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貴妃點頭稱是,太后見瑾瑜母子平安,也就放心了。“皇帝,靜妃產下皇子,是該好好慶祝的,既然皇帝讓全貴妃主理三阿哥的滿月宴,那全貴妃你便好好費心吧,哀家也乏了,皇后,你扶哀家回宮吧。”
全貴妃禮送太后,又看了看皇后,只見皇后不怒不氣,面容隨和,扶着太后款款而去,她知道皇后的爲人,覺得必定有蹊蹺。送了皇帝出宮後,她來到內殿,瑾瑜剛生完孩子,身體還虛弱還躺在牀上,看見全貴妃進來,瑾瑜欲起身,全貴妃疾步上前勸着。
“你我之間無需多禮,你剛剛纔生下皇子,應該多休息纔是。”又吩咐了侍婢“本宮瞧瞧三阿哥吧,想必你也還沒見過呢”
侍婢帶着乳母進殿,乳母抱着三阿哥到靜妃的牀邊,全貴妃掀開襁褓看着這個孩子,她心裡面難受得不行,自己一連生了兩個孩子都是公主,靜妃生了兩個都是兒子,如今皇后,和妃都恨不得馬上就掐死這個孩子,細想之下,計上心頭。
“哎呀,這孩子怎的臉色如此之怪異”全貴妃驚聲說到。
瑾瑜自從上次失了孩子以後,她對這個孩子就特別關注,沒想千防萬防還是防不勝防。“快請太醫”。
“回貴妃娘娘,靜妃娘娘,三阿哥身體太弱,加上娘娘生產之時又是難產,恐怕將不久於世了。”太醫仔細看了後跪地說到。
“不久於世?怎麼會這樣子,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太醫你在仔細看看,會不會是哪裡出錯了。”瑾瑜聽了太醫的話,幾乎崩潰了。
“孫太醫醫術精湛,怎麼會出錯,本宮知道你現在的心情,可別一味的傷心傷了身子纔好。”安慰人瑾瑜,全貴妃又對太醫吩咐到“本宮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必須要讓三阿哥好好的活到滿月之時。”太醫膽戰心驚的答應了。
“靜妃,你自從有了孩子之後,長日閉在宮裡,幾乎不出宮門,還是着了她們的道,你在這裡傷心也無用,只要有他們一日,就算你在有孩子也還是會一樣的下場。”
“那貴妃娘娘希望嬪妾怎麼做?”
“就看你信不信本宮,如果你相信,那麼就什麼都不要問,只需要按照本宮的意思做便是”
如此之後,瑾瑜便以專心照顧三阿哥爲由,閉門不出,只是皇帝偶爾也會來景陽宮裡看望瑾瑜和奕繼。
道光九年,臘月二十八臨近新年,又是三阿哥滿月,這一年皇帝新得了一個兒子,故而宮裡特別熱鬧,滿月宴設在西三所的御飲宴,衆妃盛裝出席,瑾瑜坐在左側全貴妃之下,帝后同坐正席,寒暄幾句後,嬤嬤抱着三阿哥也出席了。
“瞧瞧奕繼,這白白胖胖的,靜妃照顧的很是不錯。但是靜妃你自己卻是清減了不少。可要好好主意身子纔是。”皇帝抱着三阿哥逗着。
“是啊,皇上體恤靜妃,你可要好好修養,來年再給皇上添一個阿哥纔好”。皇后看了看瑾瑜,附和說着,又摸了摸奕繼的臉蛋,“別看三阿哥才滿月,卻是活潑好動的”。
就在這時,宮婢們呈上了甜點,席下的珍嬪端了一碗慢慢走到皇帝面前,“皇上,這湯是臣妾特意讓御廚做的,皇上嚐嚐味道怎麼樣。”皇帝沒有理珍嬪,珍嬪陷入尷尬境地,皇后見狀趕緊說到“皇上,好歹也是珍嬪的心意,三阿哥也想必餓了,讓奶媽抱下去吧”。
誰知皇帝聽到說三阿哥餓了,看着桌上的湯,舀了一勺吹了吹卻不是自己喝,而是餵了給奕繼。
奕繼喝了湯後哭得特別厲害,瑾瑜趕緊上前去抱着孩子。就在此時奕繼嘴裡吐血來,哭聲也越來越小。瑾瑜慌亂起來,衆人更是不知所措。而後太醫瞧了直接搖頭說三阿哥已然沒有氣息了。
皇帝大怒,佳常在說着三阿哥剛剛還活潑好動的就是剛剛喝了點湯。此言一出,皇帝馬上讓太醫查驗,太醫說是湯裡面有劇毒。珍嬪嚇得發抖,因爲湯是她讓人做的,也是她端上去的。
皇帝卻不聽珍嬪喊冤叫屈,皇后上前勸解卻被皇帝大罵一頓。
皇帝當即下旨,處死珍嬪赫舍里氏,收回冊封的金冊,金印交回造辦處熔化。死後不許葬入皇陵,以宮女的身份草草燒了。
永壽宮裡,全貴妃正在喝着調養身體的藥“娘娘,這些東西您都已經喝了這麼長時間了,還要在樣喝下去嗎?”宮婢紅芙接過全貴妃喝完的藥碗。
“本宮如今能有皇上寵愛,才能得以貴妃之位,可是,本宮不甘心,爲什麼他們能生下兒子,本宮就只能生女兒,本宮如今年歲已然不小了,得需要早日調理好身體才能再次有孕。”她可不能像皇后那樣年老色衰人老珠黃了,也不能有子嗣了。就算是一國之母又能怎樣。不得夫君寵愛,又沒有一子半女,當真可憐。
