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宮中,祥妃逗着五歲的兒子奕誴,對於這個兒子來說,他是極爲寶貝的,雖然在道光九年她還生下一個女兒,皇五女壽臧公主,但是對於這個女兒她卻沒有那麼上心的,平日裡都是交於乳母奶孃照料,後來她又懷身孕了,那時後宮裡面還沒後妃有孕,皇長子奕緯已經去世,宮裡面已經沒有皇子了,所以皇帝,太后對她都特殊照料,她也極爲小心,希望能夠生下一個皇子,從此可以母憑子貴,可雖說她有了身孕,偏偏皇帝對她的寵愛卻沒有增長多少,無非就是多賜予金玉之物,後宮最受寵的還是全貴妃,縱使她連續生下兩個公主,皇帝的心還是被她牢牢抓住,幾經辛苦終於眼看就要產期將近,可是天不佑她的,先皇后佟佳氏既然先她一步生下皇子,皇帝還把這個兒子交於全貴妃養育,更對外說是全貴妃生下的孩子,從此原本屬於不多的寵愛也被全貴妃母子奪走了,雖然她還是平安生下一個兒子,但是對於皇帝來說卻沒有那麼上心的,孩子出生一個月后皇帝才賜名字,不管皇帝如何薄恩,好在太后還是護着她們母子的。
日子過得也還不錯,身爲妃位,又是有兒有女的人,後宮衆人還是對她禮敬有嘉的。
“琳貴人求見”宮婢進殿稟告。
“琳貴人?自從她入宮以來,還是第一回來咱們延禧宮,娘娘可要見她?”紅晴接過祥妃遞過來的茶盞回覆到。
“見,當然要見,人家好意來見本宮,本宮自然要好好會一會這位隆寵的貴人”
紅晴聽完便讓宮婢出去請琳貴人進殿,又吩咐乳母把五阿哥帶下去,扶着祥妃去了正殿。
紅晴摻着祥妃款款入殿,行至首坐,落坐後,輕聲說到“喲,本宮當今天吹的是什麼風呢,卻是琳妹妹今日光臨我這延禧宮呢,當真蓬蓽生輝呢。琳妹妹不必拘着禮呢,快快坐下吧。”琳貴人妃坐下後,宮婢陸陸續續的上的茶果。
“都是嬪妾不懂規矩,入宮多日都不曾給祥妃娘娘請安,着實惶恐不安,嬪妾聽聞祥妃娘娘乃信佛之人,便特意去華法寺請了一尊菩薩,獻給娘娘。”琳貴人身後的宮婢把手裡的盒子遞到祥妃面面,祥妃看了一下紅晴,紅晴會意接過,打開盒子,祥妃看了一眼,卻是一尊上好的玉精雕細刻而成。心裡想着“這琳貴人當真是家境不俗呢,不愧是出自烏雅氏的大族,雖不能和鈕祜祿氏相比,但差不到那裡去,烏雅氏在後裡也出過好幾位高位份的后妃,雍正帝的生母更是做了皇太后的人,先帝的恩嬪也是烏雅氏一脈,卻不知她今天來到底有何用意”祥妃淺笑到,
“妹妹這是做什麼,咱們都是皇上的后妃,都是姐妹,本宮如何能收妹妹這般貴重的東西。”
“都是嬪妾的心意,也說不上貴重,還請娘娘笑納。”
“如此,那本宮便厚顏了,紅晴,”祥妃喚了紅晴接過禮盒。祥妃頓了頓繼續說道“這不年不節的,本宮收了妹妹你的禮物,心裡着實過意不去,前幾日皇后娘娘賜予本宮一對玉鐲子,本宮便借花獻佛贈與妹妹吧。”
琳貴人起身推辭“這怎麼敢當”
祥妃拿起茶盞吹了吹,淺飲後說到“莫不是琳妹妹瞧不上本宮的東西”
琳貴人見祥妃這般說話,忙得行禮“嬪妾謝娘娘賞賜”
幾番寒暄後祥妃脫口累了,如此琳貴人也就跪安離去。
