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華呈愛日;仁壽遍和風
歡心依日永;樂志願春和
鳳集桐花來絳闕;鶴銜桃實自丹山
福集璇圖天永錫;祥開綺甲日重光
金盤露滿瑤華麗;丹粟祥凝鶴算綿
慶葉瑤圖融和開壽域;祥呈閬苑熙皞樂康衢
玉琯應陽春祥開南極;璇宮呈麗景慶洽西池
壽康宮,位於紫禁城內廷外西路,慈寧宮西側。雍正十三年始建,至乾隆元年建成,壽康宮主宮區呈南北方向的長方形,由三進院落組成。南北長148米,東西寬57米,周圍有紅牆環繞,佔地約8436平方米。
壽康宮南北三進院,院牆外東、西、北三面均有夾道,西夾道外有房數間。壽康門內正殿即壽康宮。殿坐北朝南,面闊5間,進深3間,黃琉璃瓦歇山頂,前出廊,明間、次間各安三交六 菱花 扇門4扇,梢間爲三交六菱花槅扇檻窗各4扇,後檐明間與前檐明間相同,其餘開窗。殿內懸乾隆皇帝御書“慈壽凝禧”匾額,東西梢間闢爲暖閣,東暖閣是皇太后日常禮佛之佛堂。殿前出月臺,臺前出三階,中設御路石,月臺左右亦各出一階。
壽康宮東西配殿面闊各3間,黃琉璃瓦硬山頂,前出廊。東配殿明間安隔扇門,西配殿明間隔扇、風門爲後來改裝。次間均爲檻窗,每間用間柱分爲兩組,窗櫺均爲一抹三件式。兩配殿南設耳房,北爲連檐通脊廡房,與後罩房相接。
壽康宮以北是第二進院,後殿爲壽康宮的寢殿,額曰:“長樂敷華”,有甬道與壽康宮相連。殿面闊5間,進深3間,黃琉璃瓦歇山頂。前檐出廊,明間安步步錦 扇、玻璃風門,次、稍間安窗,上爲步步錦窗格,下爲玻璃方窗。室內以 扇分爲5間。後檐明間開 扇門,接疊落式穿堂,直達後罩房。
壽康宮彩畫按形制繪製爲“龍鳳和璽”,畫面中象徵皇權的龍鳳紋樣佔據主導地位,構圖嚴謹,圖案複雜,大面積使用瀝粉貼金。這種和璽彩畫僅用於皇家宮殿、壇廟的主殿及堂、門等重要建築上,是彩畫中等級最高的形式。
這裡的三宮、四所等宮殿供太妃太嬪等居住。壽康宮常駐大夫,備有常見藥材,有廚師和衛士。清代皇太后身邊宮女爲12人,太后每年可得20兩黃金、2000兩白銀、124條名貴獸皮、400個銀鈕釦等,這是後宮中的最高待遇。
而此時,這壽康宮的女主人,博爾濟吉特氏正處於彌留之際,壽康宮殿外宮女皆齊齊下跪,有的默默無言,有的哀嚎痛哭,壽康宮內寢殿裡,康慈皇貴太妃博爾濟吉特氏瑾瑜斜躺在鳳榻之上,太醫跪於側,皇后鈕鈷祿氏抹了眼淚道“額娘,你撐住啊,六弟已經去向皇上請旨了,額娘撫育皇上多年,皇上定會封額娘爲太后的”,博爾濟吉特氏咳咳了幾聲,懿嬪葉赫那拉氏忙的上前扶着博爾濟吉特氏的後背輕輕拍打着,“太妃福澤深厚,皇上極爲孝敬太妃,太妃您只需好好將養着,等着冊封典禮便是”。
博爾濟吉特氏嘆了口氣,說道“哀家知道皇帝仁孝,可是哀家並非先帝的皇后,亦非皇帝的生母,怎能腆居這皇太后之位,哀家這一輩子已是榮耀之極,哀家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奕訢和皇帝之間的誤會。”
