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承乾宮,瑾瑜發現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女人間的脣槍舌戰,勾心鬥角言不由心,她在花府早已經領教過了,嫡母強勢,而她沒有生母的庇護,好在花良阿對她還算尚可,本來是要讓富察氏的大女兒博爾濟吉特瑾瑜進宮的,可是她卻沒有那個命,選秀前幾天暴斃,嫡母本來想利用瑾瑜進宮來幫襯長兄榮祿,卻沒有如願,萬般無奈只得把希望放在她這個庶女身上。爲了父親的安慰,以及當年母親的事,三思而後她決定代替長姐,以長姐的身份入宮,嫡母和幾個姨娘爭鬥她也是看在眼裡的,卻不曾想宮裡的爭鬥更甚,稍不留意便會萬劫不復。
在宮裡做人,行事必須八面玲瓏,如履薄冰,太后雖說有意扶持於她,可是一人終究會有不及之處,細想之下,她還是得尋找一個同盟才行,相互照應纔是上策。
正在思索中,忽聽見有人叫住了自己,回頭看去,卻是佳常在郭佳氏,蓮步行至,郭佳氏依禮問安後,言道“靜姐姐慢走”。她與佳常在郭佳氏在重華宮待封之時,並無交集,如今冒然喚住自己,卻不知是何意?左思右想後,頷首笑言“佳妹妹有禮,不知佳妹妹因何事喚我?”
佳常在輕生淡淡她的聲音嬌滴滴的猶如枝頭黃鶯那樣好聽,這樣她瘦弱的身體好似一陣微風都能把她吹走一樣,“在重華宮學習宮規禮儀之時,便覺得姐姐是個好相與的人兒,有心於姐姐親膩,卻礙於身份不敢越了規矩,如今咱們有福氣一共伺候皇上,今天也趕巧了,妹妹瞧着前邊的亭子看似不錯,不知姐姐可否願與妹妹同去坐坐?”
瑾瑜初入宮中,深知後宮女人的心思,這郭佳氏也是貴族之後,堂叔穆彰阿署任刑部侍郎,只因後來見罪先帝貶爲光祿寺卿。道光元年,穆彰阿充任總管內務府大臣。道光三年,擢升爲左都御史。道光四年,改任理藩院尚書。後來,穆彰阿因漕船滯運兩次署理漕運總督。佳常在有這樣的大靠山,做個貴人位份也是搓搓有餘的,只因爲她是庶出之女,雖有母族擡舉,也越不過嫡庶之別。此刻還不知她是敵是友,只能先去看看她到底想做什麼。
上前拉着佳常在的手,喜言“妹妹也是如此想的麼,我也早就想和妹妹說說話了,如今佳妹妹盛意邀請,我怎能不去,妹妹先請”扶着琉璃一道至亭中而坐。
剛坐下,便有宮婢呈上茶果,待宮婢退出後,佳常在嬌柔的說着“今兒個於皇后宮中聽訓這樣子的大事,卻不姐姐何故姍姍而來呢?”
她這是在奚落自己嗎?還是有從中打探什麼?瑾瑜面對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子,卻又能單獨邀見自己,想來想去也絕非常人,定不是奚落自己那麼簡單,只是淡淡的言起,“今天日合宮覲見請安,我自然要好好裝配一番,卻未曾想誤了時辰,還好皇后娘娘並未降罪。”如此不着痕跡的說着話。
“也是,妹妹聽說選秀當日姐姐就是因爲衣裝不整,被皇后娘娘說是德行有失,不宜入宮呢”她直言不諱的說着,也不看我面上的表情,只故端起茶盞淺飲。
“常在說的是,也是我們小主當日的無心之失,才能得到皇太后娘娘親睞,想來我們小想也是和常在一樣,都是有福之人呢。”琉璃說着一邊把茶盞遞到我手中。
“還是姐姐福氣大些,有皇太后眷顧着,想必往後定會聖寵不斷”佳常在放下茶盞。
“以妹妹美貌,得聖上寵愛是遲早的事,妹妹又何必妄自菲薄呢。”
