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有話想要單獨跟她談。”吩咐完,譚淑惠便不冷不熱地轉了身子,腳步邁向沈宴卿。
原本佟麗娜還十分不滿譚淑惠對她一副頤指氣使的高傲態度,可當看到她走向沈宴卿時的複雜背影,當下,佟麗娜也就沒再開口,只抿了抿脣,一臉看好戲似的幸災樂禍,轉身離開了地下室。
——
待身後關門聲響起,整個地下室內再次回覆平靜。
室內靜悄悄地,儼然就只剩下了沈宴卿與譚淑惠兩人。
空氣突然變得很緊張,只是依舊冷嗖嗖的,令人忍不住打顫。
沈宴卿着實懷疑,這裡原本可能就是某個富豪家裡爲了儲藏紅酒而刻意打造出來的地下酒庫。
他們沈家也有,只不過比這個要小很多,所以沈宴卿並不陌生。
這麼一想的同時,沈宴卿的鼻翼中,除了沉寂已久的黴灰味兒以外,好像也能隱約聞到一絲絲酒香從地縫中飄來。
只不過她現在已經是階下囚,儼然沒有什麼心思再去考慮到這些額外的東西。她只是用那雙璀璨晶亮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譚淑惠的方向,即便髮絲凌亂,又一身打掃人員的服裝,顯得狼狽不堪,可是沈宴卿依舊很想問譚淑惠:她這麼做,究竟是爲了什麼?她又到底有沒有考慮過顧驀的感受?
而事後她自己又將面臨怎樣的困境?
以後在顧驀身邊她又要如何自處,這些她都有沒有考慮在內!
且不說這件事情就連她一個從來不懂得勾心鬥角的女人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很明顯的,從頭到尾都跟譚淑惠脫不了干係,而她這樣的舉動明顯就是在鋼絲上漫步!
她隨時都有可能會掉下來,然後摔到粉身碎骨。
沈宴卿現在雖然因爲孩子的事情還有許多原因很恨顧驀,可是……她終究還是瞭解顧驀的脾性。
如果真有一天讓顧驀發現譚淑惠爲了他居然做下這許多違背道德倫理,違反法律的事情,相信顧驀也絕不會再對她始終如一……當然,這些猜測也不排除一種可能——那就是顧驀的的確確是愛慘了譚淑惠,寧願爲了她而改變自己!
思及此,沈宴卿不由得諷笑了一下,口中發出了悶悶的聲音。
譚淑惠起先是沉默的,見沈宴卿一直都若有所思的模樣,本來也只是觀察,不知道在想着什麼,可是突然看到沈宴卿臉上一閃即逝的諷刺表情,譚淑惠原本的淡定卻瞬間消失。
她一把車開了沈宴卿脣上的膠布,冷冷一笑說:“沈宴卿!你現在心中,一定還很困惑,爲何之前顧驀表現的明顯在乎我比在乎你更多,可是我還要這樣以身犯險,對嗎?”邊說,譚淑惠一邊默默側過臉頰,靜靜地笑着,望着沈宴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