皇后鈕鈷祿氏聽聞,倍感無奈,當年先帝道光時,立儲之爭她也是知道些許的,道光帝立儲時,曾在四子奕詝和六子奕訢之間猶豫不決。道光帝共有後妃二十多人,先後給他生了十個公主和九個皇子。其中長子奕緯死於道光十一年,終年二十三歲。而二子奕綱、三子奕繼也過早夭折。四子奕詝生於道光十一年長子奕緯死後的兩個月。皇五子於道光二十六年過繼給嘉慶帝第三子綿愷爲嗣,襲郡王位。皇六子奕訢,是諸皇子中頗受道光帝鍾愛的一個。道光帝晚年,又陸續得了皇七子、皇八子和皇九子,但都年幼無知。道光帝建儲較晚。道光帝即位後,並沒有按清慣例馬上着手秘密立儲。道光帝晚年纔想起建儲,從道光帝后來在立儲時極爲謹慎,他是希望在決定接班人時有更多的挑選機會。因爲奕緯之後,二子、三子幼殤,可以選擇的嗣君只有奕緯一個人,是否建儲並沒有意義可言。道光十一年後,隨着奕緯的過世,幾個小皇子的出生,道光才面臨着建儲這個本應早就解決的問題,在奕詝爲長的幾個兒子中,道光皇帝最看重的主要是皇四子和皇六子。皇六子奕訢文武雙全,而且聰明過人;而奕詝爲嫡長子,忠厚老實,秉承中庸之道。道光帝原先認爲奕訢之“才”堪此大任,但深爲痛惜孝全皇后鈕鈷祿氏,更愛奕詝,於是爲了儲位問題猶豫再三。奕詝的老師杜受田深知聖心,教奕詝“藏拙”,也就是不在不如奕訢的方面和他比試,而在道光帝面前表現“孝子”、“仁君”。果然,道光帝認爲奕詝比奕訢更有“德”,再加上孝全皇后往日的恩情,終於在道光二十六年道光帝違和,纏綿病榻,自思多年痼疾,將不久於此位。其時,奕詝伏地流涕,痛切異常,“帝大悅,謂皇四子仁孝,儲位遂定。但道光帝畢竟可惜奕訢,就在遺詔中寫明,立奕詝爲皇太子而即帝位,封奕訢爲親王,但遺詔中破天荒地封親王,反映了道光帝的於奕訢的疼愛,也爲日後兩兄弟反目的埋下伏筆。
皇后嘆言道“額娘您多慮了。”
博爾濟吉特氏又咳了幾聲,顯得蒼老無力,“哀家這一生也就沒幾天活頭了,哀家十四歲進宮,得承蒙先帝看重,冊封爲貴人,而又晉爲嬪,妃,貴妃,皇貴妃,已是尊寵非常”又看了看手中的玉串,慢慢想起了從前的一切“當年若不是嫡母逼迫我進宮,而我會怎麼樣呢,或許嫁一匹夫草草一生又或許嫁一官宦貴胄相夫教子,可而命運就是喜歡捉弄於人……
恭親王奕訢剛出壽康宮殿,卻見咸豐皇帝款款而來,奕訢行禮問安:“參見皇上,皇上聖安”,咸豐皇帝疾步上前扶起奕訢,“你我兄弟無需客氣,額娘怎麼樣了,”恭親王搖了搖頭難過的說:“額娘恐怕是快不行了!現在還屏着一口氣,就是爲了等皇兄封她爲太后,就死而瞑目了!”咸豐皇帝生母是先帝道光帝的孝全皇后鈕祜祿氏,自從孝全皇后薨世後,他從小就被先帝道光帝交給當時的靜貴妃撫養,爲報答靜貴妃的撫育之恩,咸豐皇帝即位後就封靜貴妃爲康慈皇貴太妃,並按皇太后規格奉養與壽康宮中,儘管已知皇貴太妃心中所想,卻仍不免心中酸楚,心中掛念康慈皇貴太妃的身體,並未久談,便隨口應了聲:“哦,哦!”便向寢殿走去了。
“皇上駕到”皇帝近身內侍李長安扯着嗓子喊到。皇后鈕鈷祿氏和懿嬪葉赫那拉氏立即上前迎接“參見皇上,皇上聖安”皇帝上前拉起懿嬪也不故皇后還行着禮,問到“快些起來吧,有了身孕的人,也不注意着點”又看了看一側還行着禮的皇后鈕祜祿氏“皇后免禮吧”皇帝走到康慈皇貴太妃的榻前,關切的問到“額娘今天可好些了”。
康慈皇貴太妃博爾濟吉特氏輕咳了兩聲,用微弱的聲音說到“皇帝有心了,皇帝你和皇后日日前來探望,有子如此,哀家甚是欣慰,年紀大了,身子骨弱點也是有的,皇帝不必掛念着哀家,理應專心國事纔是”。
皇貴太妃這般說話是爲了讓皇帝把心思放在朝政上,不應該這樣爲了她這個老婆子而費心費力。
此時宮女亦如端着藥進來“太妃娘娘,該喝藥了”,皇帝順手接過藥碗“讓朕來吧”。