“姐姐也覺得妹妹美貌嗎?”那....,她卻沒有在往下說,我會意的對身側的侍婢說,你們都先退下吧。待侍婢退下後,她才說到“以妹妹的美貌,在加上姐姐的聰慧,你我姐妹兩人相互護持,何愁聖寵會衰呢”聽佳常在言下之意,是要與自結盟。可她爲什麼要選擇我?而不選擇彤貴人呢?只是無論如何對於自己來講,少一個敵人總會好的。
殊不知人心難測,世事瞬息萬變,可是她不知道她的這個決定,在以後的歲月裡使讓自己後悔改一生。
不知不覺就已經入宮幾月了,這幾個月裡,瑾瑜幾乎日日去壽康宮伺候皇太后,每天除了去皇后宮的承乾宮請安外,不知道爲何,新入宮的宮嬪都還沒有被安排侍寢,所以日子也還過得清閒自在,宮中除了全貴妃產下四公主之外,也無特別之事。全貴妃生下第二個女兒即皇四女(後封壽安固倫公主)。宮中稱爲“四公主”,儘管仍是女兒,依然絲毫沒有影響皇帝對全貴妃的感情。
這一日瑾瑜照常給皇后請安後,攜着亦如往太后的壽康宮中去,因爲宮規森嚴,嬪位之下是不能乘坐軟轎的,可剛到壽康宮,就有侍婢急急忙忙的進殿跪下,“後太面前豈能如此失禮,來人,把她拖下去”葉青怒到。侍婢確實吥壞了,只好癱倒地上哭啼着求饒恕。
太后卻未言語,瑾瑜見狀,上前行禮說道“太后娘娘宮裡的人想必是最守規矩的,這位姑姑想必是有十分要緊之事纔會如此失了分寸的。”
太后斜視了一眼葉青,緩緩而言“說吧,到底可事如此慌張。”那侍婢立即跪倒謝了太后恩典,又謝了謝瑾瑜。才止住了啼哭之聲,隨即吞吞吐吐地說到“啓稟太后娘娘,二公主歿了。”一聽到這裡,太后手裡的茶盞“哐噹一聲”就掉在地上了。
隨着二公主的逝世,延禧宮便從此落寞了,祥妃也很少出宮門,反觀永壽宮的全貴妃,恩寵卻日漸更盛。就連和妃都只好以皇長子奕緯學業爲由,勝少打理後宮之事,空有協理六宮的頭銜罷了。
正月的春風暖和了不少,由着新年節慶,瑾瑜也盼來了侍寢傳旨的公公“今兒個是小主大喜,奴才就不打擾小主梳妝了,小主福澤深後,必得榮獲聖寵。”
瑾瑜也臉紅的低下頭,露出少女的羞澀,琉璃拿出一定銀子遞了給傳旨公公。傳旨公公向殿外喚到“進來吧”。從殿外進來了兩個年長的宮女,兩人進殿便向瑾瑜行禮請安。傳旨公公滿面笑容說到“小主,這位是侍寢司的掌事,她會與小主說如何侍寢的規矩,奴才就告退了。”
“公公慢走,琉璃,送公公出去。”瑾瑜說到。
太清朝後妃的嬪妃進御,也稱爲侍寢,嬪妃侍寢與經往各代不同,不再是皇帝親自走後妃宮室。從順治皇帝開始,便獨自有一套規制。每日晚膳時,決定哪一個嬪妃當晚侍寢。每個嬪妃入宮就會製作一塊綠頭牌,牌面上是嬪妃的姓名。備晚膳時,敬事房太監將數十塊綠頭牌放在一個大銀盤中,謂之膳牌。皇帝晚膳用完,太監舉盤跪在皇帝面前。如果皇帝沒有興致,則說聲“去”。若有所屬意,就揀出一塊牌,扣過來,背面向上。太監拿過此牌,交給另一位太監,這位太監專門負責把將要求承幸的嬪妃用背扛到皇帝的寢宮來。皇帝高度戒備心理,防止嬪妃中出現刺客,妃子必須裸體來到皇帝寢宮。嬪妃會被侍寢司的人帶到離皇帝寢宮不遠的一間屋裡脫光衣服,宦官用紅錦被將她裹上,扛上肩,背進皇帝的寢殿。到帝榻前,去掉外裹的紅錦被。發生的事情會有侍寢掌事記載道,“屆時,皇帝先臥,被不復腳。妃子赤身由被腳逆爬而上,與帝交合。敬事房總管與駝妃之太監,皆立候於窗外,如時過久,則總管必高唱曰:是時候了。皇帝不應,則再唱,如是者三。皇帝命之入。則嬪妃從帝腳後拖而出。駝妃者仍以氅裹之,駝而去。去後,總管必跪而請命曰:留不留?皇帝曰:不留。則總管至嬪妃後股穴道微按之,則龍精皆流出矣。曰:留。則筆之手冊曰:某月某日某時,皇帝幸某嬪妃。亦所以備受孕之登也。此宮禁中祖宗之定製也。”