“娘娘,琳貴人送這尊菩薩瞧着甚是不錯的。”送走琳貴人,紅晴扶着祥妃回到寢殿。
“憑她什麼東西,本宮都不稀罕,只是她送咱們禮的這份恩情,我們要好好的記住纔好。”祥妃看着如意盞眼裡閃過一絲笑意。
半個月後,太后壽康宮裡亂做一團,太醫滿頭大汗,皇帝正坐臥榻之上,“這好端端的,太后怎的會中毒?朕瞧着你們這幫子奴才做事越發不細心了,太后素日餐食皆由壽康宮小廚房煮的,怎麼會出現如此情況。”
“奴才,奴婢死罪!”一衆太監宮女跪在殿中。
皇后從太后寢殿出來,皇帝只問,“皇額娘怎麼樣了,可有大礙”
“皇額娘中毒不深,好在皇額娘近日鳳體違和,太醫來瞧得勤快一點,如若不然,恐怕皇額娘性命危亦。”皇后搖頭嘆息着。
皇帝不急不慢的吩咐了身後的太監,“查,給朕仔細查查。朕要瞧瞧誰能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太監領命而去,一時間宮中人人自危,生怕一不小心就會禍從天降。侍衛一陣折騰之後並無所獲,回覆皇命後不免被皇帝臭罵一頓。
太醫也在太后的壽康宮裡仔細檢查了一番,均無所獲,問過皇太后平時的愛好之後。太后的宮女葉青細想後說祥妃前些日子送了一尊菩薩過來。太后最是喜愛,平時禮佛皆在此處。說話間有宮女把菩薩捧着拿了出來。太醫看了一下,突然把菩薩摔在地上,霎時間玉片碎了一地。在碎片中出現了一些白色粉墨,太醫細驗了,說是曼陀羅果實。曼陀羅全草有毒,以果實特別是種子毒性最大,嫩葉次之,幹葉的毒性比鮮葉小。曼陀羅中毒,嚴重者在在一天後進入暈睡、痙攣最後暈迷死亡。
皇帝聽聞是祥妃所送,立即傳喚了祥妃問話,然後祥妃又說玉菩薩是琳貴人所送,一尊玉佛,經過多少人的手,要徹查也是不易的,細思之後,傳了琳貴人問話。
“嬪妾給皇上請安”琳貴人進入養心殿後行禮。
“起來吧”皇帝淡淡的說着,也不看琳貴人。
寂靜片刻後,皇帝問到,“聽說你前些日子送了一尊菩薩給祥妃?”
“回皇上的話,嬪妾是送了一尊菩薩給祥妃娘娘,嬪妾聽聞祥妃娘娘篤信佛法,顧而請了一尊玉菩薩給娘娘。”
“那麼佛像裡面是中空的,裡面被人下了藥,你可知道?”皇帝也不繞彎子,直言問到。
琳貴人聽完嚇得急忙跪下“嬪妾萬萬不敢做此等下作之事,嬪妾入宮不久,如何有能力謀害皇嗣皇妃。”
琳貴人說得是,不說這佛的構造與下毒藥的來歷還有人手的安排,她一個入宮不久的小小貴人如何能夠做到。
但是祥妃是皇太后的侄女,一直都依仗太后,怎麼會讓太后有危險。這一團糟的事情讓皇帝越來越想不通。
第二天,皇的下旨,降琳貴人烏雅秀敏爲秀常在,祥妃鈕祜祿降爲祥貴人。合宮啞然,對於這樣的處罰,琳貴人是心有不甘的,明明那沒做過,皇帝卻不聽她辯解。而祥妃更是有冤無處說,她當時是有想法要擺琳貴人的,但細想之下陷害不如拉攏,她明明不動手,爲何佛像裡面會有毒,難道真是琳貴人有心陷害?還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一切有太多的疑問了。