康慈太妃卻不肯服藥,別過頭去,淡淡說到“日日都喝這樣的苦湯水,哀家的身子,哀家自己是知道,不喝也罷。”
皇帝攪和了一下碗裡的藥又輕輕的吹了幾下,“兒子瞧着額娘康健了不少,都能和宮婢稚氣了,良藥苦口,等額娘鳳體康健了也就罷了。”說完就一點點的喂着皇貴太妃服藥。
別人眼中這般母慈子孝的場景,卻不知各自心思萬千,當年先帝道光帝原先最中意皇六子奕訢,有意立他爲嗣。而自己的生母孝全皇后爲確保自己能夠繼承皇位,遂擺下毒魚宴,企圖毒死奕訢。當時自己和奕訢爲最要好的兄弟,兩人時常玩在一起,直到那一天奕詝來永壽宮找自己玩,皇后便派人通知奕訢之母靜貴妃,說讓奕訢在自己寢宮裡吃飯。臨近開宴,皇后偷偷叫來兒子奕詝,讓他不要吃桌上的魚。奕詝不明白原因,不肯聽從,皇后只好把圖謀告訴了他。但奕詝忠厚仁慈,且與奕訢關係最好,所以在吃飯時,當奕訢要夾魚吃時,他狠命地踩了奕訢一腳,如此數次,聰明的奕訢自然明白了,便再也沒有要吃魚。皇后的圖謀沒有得逞。這時,皇后宮中的一隻貓在桌底下吃了奕訢吃掉下來的魚骨頭,但吃完沒多久,就突然狂竄起來,沒跑多遠就倒地而死。奕訢大驚,而此時靜姐妃來接奕訢回宮,正巧看到了這一幕,靜貴妃更嚇得不輕,爲了避免以後這樣的事情在發生威脅到自己唯一兒子的性命,萬般無奈之下,只得去告訴當時的孝和皇太后。太后大怒,便命令道光帝賜死皇后。道光帝雖然不捨得皇后,但母命難違。孝全皇后爲了自己的兒子能夠保全,只好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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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此,皇后薨逝後,皇四子奕詝便由靜貴妃撫養,皇帝更晉封靜貴妃爲皇貴妃,並賜予主理六宮事物,至此成爲實質上後宮的上權人。
“皇上,內務府總管鄂爾善求見”李長安近殿行禮後稟報。
皇帝面露困惑之色“讓他進來吧”。
“奴才內務府鄂爾善叩見皇上,皇上聖安”鄂爾善入殿行禮拜到。
皇帝也不看到,只是淡淡的問到“何事如此緊急,非得這時見朕。”
鄂爾善吞吞吐吐的說到“奴才,奴才”皇帝微怒說到“有什麼事,直言便是。”
“啓稟皇上,剛剛恭親王前來內務府傳皇上聖旨,冊封皇貴太妃娘娘爲皇太后,奴才斗膽,前來請皇上旨意,這冊封吉日與所上徽號是……”
鄂爾善唯唯諾諾的說着,話還沒說完。就聽見皇帝立刻起身怒吼到。“大膽,朕何時下過聖旨”
殿內衆人見皇帝發怒,皆齊齊下跪。
皇貴太妃起身,拉着皇帝的手“皇帝,這其中肯定有誤會,奕訢斷然不會假傳聖旨的。”
皇帝苦笑,看着康慈太妃,這個從小養育自己的女人,無論從什麼角度去想,她都給了自己全部的母愛。“額娘說六弟不會假傳聖旨?可朕更不曾下過聖旨,難不成是整個內務府都聽錯了嗎?額娘至始至終都只相信六弟,也對,他纔是你十月懷胎所生,而朕,不過是先帝讓您撫養的罷了,無論朕如何敬您,如何做,終究比不過六弟。”