至從一夜承歡過後,皇帝就把瑾瑜忘記了似的,也不在招她侍寢了,也不曾有什麼賞賜,亦如看着宮裡的內侍懶散的模樣,氣呼呼的端着一盤橘子進殿“小主,內務府也慣會拜高踩低的,盡拿些次品拿敷衍咱們景陽宮,真是委屈小主了。”
“我何曾不知內務府的奴才是怎樣的嘴臉,可只怪我久不得寵,累着你和琉璃也一起受委屈了。”瑾瑜放下手中的刺繡,琉璃把茶盞遞給瑾瑜。
“小主不如去回了太后,太后娘娘一向心疼小主,必定會護着小主懲戒那些個奴才的”亦如把盤子放在桌上沒好氣的說到。
“你當別人都是瞎子嗎?如果太后娘娘會顧及我的話,怎麼能不知道我現在的處境,只打年前皇上晉封了珍嬪娘娘爲妃位過後,皇上幾乎經常去她的鹹福宮,就連永壽宮的全貴妃都暫避鋒芒,咱們還是先忍着吧,正所謂集寵於一身,也是集怨於一身,我們現在這樣,倒也還樂得自在。”聽瑾瑜這樣說,亦如也不好說什麼,只是憤憤不平的嘆着氣。而琉璃必竟是從太后宮裡出來的,行事也穩重,知道什麼應該說,什麼不應該說。
“過幾天便是全貴妃娘娘邀請各宮娘娘小主到暢音閣聽戲,小主可要做些準備?”琉璃說到。有些事情瑾瑜並沒有讓琉璃知道,因爲必竟她是太后指過來的,自已也不好完全信信任她。並不像亦如是自己兄長指派過來的 。但這麼久相處下來,琉璃的爲人處事她也是看在心裡的。
“也是,有些東西應該準備着了,琉璃,您過來。”瑾瑜喚琉璃過來,在她耳邊輕言細語說着。“你做事穩重,我相信這件事也只有你才能做好。”琉璃行禮後說到“奴婢定會不負小主的。”琉璃說完便出殿出去,亦如見琉璃走遠了才靠近我身邊言到“小主,您相信她?”
瑾瑜起身走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是這樣,何不放心一試,在宮裡面,如果連身邊的人都不能信任,那纔是寸步難行的,如今你也在宮裡有一段時間了,怎麼還那麼沉不住氣,喜怒無形於色,不讓別人猜透你的心思,在宮中才能長久,否則我把你留在身邊便是害了你,也是害了我自己。”
亦如聽到這裡立刻跪下哀求的說到“小主,求您不要趕走奴婢,奴婢從小就沒有親人,是花大人把奴婢買了回去,給了奴婢吃喝,如果不是花大人,奴婢怕是餓死凍死了,後來大人派奴婢隨小主進宮,奴婢便是小主的人了,奴婢誓死效忠小主,以後定會聽小主吩咐的。”
瑾瑜拉起亦如言道“快起來吧,好歹你也是我的家生丫頭,讓底下的人瞧見了又應生出事端了,還有一件事,我要讓你去辦,你附耳過來。”
“小主放心,奴婢定會辦好的。”說完便歡喜的跑了出去。
後宮嬪妃素日裡除了遊園賞花之外,最大的娛樂活動便是聽曲看戲了,而暢音閣是爲紫禁城中最大的一座戲臺,與京西頤和園內的德和園大戲樓(爲仿暢音閣規制建造)、承德避暑山莊的清音閣大戲樓並稱大清三大戲樓。每逢各種節日,如元旦、立春、上元、端午、七夕、中秋、重陽、冬至、除夕以及皇帝登極、帝后的生日等重大慶典,都要在宮中看戲。
全貴妃可謂是盛寵不衰了的,今年四月產下四公主,如今已有兩位公主的,可嘆後宮嬪妃也不少,能平安生下皇嗣的只有區區三位罷了,而全貴妃鈕祜祿氏就如果還生下皇子,恐怕皇后佟佳氏也要地位不保了。