景陽宮中,瑾瑜聽到祥妃降位後,本想去養心殿爲這祥妃辯解,但細想之後,還是沒去。琉璃進殿。
“娘娘亦如姑娘遞了牌子進宮”
“傳吧”,自從瑾瑜晉升貴妃後,她便把亦如放出了宮去,指給了吏部筆帖式葉赫那拉·惠徵做了妻子,後來又生下了女兒杏貞(葉赫那拉·杏貞也就是後來的慈禧皇太后),夫妻二人也還和睦恩愛,雖說亦如外嫁出了宮,但是時常也還會入宮伺候瑾瑜。
“妾身給貴妃娘娘請安,“亦如進殿行禮。
”妾身前些日子身子有些不適,便讓府中婢子去請大夫,誰知道妾身的婢子既然看到了皇后娘娘宮裡的秋瑞也在藥鋪取藥,婢子疑心,宮裡面是有太醫的,雖說太醫不能爲宮婢醫治,但醫裡面有醫生,醫生是能爲宮女治病的,秋瑞爲何舍進求遠?顧而妾身特意入宮。“
”娘娘,亦如說的沒錯,宮裡面出了這樣的變顧,興許是皇后從中謀劃也未可知。“一旁的琉璃說着。
夜間,琉璃和瑾瑜一同來到翊坤宮,雖說烏雅秀敏降了位份,但是供應還是一應俱全的,並沒有感覺到有所不同,宮女文心看到瑾瑜到來,忙得行禮。
“想不到第一個來翊坤宮的人既然是你?”烏雅秀敏一改往日天真爛漫的樣子,用不削與傲慢的語氣說着。
“我也想不到昔日盛寵的琳貴人也會如此這般模樣”瑾瑜環顧了四周,行至首座坐下。
“我知道你與祥妃交好,但是我烏雅秀敏做事光明磊落,是我做的我不會抵賴,不是我做的,一百把刀架着我脖子上,我也如此回答。”烏雅秀敏起身走到瑾瑜面前,不卑不亢的說。
“本宮從來沒相信過是你做的,雖說疑心過祥妃,但是剛剛本宮去了延禧宮,祥妃親口說過,她本想下手,但是最後還是放棄了。如此看來,你與祥妃恐怕都遭了某些人的道了”
“娘娘說的是可以~~~”烏雅秀敏沒有說出口。
“皇后”瑾瑜脫口而出。
“我才入宮不久,也從沒與她結怨,皇后爲何害我”烏雅秀敏不相信瑾瑜的話。
“當真是本宮高辜了你的本事,還是你本來就如此不堪”
“你說的是看後借刀殺人?借我的手,除去祥妃?”
“五阿哥與四阿哥年齡相當,且五阿哥可比四阿哥聰穎多了,皇后爲了她自己的兒子能夠成爲儲君,她如何能夠容得下別人的兒子。”
“若論子嗣,當如此,但是若論位份,難道你就沒有動機嗎?你也是有兒子的,讓祥妃和皇后鬥,你坐收漁利,又讓我這個新晉的寵妃失寵,可不是一箭三雕之策?”烏雅秀敏思量之後緩緩說到。
瑾瑜沒想到烏雅秀敏會有這樣的心思,當初祥妃與她合謀的時候,她心裡是這樣想過這樣的想法,但是最終還是沒有做,因爲他的目標不是皇后,而是皇太后,當年皇太后是怎麼樣害死她的母親,她從沒忘記,這個仇恨一直壓在自己心裡面的最深處。
“你所說的我確實有想過,但是我不會做,首先是我與祥妃脣齒相依,如今後宮中皇后一人獨大,又有嫡子,以我的能力是無法和皇后對抗,只有聯合祥妃,或者是其他人方可能勝算,否則豈非我自尋死路。”
“那麼,你今天來的目的便是,與我連手對付皇后?”
話已經說到這樣了,雙方已然心知肚明瞭。
至此道光朝的兩大后妃將書寫新的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