自從那一次之後,他再也不相信這個看似真心疼愛自己的女人,那還是自己即位後的第一次見面。那天,恭親王請安完畢回去,太妃又入睡,還沒醒,皇帝也來請安了,壽康宮中的太監想要通告太妃,皇帝搖手讓他們不要驚動太妃。康慈太妃醒來見牀前的影子,以爲是恭親王,就問道:“你怎麼還在這裡?我所有能爲你做的都給你了!他是先帝親定的儲君,他的性情不定,多疑多思,卻莫讓他看出端倪,生了嫌疑了。”話中顯然在抱怨皇帝性情古怪,猜忌心重。皇帝知道她誤會了,就叫“額娘”。太妃覺察到原來是皇帝,回頭看了一眼,就向裡睡去,不發一言。自此母子間開始有了猜疑。
正想得入神,懿嬪卻蓮步至前,“皇上,好歹太妃娘娘也多年辛勞撫育過您,臣妾有個想法,不知當講不講。”
皇帝寵愛懿嬪,所以在場的皇后都沒有說什麼,懿嬪卻是無謂的諫言,皇帝心疼懿嬪“你向來聰慧,說來聽聽吧。”
懿嬪葉赫那拉氏,咸豐元年選秀入宮,賜號爲蘭貴人,次年晉封爲懿嬪,深得皇帝寵愛。
懿嬪向康慈太妃款款行禮道“恭親王既然已經傳了聖旨,這天下百姓,文武大臣可不會去管這聖旨是不是皇上您下的,他們只知道皇上您仁孝,冊封養母爲太后。”
皇帝卻有些不認同“可是朕的生母孝全皇后,從來沒有享受過一天太后尊榮,額娘雖說是皇貴太妃,朕尊敬她,已然是皇太后的規格奉養,朕就是過不了這道坎,今後讓朕如何面對皇額娘。”
這一句「皇額娘」已然在皇帝和衆人心中區分了嫡庶差異了,皇貴太妃在怎麼盡心盡責對皇帝,在衆人眼裡她永遠都是妾室的身份。比自己的生母要低一些位置。
懿嬪何嘗不知道皇帝心裡的想法,只是她母親和皇貴太妃的關係,她不得不幫着皇貴太妃,思索後又說道“臣妾當然知道皇上的所想,這個法子必然可以分解皇上的苦惱,臣妾想着不如大可這樣,冊封依然冊封,這徽號已然不變,太妃娘娘百年之後,皇上您可以不尊加先帝諡號,尊「孝靜康慈弼天輔聖皇后」即可,不知這樣子可好。”
皇后想着想着,便也上前說到“皇后不繫帝諡,始於明代,有很多明朝皇帝是庶出,也就是說他們的生母不是先朝皇后,即位後照例要追尊自己的母親爲皇太后,但規定她們的諡號中不加皇帝的諡號,以區別嫡庶,所以明朝的皇后中只有原配皇后的諡號中才有皇帝的諡號”。
康慈皇貴太妃說到“哀家自知自己的身份,哀家不在乎太后名分,只希望皇帝你和奕訢能夠冰釋前嫌,再者說一來皇帝你已經尊哀家爲皇貴太妃了又按皇太后規格奉養,實在是已經報了撫育之恩,二來覺得畢竟嫡庶有別,哀家既不是先帝的皇后也更不是你的生母,出身也遠遜於先帝的三位皇后,能被尊諡爲皇太后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帝諡是不能系的”
皇帝點了點頭,疾步出宮了。
之後,聖旨傳便六宮,朝野竟知,咸豐帝爲康慈皇太后擬定的諡號爲孝靜康慈弼天輔聖皇后,不繫道光帝諡,也就是不加道光帝諡號——“成皇帝”中的“成”字,不稱“成皇后”,神位不祔太廟,強調孝靜“皇后”和其它皇后嫡庶有別,不能享受後代的香火,也不能得到宗室的承認。
咸豐五年七月二十日,康慈皇太后薨逝於壽康宮,就在康慈太后的身後事操辦完成的第二天,咸豐帝借奕訢在辦理皇太后葬禮時禮儀疏略,罷去了他的軍機大臣、宗人府令和正黃旗滿洲都統職務,退回上書房讀書,從此對待奕訢同其他異母兄弟沒什麼差別了,以至於後來咸豐帝臨終時也未把奕訢列入輔佐兒子同治帝的顧命大臣名單,將他排除於最高統治集團。整個咸豐朝,除了鎮壓太平天國運動和與英法聯軍談判,奕訢幾乎沒有受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