“琉璃,今天你同我一起去永壽宮吧,”亦如正爲瑾瑜梳妝,琉璃正在整理牀鋪。
“小主,如此細算起來,四公主才滿月不久,現在邀請合宮賞戲,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亦如輕聲在瑾瑜耳旁邊低語說到。瑾瑜何嘗不知道,看來宮中又有大事發生了。
“亦如,我侍寢過了多久了”瑾瑜突然間問到。
亦如聽瑾瑜問及此事,不明所以,便如實說到,“小主是二月二龍擡頭之日侍寢的,如今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了,奴婢還和琉璃開玩笑說,小主如果能有孕在身,那纔是真龍天子呢”
“這話可不能亂說,真龍天子只有皇上,和太子,莫不是我現在還未有孕,就是他日真的夢熊有兆,以我現在的位份恐怕也是無法護他周全的,再者你說這話,被有心人聽到了,可是會招來大禍的。亦如你什麼都好,就是口無遮攔。”瑾瑜無奈的搖了搖頭。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懷孕,只是近日食慾不振,天葵也未至,只是自己在心裡猜測罷了。
待瑾瑜攜着琉璃到暢音閣的時候,低位的嬪妃都到了,祥妃,和妃,恬嬪,睦貴人,定貴人,彤貴人,順常在,佳常在。瑾瑜蓮步上前給幾位高位嬪妃行禮後退至一旁而立。
“喲,這靜貴人可是來晚了。”和妃見瑾瑜入殿,便先說了這莫名其妙的話。說完和妃則有的掩面而笑,而一側的祥妃礙於人微言輕也不便多言。瑾瑜也不知爲什麼,她向來在人前極爲守規矩,又不得寵,卻不明白爲什麼這和妃就看自己不順眼?似乎有意針對於自己。
“靜貴人恐住的遠了些,還好沒有誤了時辰,快些入座吧”祥妃卻不管和妃,和顏悅色的對瑾瑜說到。
“謝娘娘”瑾瑜對祥妃謝恩行禮說道。這祥妃看着清瘦了不少,許是二公主的去世憂心所致吧,皇上子嗣單薄,後宮嬪妃都使勁渾身辦法去爭寵固寵,能有個孩子更是所有後妃的夢想吧。祥妃好不容易得了一女,卻早殤,定然心痛不已的。
思索間,卻聽有內監通報“皇后娘娘駕到,全貴妃娘娘駕到。”殿內衆人皆齊齊起身行禮。待皇后與全貴妃至上位端坐後,皇后才正聲言道“都起來吧,都是自家姐妹,今兒個大家齊集聽戲,不必多禮,各位妹妹入座吧”
“皇后如此大的排場,還當真是國母威儀呢”佳常在在瑾瑜身後低語,她這顯然是說給瑾瑜聽的,瑾瑜也不回答她,只當未聽見罷了。
“還是貴妃娘娘面子大,這些日子皇后娘娘鳳體違和,就連去承乾宮請安都免了,沒曾想今兒個皇后娘娘也來聽曲了,想必是鳳體大安了吧”和妃款款言道。
和妃輝發那拉氏育有大皇子,又有協理六宮之權,只是近年來人老珠黃恩寵遲衰了。現在前有全貴妃恩寵不減,後有祥妃,珍妃分寵。她也是沒有辦法了,以全貴妃的地位如生下皇子,他的皇長子自然就岌岌可危了。所以瑾瑜已經暗中讓人注意她許久了,她一直在和皇后暗中聯手,和妃有子無寵,又年老色衰,自然是皇后的上上人選,皇后佟佳氏未生下嫡子,就連唯一的公主都已經薨逝多年,而宮裡面又只有和妃的一個皇子,她定是要籠絡和妃的,來日大阿哥即位,和妃是聖母皇太后,而身爲皇后的佟佳氏自然就是萬人之上的母后皇太后了。
而瑾瑜早就知道她們的打算,她們一聯手必定會容不下其他有孕的嬪妃,爲求自保,瑾瑜不得不找個靠山,而全貴妃鈕鈷祿氏,就是他此時最好的選擇,雖然太后也會顧及自己,但必定不是皇帝的生母多少還是會有些忌諱在。從瑾瑜察覺和妃與皇后的秘密後,就一直在讓琉璃暗中注意。原來她們打算合謀聯合珍妃設計全貴妃,而瑾瑜也與全貴妃商量,先發制人。