雖然珍妃已死,但是對於瑾瑜來說,她兩個兒子都不在了,傷心也無從說起,她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忍耐,好好養好身體,她還年輕,只要有皇上的寵愛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轉眼之間就到了道光十一年,因爲這幾年一直沒有皇子出生過,皇帝把期望都放在了大阿哥奕緯身上,和妃也因此水漲船高,如今皇帝已經四十九歲了,只有一個兒子,將來奕緯做了皇帝,她就是名副其實的太后了。
這一日,皇后與和妃在御花園賞着花,遠處有宮女說着,今天大阿哥又被皇上訓斥了,大阿哥生性愚笨,懦弱無能,皇帝總是恨鐵不成鋼。和妃聽到氣的不行,她也只嘆自己也無能爲力,憂心如焚。
皇后與和妃脣齒相依,爲了不讓事情嚴重,聽從侍婢建議,請了朝中重臣穆章阿爲大阿哥的老師,細心教導。
可是奕緯不但愚笨,還囂張跋扈,這一日奕緯遲了許久纔到上書房,身爲老師的穆章阿氣急之下訓斥了奕緯,誰知奕緯怒道“我是皇子,更是大阿哥,皇阿瑪唯一的皇子,你一個奴才有什麼資格訓斥我,如此厚顏無恥之人,等我做了皇帝第一件事就是誅你九族。”說完揚長而去。
穆章阿吃了虧,氣急敗壞的出了上書房,巧遇到佳貴人,兩人本就是一家人,脣齒相依,脣亡齒寒,佳貴人自然不能眼看家族遭了大難,“想不到大阿哥竟然如此傲慢無禮,叔父你畢竟還是他的老師,一日爲師終身爲父的道理都不懂,真是一個扶不起的阿斗,此人心胸狹窄,如果當真來日由他做了皇帝,只怕咋們郭佳氏危亦。”
穆章阿是什麼人,他能忍受這樣的威脅?逐言道“小主可有什麼對策?”
“此人不可留!”佳貴人思量之後說道。
“可是他是皇子,皇上目前唯一的兒子,咋們如何能夠動得了他?”穆章阿憂鬱着。
“宮裡面的皇子,看似尊貴無比,實則虛之,莫名其妙的就死的還少嗎?”說完便讓穆章阿附耳過來,佳貴人輕言細語說着。
穆章阿聽了佳貴人的建議,來到了養心殿外請罪,皇帝見他鬚髮離亂,臉上還有紅紅的巴掌印。問了緣由,穆章阿又添油加醋的把皇長子傲慢無理之事說了一遍,皇帝氣急,喚了內侍去傳喚大阿哥,穆章阿便告退了。
道光十一年三月,從養心殿的高牆內院中傳來了一個噩耗,皇長子奕緯歸去了。和妃頓時悲痛欲絕,淚如泉涌。想當年她只是一個侍婢,無意間被當時還是皇帝的智親王臨幸了,爲此先帝還訓斥了智親王,她本以爲自已這一生就會這樣了,可是老天又給了她希望,她由於懷孕,被先帝封爲庶福晉,她也沒有辜負智親王的厚愛,生下了智親王的第一個兒子,作爲長子的生母,她更是母憑子貴在智親王登基後封自己做了嬪位,後來又晉升妃位。
想起往事的點點滴滴,和妃撲在奕緯的棺槨上哭成了淚人。她也許在懺悔二十年來對奕緯的傲慢嬌縱視而不見。按理說,正值23歲的皇長子奕緯應該是正值壯年,是朝氣蓬勃的時候,怎麼會在幾日之內就暴卒了呢?究竟是怎麼回事呢?她也無從得知了。幾天後皇帝下旨追封奕緯爲“隱志貝勒”。
這一切塵埃落定之後,不知從什麼時候宮裡面四處傳着流言,說是皇帝踢死了大阿哥,還說是皇后養育大阿哥根本沒有用心,任由大阿哥嬌縱生性,皇帝纔不喜歡大阿哥的,還傳出三阿哥中毒之事是皇后一手策劃。
皇帝正在太后宮裡請安,聽了后妃如此議論紛紛,“後宮不寧,皇帝如何能夠處理好前朝諸事,哀家本不該多管後宮之事,可是在這樣下去,任由皇室蒙羞,哀家百年之後如何有顏面去見列祖列宗。”太后對皇帝說着。
“是兒子的不是,讓皇額娘擔憂。”
“你的不是?這前朝後宮有多少人,你一個人能處理過來嗎?況且此事已然不是後宮之事了,皇嗣關係國本,哀家唯一的皇孫也沒有了,還傳出這般流言,此事必須徹查,哀家倒要看看,到底是誰在作孽。”
多番查探之下,果然還是查到了皇后宮裡。不但是大阿哥,就連三阿哥,也和皇后有關,全貴妃中毒只是也有關係,皇帝大怒。
馬上讓人把皇后幽閉,宮女帶去慎刑司審問,一時間宮裡人惶惶不可終日,人人自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