“和妃你替本宮料理六宮之事也着實辛苦,今兒拖全貴妃之福,合宮姐妹齊聚,本宮怎麼會不來呢。”皇后慢慢說着。
“皇后娘娘鳳體康健,我等才能心安,不知貴妃娘娘選了什麼戲呢?”珍妃嬌聲言道。珍妃赫舍里氏,在宮中沉浮多年,無子而封妃位,可見也是盛寵。
“貴妃娘娘盛情邀約,同賀珍妃娘娘您榮升妃位,又逢皇后娘娘鳳體安泰,想必會是一出喜慶熱鬧的戲呢”佳常在也不顧忌正是高位說話之時,她一個低位常在也敢如此不敬,以她的心智不像是不懂計數的,想必她也投靠全貴妃了。
“喲,我當是誰呢,這不是佳常在嗎?怎的在那裡坐着,快些來本宮身邊坐吧”珍妃如此之言,瑾瑜還真想看看這佳常在有何能耐。
“娘娘說笑了,嬪妾身份低微,怎敢與娘娘同坐。”佳常在垂低了頭。
“你也知道自己的位份低啊,本宮還當你忘了呢,本宮與皇后娘娘和貴妃娘娘說話,也是你一個小小常在能插話的。果然是小門小戶出身的,竟是不懂規矩的”,珍妃如此之言,看來是難成大器的。佳常在郭佳氏雖是妾室庶出,但卻是工部尚書穆彰阿的堂侄女,而穆彰阿,滿洲鑲藍旗人,內閣學士郭佳·廣泰之子,雖然後來被罷職,但其根基還在。而赫舍里氏,只不過是早已落寞的貴族罷了。珍妃這番話顯然是不知深淺的了。
“大家都是皇上的嬪妃,同是姐妹,也就無需多禮拘束了,玉樹去瞧瞧後面準備的如何了,恐怕衆妹妹等急了。”皇后身邊的婢女玉樹聽完吩咐便下去了。
“咚咚鏘,咚咚鏘……”戲曲開始演了。
“咦~,這齣戲是?”恬嬪富察氏疑慮的發出聲音來,卻被祥妃聽到了。
“恬嬪妹妹,沒聽過這齣戲嗎?這齣戲說的是狸貓換太子的戲碼。”祥妃言道。
“此戲文說的是,宋朝真宗皇帝趙恆,中年乏嗣,下詔東西兩宮:李、劉二妃,誰先生男,立爲皇后。劉妃與內侍郭槐定下毒計,在李妃分娩之時,用剝皮狸貓換出嬰孩,並謊報真宗,誣其產下妖孽,貶入冷宮。劉氏歹毒心腸罪不容誅”全貴妃淺飲了一口茶,看着看後說到。
“前朝舊事,全貴妃未免多思了。”皇后斜眼望着全貴妃,又看了一個和妃。
“還是我們皇上有福,只有大阿哥一個皇子,不用擔心皇子爭權奪利之事。想當年康熙爺雖說子嗣衆多,可九子奪嫡是多麼慘烈之事。”和妃言道。
“和妃姐姐多慮了,我大清儲君一向立賢並非立長,且不說皇后娘娘以後還會不會產下嫡皇子還是公主,衆位姐妹也都還年輕體健,保不準哪位姐妹就夢熊有兆了呢,到時候定會爲皇上開枝散葉多添鳳子皇孫的。”彤貴人舒穆祿氏說到。
“如今宮裡面能說會道的越大多了,今兒個到底是來聽曲看戲的,還是來聽你們閒話家常的呢。”皇后微怒言道,衆人卻不敢在言語了。
“如貴太妃駕到”殿外內侍通報到。
如貴太妃鈕鈷祿氏,乃先帝嘉慶皇帝的寵妃,生有惠親王綿愉,早年甚是得先帝寵愛,與當今皇太后鈕鈷祿氏卻相爭分庭抗禮,雖然同屬鈕鈷祿氏卻非同族,而當今盛寵的全貴妃也與如太貴妃是親眷。
“這暢音閣真是熱鬧啊。”如貴太妃人未到聲音卻早已傳與衆人耳旁。
“給太貴妃娘娘請安,太貴妃娘娘福安”除皇后外衆嬪妃起身行禮道。
“今兒個全貴妃邀約衆姐妹聽曲看戲罷了,本宮卻未曾想全貴妃還請了如太貴妃呢。”皇后也不起身,只是端起茶盞慢慢喝起。
“哀家人老了,喜靜不喜吵鬧,老婆子哪裡有福氣與皇后娘娘一同聽戲看曲的。”如太貴妃也不理睬皇后,只顧走到全貴妃面前。